第37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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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方才堂上眾人內心深處還不無看熱鬧的閑人心態,慕容鵡的這一席話正好戳中了眾人的要害。黑社會也好,市井好漢也罷,堂上眾人是高度本地化的,他們很清楚現在的長安生活是建立在帝國內部的普遍和平之上的,不久前的那次戰爭,甚至戰火都沒有波及到長安城,僅僅是糧價的暴漲就把長安城變成了人間地獄。就像慕容鵡說的,你們自己可以逃離長安城去終南山當野人,你們的親族家人怎么辦呢?何況終南山也不是世外桃源,無依無靠的外來遷入者很可能會成為本地山民的掠奪對象。 “慕容將軍請放心,我等回去后便立刻安排人手,便是不吃不睡,也會在期限內將幕后之人交于您!”一個中年漢子起身道。 “對,絕對不能讓朝廷和河北再打起來!” “是呀,再來一次斗米千錢,誰還受得了!” “這可不是為了別人,是為了咱們自己,為了長安城!” 堂上眾人紛紛表態,這時與方才的態度已經截然不同。慕容鵡正想宣布把賞格再翻一番,激勵士氣,卻聽到有人說:“諸位,我覺得咱們一開始是不是思路就錯了,所以才找不到兇手的蹤跡!” “嗯?”慕容鵡眼睛一亮,對說話那人問道:“你叫什么名字?為何這么說?” “小人姓杜,家中行五,世居城南,所以大伙兒都叫我南城杜五,熟的也有叫我杜五,老五的!”那杜五笑道:“將軍讓我們追查那伙刺客已經有十來天了,朝廷也在竭力追查,可到現在為止,都沒有一點眉目。長安城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可這么多天追查下來也找不到,照小人看只有兩種可能:要么這伙刺客藏在一個所有人都不敢查,查不到的地方!要么這伙人已經死了!” 杜五這番話頓時在堂上掀起一番軒然大波,他推斷的第一個可能其實很多人已經想到了,長安城貴人多,有很多地方就算是朝廷的人都未必能查、敢查的,但這就意味著刺殺劉培吉這件事情水非常深,這也是先前這些人不是太賣力的緣故,畢竟如果真的查到了什么不該查到的東西,那說不定死的就是自己了。類似的事情他們見得也不少了,自然能敷衍就敷衍了。 而第二樁可能性就沒幾個人能想到了,畢竟在長安夜里刺殺當朝高官這種事肯定不能用外面的人,不然一旦逮到就全完了。能用的只能是自家世代培養的死士,而像這種死士哪里都不會太多了,一次行刺不成逃回去就全部處理掉,這也未免太浪費了吧? “杜五,你是說那伙刺客逃回去后就被幕后黑手殺了?”有人問道。 “若不是隱藏在某個我們和官府都查不到的地方,那已經被處理掉的可能性很大!”杜五答道。 “若是這伙人被殺了,那要找到可就太難了!”有人苦笑道:“隨便找個地方挖個坑埋了,我們去哪里找呀!” “我方才已經說了,如果這伙人被殺了,那他們幕后那人很可能是外路人,覺得沒有地方隱藏好手下,索性殺了滅口!像這樣的人,你們覺得他們藏尸體最可能的地方是哪里?”杜五道。 “你是說義莊?”有人用不那么確定的語氣問道。 “不錯,還有寺廟,道觀!”杜五笑道:“我覺得所有可以暫時停放外路人棺木的地方都應該好好查查。當然,也有可能尸體已經被夜里找個地方埋了,不過要想把十幾具尸體埋下去可不是個小坑,只能在夜里動手,不可能不露一點痕跡,大伙兒要是仔細查問,肯定能找到蛛絲馬跡!” “對,對!咱們這么多人,就算把長安城翻個底朝天,也要把這伙人給找出來!” “杜五,真有你的!要是真的能找出這伙人來,咱們就擁你當大哥!” “對,這種事就怕沒處使力氣,只要知道有地方用氣力,就好說了!” 慕容鵡更是大喜,他立刻令人去取地圖來,與眾人劃分區域,分派人手去巡查近期死人的棺木,埋葬地點,分配完畢后,他大聲道:“大將軍信中說了,只要能拿出幕后真兇,花費在所不計。我就給大伙兒透個底,只要能找到那伙刺客,無論死活,便賞賜兩萬貫,決不拖延!” 堂上眾人齊聲稱喏,然后四散而去。慕容鵡深深吸了口氣,強壓下激動的心情,回到書房,準備給王文佐的回書了。 事實證明,當方向選對了時候,只要加上一點運氣,很快就有了進展。那次開會后的第三天傍晚,慕容鵡就得到了消息,那個叫李成的胖子在城南歸義坊附近的一處道觀旁發現了十余具無主的棺材,里面都是青壯年的尸體。慕容鵡得知消息后,丟下筷子,就帶著十多個隨從往歸義坊去了。 慕容鵡一行人趕到歸義坊附近時,天色已經黑了大半,早有人引領著到了那道觀旁,那李成將那道觀的火居道士帶了過來,一問才知道這道觀本是在長安的蜀地人捐建的,旁邊有個院子也是供在長安寓居客死的蜀人,又暫時無法將尸體運回故鄉,臨時停放棺木尸首之用。 “原來如此!”慕容鵡心中暗喜,趕忙問道:“我問你,前些日子一下子送來十幾具棺木,你難道就不起疑心,詢問一下怎么一下子死了這么多人?也不看看尸體的情況!” “回稟郎君!”那火居道士苦笑道:“我怎么會不問,只是送來那人說棺木里的人是得了疫病,突然發作死的,貧道躲都來不及,又怎么會去細看?” 慕容鵡冷哼了一聲,也懶得和這道士糾纏,令人打開棺木,令隨行的仵作查看尸體的死因。由于時間已經過了一段時間,棺木中的尸體已經開始腐化,棺木一打開,發出的尸臭便讓人聞之欲嘔,不過能夠看出里面的尸體都是青壯年,而且身前體格強壯,手掌虎口處和大拇指有厚實的老繭,多半是武人。 “你可記得送棺木來的人形貌?”慕容鵡向那火居道人問道。 “這個……”火居道人此時已經知道自己恐怕已經被牽連進了一樁大麻煩里了,額頭上已經是汗如雨下,慕容鵡見狀冷哼了一聲,解下腰間的銀魚袋,在那道人面前晃了晃:“你看清楚了嗎?汝之生死富貴皆cao與某家一手,莫要自誤!” “是,是!”火居道人渾身上下已經抖得如篩糠一般,他顫聲道:“小道記得當時與我接洽的有兩人,一個cao河北口音,約莫四十出頭年紀,中等身材,國字臉,一只眼睛大一只眼睛小,另一位卻是一位同道,和我一般年紀,留著山羊胡子,蜀中口音,左頰有塊指頭大小的青色胎記?!?/br> “你倒是記得仔細!”慕容鵡笑道,一邊吩咐手下記錄清楚:“若是拿住了賊人,你也是有功之人!” “功勞不敢想,只要別牽連小道便好了!”火居道人苦笑道:“對了,那位道友應該是為天師道中人而且地位不低!” “哦?你怎么知道的?”慕容鵡好奇的問道。 “小道也是蜀人,蜀中天師道極為盛行,那位道友的舉止氣度,外人見了可能不知道,像我這等入道之人,一看就知道了!” “好,好!”慕容鵡笑道:“我給你再記一功,你仔細回憶,無論想起了什么,都可以告訴我的人,事后我一定重重賞你!”他令道士退下后,就令手下依照道人說的發出通緝文書,在長安城內外尋找那兩人。 長安,永平坊。 夜色已深,夜風吹過院子里的槐樹,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響,投影落在紙糊的窗戶上,仿佛鬼影。范長安放下手中的毛筆,將右手伸向一旁的火盆,烘了烘手,待到手暖和了,方才繼續寫了起來。 啪啪! 窗戶上傳來兩下輕微的敲擊聲,范長安放下毛筆,右手已經滑入袖中,警惕的問道:“誰?” “是我,范公!” “李賢侄嗎!”范長安面上的緊張消失了,他起身打開房門,外間進來一個中等身材的道人,約莫三十多歲年紀,山羊胡子,面貌普通,左頰有塊指頭大小的青色胎記,他向范長安拱了拱手:“范公,我剛剛從河北人那邊過來!” “嗯,他們說什么了?”范長安問道。 “聽他們的意思是,要穩一穩!” “穩一穩,什么意思?” “照貧道看,這些河北人說的穩一穩不過是個托辭!”道人冷笑道:“他們實際上是怕了,想要抽身!” “怕了?抽身?”范長安笑了笑:“他們想怎么個抽身法?做出這等事情還怎么抽身?” “是呀!”道人笑道:“所以說他們首鼠兩端嘛!事情已經很清楚了,在王文佐手下,他們永遠也不可能當上河北的刺史,除非王文佐和朝廷徹底撕破臉,兩邊打起來,他們才有機會翻身??伤麄冇峙峦跷淖襞碌囊?,一次刺殺劉培吉不成,就嚇得想要抽身,真是一群鼠輩!” “怕王文佐倒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天底下不怕這個人的還真不多,知道害怕至少說明他們不是一群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蠢物!”范長安笑了笑:“這樣吧,你回去告訴他們,既然他們不想做了也可以,那大家就各自抽身,把痕跡清理干凈,等待下次合適的機會再合作!” “范公,就這么輕松的放那些家伙走了?”道人一聽急了:“他們可是有不少把柄在我們手上,只要隨便拋出去一點,他們不死也要脫層皮!” “李賢侄,預先取之,必先與之的道理你總該明白吧!”范長安笑道:“有些事情是勉強不來的,你能逼著他們一起做大事嗎?硬來反倒有害。你放心,這些河北人回去后肯定還會來的!” “范公您怎么知道?”道人問道。 “很簡單,這些河北人為何會暗中刺殺劉培吉,說到底就是對王文佐不滿嘛!你覺得他們這次抽手后,王文佐就會改弦易張,讓他們滿意嗎?當然不會,王文佐這種人行事何等果決!既然不滿存在,他們抽手只是因為害怕,他們會怕一時還是會怕一世?會不會再次因為不滿而鋌而走險呢?” 第x章 對一個討論區書友的回復 剛才看到討論區里面一個書友的回復,說我這本書是主角的帶著棒子打大唐云云,立根不正云云。 就這個問題,我想說幾句。首先,高句麗和百濟雖然地理上在朝鮮半島有大片土地,但唐軍在將其消滅后,大部分中上層民眾都被遷徙到大唐境內了,所以他們不是棒子,而是中華民族的一部分。至于新羅人,看過書的讀者都知道,主角的軍隊中沒多少新羅人。 其次,現代民族國家是近現代的產物,在古代東亞地區的絕大部分時間里,盛行的是大一統體系,即中國——藩屬國體系。高句麗,新羅,百濟,倭國在當時都是以古代中國為核心的大一統體系的一部分。比如倭五王就曾經派使者前往南朝劉宋求取官職封印,并得到了安東將軍、倭國王。使持節、都督倭新羅任那加羅秦韓慕韓六國諸軍事。 高句麗,新羅,百濟也曾經獲得了中國各朝代給與的官職,爵位,封號。這都證明了,在當時人的眼里,古代中國與這些邊境政權之間存在著一種上下級從屬關系。當然,這種從屬關系會隨著雙方實力對比,距離遠近而發生變化,但這種關系是毋庸置疑的,尤其是王文佐作為唐將將其征服,將其納入安東都護府之后,更是確定無疑了。在這種觀念下,是不會有譚其壤那種色塊地圖的,那是現代人才有的看法,古代人眼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有臣服程度的區別,沒對等國家在這種從屬關系確定后,無論是百濟人,倭人,高句麗人,他們加入唐軍,都會被視為唐軍的一部分,即番將,這種情況在古代軍隊中很普遍。他們的任何行動,也只會被視為一次邊軍參與帝國高層內斗,而非異國入侵。 附帶說一句,既要普世帝國的領土和榮耀,又要民族國家的純潔一致,這本來就是自相矛盾的。畢竟最后保衛大唐的還是一群沙陀人呢。 附帶多說一句,劉備臨死前作誡子書,讓兒子讀《漢書》,《禮記》,說可以益智。歷史小說雖然沒法和史書相比,但至少不要越讀越蠢吧?知曉過往,才能過好現在,前瞻未來。希望大家能從韋伯的書里面獲得一點益處,而不是就爽一把,爽完就沒了。 第807章 擒獲 道士思忖了片刻,點了點頭:“范公說的是,那我就依照您吩咐的做!” “嗯,去吧!”范長安笑道:“這件事情辦妥后,你就去終南山隱居一段時間,避避風頭。待到風頭過去了,再回長安!” “呵呵呵!”道士聞言笑了起來:“范公請放心,當初動手的人都已經被我了結了,現在尸體只怕都爛了,沒有線索哪里還能找得到我這里!” “還是小心為上!”范長安道:“這段時間朝廷的人追查的緊,王文佐在長安的手下也沒停,你留在長安一日,便多一日的風險?!?/br> “我知道了!”道士點了點頭:“明天最晚午后我就會離開長安!” “嗯,去吧!”范長安站起身來,將道人送出門外,目送其身影消失在院墻上,又過了一會才回到屋中,坐到火盆旁,重新提起毛筆來,書寫起來:“天機渺茫,非人智所能妄測。汝言今上壽命不永,不在今年,便在明后兩年中,便是妄言。汝之道法雖是吾家百余年來難得一見的人材,終歸是小術,持小術輕天下,殆矣!” 寫到這里,范長安的毛筆停頓了一下,然后繼續寫道:“依吾觀帝星雖然飄搖,然并無隕落之兆。王文佐雄踞河北,卻知進退,只求為朝廷一藩屬,今反成為天子一臂助。吾輩當靜心等待,以候天時,方為正理!”他寫到這里,小心的吹干了墨,然后將信用蠟封好,蓋上自己的小印,喚來外間的奴仆道:“明天天一亮,就把這封信送回蜀中,由二爺親啟!” 慕容府。 慕容鵡沒精打采的坐在朝北的書案后面,表情呆滯,眼圈發黑,他已經整整一天一宿沒有休息了。按照他的命令,只要是關于那疤臉道人和河北人的消息的,隨時報隨時見,不許耽擱了。結果到現在為止也沒有半點有關的消息,失望之余,他也愈發覺得疲憊起來。 “將軍!”一旁的侍衛見狀,小心道:“要不您就在屏風后面的小榻睡一會兒吧!只要有消息,俺們立刻叫醒您,不耽擱事!” 慕容鵡打了個哈切,并沒有表示反對,那侍衛見了知道有戲,趕忙道:“將軍,我知道您擔心公事,可您就這么耗下去也不是個事呀!萬一真來了,您累成這樣子,反倒是壞事了!” 這一次慕容鵡被說動了,他點了點頭:“那你們幾個在這里盯著,有消息就把我叫醒!” 侍衛們忙不迭稱是,慕容鵡就這么去了屏風后面,不一會兒屏風后便傳出陣陣鼾聲!先前勸諫的侍衛松了口氣,向同伴做了個“輪流來”的手勢:“我先來,你們也打個盹!” 約莫到了中午時分,外間突然有人帶著一個粗壯漢子進來了,剛進院便喊道:“找到了,找到了!” “找到什么了?”那侍衛趕忙問道。 “就是那個左臉頰有青色胎記的漢子!”那漢子道:“和發下來說的一模一樣,留著山羊胡子,三十多歲,除了沒穿道袍!” “太好了!你快去叫醒將軍!”那侍衛趕忙吩咐道:“那人在哪里?” “就在兩刻鐘前,騎著頭青驢,從安化門出去了!已經派人跟上去了,會沿途放下標記!” “有什么消息!”慕容鵡已經被叫醒了,他揉著雙眼走出屏風,劈頭問道。 “回稟將軍,我們在安化門留下的眼線發現那個山羊胡子,左面頰有青色胎記的道士!” “好,好!備馬,帶上獵狗,立刻去追!”慕容鵡摩擦著雙手,緊張說:“既然被我發現了,就休想逃走!” 官道上,李立坐著自己那頭青色大叫驢上,雙眼微閉,口中念念有詞;像這樣的道士,在長安周圍即使不能說隨處可見,也是頗為尋常的。道路兩旁的茶肆路人都相互交談,高談闊論,便好似全然沒有注意到李立的存在。 前面不遠處的路旁有一枝酒招旗隨風飄展,卻是個鄉間避暑的小酒館,擺設十分簡陋,除了頭頂懸掛著一頂遮陽遮雨的蘆席,蘆席下擺放著六七張只條凳,圍著兩張桌子,上頭擺放著茶水、粟米飯團等簡陋的水食。李立翻身下驢,乘著和小酒館老板買酒的功夫,已經將綴在自己身后的兩個盯梢的打量清楚了。他記得這兩個家伙在自己出安化門的時候就跟上來了,也不知道是誰的眼線。 “范公果然說的沒錯,那些狗崽子們找的好快!”李立心中暗自盤算著,他的江湖經驗十分豐富,自然知道這兩個家伙肯定只是盯梢的,真正負責捉拿自己的人此時正沿著這兩人留下的標記追上來,自己唯一的活路就是盡快干掉這兩人,然后逃走,否則若是讓后面的家伙拿住了,后果不堪設想。 想到這里,他隨手將驢拴在旁邊的樹上,暗自將匕首藏入袖中,轉身向那兩人走去。那兩個盯梢的漢子看到李立向自己走過來,面色大變,其中一人更是伸手向腰間摸去,顯然是要拿武器。 “二位從安化門跟著在下跟到這里,想必也累得很了吧?”李立口中含笑道。 “哪個跟你到這里!”身材高瘦些的漢子強應道:“不過是恰巧同路而已,這官道難道是你一家的?只許你走,不許我們走?” “對,難道是你家的!”矮胖些的漢子幫腔道,說話間兩人已經向兩邊分開,形成了掎角之勢,顯然這兩個家伙應該不缺乏械斗的經驗。 “官道自然不是我一家的!不過……”李立話音未落,右手一甩,從袖中便飛出一道白光,那高瘦漢子悶哼一聲撲地便倒,幾乎是同時,李立便向剩下那人撲去。那矮胖漢子倉促間從腰間拔出一柄短刀,反手便刺,被李立側身避開,便是一記窩心腳,將其踢倒,然后上前一腳踩在那漢子持刀手的手腕上,用力一擰,只聽得一聲慘叫,那矮胖漢子的右手手腕已經被踩斷了。 “饒命!”矮胖漢子還沒叫出聲,就被李立一腳踏住了脖子,他本能的用自己完好的那只左手去拉扯,李立冷哼了一聲,腳上發力,不過須臾功夫,那矮胖漢子便面色青紫,斷氣而亡。 李立結果了這人,正想抽腿去看那高瘦漢子是死是活,只聽的一聲輕響,自己的長袍下拜被撕下來一塊布來,卻是死者臨死前抓住的。他啐了口唾沫,去確認了那高瘦漢子已經氣絕,趕忙找回自己的驢子,離開官道而去。 不過轉眼功夫,便沒了兩條人命,酒攤上的幾個客人立刻作鳥獸散,只有那酒攤老板,跑又不敢跑,留又不敢留,正左右為難之際,只聽到陣陣馬蹄聲,從遠處趕來數十騎人馬,個個神情彪悍,身著各色官袍,還跟著備馬、獵犬。那酒攤老板見狀,趕忙跪在路旁,連聲喊冤。 “怎么回事?”慕容鵡勒停戰馬,喝道:“快去問清楚!” “遵命!”手下趕忙上前詢問,片刻后便回來稟告道:“將軍,那酒館老板說有兩個人被殺了,經由對看,被殺的就是咱們的眼線,那個動手殺人的應該就是那個疤臉道人,應該是形跡被發現了!” “娘的,這廝倒是警覺!”慕容鵡跳下馬來,摸了摸尸體的體溫:“嗯,尸體還沒冷,應該還沒跑太遠。咦,手上還有塊破布,嗯,肯定是從那個疤臉道人身上撕下來的,來人,快牽狗來!” 李立下了官道跑了一段,道路愈來愈狹窄,他索性跳下驢來,將其向西趕去,自己卻向東邊的樹林逃去,試圖迷惑那些追擊者??呻S著他的逃走,身后傳出陣陣犬吠聲,而且犬吠聲愈來愈近,眼看就要追上來了。 “該死!”李立氣喘吁吁的罵道:“這些狗賊居然連獵狗都帶上來了!怎么辦?逃不掉了!”他看了看左右,發現都是稀疏的樹林,最近的山地距離自己少說也有小半個時辰的腳程,等到自己跑到山地,狗早就追上來了。他拔出匕首,對準自己的咽喉,想要自刎,可偏偏又下不去手,頓了頓足,發足向東逃去。 “將軍,您聽這狗叫聲,應該就在前頭了!”隨行的犬奴指著前面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