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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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一個人拿著一支松明子,從前面那間屋子出來了,他舉著松明子,一聲不吭的打量著來人。這是一個長得十分丑陋的老頭兒,中等身材,又長又扁又方的臉,狹長的眼睛斜吊著,矮鼻梁,黑黢黢的臉上滿是白麻子。 “活見鬼!”一個老兵倒吸了口涼氣:“和這家伙比起來,俺都算個英俊少年了!” “這是個什么人?”劍牟岑問道。 “可憐人,他長得太丑了,沒人要他,只有我不在乎他長的啥樣!”女薩滿向來人揮了揮手:“準備一個干凈的房間,供客人歇息!” 士兵們下了馬,小心的將網兜里的孩子抬進屋子里休息。而劍牟岑跟在女薩滿身后,來到磨坊旁,那兒早就有了二十多個靺鞨人,為首的正是乞四比羽。 “好久不見!”乞四比羽站起身來,他張開雙臂,臉上滿是熱情的笑容:“我們已經多久沒見面了,我都想不起來上一次見面是什么時候!” “時間緊迫,讓我們談正事吧!”劍牟岑并沒有與對方擁抱,他神色冷淡的問道:“說吧,你打算什么時候起兵反抗唐人!” “合適的時候!”乞四比羽笑的愈發甜蜜:“將軍,我現在麾下有二十萬人,我必須為他們的生命負責,如果失敗的話,唐人會把他們都殺光的!” “這家伙是在向你討價還價!”女薩滿壓低嗓門:“籌碼就是二十萬人!” 劍牟岑不置可否的點點頭:“合適的時候是等不來的,如果你繼續這么等下去,唐人把其他反抗者都消滅掉,就能騰出手來對付你了!” “也許吧!”乞四比羽笑道:“但照我看唐人至少幾年內是恢復不了元氣的,否則安東都護府那邊也不會坐看我招募漢人流民,吞并其他部落!我每天都在變得更強大”“我承認你在越變越強大,可你難道還能強過當初的高句麗?即便是高句麗,也被唐人消滅了!” “白山靺鞨和高句麗可不一樣!” “有什么不一樣?” “白山靺鞨是我的,而高句麗不是我的!”乞四比羽笑道。 劍牟岑頓時語塞,乞四比羽的意思很明白,他不會為了高句麗復國流血。幾分鐘后,他沉聲道:“那如果我把安舜王送給你呢?” “安舜王送給我?什么意思?”乞四比羽露出了驚異的表情。 “你不是拿“好大王”的招牌招攬部眾嗎?”劍牟岑問道:“現在我把安舜王送給你,這樣你的招牌不就名副其實了?” “你真的愿意這么做?”乞四比羽神色變得凝重了起來,高句麗雖然已經被唐人所滅,但其從漢建昭二年(公元前37年)建國算起,享國有六百余年,雖然其間也有波折,但國祚始終延續不斷。在遼東朝鮮地區人的心中,是享有很高號召力的。所以唐人滅高句麗之后,將其王族幾乎全部帶走,劍牟岑手中的倒數第二代高句麗王的外孫安舜便是距離高句麗王室血脈最近之人,即便乞四比羽也用這個當招牌,還說安舜是歷史上著名的廣開土大王高談德的轉世。而現在劍牟岑竟然這么主動的把安舜王交出來,確實有些難以置信。 “嗯,新羅人已經要我把安舜王交出來,我想與其交給新羅人,不如給你!”劍牟岑答道。 “與其交給新羅人,不如給我?”乞四比羽聞言大笑起來:“你這是什么意思?” “新羅人只是想借高句麗的余黨來消耗唐人罷了,如果安舜王落到他們手上,早晚會被殺掉!”劍牟岑答道:“與其給新羅人,還不如給你,只要你愿意出兵反抗唐人!” “你怎么知道我不會殺掉你那個安舜王?”乞四比羽笑道。 “你比新羅人弱小多了!而且據我所知,你們靺鞨人雖然兇悍,但沒有新羅人那種陰狠!” 屋子里靜了下來,乞四比羽看著劍牟岑的眼睛,過了好一會兒,他的臉上終于露出一絲笑容:“你說得對,我們靺鞨人確實和新羅人不一樣,他們是想把高句麗并吞下去,而我們只想建立自己的國家,不再屈從于他人。我可以答應你會起兵反對唐人,但必須在我認為正確的時間,這一點沒得商量!” “可是正確的時間就是現在!”女薩滿開口了。 “你是誰?”乞四比羽露出了傲慢的眼神:“一個女人?去和針線飯勺打交道吧!打仗的事情與你無關!” “我叫哈爾溫,是這里的主人,也是個薩滿!”哈爾溫笑道:“你現在還覺得戰爭和我無關嗎?” “哈爾溫?野狼谷的哈爾溫?”乞四比羽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當然,要不然他為什么會把會面的地點放在這里?你以為什么人都能進來的嗎?”女薩滿笑道,她脫下狐皮帽子,撥開額頭披散的頭發,露出眼睛來:“怎么樣?認出來了嗎?” “四白眼?真的是你?活見鬼!”乞四比羽露出懼色來,只見哈爾溫的眼睛里眼瞳很小,只有很小的一粒,露出四邊的眼白來,看上去分外懾人。這種眼睛在相學上被稱之“四白眼”,有命硬克夫之說,而在遼東這種女人被認為天生容易和精靈鬼怪相通,可以掌握各種神秘的力量,通常都是強大的女薩滿,而哈爾溫就是其中最著名的一位,乞四比羽也聽說過她的名聲,只是見面還是頭一次。 “怎么樣?你相信了吧?”哈爾溫放下頭發,又重新帶上狐皮帽子。 “相信什么?”乞四比羽冷笑道:“傻子都能看出來你站在那個男人一邊,誰知道你是不是為他撒謊騙我!” “我是個薩滿!”哈爾溫笑道:“如果我在這種事情上撒謊,那會有什么下場,你應該很清楚!” 乞四比羽沒有說話,正如哈爾溫所說的,薩滿在掌握各種神秘力量的同時,也是要付出代價的,比如在卜卦預測未來時不能說謊,否則他就要遭到力量的反噬,落得極為可怕的下場。 “好吧,就算你說的是真的!”乞四比羽的話語中有種負隅頑抗的感覺:“那最后的勝利者也未必是我!” “我可以替你算一算!”哈爾溫走到池塘旁:“就在這個水池旁,這里的水來自山上的泉水,有著神秘的力量,在這里算命沒有不準的!” 乞四比羽猶豫了一會,最后他還是走到池塘旁,照哈爾溫要求的在池塘旁跪了下來,借助松明子的火光,他的身影落在水面上,搖曳不定。哈爾溫也跪在池塘旁,口中念念有詞,凝視著水面的影子。一旁的劍牟岑試圖看出些什么,但即便他眼睛發酸,流出眼淚,也看不出什么來。過了約莫半響功夫,哈爾溫突然搶過火把,丟入水中,攪散了影像,嚇得乞四比羽跳起身來,拔出刀對準哈爾溫:“你這女人,在耍什么邪術嗎?” “沒有,這只是儀式的一部分!”哈爾溫若無其事的答道:“你想知道結果嗎?” “你說吧!” “你這次起兵會勝利,也建立了自己的國家。但你最后會被唐人殺死,不過你的血脈能夠成為大王,你的名字將被人傳頌!”哈爾溫的聲音沒有絲毫感情,就好像一塊沒有加鹽的白煮rou:“要怎么選擇,你自己決定吧!” 乞四比羽沒有說話,他在池塘旁來回踱步,眉頭糾結,面上肌rou緊張,顯然他在嚴肅的思考。對于現代人來說,這個女薩滿的話荒謬而又可笑,但對于公元七世紀生活在山林沼澤中的靺鞨人來說,這些薩滿們掌握著神秘的力量,能夠做到許多不可思議的事情,他們的話是不可以無視的。 “好吧,我聽你的,立刻起兵!”乞四比羽站住了:“神靈很公平,我會死于刀下,但我的血脈能夠成為大王。我已經三十多歲了,活的不算短了,勇士死于刀下也是宿命!劍牟岑,你過來,讓我們在天神面前起誓吧!” 劍牟岑喜出望外,他趕忙走了過來,兩人都在自己掌心劃破一道口子,然后雙手交握,讓鮮血交融,同聲向天神發誓,與唐人作戰,決不拋棄盟友單獨議和,若有違誓,山神處罰! “很好!”哈爾溫笑道:“山神已經聽到了這誓言,你們的誓言有效!” 長安,東宮。 “東宮六率的兵士額度必須全部補足,不得有缺少!”王文佐的聲音森冷,仿佛生鐵鑄就:“還有,不論是功臣勛貴子弟,還是各地上番的府兵,沒有我的允許,都不許借給旁人,每日早晚,我都要親自點檢,若少了一人,便是你們的過錯。他們都是護衛東宮太子殿下的衛士,而太子已經授權與我,所以任何兵馬調動都必須經過我。若是有半點違令的,莫怪王某人不留情面!”說到這里,王文佐拔出刀來,將幾案角砍了一段下來。 “屬下遵令!”眾將佐齊聲應道,無論出身如何高貴的,也無一人敢于多言。 第622章 故人 能在這東宮六率當差的,身份自然都不一般,但和眼前這位比起來,那些身份人脈都算個屁呀!皇后陛下的外甥借了幾百人去,然后就不明不白的死了,皇后陛下大怒,東宮太子竟然提著劍把他撈出來了。這是啥情況?明天早上這位要帶著大伙把太子送進大明宮登基為帝嗎?一想到這些,眾人的心思都熱呼起來了。 “好了,你們都退下吧!”王文佐揮了揮手,示意眾人退下。 待到眾將佐都退下之后,王文佐疲憊的吐出一口長氣,原先緊繃著的身體松弛了下來。他實在是太了解眼前這群家伙了,這些在長安呆久了的地理鬼,都生了一對招風耳和好鼻子,聽風聲,聞味道的本事再強也不過了。自己若是不硬撐起來,只怕他們便以為自己已經失去勢,那時自己說什么都沒人聽了。 “三郎,三郎!”崔弘度急匆匆的從門外進來:“你在正好,我剛剛得了個要緊的消息!” “什么消息?”王文佐精神一振,崔弘度這段時間神出鬼沒的,在長安城內四處游走,三五天也見不到一日,也不知道他在干些什么。 “你知道嗎?太子妃的人選定下來了,是左金吾將軍裴居道的女兒!” “哦!”王文佐不以為然的點了點頭:“就這件事情?太子原先就是在裴居道和楊思儉這兩人的女兒里面選,現在楊家出了這樣的事情,自然就要用裴居道的女兒替上了!” “嘿嘿!”崔弘度干笑了兩聲:“三郎,戲rou在后面呢!太子要娶親,所以自然就要大赦了,大赦的名單上第一個就是武三思,皇后的親侄兒!” “有這等事!”王文佐聽到這個名字,神經立刻就緊張起來了:“你從哪里打聽到的!” “刑部的一個令史,前些日子酒桌上認識的!”崔弘度笑道:“每次大赦,都要把其赦書用絹寫行下,然后再頒布各州。犯人名冊刑部才有,抄錄都要經過他親手的,絕對錯不了!” “嗯,做的不錯!”王文佐點了點頭:“過兩日你送三十匹絹布給那位令史!” “明白!”崔弘度見王文佐的樣子,心知自己這次做對了:“三郎,皇后這個節骨眼上把侄兒弄回來,用意頗深呀!” “到底是個女人,有些事情不如男人方便,外甥死了,自然要換一個侄兒代替!”王文佐笑了笑,在后世的各種史書和評書演義中,武三思都是以一個丑角的形象出現的。當然這有可能是因為他最終站在了失敗者一邊,勝利者自然不會說他什么好話。但丑化也是有程度區別的,比如上官婉兒、太平公主、武則天這幾位,雖然也是最后失敗了,但史書上還是承認其文才、能力過人,承認其在任時的善政,而武三思就不同了,基本對他的評價就是一個沒有下限,沒有節cao的野心家,也沒有政事所需才略和遠見,看不清大勢,結果躲過了神龍政變后的大清洗,最后還是被李重俊帶著羽林軍殺了全家。 “那我們應該如何應對?”崔弘度問道。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唄!還能如何?”王文佐笑了笑:“太子只要還在位,我等就為太子效力,一心輔佐東宮殿下登基為帝!” “屬下明白!”崔弘度點了點頭,他見王文佐神色疲憊,說了兩句話便告退了,出了門才突然反應過來方才王文佐的話其實只說了一半——他只說了太子在位該怎么做,那太子如果不在位了呢?卻沒有說。想到這里,崔弘度不由得打了個寒顫,猶豫了一下還是離開了。 英國公府。 “李兄,你知道嗎?朝廷要下赦令了!”駱賓王小心翼翼的說:“名單里面有武三思,皇后的侄兒!” “流放到龍州那個?”李敬業問道。 “沒錯,就是那位!武元慶之子!”駱賓王下意識的壓低了聲音:“除此之外,還有武承嗣,皇后另外一個兄弟的兒子也回長安了,只不過這位當初無罪在身,所以無需赦免,只需召回便可!” “看來接下來有大動靜呀!”李敬業笑道:“好,動靜越大越好,讓皇后和王文佐斗個死活,咱們靜心看熱鬧便好!” “那李兄覺得哪邊勝算更大?” “這就要看天子御體如何了!”李敬業笑道:“如果天子御體康健,那王文佐多半要輸;如果天子御體違康嘛!呵呵……”說到這里,李敬業便不說話了。 “照在下看,即便是天子御體康健,王文佐也未必會輸!”駱賓王道。 “哦?你的意思是?” “當初玄武門之變時,高祖皇帝的身體未嘗不康??!” 李敬業聞言愕然,他方才之所以認為勝負取決于天子的身體健康狀況,一個很大原因就是覺得天子身體好的話,太子提前登基的概率就會降低。 “那可大不一樣吧!先帝身經百戰,披甲持劍以取天下,上下歸心久矣!進太子雖然賢德,未嘗有大功于天下,焉可行此路?” “太子的確未嘗見識干戈,那王文佐可是身經百戰。若是此番輸給皇后,便有滅門之禍,此人熟識兵法,習詭詐之術,焉肯坐以待斃?” 李敬業捋了捋頷下胡須,發現如果自己處于王文佐的位置,還真的會選擇起兵。他思忖了片刻后道:“太子仁德,就算是王文佐想起兵,太子不同意也成不了!” “李兄,你真的覺得太子會不同意?”駱賓王冷笑道:“沒錯,到現在為止太子的位置還很穩固,但那是因為下面的弟弟都還小。沛王是永徽五年(655年)生人,今年可已經十六了,就算他自己對皇位沒興趣,身邊的那些人也不會老實認命的!” 室內陷入了沉默,兄弟之爭是帝王之家內永恒的話題。迄今為止,李治和李弘這對父子父慈子孝,堪稱帝王之家的典范,但問題是李弘的弟弟們還年幼,不足以成為李弘太子之位的威脅;而隨著李賢年歲的增長,身為太子的李弘對皇位的威脅越來越大,李治抬高李賢等孩子的地位,來制衡太子李弘的可能性也就越來越大了。如果這種事情發生,就算李弘再怎么仁孝,哪怕是為了自保,也會做出一些過去無法想象的事情了。 “如果是這么說的話,那看來接下來長安城里又是一番腥風血雨了!”徐敬業嘆了口氣,眼睛里卻滿是興奮的光。 方相肆長安的天空陰沉而又壓抑,李波站在方相肆門口,他能夠感覺到空氣潮濕,似乎馬上就要下雨,若是真的下雨,他倒是很高興,這樣如果有人在背后跟蹤自己,他就很容易發現了。 自從上一次離開長安算起,已經過去了快六年了,李波有時很驚詫,時間過得這么快。自己下巴上的胡須已經與兩鬢連成一片,肩膀和手臂的肌rou也愈發壯碩,足以駕馭那對沉重的鐵戟,而他也從長安街頭的一個惡少年,變成了昭武副尉、太子右衛率府兵曹參軍事,堂堂大唐武官,倭國和百濟的兩處莊園的就更不必說了。而他周圍依舊是熙熙攘攘的人群,面前的方相肆依舊是那么破舊不堪,仿佛一切都沒有改變,自己身上發生的一切只不過是一場幻夢,一覺醒來自己還是那個窮困潦倒長安惡少年。 “李哥兒,請這邊來!”李波剛剛進了門,安五娘就迎了上來,相比起幾年前,她又蒼老了許多,只有一只眼睛的臉上已經滿是皺紋,頭發也是白的多,黑的少,不過精神頭還不錯,她殷勤的將李波迎進里間,倒了一杯水酒:“您來的早了,那廝還要晚些才到!” “無妨,人到了引他進來便是!”李波坐了下來,熟悉的噪聲和空氣讓他的神經一下子松弛了下來:“離開長安這么多年,還是想念你這里的羊血腸和雜燴丸子,要是有的話,先上些來!” “有,有!想不到您現在是大人物了,還記得小人這里的玩意!”安五娘的臉上露出了激動的神情。 “什么大人物!”李波笑了笑:“都是給主上賣命的廝殺漢,東南西北都去了,還是想念長安的吃食!” “那是,那是!”安五娘驕傲的笑了起來:“要不說這里才是帝都呢!您稍候,馬上就給您端上來!”說罷,她便轉動圓潤的身體,去外間了。 “安五娘還是老樣子,就是老了些,胖了些!”李波喝了口酒,自言自語道,他得了王文佐的差遣,便立刻找到這方相肆來,他知道這酒肆里魚蛇混雜,什么樣的人都有,若想打探消息,最是方便不過。而且這安五娘當初長安之亂時,還得了王文佐一點好處,辦起事情來也會盡心些。果然李波交待了一聲后,沒過兩天便有了回應,只說在這方相肆中會面。 李波正想著往事,門簾被撩開了,安五娘進來,身后跟著一個鼻頭通紅的矮壯漢子,安五娘向李波唱了個肥喏:“這位便是陳七,還不見過李哥兒!” “陳七?”李波覺得眼前那漢子有些眼熟,稍一思忖便想了起來:“你先前不是看墳的嗎?怎得去了萬年縣衙?” “李哥兒好記性!”陳七笑著豎起了大拇指:“小人的確先前是看墳的,不過有個伯父在萬年縣衙當個差役,他沒有子嗣,便收了我當猶子,前幾年年紀大了便讓小人去頂了差使!小人在萬年縣衙當差已經有三年了!” “原來如此,這倒是件好事,至少比看墳強多了!”李波聞言笑道:“五娘,還不上酒菜,來,七哥坐下說話!” “不敢當,不敢當!”陳七謙遜了兩句,方才在李波對面坐下,這時安五娘已經送了酒菜,李波拿起筷子頓了下:“我今日在外頭跑了大半天,半點吃食沒入肚,早就餓了,咱們也算是熟人,就不客氣了,先吃飽了再說事吧!” “好,好!”陳七應了一聲,卻不敢下筷子,看李波真的如他說的那樣大口吃喝,方才吃了起來。那安五娘在外頭擇好的送了七八盤碟子進來,陳七雖然在縣衙當了差役,但平日里哪里吃得上這等飯食,越吃越是興起,筷下如雨,倒比李波還要快上三分。 “舒坦,舒坦!”李波放下筷子,拍了拍自己隆起的肚皮,笑道:“走遍東南西北,還是長安的飯食可口,七哥可還吃的好了?” “好了,好了!”陳七趕忙放下碗筷,擦了擦嘴邊的油跡,笑道:“聽說李哥有事差遣,小人便趕忙來了,只是不知是何等事,還請示下!” “先不忙說這個!”李波擺了擺手:“七哥我記得當年你就和安五娘相處的不錯,如今你也算半個官家的人了,為何不一起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