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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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父親李治也是如此,李弘松了口氣,他笑道:“既然如此,那孤就先出去走兩圈,這里就勞煩張卿了!” “臣遵旨!”張文瓘趕忙應道。 李弘畢竟還是一個不滿二十的青年,豈是沒有玩樂之心,只是受命監國的責任感讓他每日守在殿內,閱覽這些永遠都看不完的奏疏,一想到父親已經像這樣干了二十年,他心中就滿懷欽佩,還有幾分負罪。身為國之儲君,自己竟然偷懶。 李弘在殿外溜了兩圈,透了透氣,才回到殿內,張文瓘拿出一份抄好的節略遞給李弘:“殿下,成都來的消息,是彈劾王文佐的?” “彈劾王文佐的?”李弘趕忙接過節略,細看了起來,隨著閱覽,他的眉頭愈發奏的緊了,他原本想要大聲叱罵,但不久前的教訓讓他強壓下心中的怒氣:“張相公,你以為如何?” “臣以為韋兆生彈劾王文佐跋扈也許有之,但說他有反意,圖謀不軌就完全是子虛烏有了!” “哦?”李弘精神為之一振,趕忙問道:“張相公請細說!” “韋兆生彈劾王文佐的原因其實只有一個,那就是他離開成都時便將原先募集的一批番人兵將遣散了,這種做法是對是錯暫且不提,但若天下間豈有想要謀反之人先把自己手中的兵將遣散的道理?” “不錯!”李弘大喜:“張相公說的有理,王文佐如果真的要反,絕不會將那些他親自募集的兵馬遣散的道理!” “其次,王文佐他遣散番兵之后,就受詔來長安了,這也不像是意圖謀反的樣子!”張文瓘道:“照微臣看,王文佐這么做必有他的理由,只聽韋兆生一面之詞,恐怕不妥,還是等他來了長安之后,再讓其面見二位陛下,讓他親口解釋的好!” “張相公說的是!”李弘滿意的點了點頭,自從李治上次回到長安,身體狀態就一直不是太好,于是便將相當一部分朝政交由李弘,讓其學著處理朝政,在許多朝臣眼里,太子殿下的位置已經牢固無比,接替今上不過是時間的問題了。 李弘又處理了一會朝政,快到晚飯時,一名來自大明宮的內侍前來,說二位陛下今晚讓諸子同去,共用晚飯。李弘應了旨意,便上了乘輿,往大明宮而去。 大明宮,觀德殿。 “弘兒也來了!”武氏笑道:“好,好,人都來齊了,今日便不拘俗禮,大伙兒都坐下吧!” 李弘的三個同母弟沛王李賢、英王李顯、相王李旦都已經到了,最小的女兒李定月(即太平公主)只有五歲,正坐在武氏和李治中間,看到李弘進來,便笑著跳下地來,搖搖晃晃的跑上去迎接,口中奶聲奶氣的喊著:“哥哥,哥哥!” 李弘趕忙伸手將其抱起,李定月摟住李弘的脖子,湊近哥哥的耳朵道:“今天是月月的生日,哥哥帶了什么禮物?” 李弘一愣,這才想起今天正是自己最小的同母meimei的生日,自己這些天在政事堂忙的昏天黑地,哪里還記得這些,苦笑道:“真是不好意思,愚兄這些天太忙了,竟然忘了,待會補上!” “那可不成!”李定月指著其他三個兄長:“賢哥哥,顯哥哥,旦哥哥他們都有禮物,阿耶和阿母也有,唯獨太子哥哥沒有!要罰!”她最后那句話可是朝著李治說的。 “對,著實要罰!”李治的臉上也滿是寵溺之情,笑道:“弘兒,今日的事情的確是你的不是,不該忘記了月兒的生日!” “是,是,孩兒認罰!”李弘苦笑道,他小心的將李定月放下地:“說說吧!你想要什么?” “父皇千秋萬歲之后,這天下就是太子哥哥得了!”李定月道:“那就分一半給月月吧!” “這,這怎么可能?”李弘趕忙搖了搖頭。 “一半太多了嗎?那一半的一半吧?” “那也不成!”李弘苦笑道:“并非是為兄吝嗇,這天下是祖宗所留,莫說是你,就是三位弟弟也分不到這么多的!” “是嗎?”李定月看了看旁邊三個兄長,猶豫了一下:“既然是這樣,那就和他們一樣吧?他們得多少,便也給我多少!” “這……”李弘還是有些為難:“不是為兄吝嗇,畢竟你是個女兒家,與他們三人不一樣!” “女兒家又怎么了?”李定月的嘴唇立刻翹了起來:“賢哥哥,顯哥哥,旦哥哥你們三個都讓我一點,我們兄妹四人一般多吧!” 李弘目光轉向座上的李治和武氏,父母親的臉上滿是寵溺之色,他只得點了點頭:“好吧!” 聽到兄長應允了,李定月興奮的雀躍起來,李弘這才松了口氣,向李治和武士拜了拜,方才入座。李治拿起酒杯:“弘兒,今日朝中有什么事情?” “也沒什么事情!對了!”李弘將王文佐被彈劾的事情講述了一遍:“兒臣以為還是將其留中便是!” “嗯,你沒有要斥責韋兆生,也算是長進了!”李治點了點頭:“過幾天,王文佐應該就來長安了,你讓他來你私宅一趟,撫慰他幾句吧!” “是!” “西北的兵事呢?” “吐蕃人沒有什么太大的動靜,不過突厥那邊有些不穩,兵部上書建議開春后出兵征討!” “嗯!還有呢?” “再就是清理關中府兵的事情,各地鬧得都很大,不少聲音都是……”李弘的聲音越說越小,到了最后已然沒有了! “聲音?都能傳到你的耳朵里,不是一般人的聲音吧?”李治冷哼了一聲:“鼠目寸光!” “兒臣無能,讓父皇擔憂了!”李弘趕忙站起身來,他的三個兄弟雖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趕忙站起身來,唯有李定月也就坐在椅子上,好奇的看著兄長們和父母,目光中滿是好奇之色。 “罷了,坐下吧!”李治揮了揮手,示意自己的兒子們坐下:“仗都打到長安城下了,就幾千河北叛兵,就一點辦法都沒有,平日里一個個威風凜凜,騎著高頭大馬,穿著明光鎧,真正廝殺卻要靠幾百回紇人當先鋒突陣。大唐的顏面何在?大唐的威嚴何在?已經到了這種地步,還不整治?不奮起?還是大唐嗎?這是高瑋!是楊廣!” 李弘已經聽得額頭滿是汗珠,他哪里還敢接口。過了半響功夫,他才聽到李治的聲音:“你知道我為什么要免去王文佐的官職,把他調回長安嗎?” “孩兒不知!” “外面說是治他的罪,但實際上是要用他來整治長安和關中的兵事!”李治冷聲道:“有人說他行事跋扈,照寡人看,跋扈好,我就怕他不跋扈,這不敢做,那不敢做,和和氣氣的什么都做不了。他王文佐有個好處,別人不敢做,做不了的事情,他就敢做,能做。等他回長安了,先晾他三個月,然后就讓他去把這得罪人的差使辦了!” 第596章 教育 “孩兒明白了!”李弘低下頭去,松了口氣。 “弘兒!”李治嘆了口氣:“你說你明白了,其實你還是不明白!我問你,是不是覺得關中府兵廢弛成這樣子了,為父我卻一點都不知道,是個昏庸之輩?” “不,不,不!”李弘趕忙否認:“孩兒絕沒有這么想,絕對沒有!” “是嗎?”李治笑道:“那弘兒你先前在政事堂的時候為何三番兩次讓張文瓘給你收集關于關中府兵的各處彈章,還讓兵部呈上相關的檔案?” “這……”李弘頓時啞然,那次兵變之后,他便立刻下令臣僚收集相關關中府兵的各種材料,準備找機會向父親進諫,只是沒想到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在父親的目光之下,不禁又是惶恐,又是羞愧。 “傻孩子!”皇后笑道:“你這幾下三腳貓的本事,當然逃不過你阿耶的眼睛,不過這也沒什么,誰也不是一生下來就啥都會的,多學幾次便是了!” “阿耶!”李弘小心的看了父親一眼,說道:“孩兒是想先查證一下關中的兵事,然后再向您進諫,但心中絕無以為您昏庸之意。天下萬方,您要cao心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有些許遺漏之處也是正常!” “哈哈哈哈!”李治聞言笑了起來:“阿武,弘兒到底是長進了,都學會拍寡人的馬屁了!” “孩兒不是拍馬屁!”李弘漲紅著臉解釋,李治卻揮了揮手,打斷了兒子笨拙的解釋:“弘兒,你不用解釋了,今日都是自家人,寡人就把為君之道與你分說一番!”說到這里,他稍微停頓了一下,對其余幾個兒子說:“你們幾個也順便一起聽聽,將來說不定也會用上!” “是!”李治的四個兒子齊聲應道。 “那我呢?”李定月抬著頭,天真的看著李治:“我也要聽!” “好,好,我們月月也要聽!”李治愛憐的摸了摸女兒的頭頂,目光轉向自己的四個兒子,聲音低沉了起來:“天子的確統御天下萬方,不可能所有事情都親力親為,但兵事乃是關乎國家生死存亡的大事,切不可委于他人之手,尤其是關中的兵事。府兵乃是國家之根本,關中四塞之地,沃野千里,前漢、西魏、周、隋皆建都于此,先帝仰此平定天下。所以弘兒你準備整治關中府兵廢弛之事做的很對,身為國之儲君,這才是你應該cao心的事情!” “多謝阿耶夸獎!”李弘臉色微紅:“孩兒也是覺得這件事情須得嚴加整飭,所以才背著您……”“這件事情你沒有做錯!”李治笑道:“身為一國儲君,難道這點自主權都沒有?何況你還沒有開始做,只是準備先讓人去收集情況,然后再來向我稟告,這已經是很穩重了!寡人的意思是,關中府兵廢弛這件事情,寡人早就知道了!” “您早就知道了?” “對,不但關中的府兵,山東、河南的府兵情況也很不妙,惟有隴右和河東情況會好一些,但也無法和貞觀、武德年間相比了!”李治笑道:“很多官員都曾經上書進諫過此事,其中言辭最為激烈的便是……”說到這里,李治卡住了,只見其眉頭緊皺,顯然一下子想不起來了。 “劉仁軌!”武后笑道 “對,對,就是他!”李治輕拍了一下大腿:“貞觀、永徽中,士戰歿者皆詔使吊祭,或以贈官推授子弟。顯慶后,討伐恩賞殆絕;及破百濟、平壤,有功者皆不甄敘。州縣購募,不愿行,身壯家富者,以財參逐,率得避免。所募皆佇劣寒憊,無斗志?!惫讶擞浀眠€是他在百濟時的上書,言辭懇切,讀之讓人落淚!” “那,那父皇為何不詔命各司獎賞士卒,以激勵將士之心呀!”李弘趕忙道。 “呵呵!”李治笑了起來:“下詔就有用嗎?” “天子詔命,何人敢不從!”李弘昂然道:“若是膽敢不從命者,便是抗命,當誅!” “是嗎?”李治笑道:“那前朝楊廣也曾經下詔平定高句麗、為何百姓逃散,寧可入山澤為賊,也不肯領詔討伐高句麗?” “這個……”李弘張口結舌:“楊廣乃是暴虐之君,陛下乃是圣明君主,豈可相比!” “呵呵呵!”李治笑著搖了搖頭:“弘兒,寡人今天教你一件事情,無論是堯舜這樣的圣君,還是桀紂這樣的暴君,他們的詔命能做的事情其實都很有限,身為天子要學會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不要下無法執行的詔命!” “可若是依照劉仁軌所說的,明明貞觀,永徽時朝廷都有派使者祭奠將士,給予贈官;而顯慶之后,恩賞皆無呀!難道說貞觀永徽時候詔書可以執行,到了顯慶之后就不成了?” “是的!”李治點了點頭:“其實顯慶之后也是有給予有功將士贈官的,只是現在的贈官和當初的贈官已經不一樣了!” “這有什么不一樣?”李弘問道。 李治笑了笑,對武后道:“阿武,你給弘兒解釋一下吧,寡人有點累了!” “是!”武氏應了一聲,道:“弘兒,你應該聽說過物以稀為貴的道理吧?武德貞觀時候,每年朝廷發出去的散官才多少,現在發出的有多少,同樣一個儀同,一個都督,實際的用處可就差遠了。當初晉陽跟隨高祖皇帝起兵之人,只要能活著抵達關中長安的,哪怕是普通兵卒,都能分到渭河旁上好的田宅。今天要想得到天子在長安城旁賜予田宅的,要立下多大的功勞?弘兒,你應該明白了吧?” 李弘雖然是太平皇子,但也不是那種深宮之中,婦人之手長大的庸碌之人,唐玄宗把皇子皇孫們關在一個坊市里讓其不與外面相接觸的做法還要幾十年后才出現。他雖然不知道長安城旁的一套上好田宅要具體多少錢,但大概的價格也還是知道的。 作為當時無可爭議的世界第一大都市,長安城內的住宅價格是極其恐怖的。與后世明清不同,唐代京官的俸祿是很可觀的,但僅憑官職本身的俸祿,除非你混到六部尚書這個級別,否則是絕對不可能憑俸祿買到體面的住宅。所以白居易當初去長安,會被人拿名字開玩笑,說長安米貴居大不易。而當初跟著李淵在太原起兵的那些士兵,只要打到長安城的,都能分到一塊渭河旁的田地宅邸,雖然并不清楚田產具體的大小,但應該是足以養活一個中等農戶,這塊田產如果放在其他地方也還罷了,但在長安城邊上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許多后世的名臣大將在長安城邊上給自己置辦的養老田宅其實也就當初三五個普通士卒分到的田宅大小——原因很簡單,幾百年下來,長安城能夠供他們兼并的田地也不多了,在老家他們可以連山遍野的折騰,在長安周圍能搞個小土丘就不錯了。 “阿娘的意思是,其實現在的有功士卒也能得到贈官,只是這贈官已經沒有什么用了!”李弘問道。 “不錯!”武氏點了點頭:“尤其是關中地區的兵府,弘兒你也知道關中一帶人口稠密,所在都是狹鄉,如果說在關東、江淮還能得到三分之一,四分之一的勛田,在關中恐怕十分之一都分不到,這并不是朝廷不給,而是真的沒有!” “那既然是這樣,那為何要讓王文佐去做呢?”李弘問道:“父皇您都做不到,王文佐如何能做得到?” “當初的確做不到,但現在卻可以了!”武后道:“關中就這么多地,要想重新給兵府兌現勛田,那就拿出田地來。以前長安周圍都是元從故舊,誰也下不了手。而兵變這次的事情,正好用這個由頭,很多過去不好做的事情現在就可以做了!” “那王文佐做了這些事情,只怕會惹來很多人恨他吧?” 武后驚訝的看了李弘一眼,她沒想到自己這個兒子竟然能想到這么多,她猶豫了一下,伸手撫摸了一下兒子的頭:“是的,不過身為臣子,替主上分憂本來就是應該的。弘兒你待王文佐恩重,他本就應該為你肝腦涂地,死而后已!” “可是他已經為孩兒,為朝廷做了很多事情了!”李弘道:“我曾經聽人說過,他在松州、在百濟、在倭國經歷過的那些事情。吃老鼠充饑,吃雪解渴;大雪天行軍,冒著雨點般的落石和箭矢攻打山城;為何要用他這樣的有功之臣來做這等事呢?換一個人吧?只要給予高官厚祿,應該有很多人愿意去得罪人吧?” 武氏看著自己的兒子,她還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長子如此的激動,面頰緋紅,眼睛充血,與平日里溫文爾雅的樣子簡直是換了一個人。她想要說些什么,卻聽到李治的聲音。 “為什么不能是他?因為你偏愛他?”李治的聲音里有些厭倦:“所以你不希望讓他被太多人恨?” “是的?”李弘低下了頭。 “弘兒,如果你希望你們君臣長久,那最好還是讓多一些人恨他,我是說王文佐!”李治的聲音不大,但咬字很清晰:“我明白你的感覺,在我們的心里,都有一個孩子,天真,善良,希望事事順遂;但要成為天子,就必須先殺死心里的那個孩子!寡人知道王文佐他能征慣戰,寬宏得士,是一個能干的臣子。但正是因為如此,我才要讓他經過這一遭,只有為人所恨,他才是一個孤臣,他才除了你之外沒有別的依仗,你才能放心用他,你們君臣之間才能長長久久!弘兒,你懂了嗎?” “孩兒懂了,可王文佐會不會……”李弘問道。 “他一定比你更明白這個道理!”李治道:“而且身為君主,你不應該太在乎臣子的感受!” “是!”李弘的臉變得灰白,全無平日的神采。 長安城,宣陽坊。 “王將軍!”宣旨的內宦將宣讀完的圣旨遞給王文佐:“您剛到長安,太子殿下就賜給您這么大一個宅子,這等恩寵在長安里可要是獨一份呀!” “圣恩粉身難報,著實惶恐!”王文佐接過圣旨,轉給一旁的崔弘度,笑道:“聽您說,這賜宅是很難得的嗎?” “那是自然!”內宦尖利的聲音尤為刺耳:“這么說吧!長安城里租房住的五品官還有的是呢?放在州縣,可是一方刺史呀!而且您這可是宣陽坊呀!右邊是東市,北邊和宮城就隔著一個平康坊,面積又大,嘖嘖!和您做鄰居的可都是開國勛貴呀!” “若是這樣,那我更是惶恐了!”王文佐苦笑了。 “惶恐啥!”內宦笑道:“這可是圣寵呀!我要是您只會住的更安心,眼下太子監國,您接下來肯定是要大用,若是猜的不對,您就把我這雙眼睛挖了去!” “言重了,言重了!”王文佐不動聲色的從一旁桑丘手中接過一個小口袋,塞進那內宦手中,眼下的宦官雖然還沒有安史之亂后那種威風煞氣,但討好討好大領導身邊的人總不會錯:“些許意思,拿去買雙鞋穿!” 那內宦雖然不知道是袋子里是什么,但終歸肯定是好東西,心中暗喜:“王將軍這般人物,不是外放一方大總管,就是要進政事堂,多謝了,多謝了!” 送走了宣旨的內宦,王文佐回到堂上,松了口氣。他聽見堂下傳出陣陣說話聲,卻是崔云英正在教訓如何仆婦打掃清理新家,他搖了搖頭,女人在折騰新家這件事情上,從古至今都一個樣。 “這些留下的仆婦真的是太笨了!”崔云英抱怨道:“讓他們向東,他們偏偏向西,事情說個七遍八遍都沒用,快把我累死了。早知道這樣,我就從家里多帶幾個人來,至少用的順手!” “我看你就放松一點,睜只眼閉只眼吧!”王文佐抓住妻子的手,將其拉倒身旁坐下:“人家在這宅子里都干了十幾年了,難道還做不好?無非是不合你的意罷了!他們又不是你肚里的蛔蟲,哪里知道你想怎么樣?磨合個把月,自然就合拍了,何苦從青州找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