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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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思儉看了看痛哭的女兒,又看了看武敏之,頓足道:“怎么會這樣!” 王文佐此時已經完全冷靜了下來,他看了看埋頭痛哭的楊月娘,又看了看被按在地上的武敏之,心中暗想真相恐怕不像表面上這么簡單,但無論如何,這個女子肯定是不可能當太子妃了。眼下最要緊的是在影響沒有擴大之前把問題控制住,不然皇室的臉就要丟盡了。 “楊公,這邊說話!”王文佐將楊思儉帶到一旁,問道:“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是貴府的客房還是您女兒的閨房!” 楊思儉的臉上滿是痛苦和慚愧,他低下頭:“是在下的客房,今晚本來是讓武敏之那廝休息醒酒的,卻沒想到,卻沒想到……”“好了,先不必說那些了!”王文佐點了點頭,此時他已經明白了七八分了,比起那楊月娘聲淚俱下的控訴,估計武敏之的解釋更接近真實:既然武敏之已經在酒席上喝的七葷八素,現場又是楊府安排他休息醒酒的地方,那楊月亮就不可能像她說的那么無辜——否則這么晚她一個未來太子妃怎么會出現在其他男人的臥房里?這個根本就沒法解釋,再聯系起方才宴席上女方向武敏之投去的熱烈目光,王文佐估計這件事情的主動方多半還是女的,否則以武敏之在宴席上被女人們圍攻灌酒灌成那番爛醉模樣,哪有余暇勾搭上隔著七八張桌子的楊家女兒?想到這里,王文佐心里不禁真心實意的替武敏之叫起屈來。 “娘的,長得帥被人白嫖,嫖完了翻臉不認賬,還把一屎盆子扣自己頭上,這武敏之雖然不是什么好東西,但這現世報未免也來的太快了吧?” “那楊公打算怎么辦?”王文佐問道。 “怎么辦?”楊思儉痛苦的搖了搖頭:“家門不幸,老朽當真是不知道應該怎么辦了!” “楊公,以在下所見,眼下您形勢危殆,若是一個應付不當,只怕要遭遇滅門之禍呀!” “滅門之禍?”楊思儉吃驚的抬起頭來:“這個從何說起?” “楊公,您還沒想明白嗎?”王文佐冷笑了一聲:“不管怎么說,這武敏之也是當朝國公,皇后陛下的外甥。天一亮,就得把人交出去。而他是長著嘴巴會說話的,您想想,今晚他在酒席上醉成啥樣子可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而今晚他根本沒有離開自己的住處。您這月娘的事情怎么解釋?到頭來,皇后陛下會不會覺得未過門的兒媳婦不守婦道,還害了自己的外甥?” “這個……”楊思儉聽到這里,渾身顫抖。如果說今晚第一號倒霉蛋是武敏之,那第二號倒霉蛋,恐怕就是這楊思儉,明明自己女兒被未來的大唐天子選中,能夠與天家聯姻,滿門富貴榮華在向他招手,所以自掏腰包請了一大堆客人來家里大吃大喝。轉眼之間就成了一泡污,女兒和其他男人私通被太子的親信抓了個現行,這婚事不用說肯定是泡湯了,還會成為眾人的笑柄,把皇上、皇后、太子三個人也都深深的得罪了,家族前途一片黑暗不說,指不定哪天隨便找個理由,滅了自家滿門也不奇怪。 “所以說,這件事情是不能等到天亮之后再說的!”王文佐笑道:“否則只要周國公一口咬定他今晚沒出門,這過錯就大不了,他至多也就是被皇后陛下狠狠的罵上幾句,吃幾下鞭子。畢竟腿長在您女兒身上,不是嗎?” “那,那老朽該怎么辦?”楊思儉問道。 王文佐笑了笑:“楊公,這可是您家的事情,我一個外人又怎么敢多嘴呢?還是您自己決定吧!”說罷他叫來護衛,吩咐了兩聲,便帶著自己的人退了出去,在院外安安靜靜的等待起來。 “主上!”李波低聲道:“就這么不管沒事吧?” “這是人家家事,還是莫要插手太多的好!”王文佐慢悠悠的答道:“不然的話,被火星子濺了滿臉可別喊冤!” “是!”李波臉色一整,低頭道:“小人明白了!” 過了約莫半頓飯功夫,院門被推開了,王文佐看到楊思儉從里面出來,面無表情,仿佛一個沒有生命的木偶。 “楊公,事情都辦妥了?” “都辦妥了!”楊思儉木然答道:“武敏之大膽妄為,竟然乘夜色沖入吾女住處,射殺吾女丫鬟環兒,又逼jian吾女。吾女受辱不過,已經懸梁自盡?!?/br> “竟然有這等事?”王文佐臉色大變:“這廝真是禽獸不如,在下一定會稟告東宮殿下!” “有勞王將軍了!”楊思儉嘆了口氣:“老朽經此大變,神困力乏,就不送王將軍了!” “那武敏之呢?”王文佐問道:“還請楊公給個說法,在下也好給東宮一個回應!” “已經被老朽手殺!”楊思儉從袖中抽出一柄沾血的短刀來:“老朽激憤之下,明日自當向朝廷、向皇后陛下請罪!” 離開了楊府,李波終于按奈不住性子,對王文佐問道:“主上,您剛剛出去是為了讓那老兒動手嗎?您怎么知道他一定會殺武敏之的?” “很簡單!”王文佐抖了一下韁繩:“只有死人不會說話,這次的事情讓太子顏面掃地,掃了太子的顏面就是傷了天子、皇后的顏面。那就要有人為此付出代價。如果今晚的事情在楊家女兒的閨房,那楊思儉就不用擔心,他大可把武敏之綁了明天早上拉去告發,因為這是楊思儉逼jian未來太子妃,楊家是個受害者;而今晚的事情卻是武敏之的住處,那這就不是武敏之逼jian,而是私通、甚至可以說是太子妃yin奔,楊家就有管教不嚴之罪。楊思儉如果不想被治罪,唯一的辦法就是把武敏之給殺了,雖然這么做也有可能被朝廷和皇后治罪,但總比讓武敏之把真相說出來,自己承擔所有責任要好一些!” “那楊家女兒呢?她真的是自殺的嗎?”李波問道。 “楊家女兒?這個就不知道了!”王文佐嘆了口氣:“不過就算是真的自殺,多半也是他父親逼著的。說到底,女人生外向,既然那女子為了自己所愛不顧家族、不顧太子、不顧自己的身份而私下里跑去和武敏之私會,就很難保證將來她不會把真相說出來,為武敏之洗清冤屈,那可是滅門之禍,楊思儉可擔不起這個風險!” “原來是這樣!”李波嘆了口氣,他搖了搖頭:“話雖然這么說,不過那楊思儉的心好狠呀!他殺武敏之也還罷了,連自己親生骨rou都能逼死,這心也忒毒了!” “是呀!”王文佐嘆了口氣:“不過可能楊思儉覺得自己這女兒名聲已經敗了,雖生猶死,還不如今晚就死了,落得個清凈!” 李波聽到這里,搖了搖頭不再說話,王文佐方才其實話只說了一半,還有一種可能性是楊思儉已經恨絕了自己的這個女兒,畢竟整件事情從頭到尾都是月娘的過錯,只要她不去主動找武敏之,所有的一切都不會發生,楊思儉也能舒舒服服的當上天子的岳父,家族興旺。而這一切現在都毀了,即便不為了堵住女兒的嘴,只是為了泄憤,他也會將女兒處死。 王文佐一行人來到延禧門,叫開宮門,趕到東宮,好不容易才說服當值的宦官叫醒太子。 “三郎,有什么要緊事情嗎?”太子打著哈欠,走入便殿:“是隨身印璽的事情嗎?其實你交待給楊家一聲就是了,那天夜里人多手雜,要找到可能還要一兩天時間!” “您的印璽已經找到了,臣已經將其和金魚袋一起帶來了,請殿下查點!”王文佐雙膝下跪,將金魚袋舉過頭頂,交給一旁的宮女。 第615章 深夜入宮 “找到了?”太子一愣:“三郎你其實不用這么急的,宮里還有其他印璽,明早再送進宮來也不礙事!” “臣斗膽驚擾殿下是為了另外一件事情!”王文佐沉聲道:“還請殿下屏退旁人,讓臣單獨奏明殿下!” 李弘驚訝的看了王文佐一眼,揮了揮手,示意左右宮女內侍退下,問道:“三郎,是楊府出事了?” “不錯!”王文佐點了點頭,便依照先前在楊府中楊思儉所說的將整件事情講述了一遍,最后道:“臣也知道此事甚難接受,但殿下乃國之儲君,天下安危系于殿下一身,還請您節哀順變,以御體為重!” “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李弘口中反復的念道著,雙目無神,他似乎還在試圖理解從王文佐口中吐出的話語背后代表的含義。 “太子殿下!”王文佐伸出右手,試圖去抓住李弘的胳膊,卻被對方粗暴的甩開,這在王文佐的記憶中還是第一次。 “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弘惡狠狠的盯著王文佐,眼睛里滿是對壞消息的厭惡。 “太子殿下,宴席上周國公飲酒過量醉倒,楊公便挽留其在府中歇息。夜里周國公對太子妃無禮,射殺太子妃貼身丫鬟環兒,太子妃受辱,已懸梁自盡,楊公激憤,手刃周國公,事情經過就是這樣!” “月娘死了!”李弘似乎終于明白了王文佐的意思,他一屁股坐倒,雙手捂住臉痛哭起來:“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她不需要這樣的!她完全不需要這樣的!” 王文佐看著坐在地上失聲痛哭的太子,此時的他就像一個失去愛人的普通少年,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種負罪感。是的,自從穿越以來,王文佐的雙手已經沾滿了無數人的鮮血,陰謀和欺騙早已滲入了他的骨髓,但眼前這個少年卻不一樣,他雖然與生俱來就掌握著巨大的權力,但卻從沒有用這權力有意加害于旁人,而且他對王文佐從來都是充滿了善意和尊敬,欺騙這樣一個人,讓王文佐的內心滿是羞恥和慚愧。 “我也是沒有選擇!”王文佐暗想:“如果我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你,你只會更加痛苦,未婚妻被人強jian固然糟糕,但總比未婚妻主動與第三者私通要好。哪怕是謊言,這也是一種善意的謊言吧!” “三郎,你收拾一下,和我一起去楊府一趟!”太子站起身來,低聲道。 “殿下,臣以為現在最要緊的是先去面前二位陛下!”王文佐道。 “面見陛下?”太子愣住了。 “對,臣知道您是想去見楊家小娘子最后一面,但您有沒有想過,現在楊府肯定是亂作一團,恐怕未必能把楊家小娘子的遺體處置好,您最好給楊公一點時間!而且深夜出宮,于禮不合,明日恐怕會惹來御史的彈劾,對楊公也不利!” “三郎,你說得對!”太子點了點頭:“寡人眼下方寸已亂,著實思慮不周!” “殿下仁善,能急人所急,憂人所憂,實乃天下、臣等的福分!”王文佐跪下磕了個頭:“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情。周國公乃是皇后陛下的親外甥,還賜姓為武,往公里說是朝廷大臣,往私里說是皇后陛下的私愛,便是二位圣上要殺,也要交由三法司會審,依法論罪,卻被楊公這么殺了,即便事出有因,也不是這么簡單就能了事的。更要緊的是,周國公已經死了,楊家女兒也死了,活著的只有楊公,這一切可以說都是楊公的一面之詞,而這件事情如果公布天下,恐怕有損朝廷的顏面,您覺得二位圣上會這么處置這件事情呢?” “三郎你說得對!”經由王文佐這一點撥,李弘頓時清醒了過來:“眼下最要緊的是先面前阿耶和阿娘,你立下大功了!” “不敢!”王文佐低下頭去:“太子殿下待臣大恩,這等犬馬之勞,實難報得萬一!” “三郎!”李弘拍了拍王文佐的肩膀,猶豫了一下,用只有兩人能聽清楚的聲音道:“今晚多虧是你在,不然寡人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深夜的長安宮城一片寂靜,皎潔的月光落下,更承托得路旁樹影黝黑,不時有一陣西北風吹過,樹葉發出颯颯微響。由于是在宮中,王文佐沒有騎馬,他佩刀背弓跟在太子的乘輿右側,督領著當值的一隊東宮千牛衛簇擁著太子,急匆匆的往玄武門而去。雖然說名義上他的官職只不過是東宮右衛率,但實際上東宮十率的其他衛率也都在他的指揮之下,不要說上番的府兵,就是主要由勛貴子弟組成的千牛衛、備身、監門等衛率,也屬于他的統轄范圍。 “來者何人?”距離玄武門還有百余步遠,王文佐便聽到有人高聲喝問,他知道是當值的北門禁軍,玄武門是唐代長安宮城的制高點,也是從宮城通往大明宮的最快通道,近期皇后和天子都在大明宮,要想從東宮前往大明宮,最快的通道就是玄武門。 “太子殿下稍候,待臣先去通傳!”王文佐向太子低聲道,然后就快步向前跑去,一邊跑一邊高聲道:“太子欲前往大明宮面圣,速速開門!” 王文佐聽到城樓上一陣混亂,顯然當值的軍官完全沒有預料到來人的身份,旋即他看到城樓上伸出兩只燈籠來,王文佐知道這是在確定是否是謊言,便上前幾步,走到城門下,讓對方看清自己的面容。 “原來是王將軍!”當值的北衙軍官已經認出了是王文佐,他趕忙大聲道:“宮里有規矩,天黑之后不得開啟城門!” “我當然知道規矩!”王文佐打斷了那軍官的回答:“但事出有因,太子殿下就在后面,你若是覺得為難,就先派人向大明宮稟告便是!” 那軍官向王文佐身后看去,果然看到太子的輿駕過來了,雖然夜里看不清乘輿上坐的是誰,但想必王文佐也沒有膽大到用假冒的太子騙玄武門,他趕忙道:“王將軍請稍候,容小人遣人通報!” “有勞了!”王文佐應了一聲,回到太子乘輿旁,低聲道:“估計至少還有一頓飯功夫,畢竟這個時辰……”“三郎你不必多說了,我都明白!”李弘苦笑著嘆了口氣:“真的,直到現在我都覺得和做夢一樣,幾個時辰前月娘還和我言笑晏晏,而現在卻已經陰陽相隔,再也不能見上一面,這,這……”說到這里,淚水已經從李弘的眼中流了下來。 “太子!”王文佐想要勸慰兩句,卻發現自己不知道該說些什么,畢竟遭遇這一切的不是自己,而是眼前的少年,他只能伸手握住太子的手,一言不發。 過了好一會兒,李弘嘆了口氣,低聲道:“我明白了,一切都是命數,是求不得的!三郎,此番事后你去大慈恩寺替寡人辦一件事情。月娘此番死于非命,只怕會墮入幽冥,受盡苦楚。寡人會抄錄一卷般若波羅蜜心經一卷,你替我送到寺中,塑一尊觀音菩薩,將佛經放入菩薩之中,伏愿龍天八部,長為護助,月娘能承此善因,不溺幽冥,現世業障,并皆消滅,獲福無量,永充供養?!?/br> “臣領旨!”王文佐低下頭去,雖然他覺得那個女子并不配李弘這么做,但只要這么做能讓太子覺得好受些,那還是讓他這么做吧! 正說話間,城門上傳來聲音,原來大明宮里已經傳來消息,允許開門讓太子殿下過來,但隨行不能超過二十。王文佐和太子過了玄武門,往龍首原上走,進了大明宮,很快就到了天子和皇后的居住之處。 “三郎,你隨寡人進去,其他人都在外面等候!”李弘道。 “臣遵旨!” 大明宮,含涼殿。 “孩兒拜見阿娘!”李弘向上首斜倚在錦榻上的皇后下拜行禮,他看了看左右,沒有看到李治的身影,問道:“阿耶他……”“圣人他這些天身體都不舒服,頭疼的時常整夜整夜的睡不著覺,昨晚好不容易睡著了,你卻來了!”武氏的光潔的額頭上籠罩在愁云之中:“你有什么要緊事情嗎?” “既然是這樣,孩兒就不打擾阿耶了!”李弘趕忙低下頭去:“與母親說也一樣的!” “嗯!”武氏露出一絲笑容:“起來說話吧!什么事情讓你三更半夜來大明宮?” “是這么回事!”李弘深吸了口氣:“方才楊思儉府上發生了一件大事,孩兒不敢耽擱,連夜入宮稟明母親!” “楊思儉府上?”武氏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他府上出了什么事?他昨晚不是舉辦宴席了嗎?難道是他女兒出事了?” 如果是王文佐在這里,一定會驚嘆武氏那種敏銳的直覺,雖然什么都還不知道,但僅憑已有的那點細枝末節,她就能迅速抓到了事情的關鍵。 “母親猜的不錯!”李弘低下頭去:“昨晚宴席周國公也去了,當時他喝的大醉,便留宿在楊府。結果當天夜里,周國公射殺月娘丫鬟,逼jian月娘,月娘受辱不過自盡,楊思儉大怒,手刃兇手?!?/br> 啪! 只聽得一聲響,原來武氏已經將錦榻旁的一支羊脂白玉如意摔碎,站起身來,面色鐵青,已經怒到了極點。 “微臣叩見皇后陛下!”王文佐彎著腰疾趨入殿,距離皇后還有十五六步遠便跪了下來。 “靠近些!”武皇后揮了揮手。 “遵旨!”王文佐又膝行了十來步,方才重新停下。 “今晚的事情,你在楊府都親眼目睹了?”皇后的聲音里有種金屬撞擊的顫音,讓王文佐心中一陣膽寒:“回稟陛下,臣只是親眼目睹了太子妃的貼身丫鬟被周國公射殺,還有周國公和太子妃共處一室,至于更多,微臣不敢多看!” “哼!”武皇后冷哼了一聲,她立刻意識到王文佐是什么意思,畢竟當著太子的面再把這事重新細細講述一遍,無異于把兒子的傷口再重新撕開,撒上一把鹽。當然只能粗粗略過,當然,射殺未來太子妃的貼身丫鬟,和深更半夜和太子妃兩人共處一室,這已經足夠了。但在皇后內心深處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眼前跪在地上這個男人有問題。 “太子殿下,你先出去一會,寡人想單獨詢問王卿幾件事情!” 太子微微一愣,不過他還是服從了母親的命令,退出殿外。 皇后冷笑了一聲:“王文佐,你耍的好把戲!” 王文佐頓時感覺到背脊上通過了一道微弱的電流,恐懼就好像沼澤一樣淹沒下巴,向口鼻掩過去。他強自控制住自己的情緒,道:“陛下何出此言?” “王文佐你在寡人面前還敢裝蒜?”皇后冷笑道:“幾天前你剛剛上書給寡人,說武敏之私自役使東宮十率的上番兵士,結果一查就發現他竟然將寡人賜下的錢財中飽私囊,今天他就突然死了,你敢說這和你沒有關系?” “皇后陛下!”王文佐抬起頭來:“在下當初回長安,是二位陛下讓在下清查府兵事宜,也是二位陛下讓臣統領東宮十率,周國公私自役使東宮兵士也是事實,至于他其他的事情,那是您的家事,臣豈敢與聞。至于今晚的事情,周國公的所作所為,并非臣能夠決定;臣發現此事,也是因為太子殿下在楊府遺落了金魚袋,里面有太子的隨身之寶,所以臣才親自回楊府去找,正好撞到了此事。臣與公乃是太子家臣,于私蒙太子厚恩,豈能不將此事稟告太子殿下?臣著實不知這個與臣有關從何說起!” “你巧言善辯,機敏多變,寡人是早就知道的!”武皇后冷笑道:“不錯,寡人的確找不出你插手其中的關鍵證據,不過寡人也不是大理寺的官兒,無需有那么多真憑實據。寡人只需要懷疑就足夠了,自然有人讓你招供!” 第616章 脫險 “娘的,秦檜殺岳飛還要來個莫須有,你武則天殺我連莫須有都不需要了!”王文佐腹中暗罵,腦子卻轉的飛快,他知道皇后這句話方才說的的確是大實話。她若是真的懷疑自己,完全可以先將自己打入獄中,然后用酷吏審判,到了那時自己肯定是熬不住的。但如果吐露實情只會更糟,且不說自己與楊思儉暗中勾連編造謊言,還暗示楊思儉親手殺死武敏之,將強jian太子妃的罪名扣在死者的頭上(雖然雙方私通應該是實情)。只憑編造謊言欺騙太子和皇后就足夠讓自己被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翻身。所以無論如何,自己都必須咬緊牙關不松口。 “臣確實說的都是實話!陛下若是不信,大可派可信之人前去查問!” “寡人當然會遣人查問!不過查歸查,王文佐你這里也休想輕松過關!”武皇后冷笑了一聲,她懷疑王文佐與自己外甥之死有關后,原先對武敏之的怨恨厭惡已經煙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同情憐憫,這愈發刺激了對王文佐的仇恨:“你以為你功高寡人就對付不了你嗎?你王文佐功勞再高高的過韓信?韓信最后落得個什么下場你應該知道吧?來人,將王文佐拿下,先押送到掖庭去看押,擇日審問!” “掖庭?老子一不是嬪妃、而不是宮女閹人,怎么可以送到那鬼地方去!”王文佐大吃一驚,他眼下惟一的希望就是太子了,如果關到大理寺這些地方肯定不可能瞞過太子,定然會想辦法施救,但掖庭就不好說了。當初李下玉和李素雯姐妹被關在那鬼地方好幾年功夫,太子李弘就根本完全不知道。自己要是被關到那里,十天半月太子都找不到一點也不奇怪,到了那時只怕就算救出來也是個殘廢了。 王文佐正想著要不要奮力一搏,哪怕被亂刀砍死也比在掖庭被零零碎碎的折磨死強,卻聽到外間傳來一陣人聲,他回頭一看,卻是太子李弘進來了,只見其手提佩劍滿臉殺氣,徑直走到王文佐身旁,拱手向皇后拜了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