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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霓裳鐵衣曲在線閱讀 - 第350節

第350節

    “是,是,是,小人立刻就去!”那官員趕忙跑開了,王文佐吐出一口長氣,來到自己的房間,徑直躺下了,旋即打起呼嚕來。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當王文佐再次醒來,發覺自己已經躺在裝滿熱水的大木桶里,雙手搭在桶沿,兩只溫軟的小手正在替其搓洗背脊,他覺得自己很渴,伸出右手道:“給我拿點喝的來!”

    “遵命!”旁邊侍女應了一聲,遞了只杯子過來,王文佐將其一飲而盡,又要了兩杯,才覺得好了些。這時門外傳來了曹文宗的聲音:“大將軍,薛將軍已經到了,正在外面等候!”

    “請他進來!”王文佐用力撐了一下桶沿,站起身來,一旁的侍女趕忙替他擦干凈身體,他也懶得穿上新衣,就讓侍女拿來一大塊浴巾,將自己包裹好了,盤腿坐在地上,隨手從食案上拿起一個盤子,吃了起來。

    “下官拜見大將軍!”薛仁貴在曹文宗的引領下,出現在門口,即使他對王文佐此時的打扮有所驚詫的話,至少表面上沒有暴露出來,他向王文佐屈膝下拜:“大將軍在烏爾塔指揮若定,一戰蕩平叛賊,自此海東無波,末將著實慚愧不已!”

    “薛公不必多禮,進來說話!”王文佐指了指自己對面大約兩三尺的位置,對曹文宗道:“你在門口守候,不要讓其他人打擾我們!”

    “是!”曹文宗應了一聲,先讓屋內的侍女們都退下,然后自己才退到門外,屈膝長坐,屏息等候吩咐。

    “薛公,事出緊急,我一路從烏爾塔城趕來,晝夜不息,一開始是乘四輪馬車,途中馬車車軸壞了,只能騎馬,趕到柳城時累壞了也餓壞了。無禮之處,還請薛公見諒!”

    “無妨,薛某也是行伍中人,大將軍不必在意!”薛仁貴肅容道:“不過您這般疾行,難道國中發生了什么事情嗎?”

    “嗯!”王文佐點了點頭,他隨手放下碟子,擦了擦嘴邊的食物殘屑:“沛王前些日子已經從范陽秘密潛逃,我懷疑他是回長安了!”

    “沛王從范陽秘密潛逃,回長安?”薛仁貴被這個突兀的消息給驚到了,竟然結巴了起來:“可,可是我怎么不知道,明明柳城到范陽更近一些呀?”

    “很簡單,上次您提醒我沛王和有些河東口音的人過從甚密,我就留了點心,所以沛王逃走之后,我的人就隨即發現了。然后他就連夜趕往烏爾塔,稟告了我!”

    “看來只有老朽我一直被蒙在鼓里!”薛仁貴露出一絲自嘲的笑容:“那大將軍這么急著趕回來是為什么?信不過我?要奪去我手中的兵權?”

    “看來薛公你還不明白我為何要這么急著趕回來!”王文佐喝了口酒:“我懷疑沛王這次回去,是為了篡位!”

    “篡位?”薛仁貴身體一顫:“應該不至于吧?大將軍這么說可有憑據?”

    “薛公,我離開長安前,陛下曾經私下里和我說想要易后!我當時勸諫陛下稍暫時不要,畢竟太上皇后當時剛剛去世,這么做只怕會落人口實!而皇后之父便是侍中裴居道,他便是河東裴氏人!”

    “大將軍你是說,皇后、裴侍中和沛王合謀篡位?”薛仁貴苦笑道:“這聽起來未免太過駭人聽聞了吧?你又沒有什么憑證!”

    “薛公說笑了!”王文佐笑道:“這種事情要么是把人拿下之后嚴加審問,要么是被人刀駕到脖子上了,否則怎么可能會有憑證?”

    “這倒也是!”薛仁貴嘆了口氣:“那你打算怎么辦?”

    “陛下于我有大恩!”王文佐笑道:“若是陛下還活著,那我就擁立陛下復位;若是陛下不幸為逆賊所害,那就誅殺逆賊,為陛下報仇!”

    “復位?報仇?”薛仁貴咀嚼著王文佐剛剛說出口的四個字,只覺得口中滿是血腥味,饒是他半生行伍,所經歷的生死之事不知凡幾,但像王文佐這般輕松的將數十萬人的生死說出來的,還是頭一回。

    “三郎!”薛仁貴少有的用如此親近的語氣稱呼王文佐:“若是萬一真的如你所說,沛王回去真的是篡謀大位;一旦兵戈興起,那可就天下大亂了。不管怎么說,沛王也是陛下最年長的弟弟,裴居道是侍中,主持朝政,他女兒是皇后,這三人若是聯起手來,恐怕天下人還是會信他們多些!”

    “那又如何?”王文佐笑道:“至多是敵眾我寡罷了,當初王某在百濟、在倭國時,哪次不是如此?如今總比當初的情況要好多了,天日昭昭,自當明了誰對誰錯,沙場上見分曉便是!”

    看到王文佐神色平淡,薛仁貴心知對方這種在生死間不知道打了多少滾的人,心志早就如百煉鋼一般,一旦認定了的事情,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回頭。偏生此人又手握重兵,一旦真的打起來,那就等于大唐東西兩支最精銳的大軍拼個你死我活,最后無論是誰勝誰負,自貞觀以來大唐軍民數十年的奮斗都會化為烏有。

    “三郎,你應該知道這樣的后果!”薛仁貴勉力勸說道:“天下精兵多在隴右、安西、北庭、河東、關中,你麾下士卒雖然精煉,但只憑你一己之力,如何敵得過大唐天下精兵?還是再三考量,莫要妄為的好!”

    “兵貴神速的道理,薛公應該也是知道的!”王文佐笑道:“這樣吧!我今晚好好睡一覺,薛公你就在隔壁歇息,明早隨我一同入關,趕往范陽!薛公可以親眼看看到底是王某人這一支偏師厲害,還是大唐的隴右、安西、北庭、河東、關中之軍厲害?!?/br>
    薛仁貴聽到這里,如何還不明白王文佐是不會把自己留在柳城的,他嘆了口氣:“事到如此,難道薛某還有什么選擇嗎?”

    陜州。

    “現在的問題就是,我們可用的兵實在是太少了!”崔弘度苦笑道:“一定要算的話,也就跟著我們逃出來的一千騎兵用的上,陜州的當地土兵、還有轉運使的漕運兵估計看到朝廷的旗幟就一觸即潰,根本不能指望!”

    “是呀!”黑齒常之臉色也不太好看:“不管怎么說現在大義的名分還在裴居道那老兒那邊,陜州這邊的人也不明真相,打起來他們不倒戈就不錯了!”

    “我倒是覺得你們把情況想的太壞了!”伊吉連博德笑道:“照我看,陜州的土兵和漕運兵還是值得一戰的!”

    “為何這么說?”崔弘度問道:“莫非你有什么辦法?”

    “比大義名分我們肯定比不過裴居道!但有一樣東西,裴居道是比不過我們的!”伊吉連博德笑道。

    “什么?”崔弘度問道。

    “信譽!”伊吉連博德道:“自從我來陜州主持轉運使之事后,工匠船員的口糧、工錢,商賈買賣的錢帛,我都是老老實實給了,從未有過依仗官家身份,拖欠,打壓,以次充好的!所以敝司在陜州還是有幾分信譽的!”

    “這有什么用?”崔弘度苦笑道:“你這些信譽如果拿來招人干活有用,可現在是和朝廷王師動刀槍,那可是要掉腦袋的,再多的錢帛沒有腦袋又有什么用?”

    第756章 梯子和夜襲

    “這就要看你怎么用了!”伊吉連博德笑道:“據我所知,即便是大唐的王師,在本國的土地上行軍打仗,也會做一些不太好的事情,是不是呀?”

    “你說的“不太好的事情”是什么意思?”崔弘度不解的問道。

    “燒殺搶掠,強買強賣等等,就如同當初你們在倭國和百濟時候一樣!”伊吉連博德笑道。

    “這個……”崔弘度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不過他還是點了點頭:“不錯,不過這也是難免的嘛,行軍打仗的時候,哪里顧得了那么多!”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我并沒有責怪的意思!”伊吉連博德笑道:“我只是說,如果長安派來征討我們的軍隊,那陜州當地的商賈百姓很可能會倒楣,對不?畢竟由于漕運的緣故,陜州要比旁邊的州縣要富裕的多!”

    “那是當然!”崔弘度已經漸漸跟上伊吉連博德的思路了:“你是說把這些告訴那些人,讓他們站在我們這邊?”

    “不錯!”伊吉連博德笑道:“他們不會為了我們的信譽賣命,但為了自家的性命和家產總會吧?只要我們宣揚長安來軍所到之處燒殺搶掠,寸草不留,你說會如何?”

    “估計會有很多人逃走!”黑齒常之插嘴道。

    “但也會有人留下來!說白了,逃走也只能保住命,大部分家財是帶不走的,等于是家財蕩盡,幾代人的辛苦都化為烏有,這樣的人總是少數!”

    屋內陷入了沉默,幾分鐘后,崔弘度點了點頭:“行,就照這個法子來!伊吉兄,這次就都依仗你了!”

    在接下來的兩天里,仿佛為了預兆接下來的亂事,一場嚇人的暴風雨肆虐于關中平原的東部,狂風夾雜著冰雹,掃過田野、丘陵、河道和樹林,暴雨沖破了有的地方的堤壩,將不少村落化為澤國。小土豆的大小的冰雹落得滿地都是,將道上的行人和牲畜砸的頭破血流,長安城里的居民們一致認為這是上天震怒,為人世間的罪惡發出天譴。長安城內的各大寺院道觀都被擠得滿滿當當,人們涌進其間,虔誠的祈禱,為即將到來的災禍而惴惴不安,惶恐不已。

    大慈恩寺,佛殿前廣場上人山人海,擠滿了人頭,都是祈禱求福的百姓。人們交頭接耳,交流著眼前的窘境和對未來的期望。

    “這鬼天氣,下這么大的雹子,不知道多少人的房頂都砸破了!”

    “聽說朝廷還要出兵,征討陜州的叛逆!不過這可不是出兵的好時機呀!”

    “不錯,天下冰雹,這說明菩薩神明都很不高興,如果不先想辦法消弭神明菩薩的怒氣,就急著出兵的話,是很難取勝的!”

    “是呀,米價都漲到四百文一斗了,還想著打仗!真是不讓人活了!”

    “四百文一斗?不是衙門已經發了榜文,說米價超過二十文一斗的就要拿下治罪嗎?誰還有這么大膽子?”

    “榜文是榜文,糧米是糧米!說句公道話,四百文一斗的米價的確是高了,可二十文一斗就是胡扯了。你們去廣運潭看看就知道了,平日里停滿了漕船的碼頭現在空空蕩蕩。漕運已經斷絕,又要打仗,長安的糧米就是吃一點少一點了,這糧米是啥?就是命!你家里有金山銀山,能吃能喝嗎?你讓人家把命二十文一斗賣給你,那干脆人家就直接把大門一關,留著倉里的糧食不賣,留著自己吃了!”

    “真的假的?廣運潭沒漕船了?”

    “這個誰能騙你?不信你自己親眼去看看不就行了,反正也就是半日的路程!”

    “要是這樣可就完蛋了!從前兩年開始關中的糧食都轉運到隴右打吐蕃人了,長安城這幾十萬張嘴都指著漕糧吃飯呢!娘呀!這可怎么得了呀!”

    “不是聽說漕運斷絕就是因為陜州的叛兵截斷了漕運?只要這次出兵打贏了,漕運就自然通了,糧價自然就恢復了!”

    “打贏了漕運恢復,那要是打不贏呢?豈不是更糟糕?”

    “怎么會打不贏,王師討伐幾個叛逆,不是輕而易舉?”

    “那可未必,你們忘記了前幾年的事情,路過關中的那伙叛軍,都打成什么樣子?南北衙禁軍根本就打不過人家,最后是靠一群回紇人才打贏的!”

    “對呀,而且你說人家是叛逆,人家自己可不覺得!你們沒聽說過嗎?前些天不是說天子龍體不豫,所以才召回沛王監國嗎?其實都是假話,是天子被幽禁,被沛王奪位,陜州的叛兵原本是北衙禁軍的一部分,是忠于天子的,因為宮中有事才逃出來的……”“你不要命了,這種事情也敢亂說!”

    “啥亂說,又不是我一個人說,早就傳開了!”

    “這么說來這些叛軍還是忠臣了?”

    “是不是忠臣那就得看打贏還是打輸了!”

    “這倒是,哎,其實皇宮圣人是誰與咱們也沒啥關系,就是千萬別打仗就行!”

    佛像前的議論就好像大海的浪花,浪起又浪落。而從東方吹來的烏云愈來愈濃重,暴雨如注,甚至響起了冬日里極其罕見的雷聲,在這種情況下,無論是行軍還是打仗都不可能,葛德威的討伐軍剛抵達灞橋就不得不扎營休息,等到天氣再次轉晴。

    直到兩天后,這場突然起來的暴雨方才結束,葛德威并沒有立刻下令出發,而是又等了兩天,等到道路大體干了,才開始向陜州出發。雖然在裴居道面前說的很輕松,但他心里對這場戰斗還是很重視的。

    崔弘度也好、黑齒常之也罷,都是憑借戰功,一刀一槍殺到今天這個位置,肯定不會是酒囊飯袋,至于那一千騎兵,他也見識過,的確是身經百戰的精銳,弓馬嫻熟,不是北衙那些整日里當儀仗隊的人架子能比的。所以他這次帶出來的都是從河東、隴右等地來長安輪戍的府兵,雖然不如北衙那些宿衛部隊盔甲鮮亮,樣子好看,但上陣廝殺起來就靠譜多了,加上人數是對方的五倍,打贏應該沒有問題。

    不過盡管葛德威預先做好了心里準備,但是當他抵達陜州城前時還是吃了一驚。城外的村落已經空無一人,目光所及之處,就連臨近城墻的樹木都被砍光,城墻修補完畢,城頭上都有遮擋箭矢的木棚,射籠,還能依稀看到投石器的長桿。不像是內地的城鎮,倒像是邊關的要隘。

    “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葛德威驚訝的問道:“城中不是只有一千叛軍嘛?怎么能修繕的如此齊備?”

    “多半是叛賊逼迫城中百姓建造打制的!”副將用不那么確定的語氣答道。

    “胡說八道!”葛德威怒道:“這么多器械工事,還有城墻修補,短短幾天就能打制好,逼迫,你去逼迫我看看?”

    副將頓時啞然,正如葛德威所說的,陜州雖然地處要沖,但畢竟是內地,百姓不聞干戈已經有四五十年了,不要說城墻上的防御設施,就是城墻本身肯定都有很多破損地方。將其修補建造是個相當繁重,相當有技術含量的工作。如果沒有城中居民的積極配合,哪怕叛軍采用強迫的手段,也不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完成。

    “還有城外的樹木,村里的居民,你告訴我都是叛軍強逼當地百姓做的,這鬼才相信!”葛德威怒道:“來人,去這些村子里探查一番,看看是怎么回事!”

    很快,四出探查的斥候回來了,他們帶來的消息讓眾將的面色愈發難看。按照斥候的報告,村子所有的房屋都空空蕩蕩,財物糧食布匹一掃而空,甚至門板都沒留下幾塊,但卻沒有燒殺搶掠的痕跡。顯然這是村民自發的帶走了所有財物,退入城中,不給進攻方留下可以資用的物資。

    “陜州這些逆民!”葛德威的牙齒磨的咯吱作響,在他的預料中,就沒有打攻城戰的打算。原因很簡單,自己代表朝廷,敵軍乃是叛軍,陜州城內的居民肯定會站在自己一邊,沒有居民的配合,叛軍那一千騎兵連站滿一圈城墻都不夠。

    叛軍將領只要不是傻子,都不會困守城中,倒是要小心對手先放火燒城,再乘著自己救火時候殺個回馬槍。

    “將軍,既然城池已固,那倉促之間只怕拿不下城了。不如先立營,以為根本再說!”

    “嗯!”葛德威冷哼了一聲,點了點頭。

    深夜時分。

    城墻上,黑齒常之一身黑衣,就像個無聲的幽靈,穿過馬道,轉角,望樓,每當他看到當值的崗哨在打瞌睡,無論是士兵還是臨時募集的民兵,他都將其拍醒。當他巡查完最后一座城門,準備下城回去休息時,突然停住了腳步。

    此時雨又開始下了起來,整座陜州城就好像沉溺于甜夢之中,到處沒有動靜,到處死氣沉沉,只有那宛如細篩篩過的細雨,發出細密的瀝瀝聲。漸漸,能夠聽到一種異常的聲音,雖然那響動很低沉,但音量卻不小,只是被雨聲蓋住了,不細聽聽不清。隨著時間的流逝,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

    黑齒常之探出頭,憑借他那雙夜眼,他能夠看到城墻下的城壕旁有數量很大的人群,黑壓壓的人頭,比天色還要黑。

    黑齒常之后退了一步,對旁邊的民兵用非常平靜的語氣說:“敵人夜襲,用叉桿推梯子,一個個傳過去!”

    民兵張大了嘴巴,似乎下一秒鐘就要尖叫,但他還是被黑齒常之的鎮靜懾服了,用力點了點頭,對身旁的另一個民兵壓低聲音說:“敵人夜襲,用叉桿推梯子,一個個傳下去!”

    黑齒常之回過頭,揮了揮手,然后靠在女墻旁,小心的看著城墻下的動靜。夜襲者放下梯子,走下壕溝,然后涉水爬上壕溝的另外一側,最后豎起梯子,向城墻上爬去。城上無聲無息,就好像無人察覺,襲擊者沉重的雙腳拆的長梯咯吱作響,在夜里顯得格外刺耳。

    黑齒常之拔出佩刀,將刀尖對準一副長梯的端頭,他看到一只手抓住長梯的末端然后是另一只手,然后是盔纓,向上冒,向上冒。

    黑齒常之將刀尖用力向前刺,刀尖貫穿突襲者的咽喉,然后他抽回刀尖,然后他cao起叉桿,頂住長梯用力向外推去,頓時城墻下傳出一陣絕望的嚎叫聲,然后是幾聲悶響。

    幾乎是同時,在黑齒常之的兩側也傳出類似的聲響,只有兩個幸運兒跳上了城頭,也很快被黑齒常之和他的親兵砍倒了。

    “怎么樣?都沒事吧?有敵兵上城了嗎?”黑齒常之高聲喊到。

    “沒有!”

    “沒有!”

    “沒事,梯子都被我們掀翻了,沒有賊人上城!”

    聽到這些樂觀的應合聲,黑齒常之松了口氣:“那沒人受傷吧?有受傷的也應一聲!”當沒有聽到聲音,黑齒常之笑道:“大伙兒再小心些,防備賊人再來!”“好說!這也是為了自家,大伙兒都盡心些!”

    “對,賊人進城了,大家都沒活路,可千萬大意不得!”

    城上守城的士兵接二連三的應合道,這些守城民兵雖然廝殺的本事不怎么樣,但守城的積極性和勇氣還是毋庸置疑的。黑齒常之又勉勵了幾句方才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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