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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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眾人的中央有一個大圓場,中間有約凹深兩尺,四周圍有軟墊子,堅固的紅土夯臺正中央畫了個小圓圈,兩邊各畫一條距離相等的直線。那就是斗雞場了!喧囂的人們正在外環斜坡上找位子,許多人還彼此交換著手中的酒囊。附近一個褐衣漢子高聲叫喊:“諸位,諸位,請坐下,再過一刻鐘就要正式開始比賽了!” 人們紛紛坐下,人頭攢動。兩人找了個地方坐下,看到兩個人走出場中,懷里各抱一只斗雞。突然,觀眾群中響起此起彼落的叫喊聲:“紅雞,十貫!”“跟了!”“黃的,二十貫!”“跟五貫!”“再加五貫!”“下注結束!”當叫囂聲越來越大且越來越有節奏時,王文佐看到兩只雞被放到秤上稱,然后裁判宣稱兩只雞的重量相差沒有超過二兩。 “這是為何?”王文佐問道。 “為了公平!”金仁問興致勃勃的盯著場中的斗雞:“如果兩只雞的體重相差太大,那就不公平,只有體重相差不超過二兩的雞才能拿來較量!” “這斗雞比賽還真正規,居然還有分重量級的!”王文佐心中暗忖。 “讓你的雞就位,其他人都退出去!”斗雞場邊有個人大叫道。然后他和其他兩人就盤坐在賽欄外,而這兩個雞主則蹲在圓圈內,手上緊抱著自己的雞,讓他們彼此近得可以試啄一會兒。 “預備!”兩個雞主各自退回到起斗點,然后把雞按在地上,準備卯足全力去迎戰對方。 “開始!” 一聲令下,兩只雞立刻狠勁十足地沖向對方,撞得兩只雞都向后彈回去。但不到一秒鐘后又再度卷土重來,他們跳起來,套著鋼矩的雙腳在半空中胡亂撕抓,雙雙掉落地面后,又再騰空飛起廝殺。頓時,整個斗雞場上滿布著飛散的羽毛。 “紅的受傷了!”有人大聲吼叫,而王文佐屏氣凝神地看著兩個雞主抓回自己的雞,快速地檢視一遍后又把他們放回起斗點。那只受傷且奮不顧身的紅斗雞跳得有點比他的敵手高,而突然,他那如剪刀般的腳用鋼距一把刺進那只藍斗雞的腦袋里。藍雞立刻倒地,翅膀痙攣地拍動幾下后就死去了。在一陣興奮的歡呼和粗暴的咀咒交織聲中,王文佐聽到裁判最終的宣布:“勝利者是王何的雞!” 王文佐能夠聽到身邊傳來的急促呼吸聲,他懷疑在戰場上金仁問也沒這么緊張。他看到下一場決斗結束得更快,那個雞主很憤怒地把他那戰敗雞血淋淋的尸體往旁邊一扔,好像在丟破布一樣?!半u一死就啥都不是了?!鄙砗笥腥烁袊@道。當第七場比斗結束后,一個人員叫出:“李上文的雞!” 王文佐看到一個布衣老者走進斗技場,臂里夾著一只雞,正是方才那個叫少年按摩斗雞的老人。老人和他的敵手正在斗雞場旁稱雞的重量,然后在一陣喧嚷的下注聲中替斗雞套上鋼矩。 在“開始!”令下后,兩只雞對頭相撞;在拋至半空中再掉落到地面后,它們狂怒地啄斗、誘敵佯攻,頸子也像蛇般地扭來扭去以趁虛而攻。他們又再度沖向上,彼此用翅膀拍擊對方——然后齊落地面。老人的斗雞搖晃不穩,很明顯地被鋼距戳到!但幾秒鐘之后,又來一次空中如颶風般的沖刺,老人的斗雞壓下它的鋼距,給對方來個致命的一擊。 老人抓起他仍在勝利地啼叫的雞跑回到人群中,回到自己的馬車旁。王文佐只隱約地聽到:“勝利者是李上文的雞?!比缓笏吹侥抢险咦ブ侵徽诹餮亩冯u,手指飛快地在它身上探尋傷勢,然后把嘴唇湊上去,鼓起雙頰使勁全身力氣把傷處里的血塊吸出來。突然,他把雞推到同行的少年跟前,對他大吼:“快在上面小便!就在這里!”慌亂中的少年照做了,他的尿液不僅灑滿了雞身,連老者手上也是。然后老人把雞輕放在一只竹籃的軟稻草間。然后對那少年道:“男孩,把那只雞抓出來,就是橘紅色籃子里那只!” 第331章 斗雞(二) 當另一場決斗的勝利者宣布后,老人匆匆地又趕回喧擾的群眾中。在上百只斗雞粗聲刺耳的啼叫中夾著人們重新下注的囂叫聲,然后又贏得了一次較量。 “想不到這么大年紀的老人還如此癡迷斗雞!” “這有什么!”金仁問剛剛贏了一注,興致正高:“你別看天子和太子這么喜歡馬球,但其實長安城中最時興的還是斗雞,街頭巷尾,隨便兩只斗雞擺開,男女老幼都圍攏上來,多的幾貫,少的幾文,賭的不亦樂乎?!?/br> 正說話間,又一次斗雞開始了,與前幾次很快就結束戰斗不同的是,這一次較量持續了很長時間,兩只雞都戰到顛簸欲倒、扯裂流血、雞詠呆張、舌頭垂出、翅膀拖在地面上、全身發抖、直到最后都崩潰不起,然后就在裁判數數時,一方的雞用盡最后一絲余力而掙扎地爬起來,給對手來一個最后致命的一踩。 觀眾中爆發出一片歡呼和嘆息聲,無論是勝者還是敗者,臉上都是滿意的表情,為斗雞的勇氣和格斗的激烈而贊嘆。(附帶說一句,斗雞漢唐時期的盛行并非偶然,在古代的中國人眼里,公雞是一種特殊的禽鳥,兼有五種德行:文、武、勇、仁、信:因頭戴冠者,所以稱為“文”;足傅距者,稱為“武”;敵在前而敢斗,稱為“勇”;見食相呼者,稱為“仁”;守夜不失時者,稱為“信”。而且雞不但好斗,而且還“臨陣不亂,臨敵果敢”,正好符合“士”的標準) “諸位,諸位!”那個褐衣漢子重新走到斗雞場中央:“現在暫停時間,大伙兒可以去找個地方方便方便,休息片刻。然后就是今天的重頭戲!”他稍微停頓了一下,然后用更高亢的嗓門大聲喊道:“劉為禮劉郎君今天將拿出六只斗雞來,接受任何人的挑戰,賭金多少由挑戰方確定,若是劉郎君的雞輸了,愿意加倍償還!” “加倍償還?這是什么意思?”王文佐有些疑惑的問道。 “就是說你出一百貫,如果你輸了,只需要給一百貫,如果那劉為禮輸了,就賠給你兩百貫!” “哦,這劉為禮是什么人,口氣倒是不小呀!” “聽說祖上便是關中大豪,隋末時就跟隨平陽公主起兵,到了他這一代也算是長安一霸了!” “天子腳下居然還有這等人物?”王文佐笑了起來:“京兆尹居然沒把他連根拔起?” “呵呵,人家上頭也是有人的!”金仁問笑道:“你別看這廝沒什么官爵,但手下有幾千惡少年,可以做許多上頭想做而不方便做的事情!” “難怪!不過即便如此,我估計他也就是表面風光,實際也是如履薄冰!” “哦,三郎為何這么說?” “長安乃是大唐國都,四方財貨薈萃,時間久了,城中會有不少身無恒產的市井游民,這誰也沒辦法。但有這些市井游民是一回事,有能夠振臂一呼,便有數千人云集的酋首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這劉為禮能走到今天這一步,一定不是個笨人,我能想到,他自然也能想到?!?/br> “這倒是,不過這也是他的事情,用不著我們來替他cao心!”金仁問笑道。這時場中進來兩個赤膊紋身少年,各持短刀藤牌,向四方拱了拱手,然后便對打起來。王文佐一開始還以為是那種《水滸》里那種賣把式的江湖藝人,可看了幾眼才發現這里兩個少年身手敏捷,殺得甚是激烈,竟然不下于方才的斗雞,不一會兒,便有一人肩膀被劃了一刀,血光四濺,那人也不進逼,向四方拱了拱手,將同伴扶了下去。 “這也是劉為禮的手下?怎得見了血?” “不錯,也是他的手下,見血又有什么奇怪的,像這種存亡死生,不愛其軀的惡少年,長安城里可多了去了!” “可惜,著實可惜了!” “可惜什么?”金仁問問道:“三郎你是說這兩個少年可惜了?” “是呀,你看他們這藤牌短刀使的頗為熟練,又不懼生死,與其在長安城里當無業游民,還不如跟我去邊塞建功立業,博個封妻蔭子豈不更好!” “呵呵呵,三郎你想的太簡單了!”金仁問笑了起來:“這些惡少年的確悍勇斗狠,不怕死,可人家怕苦呀!至少不想主動找苦吃。這長安城里過得是什么日子,有飯吃,有酒喝,有斗雞、馬球,看不盡的熱鬧,就是當乞丐也餓不死。和你去邊塞,路上疫病就要先死掉一成、還有路途辛苦,水土不服,常年戍守,燒柴飲水都要自己弄來,每日里只有幾把攙雜著沙子的陳米果腹,三十出頭就沒幾顆好牙,這日子豈是能和長安城比的?府兵好歹還有家中田產可以減免賦稅勞役,這些惡少年圖啥,他們家中又沒有田產,再說大唐的將軍校尉里又有幾個你這般有本事又好心的?欺壓士卒,克扣賞賜的還少嗎?” 聽了金仁問這番話,王文佐不禁啞然。他自己視長安為畏途,卻忘了對于當時的東亞人來說,長安就是今天中國的北上深,不,當時長安與東亞其他地方的差距遠比今天中國一線城市和農村的差距要大得多。長安不但是大唐的政治中心、文化中心,還是絲綢之路的起點,是對外貿易的最大節點和經濟中心,大概類似于今天中國的北京 上海。在這樣一個繁榮的大都市里,哪怕是個出賣勞動力的無產者,生活質量也可能超過偏遠農村的某個土地主,畢竟你在鄉下哪怕糧倉里堆滿了糧食,也沒法看斗雞,逛東西兩市。而通過運河運來的四方貢物和漕糧也大體上確保了京師的物價不至于讓勞動者挨餓受凍,甚至還能養活一大群流氓無產者,所以長安城中這些惡少年也許不怕死,但更不會主動去他們主動去邊疆拼命。 “不過三郎你倒是和政事堂的幾位相公不謀而合!” “你是說要朝廷要發惡少年從軍?” 第332章 斗雞(三) “嗯!”金仁問滿不在乎的點了點頭:“去年吐蕃大破吐谷渾,吐谷渾可汗曷缽與弘化公主率領幾千帳棄國逃到涼州,吐蕃人的兵鋒已經直抵河西,若是讓其得逞,整個安西就與內地隔絕,成為孤懸之地。形勢如此,朝廷是不能不管了,安西要求增兵添餉的條陳如下雪一般飛來。而關中的府兵能抽調的也不多了,畢竟京師重地,總還是要留些兵馬,以備不時之需嘛。還有京兆尹,那更是日日叫苦,誰都知道這京兆尹是天底下最難當的差使,而這些惡少年都不是安分人,往往背后還有權勢之家撐腰;還有戶部,關中戶口日繁,而出產的糧食卻就那么多,東南河北的糧帛都堆在洛口倉那幾千個糧窖里,每年能運到關中的糧食都是有數的,這樣下去,天子每年春天都要去洛陽就食了!” “所以發惡少年從軍是一舉多得?” “不錯!平日里政事堂里總是吵得不可開交,門下省也要來來回回幾次,惟獨這件事情是一遍就過,可真是不容易呀!”說到這里,金仁問促狹的擠了擠眼睛。 “這金仁問在長安城這么多年還真沒白呆,上至皇宮,下至六部、京兆尹,對他就沒啥秘密。新羅能夠在半島三國之爭中笑到最后,第一功算他爹金春秋,第二就是他了,難怪他那個登基的哥哥對他如此猜忌,換了是我有這樣的弟弟也寢食難安!” 正當王文佐心中感慨,斗雞場中的中場節目已經結束了,那褐衣漢子走到當中,高聲宣布下半場斗雞賽即將開始,兩個衣著五彩的斗雞少年走上場,向四周拱了拱手,宣布接受眾人的挑戰。 “不說這些沒趣的了!”金仁問笑道:“長安若無這些惡少年,倒也無趣了不少,還是乘著他們在的時候,好好玩賞便是!” 這時已經有人拿出自己的斗雞向場中那兩個斗雞少年挑戰,那兩個少年熟練的從場邊的雞籠中取出斗雞與其相斗,這劉為禮果然不愧長安有名的大豪,手下的斗雞小兒與旁人相斗,都是三五個回合便干凈利落的取得勝利,將對手的斗雞殺死殺傷,引來場邊觀眾發出一陣陣失望的嘆息聲。這般較量了六七場后,竟然無人敢于上場挑戰,場中的氣氛冷落了下來。 那褐衣漢子見狀,便與兩個斗雞少年低語了幾句,重新走到場中大聲道:“諸位父老,再過幾日便是當今天子的生日,也就是千秋節。今日辦這斗雞賽是為了博大伙一笑,也是為了替長安城添幾分喜氣,替天子添一點福氣!所以劉郎君準備了五百貫錢,只要誰能在天黑之前將這六只斗雞都贏了,這五百貫便歸他了!” 那兩個彩衣少年也不多話,拍了拍手掌,便看到人群中走出四五個少年來,抬著兩只木箱,將蓋子掀開,露出里面一串串足貫的銅錢來,圍觀的群眾頓時sao動起來,帶了斗雞來的更是無不露出躍躍欲試的神情來。 噗嗤! 王文佐冷笑一聲,他穿越前也不知道經歷了多少賭詐手段的洗禮,對于這等小兒科的花樣早已生出免疫力來了,自然比旁人冷靜得多。 “三郎你以為其中有詐?”王文佐問道。 “有詐無詐我倒也一時看不出,只不過若是下場,任你是天王老子,十有七八都是要輸的!” “不會吧,那兩個少年最多也就六只斗雞,距離天黑至少還有一個多時辰,周圍這么多人,車輪戰也耗死他們了!” “其中的花樣我到也不知道,只不過這劉為禮養著這么多惡少年,總不是為了往外灑錢的吧?便是金山銀山也不夠他使喚!” “這倒是!還是三郎看的通透!”金仁問點了點頭:“不過也無妨,權當是看一場好戲便是了!” 兩人抱了與我無關的心思,權且坐下觀戰,只見不斷有人出來挑戰,那兩個斗雞少年果然了得,一人挑選斗雞迎戰,另一人替下場的斗雞裹傷喂食按摩,絲毫不亂,上場的挑戰者也有贏個一場的,但絕無能勝過三場的,更不要說能勝過六只斗雞的。 “還是太嫩了!” 耳邊傳來低微的呢喃聲,王文佐好不容易才將其從四周的喧嘩聲中分辨出來,他轉過頭,尋找聲音的來處,好不容易才發現是那個布衣老者,只見其聚精會神的盯著場中的比賽,口中不時的自言自語。 “老翁!”王文佐饒有興致的問道:“你方才說太嫩了,是什么意思?” 老人嚇了一跳,他有些緊張的看著王文佐,王文佐知道自己和金仁問的衣著打扮已經泄露了自己的身份,便笑道:“老翁不必驚惶,小可也是第一次看斗雞,所以才向您請教,敬請直言!” 那老人看了看王文佐,確認了對方的誠意,方才笑道:“其實也沒有什么,只不過是小伎倆罷了,小老兒在斗雞場打滾了半生,知道的多一點罷了!” “還請老先生指點!”王文佐拱了拱手。 “您請仔細看,那些去場中挑戰的人在比賽開始前盯著對方的斗雞,這么做是不對的!”老人壓低了嗓門,似乎再說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不盯著對面的斗雞那盯著哪里?”王文佐不解的問道。 “你看那兩個彩衣少年!”老人指著場中:“他們可不會盯著對手的斗雞!” 王文佐隨著老者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彩衣少年的目光并不是在對手的斗雞身上,而是在裁判身上。 “你要使你的雞跳起來,搶在對手前頭?,F在,看我……”老人蹲下身子,雙手下按,仿佛正按著自己的斗雞,他說,“好,裁判已經喊出“預備!”你正站在這里抓住你的雞——但不要看著它,也不要看對手的雞!看著那裁判的嘴唇!你要能分辨出他將說“開始”的那一刻!那也就是他嘴唇緊閉時……”老人抿著嘴唇?!熬驮谀菚r候,你要放開你的手——然后你會在你的雞比對方先跳出去的同時聽到“開始”!雖然是毫厘之差,但斗雞場上的勝負本來也就是毫厘之差,先占據高處的斗雞就能用雞矩給予對手致命一擊!” 第333章 斗雞(四) “受教了!”說話的卻是金仁問,他也被王文佐與老者的交談吸引了過來,與王文佐不同的是,他是斗雞的行家里手,立刻聽出了老人這番話中的妙處,他伸出右手,從家奴手中接過兩枚黃金通寶,遞給老人:“權當一點謝意,還請老丈收下!” “多謝郎君厚賞!”那老人見金仁問的做派和黃金通寶,心知今天自己遇上的定然是高門巨戶,趕忙伸出雙手接過:“借二位郎君的福氣,老兒待會便去與那兩小兒較量一番,說不定也能賺個棺材本!” “好!祝老先生把能夠拿下那五百貫!”金仁問笑道,待那老兒走遠了,他回頭對王文佐道:“這老人倒是個妙人兒,劉為禮的手下遇到好對手了!” “是呀!”王文佐嘆了口氣,心中暗忖:“連田徑搶跑的訣竅都讓他琢磨出來了,這種老油條可不好對付!” 兩人坐在場邊,看那兩個斗雞少年又擊敗了幾個挑戰者,那老兒卻始終沒出現,心知這廝估計是在以逸待勞,最后來個大的。金仁問笑道:“方才忘記了問這老人的姓名籍貫,應該將其請來替我養斗雞的!” “這有何難!”一旁的家奴插話道:“小人去和那老兒說一句,以郎君的名聲,豈有不來之理!” “嗯!”金仁問點了點頭:“不過等他斗完了這場再說,免得打擾了他的心境!” “遵命!” 此時距離天黑只有半個時辰左右了,眼看時間將盡,上前挑戰的人更多了,王文佐盯著場中,果然沒有一個如那布衣老人說的那樣,開賽前緊盯著發令裁判的,兩三個照面甚至一個照面就敗下陣來的大有人在,心里對那老人更多了幾分敬佩之情。 “三郎,那老人家上場,有好戲看了!”金仁問興致勃勃的說。 “嗯!”王文佐也提起了興致,只見那老兒從同行少年手中接過一只斗雞,小心的檢查過鋼矩。斗雞場四周靜了下來,四周籠罩著氣氛,好像在場的每個人都知道自己將目睹一場一輩子都可當作茶余飯后話題的比斗。王文佐看到老者和一個彩衣少年都按著自己那只蓄勢待發的斗雞,兩人雙雙抬起頭來看著裁判的嘴唇。 “開始!” 幾乎是同時,雙方的斗雞立刻沖向對方,相互沖撞之后彈了回來,在雙腳一觸地后,雙雙又立刻飛向空中,攻擊對方的要害。喙啄、揮爪和猛烈攻擊都是在目不暇給的速度下進行,使得王文佐看不出任何一方占據了優勢。突然,彩衣少年的白色斗雞被擊中,老人的土黃色斗雞用鋼距深深地刺進它的翅膀骨內,它們都失去平衡,但雙方仍邊掙脫卡住的鋼距邊兇殘地啄彼此的頭。 “暫停,暫停!”褐衣漢子高聲喊道,彩衣少年和老者上前立刻分開自己的雞,舔平傷口和雜亂的羽毛,再次回到起點線上,等待著裁判的再次發令。 “預備——開始!” 這兩只雞又再度勢均力敵地在空中相遇,雙方的雞距都想趁機來個致命的一擊??墒窃诎僭嚥怀珊?,雙雙又掉到地面上。此時,老者的雞沖過去,試著想撞倒敵方,但那只白雞機靈地問到旁邊,使得群眾喘息地看著老者的雞全速地撲了個空。在它回旋時,那只白色斗雞已跳到它身上,雙方猛烈地在地上滾。再站穩腳后,兩只又嘴對嘴地互啄。分開后,又用強而有力的翅膀去拍擊對方。再一次地,它們又飛到空中,再掉到地面,重新在地上狂怒地打斗。 此時,掀起了一聲轟然驚叫!那只白色雞已汩汩流血,而老人的雞胸脯上也逐漸擴散出一片污暗的血跡??墒撬俸莺莸赜贸岚蛞粨?,使白色斗雞應聲落下。而當它縱身一躍,想使出撒手锏時,那只白色斗雞又再度漂亮地躲閃、逃開。王文佐這生中從沒見過那個人有如此不可思議的快速反應??墒抢先说亩冯u旋即猛力地躍上對方的背。它用力地刺了對方胸部兩下,鮮血立刻濺出來??墒悄侵话咨冯u仍奮力地振翅到空中,在落下時狠狠地擊中老人那只雞的頸部。 觀眾們看到這兩只鮮血直流的雞仍繼續互斗、盤旋、尋找對方的要害時,幾乎已止住了呼吸。在突來的一陣混亂sao動中,那只白色斗雞已經壓制了老人的雞,并用翅膀猛打,它的鋼距扒出了更多的鮮血。此時,老人的斗雞令人萬萬想不到地掙脫開,沖上空中。落下時,一只鋼距正好命中那只雞,直刺它的心臟。對方終于潦倒在一些散落的羽毛上,雞喙直涌鮮血。 這一切來得太快了,使得受震懾的群眾久久才響起巨大的叫聲。那些叫得滿臉通紅的人雀躍猛跳,喊道:“他贏了!”興奮得難以言喻的王文佐看到人們站起身來,揮舞著胳膊,高聲大喊:“贏了!” 第一場較量的昭示了接下來幾次斗雞的結果,布衣老人在接下來的比賽中展現了半輩子在斗雞場上打滾的老道經驗,他精明的選擇斗雞,然后抓住每一點不為人所知的小細節,最后贏得了剩下五次較量中的三次,當彩衣少年的最后一只斗雞在啄擊倒下時,王文佐捂住自己的耳朵,以保護自己的耳朵不被歡呼聲震聾。 “贏了,這老丈果然有一套!”金仁問興奮的揮舞了一下胳膊,似乎贏得比賽的是他自己。 “是贏了,不過最有趣的現在才開始!”王文佐露出狡黠的笑容,他注意到那個褐衣裁判和兩個斗雞少年的臉色都很難看,這倒也不奇怪,換了誰一下子輸出五百貫都是沉重的打擊。 “你是說那五百貫賞金?”金仁問笑道:“這么多人看著,劉為禮如果不想名聲掃地的話,就不會這方面?;拥?!” “這里也許不會?;?,但人群散開之后就不一定了!”王文佐壓低了聲音:“仁壽兄,你還記得那幾個在中場休息時間表演對打的惡少年嗎?” 第334章 陰差陽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