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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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王文佐不像是作偽,柳元貞也嘆了口氣:“既然如此,那柳某也只有謝了。哎,當真是想不到,當初在百濟種下這點善念,今日竟然有此善果!” “柳兄遇到這些麻煩,多半是因為我,這就算是一點補償吧!對了,柳兄出獄之后有什么打算?”王文佐笑道,二十年上州刺史的俸祿雖然不是一筆小錢,但對現在的王文佐來說卻沒多少,能夠把柳元貞這個人,以及背后的家族拉過來,倒也不是虧本買賣。 “當然是回河東啦!”柳元貞道:“長安米貴,若是不為官,外地人在長安久居就劃不來了!再說柳某也五十多了,家鄉田園荒蕪,也要經營一番!” “原來如此!也好,反正河東距離關中也就一河之隔,長安有事緩急之間也來得及!”王文佐點了點頭,像柳元貞這種士族高官在長安肯定不會只有一人,隨行的家人奴仆少說也有上百人,這么多人在長安的高物價下的花費可不是小數。而且柳元貞肯定在老家會有莊園,那才是家族的根基,年紀大了返鄉好好經營莊園才是正理。 “長安有事?”柳元貞看了王文佐一眼,他聽出對方話中有話,不過他現在還身處獄中不敢多問,只是笑道:“三郎之恩情,柳某永遠銘記在心,無論身在何處,只需片紙相召,定然前來!” 長安,長壽坊,凌季友宅。 “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王勃就環繞著四方桌來回踱步,不停地嘆息道。 “是呀!誰又能想到一夜之間會遇此大變呢?”凌季友看著好友,也嘆息道:“如果子安兄你當初去登門拜見王文佐,而不是沛王,現在至少也能在弘文館謀個差使了!” “何止是弘文館!”王勃停下腳步,拿著手中抄錄的詔書道:“凌兄你看清沒有?王文佐已經是左武候大將軍,特進,中書門下三品!左武候大將軍已經是武將之首,中書門下三品就是入政事堂為相。新帝登基之后,王文佐身兼將相,可他身邊也沒有一個文學之士,我當初若是去拜見他,以散騎常侍領弘文館也不是不可能!” “是呀!看來這弘文館之位是盧照鄰得了!”凌季友嘆了口氣,弘文館乃是唐武德四年由當時的秦王李世民所建,本是門下省的一個下轄機構,聚書二十余萬卷。置學士,掌校正圖籍,教授生徒;遇朝有制度沿革﹑禮儀輕重時,得與參議,能進入的無不是皇族貴戚及高級京官子弟,被視為“為國家儲才”之地。對于像王勃這才早已名聞天下的才子來說,進入弘文館一來可以增加和天子重臣的接觸機會,二來也能培養自己的門生,為將來在政壇上的進步做好準備。而像王文佐這等人,手下拉弓的多,拿筆的少,如果王勃在發動政變之前就去投靠,確實有很大可能平步青云,直接空降去弘文館。 “盧照鄰?”王勃猛地一頓足:“腐儒之輩,平日里不過尋章雕句罷了,焉能與我比!” “那又有什么辦法?”凌季友嘆了口氣:“人家當初可是為了王文佐坐了牢房,出獄后又被朝廷通緝,王文佐只要不是傻子,就肯定會重用他的!子安你就算文才再高,在王文佐心里肯定也是不及他的!” 王勃嘆了口氣,說不出話來,他如何不知道凌季友說的不錯,但對錯是一回事,心里能不能接受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幾分鐘后,他低聲問道:“那周興呢?就是你那個上司,現在如何了?” “周興?”凌季友笑道:“第二天早上就被拿了打進刑部的大牢,他原先拿進來的所有官員都被釋放了,朝廷已經下旨說他是蒙蔽君上的小人,就算不死,也至少也是個流放煙瘴之地!” 王勃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顯然他對周興的下場并不是太在意。凌季友走到好友的身旁,安慰道:“子安兄,行事在人,成事在天。這是命豈是人力所能改變的?不管怎么說你與王文佐也是舊識,他當初也給了你名刺,你大可拿著名刺前去拜訪,那王文佐也總要給你一個交待,不管怎么說盧照鄰現在還不在長安,你人就在長安呀!” “不錯!”王勃眼睛一亮:“凌兄說的是,那我明日就去?” “什么明日,現在就去!”凌季友笑道:“這種事情都是趕早不趕遲的,有多少人想拜訪王文佐卻沒有門路,你手上可有他的名刺!這可是千金不換的寶物呀!子安兄你若想有所成就,往日的那點脾氣最好都打消了,和水吞下去,否則數十年后你一定會后悔莫及的!” “我明白了!”王勃點了點頭:“那我收拾一下,立刻就出發!” 王勃出了長壽坊,趕到王文佐的宅邸時,已經是黃昏時分,到了坊口便看到十多個武侯跨刀攔著,一一檢點來人,路上排了長長一條隊,王勃見狀問隊尾那人道:“這是怎么回事?難道坊內出了什么案子,武侯在搜查人犯?” 被問話那人打量了下王勃,笑道:“你不知道嗎?王大將軍的宅邸可是在這坊里,來拜訪的客人太多了,為了避免打擾大將軍的清凈,衙門就派了武侯在坊門口看管!” “你是說這些都是來拜訪王文佐的?”王勃吃了一驚。 “縱然不全是,至少也有七八成是的!”那漢子笑道:“你這書生說話注意些,王大將軍的名諱是你能夠隨便說的?小心惹惱了,招來禍患!” “是,是!”王勃強壓下心中的傲氣,他看了看看不到頭的長隊,道:“在下與王大將軍是舊識,可否讓我排到前面些!” “這些人都說自己是王大將軍的舊識!”那漢子笑道:“憑什么讓你插隊,你放老實些,否則小心吃拳頭!” 王勃看了看長隊,暗想若是在這里老老實實的排隊,恐怕三五天都輪不到自己,情急之下他沖出行列,大步向坊門口走去,一邊走還一邊高聲喊道:“在下乃受王大將軍所邀前來,快快讓開!” 王勃這般舉動立刻引起了軒然大波,周圍的長安人可都是見過世面的,自然不會被王勃幾句空話嚇到了,紛紛上前阻攔,高呼:“你這無賴又在誆騙人,王大將軍何等人,豈會邀請你這廝!” 王勃沒想到這招竟然沒用,被氣的面紅耳赤,一邊推開面前人,一邊拔劍道:“快讓開,不然小心某家的劍!” 眾人見王勃拔劍,卻無人避讓,方才那個排在王勃前面的漢子一把扯開領口,指著自家的脖子笑道:“兀那書生,你若是真有膽識便朝乃公這里刺,不然便快些滾開,莫在這里耍橫,須知咱們長安人可不似你們關東人那般沒膽!” 四周眾人齊聲叫好,那漢子更是得意,叫的更是大聲,王勃面上一陣紅一陣白,他知道自己遇上京中的無賴漢了,進退不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讓開,都讓開些!”兩個武侯喝開眾人:“都干什么站在這里?皮癢了嗎?” “二位!”那漢子見狀趕忙喊道:“這廝說自己是王大將軍邀請來的,要我等給他讓路,我等不讓路,他便要拔劍殺人!還請秉公處置!” “真有此事?”武侯的目光轉到了王勃身上,王勃趕忙還劍入鞘,道:“在下確實是王大將軍的舊識!這些人攔路不讓我過去,所以才拔劍想要趕開,并無傷人之意!” “王大將軍是草莽出身,他的舊識可多了去了,若是都要見,把他劈成十個也見不過來!”武侯冷笑了一聲:“街頭持利器,也罷,你隨我去衙門走一趟吧!” “可我并無傷人之意!”王勃辯解道。 “無傷人之意你拔劍出鞘干嘛?”武侯冷笑了一聲:“少廢話,不然就不客氣了!” “我身上有王大將軍的名刺!”王勃見自己如果再不亮出底牌,恐怕王文佐見不到得先去衙門了,他從懷中取出那枚王文佐所贈送的名刺,那兩個武侯接過名刺看了看,確實不像是假的,年長些的那個點了點頭:“好,你隨我來!” 那兩個武侯領著王勃進了坊門,來到王府門前,只見門前早已停滿了車馬,看車馬上的裝飾,非富即貴,顯然正如凌季友所猜測的那樣,現在的王文佐就是長安政壇的當紅炸雞子,是個人就想沾上點邊。 一個武侯從王勃手中要來名刺,小跑著來到門前,向一個當值的軍官雙手呈上名刺,又指了指王勃說了幾句話。那軍官看了一眼王勃,便快步走了過來,王勃看來人愈發眼熟,只是一時間想不起來名字。 “王郎君!”那軍官笑嘻嘻的向王勃拱了拱手:“可還記得,我是阿克敦呀!” “是你?”王勃經由一提醒,這才認了出來,原來阿克敦正是長身體的年紀,一年不到的功夫身高不但長了小半個手掌,體型變魁梧了,還留了胡須,王勃當初不過是一面之緣,自然認不出來。 “不錯!”阿克敦看到熟人,十分高興:“王郎君你且從側門走,自從太子登基之后,來拜訪主人的客人就多得不得了。你若是在這里排隊,排幾天都輪不到你!” 其實王勃當初對阿克敦的觀感只能說一般,看到對方待自己如此親近,心中一熱,笑道:“多謝兄臺照顧,你說的不錯,這外面排隊的人太多了!” 第637章 吐蕃的新消息 “是呀!”阿克敦一邊替王勃引路,一邊冷笑道:“這世上趨炎附勢之人實在是太多了,太子沒登基的時候,誰也不來;太子登基之后,什么阿貓阿狗都靠過來了。若是照我的意思,一個個都用棍棒趕走,都是什么人呀!” 王勃臉色微變,下意識的瞥了阿克敦一眼,卻發現對方臉上雖然在冷笑,但眼睛卻是看著門外排隊的人流,顯然并不是對自己說的,心中不由得松了口氣,笑道:“是呀!世間趨炎附勢者眾,雪中送炭者寡,本就如此!” “雪中送炭?這是什么意思?”阿克敦不解的問道。 “哦!”王勃知道此人本是個靺鞨人,憑借善射才跟著王文佐親衛,便隨口解釋了成語的含義,阿克敦欽佩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郎君果然是有學問,主上見你來了肯定很高興,只可惜盧先生已經不在長安,否則你們兩個正好碰到!” “盧先生?你是說升之兄嗎?你知道他的行蹤?”王勃裝做不知道盧照鄰行蹤的樣子問道。 “我不知道什么升之兄,就是那次和你一起那位盧先生!他幾個月前也來長安了,但是遇到一樁大麻煩,被關進了監獄里。若非主上出力,只怕他會死在獄里。后來脫身之后,主上便安排他離開長安了!對了,郎君你不是盧先生的好朋友嗎?為何沒和他一起來長安?” “哦,我當時生病了,只能留在成都養病,升之兄怕耽擱了,便先一個人出發了?!蓖醪呀洿蚨酥饕?,隱瞞自己先前首鼠兩端的事情,笑道:“我養了好長一段時間的病,等病好了來長安時正好遇到這天翻地覆的大事,想要拜見王大將軍,卻連坊門都進不去!” “原來是這樣!”阿克敦倒是一點也不懷疑:“那郎君你來的的確不湊巧,若是早來些時日,一定也能為太子登基的事情出一份大力!” “是呀!”王勃長嘆了一聲:“錯過了這等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我也是可惜的很呢!對了,那天晚上你也立下大功了吧?” “大功?哪里有什么大功!”阿克敦笑道:“那天晚上我就聽到幾聲悶響,然后就是地動山搖,大明宮的宮墻便塌了,露出一個七八丈寬的大口子,大伙兒把事先帶來的木板鋪了上去。然后就跟著主上和太子殿下一同往里頭沖,一口氣沖到清暉閣下。一路上也沒人阻攔,那些宮女和內侍離得遠遠的就嚇得尖叫逃走,本來我還以為天亮以后要和北衙的左右羽林軍廝殺一番,正憋住了勁,可天還沒亮,上頭就寫了封詔書往玄武門那邊一送,然后北衙禁軍就放下兵器高呼萬歲了!我連一箭都沒射出去,刀刃一滴血都沒沾,哪來的功勞?” 王勃聽了作為親歷者的阿克敦的這番話,大吃了一驚:“你是說那天夜里沒死人?” “死人是有的!”阿克敦嘆道:“有幾個宮女內侍嚇得跳入太液池里自盡了,但都不是我們殺掉。出發前主上已經下令過了;此番是為了清君側,扶太子登基,除非是有人抵抗的,不可妄殺一人,否則軍法從事!” “竟然有這等事?”王勃心中不由得暗自吃驚,他這種世家子弟自幼便熟讀經史,當然知道歷朝歷代這種宮變之事,不管史書上寫的多么冠冕堂皇,真實中的殺戮都是少不了的,而且多半會殃及無辜。比如東漢末年何進被殺后八校尉誅殺十常侍、鄧艾滅蜀之后鐘會企圖反叛在成都的變亂,西晉末年八王之亂那幾次變亂,都是殺戮極為慘烈,即便是玄武門之變這種,也至少死了上千人。究其原因,絕大部分古代軍隊士兵都沒什么自覺性,維持組織都只能依靠殘酷的軍律,而宮廷政變本身就是對原有政治秩序的破壞,為了確保手下士兵的忠誠,政變一方通常都會有意識的放松軍律,用屠殺和劫掠來賄賂己方士兵,增強士氣以取得勝利,加上古代宮廷通常都集聚了大量的財富和婦女,這對平日過著清苦生活又被嚴苛軍律束縛的古代士兵來說,其誘惑力可想而知,兩個方面因素加起來,古代宮廷政變的殺戮之重可想而知。 而這次宮變竟然天子易位而沒死幾個人,王文佐對麾下兵士的控制力之強可見一斑。 “那陛下有沒有賞賜你們呢?”王勃問道。 “有,而且還不少!”阿克敦得意的笑道:“像我便得了絹百匹,錢五十貫,散官也升了三階,說心里話,倒是有點受之有愧呀!” “話不能這么說!”王勃笑道:“聽你這么說,那天夜里是擁立新君又不是征討敵國,功績是不能用斬首數來算的!” “這倒也是,王郎君著實是有學問!”阿克敦眼睛一亮,此時兩人已經進了王府的前院,他指著前面的花廳道:“你先在這里用點茶點等候,我去替你通傳,至于何時主上能有空見你,那就不一定了!” “這個自然!王大將軍身兼將相,能夠拔冗一見便是在下的福氣了!”王勃當然知道王文佐的身份已經今時不同往日,自己能在屋里喝茶等候而不是坊外排隊就已經是運氣了,早就將平日的驕氣壓入腹中。 王勃進了花廳,只見廳內已經做了四五人,看服飾應該都不是尋常人家,王勃選了一處靠窗的椅子坐下,耐心等待??蛇@一等就是三個多時辰,早已是明月升起,華燈高照,也沒有半點消息,幸好府中還每人送了碗湯餅來,用不著餓肚子。 眼見得時候越來越晚,王勃正想著要不要起身告辭,明日再來拜訪,門外卻進來一個奴仆,高聲道:“王勃王公子在否?” “在,在,我就是王勃!”王勃此時也顧不得呵斥仆役直呼其名的無禮,趕忙站起身來應道。 “你便是王公子吧?那好,你隨我來!”那奴仆拱了拱手,便走在前面,王勃趕忙跟了上去,笑道:“想不到這么晚了,王大將軍還沒有休息!” “圣人有詔,主人已經入宮了!”奴仆頭也不回的答道。 “那在下現在要去見的是?”王勃停下了腳步。 “是伊先生!”奴仆回過頭來,面上露出不屑的表情:“伊先生可是主人的左右手,多少人想見一面都難呢!” “是,是!”王勃心中有些失望,不過他知道眼下形勢不同,強笑道:“見不到王大將軍,伊先生也好!” 奴仆冷哼了一聲,沿著長廊又走了一段,穿過一個月門,來到一間偏院,道:“王公子你稍候一會,待我進去通傳!” “有勞了!”王勃站在月門口等了片刻,便看到那奴仆又出來了,向其招了招手:“進來吧!” 王勃進了月門,登堂入室,只見上首坐著一個緋袍青年,頭戴玉冠,滿臉倦容,腰間金帶上掛著魚袋佩刀,趕忙躬身道:“晚生王勃拜見伊先生!” “王公子不必多禮,坐下說話!”伊吉連博德打了個哈欠,指了指右邊下首的座位:“阿克敦說你是大將軍的舊識,本來不應該讓你久等的,只是眼下要拜見大將軍的人太多了,而圣上剛剛登基,又一刻也離不開大將軍,所以很多事情就只好由我代勞了,每日從早到晚,一刻也不得閑……”“伊先生說的哪里話!”王勃趕忙道:“晚生和盧兄當初在成都有幸結識王大將軍,本欲來與他一起來長安拜見,卻不想生了重病,在成都將養了幾個月才好,卻是來的遲了?!?/br> “盧兄?盧照鄰?”伊吉連博德聞言一愣:“你是盧照鄰的朋友?” “不錯!在下與盧兄相交莫逆,是多年的好友!”王勃趕忙道。 “嗯,是大將軍的舊識,又是盧照鄰的多年好友,那事情就簡單多了!”伊吉連博德笑了起來:“說吧,你這次來是為了什么?求官還是別的什么?” 王勃沒想到對方得知自己與盧照鄰認識之后竟然說話如此直接,不禁有點錯愕。伊吉連博德見狀笑道:“王公子你也不必不好意思,外間那些求見大將軍的也都是有所求而來,我當你是自家人也就不繞彎子了,說吧!你想要什么?” “求官!”王勃答道。 “那好!”伊吉連博德笑道:“那你想求什么官,自己又有何所長?” “在下曾在沛王府中為侍讀,詩詞文章皆有所長!” “沛王府侍讀?”伊吉連博德臉色微變,作為一個倭人,他對于唐朝的文藝界始終是隔著一層,王勃又實在是太年輕,所以未曾將眼前的年輕人和那個顯赫的名字聯系起來,但沛王是太上皇的嫡次子,曾經是帝國的第二順位繼承人,能夠做他的侍讀,肯定是大唐文壇上數得著的后起之秀。 “原來如此!”伊吉連博德點了點頭:“既然王公子在文事上所有長,那眼下你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去弘文館(李弘登基之后,為了避諱,弘文館已經改為昭文館,但是當時人說的順口,就沒有改),就先從校書郎做起吧?還有一個就在大將軍幕府記室,你選哪個?” “弘文館校書郎和幕府記室?”王勃聞言立刻陷入了選擇困難之中,后者且不必說,就是從王文佐的心腹自己人,而前者雖然只是從九品下階到正九品上階,品階雖低,任職要求卻高,除授校書郎官職的一般都是及第進士中的佼佼者或制舉登科的“非常之才”。校書郎屬于清官序列,職務清閑,待遇優厚,升遷快速,前途光明,被唐人視為“文士起家之良選”,社會地位和認可度都很高,“非貢舉高第,或書判超絕,或志行清潔的不輕授”,對王勃有極大的吸引力。 “如何?”伊吉連博德也看出了王勃的猶豫,不過他也沒有催促,在他看來強扭的瓜不甜,自己已經把路都擺明了,愿意走哪條路,就看王勃自己了。 王勃思忖良久之后答道:“弘文館聚集天下圖書文集,在下家中世代雅好學術!在下選校書郎!” “好,王勃選弘文館校書郎!”伊吉連博德提筆記了下來:“你先回去等候消息吧,過幾日必有回應!” 見對方已經同意了,王勃松了口氣,起身行禮道:“多謝伊先生!” 太極宮、甘露殿。 “三郎!裴侍中,坐下說話!”李弘伸出右手指了指下首,剛剛登基的他便立刻升遷王文佐為左武侯大將軍、特進、中書門下三品;自己的未來岳父裴居道為侍中,在他的心里,這兩人便是他的左右手。 “隴右劉使君有急信至!”李弘從幾案上拿起一封信箋,遞給王文佐:“是關于吐蕃人的,你們兩位都先看一看!” 王文佐接過書信,拆開看了一遍,然后將其轉交給對面的裴居道,待到兩人都看完了,李弘問道:“二位卿家,你們以為這件事情對大唐來說是好是壞?” “吐蕃欽陵弒殺其君芒松芒贊贊普,綱紀混亂,實乃天奪其魄,自然是好事!”裴居道躬身道:“臣向陛下道賀!” “那三郎以為呢?” “臣以為現在說這些還早!”王文佐指了指那封書信:“畢竟這只是一面之辭,最好還是再等一等!” “等一等?”李弘皺起了眉頭:“三郎是什么意思?難道三郎以為劉使君所報不實?” “那倒不是!”王文佐笑道:“劉使君是臣的老上司了,其為人持重臣也是知道的。但畢竟這件事情發生在吐蕃都城,距離隴右有幾千里,估計也就幾個吐蕃逃亡者口中傳出來的消息,很難見得事情的全貌!照微臣看,還是先等一兩個月,多得到些消息,再作決定!” “嗯,王大將軍所言甚是!”裴居道點了點頭:“路途遙遠,消息變異也不奇怪,還是持重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