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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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郎怎么突然發出這等感慨了!”賀拔雍笑了起來:“半年時間就能打開這樣的局面,這可不慢了!” “時光白駒過隙,轉眼即逝,我等又怎么能不加快腳步呢?”王文佐嘆道。 “三郎教訓的是!”賀拔雍道:“您打算還要在倭國呆多久?” “再呆半年,最多半年!”王文佐答道:“時間再長,恐怕朝廷那邊就會出問題了!” “半年?這時間夠嗎?”賀拔雍問道。 “所以我要挑選一個能夠我不在這里時能夠處置好倭國事務的人,但是現在還沒有找到!”王文佐的臉上少有的露出一絲愁容來。賀拔雍也點了點頭,這個人確實不好找,不說別的,王文佐在倭國之所以諸事順遂,一個很大的原因就是他和琦玉的特殊親密關系,若是換一個人,又如何能維持雙方的親密關系呢?這可不是能力大小的事情了。 “還有半年時間,我們可以慢慢的找!”賀拔雍安慰道:“您現在還是先考慮怎么擊敗中大兄的好!” 第432章 戰術 “還有半年時間,我們可以慢慢的找!”賀拔雍安慰道:“您現在還是先考慮怎么擊敗中大兄的好!” “這個倒是不難!”王文佐露出了自信的笑容:“中大兄吃虧就吃在一直呆在島上,見識太少了;政略調度方面還行,上了戰場刀對刀、槍對槍打起來就吃虧了。其實他最好的機會就是在你們來之前,那時候他兵力遠比我多,哪怕是蟻附攻城,只要把難波津拿下來,大局就定下來了?!?/br> “是呀!”賀拔雍笑道:“倭人兵甲、騎射、筑城、攻城皆無可取之處,一定要說什么長處,那就是士卒性情憨直,即便身處劣勢,也會奮勇死戰,只需占據險要,列陣嚴整,以弓弩挫其銳氣,再尋機以鐵騎出奇,便不難破之!” “呵呵,賀拔你在兵法上大有長進呀!”王文佐笑道。正如兩人所說的那樣,由于孤懸海外的原故,大和王國在完成了對本州西部、中部、九州北部的征服后,在可見范圍內已經不存在有威脅的敵人,其戰爭烈度遠低于同時代的東亞大陸。 在這種環境下成長起來的中大兄,自然不會有與大量輕重騎兵、弓弩手、步兵、野戰筑壘技術的混合野戰兵團交戰的經驗。(當然王文佐現在手頭上的也就是個猴版的)所能采用的戰術也就是利用己方步兵數量上的優勢,反復突擊敵軍的戰線,希圖能夠將其突破或者逼退,最后取得勝利。 應對這種敵軍,唐軍其實辦法是很多的,其中最簡單也是最有效的辦法就是搶先占據險要,修建野戰工事,引誘敵軍進攻,用弓弩和各種作戰機械殺傷敵軍,待其疲敝,隊形散亂后,用精銳騎兵向敵陣的側后方發起突襲;而在通常情況下步兵在發現自己側后方出現敵軍騎兵,都會動搖或者后退,而此時唐軍步兵就會沖出工事發動反擊,將當面的敵人壓垮,然后驅趕潰兵,徹底贏得勝利。 為了應對唐軍的步騎戰術,另一方的對策其實并不多:要么也有強大的騎兵部隊,當唐軍騎兵向己方突襲時發起反擊,要么雖然沒有足夠的騎兵,那就把步兵采用多線棋盤方陣,當第一線被打垮后,讓潰兵通過第二線方陣的間隙通過,然后第二線方陣展開重新形成綿密防線,通常在防線的兩側要布置有精銳的老兵縱隊,保護己方的側翼。 不難看出,以上兩種策略都對軍隊和統帥都有很高的要求,尤其是第二種策略,若不是有一批有經驗、有主動性的基層軍官和老兵,這么玩的結果就是被敵軍裹挾著潰兵一波卷走。 顯然中大兄手頭是沒有這些資源的,當時倭人的騎兵在軍隊中一般只承擔斥候、信使、軍官的護衛等角色,一旦步兵方陣投入戰場,那騎兵就會退到兩翼或者背后,甚至下馬廝殺,最多承擔勝利后的追擊任務,并沒有像賀拔雍、元驁烈這樣善于指揮騎兵,離合無常的騎將。 至于步兵,其陣型也比較簡單,并沒有設置多道陣線,在交戰中相互交替,反復退卻進攻的能力。沒有這些,中大兄就算再有本事,野戰中也是無法和王文佐對抗的。 山田寺前,募兵點。 “姓名!年紀!籍貫!擅長什么?弓術、長槍還是騎術?” “在下叫貫三,高祖乃是大伴氏的分枝,后來因故去了南九州……”“哪個管你高祖是誰?啰嗦,這里這么多人都聽你在這里廢話嗎?”旗幟下的書吏滿臉不快的呵斥道:“快說要緊的,姓名!年紀!籍貫!會什么!” “我,我沒有姓,成年后別人都叫我貫三,這也是我父親的名字!” 聽到身后長隊中傳出的哄笑聲,跡見赤梼搖了搖頭,他倒是能夠理解自己前面那個被書吏訓斥的滿臉窘迫的青年的感受,從他裸露的頸部刺青來看,他應該是一個隼人(古代日本九州南部的土著,以迅捷勇猛著稱),如果他沒有撒謊的話,他那位出身大伴氏分枝的高祖應該是在某次意外中傳下了他這支,否則他不會連個像樣的姓都沒有,這應該是這個年青人為數不多值得驕傲的東西了,而那個書吏卻毫不留情的將其撇到一邊,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到,這種屈辱的滋味可不好受。 “沒有姓不要緊,你可以隨便報一個!”書吏道。 “隨便報一個?”青年愣住了:“這也可以?” “不錯,這是右大臣親自向陛下請求的!”書吏道:“只要是你能通過測試,成為他的舍人,就自然脫離了部民的身份,自然可以有姓了。所以你現在可以給自己起一個,當然,如果你不能通過,這個姓也就自然沒了,你明白了嗎?” “哦,哦!明白,小人明白!”青年興奮的滿臉通紅:“那,那我隨便用什么姓都可以嗎?” “當然不行!”書吏笑道:“否則你要是起一個“蘇我”、“大伴”、“葛城”這樣的大姓豈不是亂套了?你只能起一個普通的姓。比如你家門口有一棵大樹,你就可以起名木下,你家在山頂,就可以起名山上,你家后院有一口深井,你可以起名井上,明白了嗎?” “明白,小人明白!”青年點了點頭:“我家正好在兩條江中間,那我起名江間可以嗎?” “江間,那就叫江間貫三了!”書吏飛快的在書冊上登記下青年的資料,最后取出一塊竹牌遞給對方:“好了,你就拿著這玩意去參加弓術的考試吧!只要你通過了,你就是真正的江間貫三了!” “多謝,多謝!”青年如獲至寶的將那竹牌放入懷中,向后走去。那書吏抬起頭:“下一個!” “跡見赤梼!三十五歲,是出云國人!擅長弓術、槍術,騎術也懂一點!” “哦?”書吏抬起頭來,看了跡見赤梼一眼:“之前你是做什么的?” “之前我是一位王族的舍人!”跡見赤梼答道:“先前飛鳥京混亂時,我受了箭傷,便回鄉養傷,現在傷好了回來了,打算為右大臣效力!” “我明白了!”書吏深深的看了跡見赤梼一眼,他倒是不奇怪對方沒有說出自己原先的主人是誰,畢竟先前的飛鳥京實在是太混亂了,哪怕是為了避禍而諱言自己來歷也不奇怪。他抄了一張紙條,喚來一名少年,附耳低語了幾句,對跡見赤梼道:“你先去測試武藝!” 跡見赤梼去了門,依次測試了弓術、槍術和騎術,憑借多年修習的武藝,他都取得了不錯的成績,感覺到四周投來艷羨的目光,跡見赤梼也不禁心中一陣得意。 “你便是跡見赤梼吧?” 跡見赤梼回過頭來,說話的是一個體格強壯的漢子,頭戴黑紗幞頭,身著圓領黑袍,腰帶上掛著弓袋和短刀,看上去倒像是個唐人。那漢子看出了跡見赤梼的心思,笑道:“我叫物部連熊,曾經是物部氏的首領,現在在右大臣手下聽命。有位大人物要見你,你跟我來!” “是,是!”跡見赤梼心中暗自吃驚,跟著物部連熊穿過長廊,進入了隔壁院子,來到一間精舍前。物部連熊對守門的軍士低語了幾句,那軍士點了點頭,走了進去,片刻后重新出來對物部連熊道:“郎君讓來人進去見他,你便退下吧!” “喏!”物部連熊應了一聲,轉身對跡見赤梼道:“你進去吧!郎君在里面等你,好生應對!” “是,是!”跡見赤梼躬身待物部連熊出了院子,方才解下腰間佩刀,放在臺階旁,這才上得階來,向里面走去。他看到一個有眼熟的漢子正坐在書案旁,正是沙吒相如,身旁站著一個倭人,正在說些什么,趕忙斂衽下拜,不敢多語。 “怎么了,見到老朋友反而拘禮了?”沙吒相如笑道:“你終于來了,如此甚好,右大臣有一件事情要讓你去做!” “右大臣有事讓我去做?”跡見赤梼愣住了,他雖然過去與王文佐的手下有了一些交集,但隨著王文佐取得的輝煌勝利和官階的上升,在跡見赤梼眼中對方已經是云端之人,與自己這么一個踩著爛泥的普通人又有什么關系呢? “不錯!就是關于開采銀礦的事情!”沙吒相如道:“右大臣已經把這件事情全權交給我了,你是我的副手。當然,他也知道這么做你會有一些損失,所以右大臣讓我可以給你一些補償,比如升任左衛門佐,另外奈良附近一百結的田莊如何?” “左衛門佐?奈良附近一百結的田莊?” “嗯,如果你同意的話,任官文書明天右大臣就可以發下來!田莊就在奈良湖附近,原本是屬于阿倍御主人一族的,但是你也知道,阿倍御主人已經是逆黨了,全族被滅,所以他的財產也就被沒入王家,所以……”跡見赤梼只聽到沙吒相如說到任官文書明日就能發下來,后面的話就如過耳風云,全然沒有聽進去。對于他來說,命運是如此的無常,昨天他還在為昔日家奴的飛黃騰達而酸楚,現在更大的好處掉到了自己的頭上,左衛門佐,這可是過往由顯赫貴門子弟才能擔任的貴官呀! 沙吒相如此時也發現跡見赤梼有些不對,趕忙問道:“跡見赤梼,跡見赤梼?你聽見我說什么了嗎?” “一切都聽憑右大臣殿下吩咐!”跡見赤梼強壓下心中的狂喜,跪伏在地。 “好,好!”沙吒相如笑道:“這就對了嘛!銀子當然是好東西,但以你現在的身份,也是保不住的,還不如獻給右大臣,還能得到豐厚的賞賜!你的后世一定會感謝你今日的決定的!” “不敢!”跡見赤梼拜了一拜:“只是不知我需要做些什么?” “主要是兩件事情:第一,你家主持了當地銀山的開礦這么多年,應該有不少圖紙吧?右大臣希望你能夠交出來;第二、接下來右大臣會派出一些工匠去出云礦山,你家作為當地的土豪,希望能夠承擔保護的責任!” “這些都是在下的本分!”跡見赤梼的身份轉換的非??欤骸暗貓D什么的都在出云國的老宅,只是不知道右大臣的工匠什么時候出發?” “聽說已經在百濟來這里的船上了!”沙吒相如笑道:“應該也就是近期的事情了!” “沙吒將軍!”跡見赤梼猶豫了一下,低聲道:“在下此番前來,是為了在右大臣麾下,建立一些功勛,留給后世子孫的,所以……”“好了,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沙吒相如笑道:“你是不是覺得沒有在右大臣手下上陣殺敵,心里有些不踏實?” “對,對!” “那我可以向你保證:只要你配合我把銀礦山的事情辦妥了,你的功勞比外面那些正在射箭的人都要高!”沙吒相如笑道。 跡見赤梼咽了口唾沫,沙吒相如的話給他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雖然還有些疑惑,但他很清楚如果自己繼續追問,那就太不禮貌了。沙吒相如看出了對方的心思,上前一步,親熱的拍了拍跡見赤梼的肩膀,壓低聲音道:“老兄,在右大臣眼里,可能整個奈良都比不上那個銀礦山呢!他畢竟是個唐人,早晚是要回大唐的,他可以帶走銀子,但他能帶走奈良的一寸土地嗎?” 離開山田寺的時候,跡見赤梼覺得自己的頭腦還有些混亂,沙吒相如的最后一句話讓他如夢初醒,是的,右大臣畢竟是個唐人,他早晚要離開這里。那自己得到的土地,官位是否穩妥呢?還有自己原先的選擇是否明智呢?他就是懷著這種極為混亂的心情,回到住處的。 “回來了,哎呀,滿頭灰土的,也不擦擦!”夫人看到丈夫回來,一邊送上沾滿清水的棉布,一邊親熱的嗔怪:“對了,老爺你今天在山田寺那邊報上名了嗎?我可是聽說了,那邊排上了好長的隊,想給右大臣效力的人可是太多了,不過也是,這么慷慨大度的主人可不多見!” 第433章 父子 “報上名了!”跡見赤梼接過夫人送上的布巾,甕聲甕氣的答道。 “那可太好了?”夫人笑道:“我聽說還要測試弓術、槍術和騎術,老爺您傷才剛剛好……”“都通過了!”跡見赤梼將布巾還給妻子:“我腿上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都通過了?”夫人喜出望外:“那可太好了,那我去買點酒和鮮魚來,晚上要好好慶賀一番!”她不待跡見赤梼說話,就轉身跑了出去,全然沒有注意到丈夫臉上的苦笑。 橘紅色的焰苗在松針和干苔蘚上綿延,松柴在火塘里發出清脆的聲響,侍女將切成一段段的鰻魚用鋒利的竹簽串了,竹簽的末端插入火塘中。松柴燃燒發出的香氣與鰻魚香氣交雜在一起,彌漫開來,跡見赤梼不禁深深吸了口氣,松枝烤鰻魚,這可是他最喜歡的一道菜肴了,看著火塘上被灼烤的油光發亮的鰻魚串,原先郁郁的心情也變得舒暢起來了。 “老爺,請!”夫人笑嘻嘻的給跡見赤梼的酒杯斟滿,旁邊擺放著六七個陶碟,都是些爽口的小菜。跡見赤梼嗯了一聲,喝了一口酒:“咦,這是什么酒?” “魚市門口那個酒坊買的,聽說是百濟傳來的秘方!” “嗯,果然不錯!”跡見赤梼點了點頭,他拿起酒瓶給妻子也倒滿了一杯:“來,你也喝一杯!” “多謝老爺!”跡見夫人也不推讓,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笑道:“我這杯酒卻是預祝老爺早日升官,以您的本事,肯定不會落在平六后面的!” 妻子的話觸動了跡見赤梼的心弦,他咳嗽了一聲:“其實我的官職已經比平六高了,不,應該說明天我的官職就比他高了!” “比平六高?他可已經是左衛門尉了呀!”夫人驚訝的問道。 “是的,右大臣已經讓我做左衛門佐了!除此之外,他還賜給了我一百結的田莊,就在奈良湖邊!” 屋中陷入了沉寂,只有松柴燃燒時發出的噼啪聲,昏黃的火光照在合不攏嘴的夫人臉上,就像個陶土玩偶,半響后她才發出一陣呻吟:“這,這是真的?” “是真的,任官文書明天就會發下來!”看到妻子的樣子,跡見赤梼心中不禁生出一股快意,他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田莊會晚一點,不過應該也就是這幾天的事情了!不過,這都是有條件的!” “什么意思?”跡見夫人緊張了起來,他抓住了丈夫的衣袖:“右大臣要讓你干什么?去刺殺中大兄皇子?” “她到底還是關心我的!” 跡見赤梼心中不禁一暖,拍了拍妻子的手:“你就不要瞎想了,我哪有這個本事,是另外一件事情!” “那就好!”夫人松了口氣,旋即高興了起來:“右大臣還真是一位慷慨大度的貴人,左衛門佐,還有奈良湖邊一百結的田莊,再過兩三代跡見家也就是名副其實的貴人了!” “你先聽清楚條件再感謝他吧!”跡見赤梼嘆道:“我剛剛說了,右大臣開出的條件是我必須交出家鄉的銀礦,你明白嗎?我必須用銀礦換升官和田莊!” “原來是這樣!”夫人點了點頭:“是有些讓人心痛,不過也還好!” “什么意思?”跡見赤梼皺起了眉頭:“那可是銀礦呀,我們跡見家最重要的基業!” “是呀!可是想要銀礦的是右大臣呀!他的要求是可以拒絕的嗎?”夫人反問道:“不要忘記了,像他這樣的大人物,完全不需要用田莊官位和你交換,他只要說一句話,跡見一族就會被從地上抹去,什么痕跡都不會留下,銀礦自然也就是他的了!” “是呀!”跡見赤梼嘆了口氣:“像他這樣的大人物的意志,是不可以違抗的,我能得到升官和田莊,已經是一種幸運了,不過一想到幾代人留下來的家業在我手里失去,心里就不開心!” “老爺,你忘了嗎?這銀礦其實也是跡見家替別人代管的呀!如果能夠繼續替內大臣代管銀礦的話,那我們又有什么損失呢?” “不錯!” 一語驚醒夢中人,妻子的話就好像一道閃電劃破跡見赤梼腦海中的迷霧,讓他清醒了過來,是呀!這銀礦本來就不是跡見家的,反正都是當代官,當誰的又有什么區別?他原本還顧慮右大臣是個唐人,有一天會離開倭國,但這對跡見家豈不是更好?主家離得越遠,代官的權力就越大,右大臣能帶走白銀,又不能帶走礦山,他就算有天大的本事,總不能親自去礦洞里面挖礦吧? “糟,糟了!” “什么糟了?”跡見赤梼驚訝的問道。 “魚烤焦了!”跡見夫人一邊手忙腳亂的把魚串從火塘中拿出來,一邊抱怨道:“就是你,方才和你說話忘記了鰻魚,都烤焦了,這可是上好的鰻魚呀!” “這有什么!烤焦了也一樣吃!”跡見赤梼積郁已去,心中大快,拿起一串鰻魚便塞進口中,一邊咀嚼一邊笑道:“這樣吧,我明天就去山田寺那邊聽命,盡快把代官的事情敲定了!” 美濃國。 春風拂過糾結的頭發,溫柔而芳香,一如少女的指尖。定惠閉上眼睛,傾聽著鳥兒的歡唱,感覺到河流的脈動,小船正隨木槳劃動,經歷了一個寒冷的冬天,定惠感覺世界是如此甜美,陽光灑在他的身上,溫暖而又舒適,遠處傳來歡快的鼓笛聲,那是農民在舉行田樂,祈禱當年的豐收,他禁不住笑出聲來。 “怎么了?”中臣鐮足回過頭來。 “沒什么,春天到了!”定惠笑道:“我覺得空氣中都滿是甜蜜,還有田樂的聲音,自然就笑出聲來!” “是呀,春天到了!”中臣鐮足嘆了口氣:“田樂響起,馬上就要插秧了!” “是的!”定惠笑道:“我們可以靠岸一下嗎?我想看一看田樂,不知道為什么,我每次看到田樂,就說不出的歡喜,什么不高興的事情都忘記了!” “那就靠岸吧!我也想看看!”中臣鐮足的回答讓定惠頗為驚訝,他可不記得父親什么時候把時間花在欣賞樂舞上,在他的記憶里,父親永遠處于忙碌之中,他就好像一頭永不疲倦的騾子,永遠在為了中大兄的命令工作。 聽到了中臣鐮足的命令,船夫開始將船向岸邊駛去??梢钥吹桨哆叾际秦S潤的灰黑土攘,條條田埂將土地劃分為整齊的方塊??梢钥吹揭恍腥苏刂锕〉男凶?,為首的人頭戴扎滿花的斗笠,腳踩木屐,吹著笛子,身旁是一個打著鼓的巫女,在他們身后,是成群結隊的農民,這些農民跟著前面兩人,時而下蹲,時而站起,伴隨著音樂手舞足蹈,就仿佛在田間插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