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節
書迷正在閱讀:硬核系統讓我當大佬[七零]、嬌軟老婆,在線飼蛇、歷史副本從崖山海戰開始、我真的只想搞事業[快穿]、魔君聽見我要攻略他[穿書]、我,薩摩耶,可愛崽崽、當炮灰美貌值爆表[快穿]、沙雕攻今天知道他掉馬了嗎、苦木長青(女B男A)、無條件信任gl
“火燒飛鳥京?扶余豐璋這小子還真是大膽呀!只可惜沒把該燒死的人也燒死了!”中大兄皇子失望的搖了搖頭,對中臣鐮足問道:“中臣卿,你覺得現在當務之急應該是什么?” “應該盡快攻進飛鳥京,誅殺琦玉皇女!” “不錯,這的確是最要緊的,但這并不是全部!”中大兄皇子笑道:“如果是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個信使應該不是唯一一個,琦玉應該派出了幾十甚至幾百個信使,宣稱罪狀,征集士兵來討伐我們,對嗎?” “那是自然,路上什么事情都可能發生,如果是我的話,往每個郡國至少要派四個信使,以備萬一!” “沒錯,所以我們不可能截住所有信使,與此同時,應該有其他信使正在奔往美濃、尾張國,對不?” “是的!”中臣鐮足已經追上了中大兄皇子的思路:“陛下的意思是必須要考慮退路?” “不錯,正是如此!”中大兄皇子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如果我打進了飛鳥京,活捉或者殺掉了琦玉皇女,那自然萬事大吉,只要發出赦令,那些起兵討伐我的郡國也都會放下武器。但如果我被打敗了,或者戰事僵持下來了,那些在我們身后拿起武器的郡國就是個大麻煩了。中臣卿,你必須趕往尾張和美濃兩國去,收服這兩個郡國,作為大軍的根本之地?!?/br> “臣遵旨!”中臣鐮足低下了頭,尾張和美濃兩國是當時倭國的新開發地,土地肥沃、人口眾多,軍事資源豐富,而且距離倭國的核心地區很近,劃分東西日本的天然要塞不破關也正在美濃國境內。如果中大兄皇子被擊敗,就可以退入美濃國境內,扼守不破要隘,征發東日本的資源再戰。 “很好,那我們就在這里分手吧!”中大兄皇子抓住中臣鐮足的右手,高高舉起:“你此番東去,我將我的錦旗也交給你,并授予你左大臣的官職。古代武王滅商之后,早早去世,由于兒子年小,便將國家托付給周公。武王的三個弟弟與商人勾結起來,發動了叛亂,周公便暫攝朝政,與呂尚分領大軍,擊敗了叛軍,保護了國家。你就是我的周公、呂尚,若有敢于抗命的,一律先處死事后向我稟奏?!?/br> 飛鳥京。 “這些都是賞賜給你們的!”王文佐指著自己面前托盤上的一只只鹿皮口袋:“那天晚上你們做的很好,眼下海東動蕩,圣天子有東顧之憂,正是壯士建功立業的時機。你們可千萬不要錯過了!” “謝將軍賞賜!”堂下的數十名壯士齊聲應道,他們都是那天夜里立下了跳蕩、奪旗、陷陣、斬將大功的將士,王文佐從安培府中搜出的黃金中拿出一些來重賞了這些有功之人,以激勵士氣,為接下來戰事做準備。 王文佐揮了揮手,堂下眾人魚貫上來,依照功績領到了或多或少的金沙,其中最少的也有三、四兩,捧著手中沉重的鹿皮口袋,眾人無不笑的合不攏嘴。 “明公!”崔弘度低聲道:“剛剛安培家的生口中有人出首,舉報扶余豐璋的妻子也藏在府中!” “什么?扶余豐璋的妻子也在府里?” “對,那天夜里安培府邸被包圍后,她無法逃走,就喬裝打扮,躲在奴仆里想要蒙混過去,卻不想被手下人出首舉報,已經被我派人看管起來了!” “這女人還真倒霉!”王文佐笑了起來:“嫁給扶余豐璋這種家伙,人家擺明了就沒把她當老婆,否則怎么會干這種大事,卻一點風聲都沒透露?這下好了,整個家族都賠進去了!” “是呀!如果讓琦玉知道,一百條命也沒了!”崔弘度笑道。 “那倒是!”王文佐點了點頭:“這樣吧,先不急,過幾日我們先審問了,再做主張!” “是!”崔弘度道:“還有一件事情,回百濟的船已經出發了,但往返最快最快也要一兩個月,這段時間里我們就是個紙老虎,手頭只有這三四百人!” “三四百人就三四百人!”王文佐笑道:“正是因為我們人少,又路途遙遠,倭人才不對我們提防。琦玉、大海人、中大兄他們才會這么肆無忌憚的大打出手。琦玉才會授予我官職,讓我領兵對付中大兄皇子。如果我帶著幾千人,他們還不同仇敵愾,兄弟鬩墻外御其辱?遠有遠的好,近有近的好,世間事不能一概而論的!” “明公說的是!”崔弘度笑道:“不過就怕打到最后,我們寸土未得,白白辛苦一場,那就不好了!” “金沙和皮毛不是好處?”王文佐笑道:“將來還有銀礦、貿易,這還不夠?人嘛,也不能啥都想要,到頭來只會什么都抓不住,那才是一場空呢!” 第407章 巨富 “不錯!”崔弘度笑道:“我倒是把這茬給忘記了,賀拔、法僧他們幾個這次沒來,可是錯過了百年難遇的好機會!” “錯過了這次還有下次,難道我還會薄待他們不成?”王文佐笑道,他在安培氏的宅邸中一共找出金沙三十余石,海龍皮、貂皮、河貍皮等各種珍貴皮裘萬余張,除去賞賜有功將士的用掉的少部分之外,其余盡數落入王文佐的私囊之中,崔弘度作為使團副使,自然也分到了豐厚的一份,與留在百濟而錯過了這次發財機會的同袍們相比,他又是自得,又有幾分惶恐。 “明公說的是!不錯恕屬下直言,這筆橫財也未免太大了!”崔弘度小心道:“我也是來了倭國之后,才知道這里盛產金銀,還有上等皮毛。若是朝廷里有人知道,縱然當今天子皇后英明,但也架不住有生了紅眼病的小人天天進讒言呀!” “嗯!”王文佐點了點頭:“你說的不錯,這方面我也曾經考慮過了,但若不分賞將士,則下次就無法得將士死力;若是分賞了,則人多口雜,早晚會泄露出去。我想來想去,也只有將一部份所得獻于天子,提前封住小人的嘴了!” “是呀!”崔弘度嘆道:“也只能這么做了,但縱然如此,只怕也難保小人讒言,畢竟財帛動人心,您這次所得未免實在太多了!若朝中有人知道你所獲如此多,肯定會有人想辦法把你拉下馬,然后自己取而代之來大撈特撈!” 王文佐點了點頭,崔弘度方才的確說中他一直擔心的地方。他之所以想方設法撈取財富,一來他自己的確也不是什么志向高潔之士,對錢也很喜歡。二來若是囊中無錢,也無法招攬人才,建立功業,說透了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朋,自古以來愿意冒著生命危險去開疆拓土的人,通常也都是些好名重利之士,比如班超手下那三十六吏士,陳湯、董卓,這種人如果用日常的道德標準衡量,多半不是什么好人,但要開疆拓土,建功立業又離不開這種人。王文佐手下也多有這種人,要想驅使這種人賣命,只能拿出實際的好處來。 當然,這筆錢朝廷是不會出的,也沒法出,只能自己想辦法弄,而搞到這些錢的來路一般也都不太光明。所以古代名將通常在“廉”這個字上通常都不是太過得硬,遇到個會用人的皇帝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而往往擊敗了強敵之后,都會被御史在錢財方面彈劾,比如史萬歲、李靖、藍玉都是如此。王文佐也頗為擔心長安有人看到自己在倭國撈的腰包滿滿,覺得我上我也行,說動了高宗或者武后取而代之。自家人知自家事,別看王文佐來倭國之后順風順水,無往不利,但實際上卻是如履薄冰,只要走錯了一步路,便是前功盡棄,換了個來撈錢的,十有八九會搞得無法收拾。 崔弘度見王文佐面露憂慮,暗罵自己多嘴,趕忙陪笑道:“三郎其實也不用太過擔心,長安距離倭國路途遙遠,那邊確定你得了好處少說也要一兩年時間,然后再說服天子皇后又要半年一年吧?這么長時間,該到手的早就到手了,誰來了也只能吃咱們兄弟的殘羹剩飯,你換個舒服州郡當刺史便是了!也不吃虧!” “呵呵,你這辦法好用倒是好用,就是損了點!”王文佐搖頭苦笑了起來,崔弘度倒是拿出了一個頗有古代中國特色的貪官應對方案:能撈盡撈,吃干抹凈,放在日本估計就是先把能挖的淺層金銀礦都挖光,然后把礦坑一堵,把蝦夷的倭人每個人頭攤派一張海豹皮,然后宦囊飽滿的上船走路,只留下一片被扒的屁股光光,滿腹怨氣的倭人給繼任者。史書上就會記載:某某離任后,新官貪鄙,激起民變,扶桑不守。然后感慨天子不明,近小人而遠賢臣,有良將而不能用云云。 “怎么能說損呢?咱們把腦袋系在褲腰帶上,拼命打下這片地盤,長安的老爺們看了眼紅,就要來吃現成的,難道咱們就該乖乖的挪屁股給他騰地方?”崔弘度笑道:“三郎,某家說句僭越的話,對倭國的這番局面,都是你這些年來嘔心瀝血折騰下來的,隨便換了個別人,早就沒了。最多倭人派人去長安多磕幾個頭,稱臣納貢,朝廷的相公們就輕輕放過了,百濟朝廷都嫌遠呢!何況倭國!” “不說了,不說這些了!”王文佐搖了搖頭:“眼下談這些還早得很,如果斗不過中大兄皇子,就算朝廷不發話,咱們也得上船跑路!” “中大兄皇子!您覺得真的難對付?” “不知道!”王文佐搖了搖頭:“不過從最近兩日送來的情報來看,有些不妙!” “怎么了?他行動很快?” “快倒是不快!”王文佐搖了搖頭:“但是麾下兵力增長的速度很嚇人,如果信使沒撒謊的話,他現在行軍行列旌旗連綿十余里,這么算來,少說也有三四萬人!” “三四萬人?這么多!”崔弘度臉色微變:“這,這也未免太過分了吧?” “我也覺得有點離譜了!”王文佐苦笑道:“我推算了一下時間,中大兄皇子開始起事到現在只有七八天時間,如果真的有這么多人馬,肯定不是征募而來,而是四方豪杰揭竿而起,望風景從!” “揭竿而起,望風景從!這,這不是陳勝吳廣,本朝高皇帝嗎?” “差不多,所以我已經建議琦玉將宮中重要物資運往難波津,同時下令在那邊修筑工事,如果中大兄突破了山脈,進入奈良盆地,那我們就主動退到難波津去了!” 崔弘度點了點頭,倭人飛鳥京沒有城墻,他們對飛鳥京的防御是處于奈良盆地四周的山地的,但問題是中大兄皇子不是外敵,而是執掌朝政二十余年的實際執政者,他募兵起事的這個勢頭也證明至少近江一帶的人心的確在他這邊。這樣的大軍殺過來,山脈防線的可信度著實可疑的很。而一旦中大兄殺進奈良盆地,那人心就是土崩瓦解,就是韓信白起復生也沒法在這種情況下與中大兄皇子爭鋒。那王文佐唯一能做的就是以退為進,以拖待變。 他退守難波津的原因有以下幾點:第一,地勢緊要,易守難攻,難波津位于奈良湖入??诘哪┒?,是一個細長陸岬的尾部,三面環海,只有一面與陸地相連,只要很少的兵力,就可以守??;而且這里的倉庫里有大量轉運飛鳥京的糧食物資,不用擔心遭到長時間圍困。而一旦控制了這里,配合水軍,就能夠阻止各國運往飛鳥京的運糧船隊,中大兄皇子的大軍進入飛鳥京后,就會陷入缺糧的狀態。 第二、易于得到后援,難波津有足夠的碼頭,無論是從效忠于琦玉的其他令治國,還是從百濟調來的援兵,都可以很輕松的抵達,而中大兄皇子除非有足夠強大的艦隊,都很難封鎖此地。而王文佐在來開飛鳥京之前,肯定會把能找到的船只和造船廠全部燒掉,短時間內中大兄皇子不可能建立起足夠威脅到難波津的船隊。 第三、維持政治號召力,難波津距離飛鳥京的距離非常近,如果琦玉帶人逃到其他效忠于她的郡國,那中大兄皇子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在飛鳥京登基,這樣一來,中大兄皇子就成了正統朝廷,琦玉最多是一個流亡朝廷;但琦玉只是退到難波津,又攜帶著三神器和主要大臣,中大兄皇子即使占領了飛鳥京,從政治上講也不過是個五五開,兩邊還要通過軍事勝利和政治拉攏來爭取其他郡國,以后還有的搞。 “那個女天皇同意了?”崔弘度問道。 “一開始不太同意,但還是被我說服了!”王文佐笑道:“腦子還是很清醒的,這樣就還有的打!” “嘿嘿!”崔弘度干笑了兩聲:“那我們的金銀呢?要不要先裝上船?” “我讓曹僧奴去做這件事情了!”王文佐道:“你也回去把家什收拾一下,這里我們恐怕呆不長了!” 笠置山地。 林間輕響,絮繞耳際。谷底溪水奔流,蜿蜒穿過石板河床。樹下,戰馬輕聲嘶鳴,伸蹄扒開覆滿落葉的濕軟地面。人們壓低聲音,緊張的低聲交談。大多數人的臉上都流露出緊張和疲憊,也難怪他們如此,在如此崎嶇的山地行軍數天,糧袋漸空,而卻絲毫沒有看到走出山區的跡象。在如此崎嶇的地貌,只要一小隊敵人就能讓數萬人動彈不得,還有什么能比這個更危險的嗎? “我們用不著等多久!”一個身著黑袍的武士道,他的弓袋放在膝蓋旁,正在用短刀小心的刮著魚鱗,四周的人們垂涎欲滴的看著他手中的小魚。 “那些守衛山道的家伙不是傻子,我們這可是三萬大軍呀!三萬人!”那武士大聲強調道:“一人射一支箭,就能把他們活埋了,早些投到錦之御旗下來,就能獲得官身,豈不是為美!” “三萬人有什么用?”旁邊一個已經頭發花白的老武士冷笑道:“這里的山路你們都看到了,不要說三萬人,十萬人能夠上去廝殺的也不會超過三百人,他們只要呆在巖寨里,往下面丟石頭就夠了!” “那又如何,就算他們能殺掉幾百一千人,又有什么用?”黑袍武士已經把魚鱗刮干凈了,他用樹枝刺穿小魚,小心的放在篝火上:“那個女天皇能給他什么?大勢如此,沒有人能和大勢對抗!” 黑衣武士的這番話引起了眾人的一片贊同聲,對于這里的絕大多數人來說,中大兄皇子也好,琦玉皇女也罷,都是生活在云端的半神半人,與他們相距甚遠。但錦之御旗的出現帶來了希望,只要投到中大兄皇子麾下,打回飛鳥京,新天皇就會賜予他們官職,這樣一來平日里在國中驕橫跋扈,隨意掠奪他們土地,壓榨貢賦的代官們就再也拿他們沒辦法了。所以這些人才拿起武器,如烏鴉一般投到錦之御旗之下,為自己的土地,自己的未來而戰。 “天皇,新天皇來了!” 一個眼尖的士兵喊道,眾人向其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在一面華麗的錦之御旗下,一名頭戴烏紗,身著錦袍的騎馬男子正緩慢行來,眾人不敢多看,紛紛跪在地上臉貼近地面,身體激動的顫抖著。 中大兄皇子坐在馬背上,神色威嚴,目光掃過溪水兩側的正在休息的士兵們,他數不清這些密密麻麻的人頭,但他能夠感覺到人群中隱藏的那股力量,正是這股力量簇擁著自己,推搡著自己,抬舉著自己,向自己渴望的至尊之位而去。 “前面的守軍怎么樣了?”中大兄皇子問道。 “已經射進了箭書,但是守軍還沒有給出答復!”軍官低聲道。 “多長時間了?” “已經兩個時辰了?” “這么久了?”中大兄皇子的眉頭皺了起來:“不能這么拖下去,這很可能是拖延戰術,天黑之后這么宿營山中太危險了。你告訴守軍,必須馬上給出答復,如果他們投降,我可以賜予他們第九等的冠位,否則大軍一旦進攻,便是玉石俱焚,絕無寬貸!” “是,末將立刻去催促他們!”那軍官應道。 “去吧,這是笠置山地最后一處隘口,只要經過了這里,就是一馬平川的平地了!”中大兄皇子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只要大軍出現在奈良湖邊,叛軍就會土崩瓦解,琦玉那個惡女也只有束手就擒!” “末將遵旨!” 看著那軍官的急速離去的背影,中大兄皇子吐出一口長氣,他有一種預感,勝利就在眼前,觸手可及。他伸出右手,握緊拳頭,用只有自己一個人聽到的音量低聲道:“中臣卿呀!真可惜你不在我身邊,否則你就能親眼看到我在飛鳥京登上大位了!” 第408章 得道 飛鳥京,山田寺。 太陽已經西沉在高大的佛塔背后,作為當時大陸傳來的先進文化的象征,山田寺整個寺廟以南北方向為中軸線東西對稱,中軸線由南向北依次為南門、中門、塔、金堂、講堂,回廊圍繞塔和金堂。從佛塔向下俯瞰的話,會發現山田寺的瓦房頂處于貴族、皇宮的草屋頂的包圍之中,顯得格外顯眼。 “明公!”崔弘度跟在王文佐身后,壓低聲音道:“你有沒有發現這山田寺看起來好眼熟呀!” “你是不是覺得和定林寺很像?”王文佐笑道。 “對,對,和定林寺簡直一個模子出來的,就是規模小多了!” “很正常!”王文佐笑道:“佛教本來就是從百濟人傳到倭人這里來的,這些寺廟和里面的佛像也是百濟工匠幫倭人建的,柳重光不是說他祖上就有來倭國修過佛寺嗎?說不定這山田寺就有他祖上的功勞!” “難怪!”崔弘度壓低聲音道:“琦玉干嘛搬來這里???” “她的天照神社被燒了嘛,修建新宮殿又需要時間!瓦房子總比草屋頂要好,如果我是她,新皇宮就用瓦片!”王文佐笑道。 “不錯,草房頂的屋子太暗了,就算是大白天,房間里也總是沒什么光!”崔弘度點頭贊同,他的下一句話卻跳到了千里之外:“三郎,你覺得她干嘛突然召見我們,中大兄皇子打過來了?” “有可能!”王文佐的口音有點含胡,他的目光掃過回廊四壁上精美的畫像,百濟工匠精巧的手藝讓他不由自主的發出贊嘆聲:“真不錯,著實可惜了!” “可惜?可惜什么?” “這些壁畫,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里不久后就會淪為戰場,而這些凝聚了無數人心血的畫像很可能會被付之一炬!” “你不是說如果中大兄皇子打進來,琦玉皇女的軍隊就會土崩瓦解?”崔弘度問道:“中大兄皇子應該會派人保護這些寺廟吧?畢竟這也是他的財富了!” “弘度,對中大兄皇子的考驗是在他占領了飛鳥京之后才開始的!”王文佐道:“士兵們把他捧上大位,現在該輪到他支付報酬了。身為王者,這世上誰的債都可以欠,唯獨士兵們的債是不能欠的!” 前面是回廊的盡頭,王文佐和崔弘度停止了交談,守在門口的女神官向王文佐屈膝行禮,低聲道:“內大臣,陛下正在等您!” 王文佐點了點頭,他跟著女神官走進講堂,崔弘度在門口等待,這里被當成琦玉臨時的寢宮,里面的擺設出奇的簡樸:床、擺滿書冊和信箋的幾案和旁邊的書架,青銅油燈、香爐、火盆,唯一能和奢華拉上關系的是地板和四壁所使用的珍貴木料和華美浮雕。 “陛下,我來了!”王文佐停住腳步,向幾案后的琦玉躬身行禮,琦玉抬起頭,蒼白的臉頰上浮現出一絲笑容,她向女神官道:“你先退下,不要讓其他人打擾我們!” “是!”女神官的腳在光滑木地板上無聲的移動,隨后王文佐聽到身后傳來房門被關上的聲音,諾大的經堂只剩下他和琦玉兩人,心中不禁生出一種異樣的感覺。 “發生什么事情了?”王文佐笑道。 “發生什么事情了?”琦玉重復了一遍王文佐的問題,激憤之詞就像泉水般噴涌而出:“你能想象嗎?葛城的軍隊已經翻越了笠置山地,那兒的地形非常崎嶇,用你們唐人的話說就是車不能方軌,馬不能聯轡。他所通過的那條路上有六處巖寨、山城,我一共派了三千人守衛,而他們甚至沒有試圖抵抗過一次。叛徒、懦夫,說他們是蠕蟲都侮辱了蟲子,我真應該用一群女人替代他們,至少不至于增加葛城的兵力!” “在大勢面前,很少有人敢挺身而出的!”王文佐笑了笑:“不過也沒什么,至少我們也沒有太大的損失!” “沒有太大的損失?”琦玉的目光讓王文佐想起母狼:“葛城的軍隊前鋒距離這里只有三天的路程了,我的人正在爭先恐后的去向他投誠,我們已經完了,他贏了!” “他贏了第一局,游戲才剛剛開始!”王文佐笑道:“照我看,最壞的時候已經快過去了!” “郎君!”就像落水之人抓住了一根稻草,琦玉死死抓住王文佐的手:“你已經向大唐請求援兵了?什么時候能到,有多少人馬?” “不錯,我已經寫信了!”王文佐笑道:“但勝負的關鍵不在唐軍,而在誰能答對問題!” “答對問題?什么問題?”琦玉不解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