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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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軍容宣慰處置使?”王文佐聽了這個名字,頓時面色如土,腹中暗罵這明明是中唐之后閹人的活計,怎么被這對夫婦提早弄出來給自己了? “怎么了?王卿覺得這官職不好?”皇后笑道。 “微臣不敢!”王文佐強笑道:“只是微臣見識粗陋,未曾聽說過這觀軍容宣慰處置使是什么官職,更不要說這官職的職分權責了?!?/br> “這不奇怪!”皇后笑道:“這觀軍容宣慰處置使并無先例,王卿自然未曾聽說過。顧名思義,這觀軍容宣慰處置使乃是代替天子宣慰諸軍,觀各軍之強弱,處置諸事之使者,節制各軍府之折沖、將吏!” 武氏解釋完了這觀軍容宣慰處置使的權職由來,本以為王文佐會立刻磕頭謝恩,卻沒想到對方坐在那兒,半響沒有反應好似呆住了,還以為對方喜呆了,笑道:“此官非天子親信之重臣不可為!王卿你是第一個為此官的,后世定然流芳百世!” “才怪!當了這鬼官,就是個好人名聲也干凈不到哪里去了!”王文佐暗想,腦子里卻在飛快的轉著,尋找著推辭擔任此官的理由。其實皇后倒也沒撒謊,后世當過觀軍容宣慰處置使的諸位無一不是聲名顯赫、權勢熏天,比如魚朝恩、仇士良、田令孜等人,只可惜都是閹人。自從唐代宗以魚朝恩出任觀軍容使,監察九節度之兵攻打安史叛軍之后,這個官職就和唐代的宦官緊密的聯系在了一起,后來干脆就成為了宦官的專屬官職,榮銜的一部分,通常來說統領神策軍的宦官都會身兼觀軍容使的加銜,“軍容”也成為統領神策軍的宦官的尊稱。這一官職被宦官壟斷并不是偶然的,作為天子家奴,又無法養育后代,所以宦官能比文官武將宗室外戚更能得到天子的信任,所以宦官可以得到天子的信任,掌握如此要害的兵權;而王文佐有妻有兒,去當這個官職和把自己放在火爐上烤又有什么區別? “皇后陛下!”王文佐稍一思忖:“并非微臣推委,實在是才力不堪任此官,請二位陛下令一德高望重之重臣為正,下官為一佐貳即可!” 皇后聞言一愣,王文佐提出的這招倒是當時很常見的做法,即將主官讓一個名望資格都很高的重臣出任,但具體干活的是副職。王文佐看李治夫婦今日的架勢,就知道今日是躲不掉得了,只好先退一步,拉個個高的來頂鍋。 “你這么說也有道理!”皇后稍一思忖后點了點頭:“不貪戀權勢是好事,不過如今吐蕃兵盛,關中乃國之肺腑,天下軍府有一半在關中,若是關中的兵府都不能精煉,大唐的天下便不穩!王卿,你要勇于任事呀!” “娘的,這是勇不勇的問題嗎?給你們夫婦倆打工,真是一百條命都不夠用!”王文佐腹中暗罵,表面上卻裝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俯首跪拜道:“二位陛下如此厚待,微臣自然盡心竭力,整飭關中軍府,令士卒精良,圣上無憂!” 宮城,延禧門。 “主人,請上馬!”桑丘殷勤的將馬牽到王文佐面前,笑道:“怎么樣?圣人讓您做什么官?” 王文佐沒有回答,他毫無笑容的臉就是最好的答案,桑丘沒有多問,他熟練的幫助王文佐上了馬,正準備也上馬離開,身后卻傳來一個閹人尖利的聲音。 “王將軍,王將軍!請稍等,稍等片刻!” 王文佐回過頭,看到一個熟悉的面孔——先前那個引領自己入宮的內宦正從后面氣喘吁吁的追了上來,他只得重新下馬,拱手行禮道:“有旨意?” “拿來!”內宦揮了揮手,身后的幾個閹人送上了兩只藤箱。 “這是?” “方才皇后用膳時的器皿!”內宦笑道:“皇后陛下覺得不錯,便讓奴婢送來,請王將軍收下!” “這不太好吧!”王文佐苦笑道:“天子儀制之物,豈是在下所能承受的?” “這是皇后陛下所賜,還請王將軍收下!”內宦加重了語氣,王文佐只得點了點頭,屈膝下拜:“多謝陛下厚賜!” 在回家的路上,王文佐一直沉默不語,桑丘也識趣的很,緊緊跟在后面一言不發。當走進家門,王文佐突然嘆了口氣:“桑丘你知道嗎?比起男人來,女人要麻煩一百倍!” 太極宮。 “得知被委任觀軍容使后王文佐并不高興?”李治皺起了眉頭:“阿武你確認?” “確認!”武氏解下自己的披膊,露出光潔豐腴的肩膀,坐到李治身旁:“很明顯,他當時并不高興,最后他還請求讓一位德高望重的忠臣為正使,他當副手!” “這倒是不奇怪!”李治笑了笑:“王文佐是個聰明人,他應該也知道整飭關中兵府之事牽涉太多,所以才想借重臣的名望震懾群小,自己只當副手,自然也少了許多麻煩!” “應該是這樣!”武后貼著丈夫坐下:“不過他竟然對權位看的如此之輕,如果是其他人,哪怕是聞到一點味道,就沖上來了,趕都趕不走,可他倒好,倒好似是朝廷求著他似的!” “嗯!”李治臉上的笑容消失了:“阿武說的是,王文佐的確對權勢看的沒那么在意,現在看來,寡人過去還是有些小看他了!” “照妾身看,他未必是看不上權位,而是有弘兒在,他覺得那些權勢早晚都是他的,現在也沒必要豁出去搶了!”武氏冷笑道:“他今天走后妾身就拿款待他的金銀器皿賞賜他,你知道他當時怎么回答?” “怎么說?” “他說這器皿都是宮里的儀制,他不敢承受!” “呵呵!”李治聞言笑了起來:“他這點寡人倒是喜歡,有自知之明,守本分,這樣的臣子才能有長久嘛!弘兒眼光不錯!” “是嗎?”武氏冷哼了一聲:“妾身倒是覺得他根本就沒把我們夫婦的賞賜放在心上,反正這天下遲早是弘兒的,他想要什么東西弘兒還會小氣不給他?” 聽到武氏這么說,李治的臉色微變,別的也還罷了,那句“這天下遲早是弘兒的”著實戳中了他的痛處,從理智上看這句話確實沒錯,甚至是李治一直以來安排的結果,但理智是一回事,情感又是一回事。身為萬乘之主,李治的逆鱗就是他的權位,哪怕是他親手所立的太子,想要從他手中拿走權力,也會讓他痛苦不已。 “就這么讓王文佐當關中觀軍容宣慰處置使,確實有些欠妥當!”李治突然道。 “可,可已經告訴他了,如果又要改變,會不會又生出事端來?”皇后問道。 “都沒有讓政事堂起詔,變了又如何?”李治冷笑了一聲:“再說寡人又不是不讓王文佐當關中觀軍容宣慰處置使!” “那是要?” “把薛仁貴放出來吧!”李治道:“讓政事堂起詔,赦免他的原罪,讓他出任雞林道行軍總管,節度熊津都督府、倭國兵事!” 皇后聞言一愣,旋即笑道:“好,陛下這一招釜底抽薪果然是妙招!” “這也算不得什么妙招,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兵莫非王臣,無論是新羅、高句麗、倭國,都是寡人之赤子!今海東板蕩,令一虎臣前往坐鎮,也是應有之義!” “不錯!”皇后拊掌笑道:“正好高侃獨力難支,不如便讓薛仁貴去南邊,高侃在北邊,兩人南北呼應,定然能平定海東亂事?”夫婦兩人大笑起來。 原來“雞林”乃是新羅古代的一個神話:傳說新羅脫解王九年(東漢明帝永平八年,公元65年),其王都金城西始林凌晨聞雞鳴,天明后國王令人人林視之,見有金色小犢掛樹上,白雞鳴于樹下取犢啟之,有一小男孩在其中,王令收養之。及長,聰穎絕倫,取名閼智。因其出于金犢,故以金為姓,改始林為雞林。公元663年,唐高宗在平定了百濟復國運動之后,在新羅設立了雞林州都督府,以新羅王金法敏為雞林州都督,下設州和縣,體現了大唐帝國“際天所覆,悉臣而屬之。薄海內外,無不州縣”的國威。這一做法無疑刺激了新羅人的自尊心和警惕性,但當時高句麗尚未被消滅,新羅的力量還弱,金法敏接受了這一有侮辱性質的官職。而在七年后的今天,長安又一次派來薛仁貴擔任雞林道行軍總管,顯然已經是一種威脅了。至于熊津都督府和倭國,這實際上已經是王文佐所據有,李治派薛仁貴來節度這兩地兵馬,其想法不問可知。 “既然已經決定了,那就讓政事堂連夜辦了吧!”李治笑道:“兩件事情一起辦了,省的夜長夢多,再生事端!” 政事堂的連夜工作,讓次日的長安城帶來了不小的震動。生活在這種偉大城市的人們,無論高低貴賤,圍坐在一起,討論著剛剛發生的一切,企圖從當中咀嚼出特殊的味道。 “這薛仁貴這狗娘養的不知道往上頭塞了多少好處!”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粗壯漢子憤恨的罵道,從他的顏色斑駁的手臂看應該是個染坊工匠:“剛剛葬送了十萬將士的性命,一年功夫還沒到,就又當上什么勞什子雞什么道行軍總管!媽的,整整十萬人呀,就這么沒了,也沒個說法!” “這也不能全怪薛將軍!”一個滿臉傷疤的老兵替薛仁貴辯護道:“這次敗給吐蕃人是因為副將郭待封不聽命令冒進,他征討鐵勒、高句麗人的時候可是連戰連勝的!” “副將郭待封,他可是主將!就算不砍了他的腦袋,也要重重的治罪,豈能這么快就官復原職?朝廷就沒人可以當將軍了嗎?”那粗壯漢子憤憤不平的反駁道。 “那可真不一定!”那老兵笑道:“能帶著十萬大軍東征西討的將軍在我大唐還真沒幾個,當然,這種事情說給你聽你也聽不懂!” “你……”那染匠聞言大怒,惡狠狠的看著那老兵,那老兵卻毫不在意,問道:“對了,詔書上說讓王文佐當關中諸軍府觀軍容宣慰處置使,這是個什么官兒?我怎么從來沒聽說過?” “朝廷官職繁多,你不知道又有什么稀奇的!”旁人笑著朝一個坐在酒肆旁和胡姬調笑的軍官問道:“王軍爺,你知道觀軍容是個什么官嗎?” “沒聽說過!”那軍官頭也不回,笑嘻嘻的去抓胡姬的手:“別理那幾個蠢貨,對了,明日是我休沐的日子,不如去慈恩寺那邊耍子?” “那怎么成!”胡姬從軍官手中抽回手:“我可沒郎君你這么好命,店主買了我來就是讓我賣酒,討你們歡心的。若是我陪你去慈恩寺,誰來賣酒?” “這有何妨!”王姓軍官笑道,他解下腰間的錢袋,用力搖晃了兩下,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響:“聽見沒有?只要你一點頭,我就和你們老板去說項!” 那胡姬聽到聲響,目光立刻被那錢袋吸引住了,她正想著應當如何回答,旁邊卻伸過來一只手,把王姓軍官的錢袋奪走了。那軍官大怒,右手拔刀轉身喝道:“哪個混球活膩了,敢和你祖宗戲?!饺荽蟾?,怎么是你?” “當然是我!”慕容鵡將手中的錢袋丟到空中,然后接?。骸巴跽穸?,你倒是個風流人物呀!從哪里發了財,就跑來找當街胡姬,還要去慈恩寺耍子?” 王振恩干笑道:“慕容大哥您就別開玩笑了,咱不就閑著沒事,沒事耍耍嗎?” “沒事耍耍?那你現在有事了!”慕容鵡冷哼了一聲,把錢袋丟給王振恩:“把你的人召集起來,晚上去我住處,我有安排!” “是,是!”王振恩趕忙接過錢袋,對離開的慕容鵡大聲道:“慕容大哥您放心,天黑前我的人肯定一個不少!” 第600章 小心行事 直到慕容鵡的身影從長街拐角處消失,王振恩才把錢袋塞回腰間,他正準備離開,卻發現自己的衣袖被胡姬扯住了:“干嘛?” “郎君您不是說明天要和我去慈恩寺耍子嗎?那你幾時來接我?”胡姬小心翼翼的問道。 “明天和你去慈恩寺?”王振恩皺起了眉頭:“我有這么說嘛?” “你剛剛說的呀!”胡姬急了:“說你明天休沐沒事,我說東家不同意,你說要替我說項!” “哦!”王振恩眼睛一翻:“你看,你東家都不同意,那我就沒辦法了,等下次吧!下次!”說罷他一甩胳膊,將衣袖從胡姬手中扯出,便徑直離開了,丟下那胡姬目瞪口呆的站在店口。 王振恩離了酒肆,便沿著豐邑坊和長壽坊之間的緩坡向西市走去,一只烏鴉飛過他的頭頂,王振恩趕忙向旁邊吐了口唾沫,以避免沾上這只不祥的鳥兒的厄運。 當他走進西市附近彎彎曲曲的狹窄巷道時,差點喘不過氣。這里里有一種臭味,混雜了豬圈、馬廄和皮匠棚的氣息,外加酸敗酒肆和廉價妓院的味道。這讓他不禁想起了幾年前在西市發生的那次糟糕的事情,當時他還在洛陽,是從同伴的口中聽到當時的慘狀的,一車車的尸體,到處的煙火,彌漫在空氣中的怪異臭味,還有妓寨和掩門的低廉價格,據說里面有不少都是被流放到隴右的長安人的妻女,她們當中很多人失去了自己的丈夫和父親,不得不出賣rou體換取謀生的資糧。而這些人估計已經埋骨于青海湖畔,那些可憐的女人再也等不到他們了。 王振恩在這迷宮里麻木地走著,直到經過一間粥鋪,聞到從門口傳出的沸騰湯粥的香味,他走了進去,對粥桶旁的跛子點了點頭:“人都在嗎?” “除了兩個去收賬的還沒回來,都在里頭!”那跛子向里面努了努嘴。 “行,回來了叫他們到里面去,我有事找他們!”王振恩道。 “好咧!”跛子笑道:“都交給我,您放心!” 這時西市那邊傳來一陣急促的鼓聲,王振恩回過頭,西市的鼓聲只有一種可能——死刑。 “這又是在殺誰呀!”一個正在喝粥的漢子問道。 “誰知道!”正在清理客人吃完后的老婦人哀嘆道:“菩薩行行好,能不能少死幾個人!怎么天天都有鼓聲!” 街對面的二樓,有個穿著輕薄麻衣的棕發妓女推開窗戶?!斑@會兒又換哪個倒楣蛋死啦?”她探身朝下喊,“我說啊,人活著就應該及時行樂,要是沒來過我這里就挨了一刀,那這輩子就白活了!”她正在大聲笑著,一個赤裸上半身的男人便伸手從后面抱住她。 “新來的臭婊子!”跛子低聲罵道:“粟特胡商從西邊賣來的,一點廉恥都不講!” 王振恩撇了撇嘴,對于那個棕發妓女他倒是沒啥看法,說到底人家也就是混口飯吃,求個活路,廉恥忠義又能值得幾個錢?說到底,踩在臭水溝里掏食的,就別嫌棄臟了。這時兩個年紀相仿的男孩蹦蹦跳跳地跑過,嘩啦濺起一大灘水。正在外頭洗碗的老婦人咒罵他們,但他們沒有停步。其他人也開始陸續朝西市移動,想看看究竟是誰被處死。王振恩搖了搖頭,向里面走去:“記得,別忘了我的事!” 粥鋪里間光線很差,唯一的光源就是頂部那扇兩尺見方的窗戶,王振恩走到桌旁,桌旁的漢子們紛紛站起身,向王振恩表示敬意。 “王哥!” “振恩哥!” “好幾日沒見了!” 王振恩點了點頭:“都坐下吧,晚上你們幾個跟我去見一個人!就是上次我和你們說過的,在北衙當差的慕容校尉!” 一股激動顫栗通過每個人的身體,一個滿臉雀斑的青年漢子問道:“您說的就是那個很得太子信任的慕容校尉嗎?” “對,就是他!”王振恩笑道:“方才他找我說有事情需要幾個人手,我就想到你們了,他讓我天黑前帶你們去他家。劉四和許三去收賬了是吧?我們等他倆一會,如果到時間他倆還沒回來,就不等了!” 聽到王振恩這么說,眾人的臉上都露出興奮的笑容,他們當中有長安城的破落戶,也有關中失去土地的農民,逃入長安謀生的,貧窮、無所顧忌、好逸惡勞是他們的共同特點。那個雀斑臉漢子拍了拍胸脯:“蒙王哥看得起,這條命就豁出去了,只要一句話,刀山火海也敢走一遭!” “對!” “對,刀山火海也走一遭!” 桌旁傳出一陣低沉的聲音,王振恩笑道:“先不急,做什么現在還不知道!大伙在一起本來應該弄點酒來潤潤喉的,不過待會要去見慕容校尉,滿臉酒氣的就不好了,先拿點湯水,胡餅什么的來吧!” 有人出去吩咐了兩句,片刻后取了湯汁胡餅來,眾人狼吞虎咽的吃飽了肚子,王振恩看了看天色,起身道:“時間差不多了,我們不等了,走!” 昌樂坊,慕容鵡住處。 雖然已經在北衙禁軍當差,但慕容鵡的收入還是不足以讓他在長安城內買下自己的住處,所以他在昌樂坊租賃了一處小院子。這天下午他回到家中,便讓家仆去坊口的酒肆買了些酒菜果子回來,在院子里擺開了。剛剛處置好,便聽到外間有敲門聲。 “誰呀?” “是我,王振恩!” “稍等!”慕容鵡吩咐家仆去開門,自己換了一身便衫從里屋出來,只見王振恩站在院子,身后跟著七個漢子,都是短打扮,正好奇的看著自己。 “賢弟來的倒早!”慕容鵡笑道:“來,屋子狹窄,我們在院里坐下說話!” “是!”王振恩應了一聲,回頭對同來的笑道:“都聽到沒,自己找個坐的地方,都坐下!” 眾人應了一聲,分別在院子里坐下,慕容鵡選了水井旁的石凳,笑道:“這些都是振恩你的人?” “不錯,都是我的兄弟,別看是市井中人,但也都懷有忠義之心,只要您一句話,水里來,火里去,一點都不含糊!” “對,水里來,火里去,只要您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