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節
書迷正在閱讀:硬核系統讓我當大佬[七零]、嬌軟老婆,在線飼蛇、歷史副本從崖山海戰開始、我真的只想搞事業[快穿]、魔君聽見我要攻略他[穿書]、我,薩摩耶,可愛崽崽、當炮灰美貌值爆表[快穿]、沙雕攻今天知道他掉馬了嗎、苦木長青(女B男A)、無條件信任gl
曹文宗看到這些黃金通寶,卻是不喜反憂,原來當時雖然已經有了金銀錢幣,但還只是上層社會賞賜或者當成囤積財富所用,民間流通的貨幣還依舊是銅錢和布帛,很少能看到金銀貨幣。伍小乙能一下子拿出這么多黃金通寶,只能說明他牽涉到了長安上層社會的內斗之中,這錢多半是賣命錢。曹文宗平日里雖然嘴巴上沒有幾句好話,但內心深處卻是十分疼惜的,一看到這一口袋金錢,自然是膽戰心驚。 “小蠻,小蠻!”曹文宗站起身來,高聲喊道。 “啥事?”小蠻探頭進來。 “你馬上去把小乙給我叫回來!” “老師你剛剛不是說不見他嗎?我們也不許與他有牽連嗎?” “剛剛是剛剛,現在是現在!”曹文宗已經是氣急敗壞:“快去把他叫回來!” “可小乙哥把這袋子給我就走了呀!他還說若是有其他人問起他,就說他今天沒來過這里,我也沒見過他!” “這混賬小子!”曹文宗聽到這里,心里已經明白了七八分,心知自己這個徒弟要去做一件極為兇險,多半無法活著回來的事情,所以才來這里向自己告別,這袋金錢便是交給自己的遺物。想到這里,他便覺得心如刀絞,將手中的口袋狠狠往地上一摔:“大好的性命,卻拿去換這些阿堵物,早知如此就不教這些要命的玩意了!” 伍小乙離開曹宅,他害怕再被坊里熟悉的人認出來,便直接翻出坊墻出了平康里,然后穿過朱雀大街,向西市那邊走去。 這時已經是下午時分,正是長安城里一天最熱鬧的時候,街面上來來往往的人絡繹不絕,摩肩擦踵,伍小乙不得不張開自己的手肘,這樣才能穿過人潮。就這么過了約莫兩三刻鐘,他走到西市旁邊的一個牲口市場,市場上聚集了成群結隊的牛販子和買牛的客人。但是在這片寬廣的買賣牲畜的場地上,究竟不象街上那么擁擠,隨著穿過市場,路上的人越來越少,愈發僻靜了。 伍小乙在那條街上還沒有走上三百步,就聽到身后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他停下來傾聽了一會兒,只聽見那腳步聲顯得愈來愈清楚、愈來愈近了。于是他把右手伸到短衣下面,拔出了一把匕首,迅速地向前走去。 但是,跟在后面走的那個人顯然想竭力地追上他,沉重的腳步聲顯得更近了。于是伍小乙利用街道的彎曲,在路旁的古老槐樹中的某一棵樹下停了下來。他躲到槐樹粗壯的樹干后面,屏住了呼吸。他想確定一下:那是跟蹤者還是某一個急匆匆地趕路的、與他不相干的長安市民。一會兒,伍小乙就聽到一個愈來愈近的人發出來的沉重喘息,于是他看見一個灰衣漢子飛快的跑了過來,停下腳步左顧右盼,他失望的頓了頓腳,嘆息了起來:“剛剛還看得到,怎么突然不見了?” “你是在找我嗎?” 那灰衣漢子驚訝的轉過身,發現伍小乙從樹后走了出來,冷笑著看著自己,臉色大變,強笑道:“這位兄弟說笑了,我與你素不相識,怎么會找你?” “你應該聽過西市伍小乙的手段!”伍小乙撩起披風,露出腰間的刀柄:“我再問你一遍,你是在跟蹤我?” 灰衣漢子咽了口唾沫,恐懼讓他的舌頭凝固了,說不出話來,他點了點頭。 “很好,是劉為禮還是劉七?” “是劉為禮!” “果然是他!”伍小乙笑了笑:“想必他是怕我反悔了,去官府首告他!你回去告訴他,我小乙心如鐵石,既然答應了他,就絕不會改變!這次我不殺你,若是下次就莫怪我手辣了!”說罷他便轉身離開了,那灰衣漢子站在那兒,宛若木石一般,知道伍小乙的身影完全消失后方才動彈。 “這么說你就這樣把他放走了?”劉為禮的臉色陰沉,仿佛一塊黑鐵,全然沒有平日里的鎮定自若。 “是的!當時伍小乙已經露出腰間刀柄,據說他的刀從不空回鞘中……”灰衣漢子恐懼的低下頭,主人的目光就好似鋼刀一般,讓他不敢對視。 “小乙的刀快,難道我的刀就不快?”劉為禮勃然大怒,正要發作一旁的劉七卻扯住了:“罷了,你先退下吧!” “喏!”那灰衣漢子如蒙大赦,趕忙退下。人剛出門,劉為禮便按奈不住……“這等大事怎么能算了?那伍小乙如果出首……”“那已經來不及了!”劉七笑道:“如果他出首,現在京兆尹的人只怕已經朝這邊來了,你我都是死路一條!如果晚飯前還沒來,說明這不過是虛驚一場!” “你……”劉為禮頓時啞然,最后嘆了口氣:“你倒是大膽!” “我若是不大膽又怎么會把這種事情托付給你?”劉七笑道:“你劉為禮在長安家財萬貫,斗雞坊日進斗金,任誰想也不會摻和這滅族的事情呢?” “我與他怎么一樣!” 第328章 迷信 “都一樣!”劉七笑道:“白衣壯士高九尺,手握金刀起東方,不錯,你名在其中,可我也姓劉,不到最后,誰也不知道這到底是誰,對不?大伙兒都是拿命去賭的。天位非智力可取,可若是命中注定有,即便有一兩個宵小之徒,難道還能改變命數不成?” “這倒也是!”劉為禮嘆了口氣。在宋代儒學理學化、哲學化之前,漢代建立的儒學是有非常強的神學化、神秘化傾向的,尤其是對天命的解讀和預測,更是極為看重。其表現就是讖緯之學盛行,上至天子大儒、下至平民百姓,都汲汲于征兆、天人感應、陰陽五行,尤其是讖語,更是極為看重。雖然魏晉之后日漸衰落,劉宋后讖緯之書亦受到歷朝查禁,所存僅少量殘篇,但在民間還是有極高的號召力。劉七方才說的那兩句童謠,就在河北、河南、關中地區十分盛行,多有將其解釋為劉氏當興,他也因此才參與了這一陰謀之中。 “所以你也不用太擔心了!”劉七道:“那伍小乙先去平康里,顯然是去自己老師那兒準備后事。此人如此孝義,若真要出首,又何須等到現在?” 聽劉七這番安慰,劉為禮松了口氣,低聲問道:“當真如你說的那樣,只要我們一起事,中外便皆有人響應?” “呵呵呵!”劉七笑了起來:“原來在禮兄到現在還不相信,也罷,我便與你說開了吧?那天在西市胡廟里與我會面那人你記得不?還有,我當初給小乙那一袋子黃金通寶是哪里來的?還有你難道忘記了我是從哪里來的?” “嗯!”劉為禮聽到這里臉色微和:“我只是覺得當今天下太平,也不像是有大事發生的樣子吧?” “天子患有風疾,太子年幼,國事托付皇后、后戚家也非大族,重臣宗室多被誅殺,這叫太平無事?”劉七冷笑道:“你覺得李敬業為何要冒著族滅的風險摻和此事?” “為何?” “若是皇后突然亡故,天子有疾,那朝中可以托孤的重臣是何人?” 劉為禮臉色大變,貞觀朝留下的重臣經過高宗登基以來十余年的清洗傾軋,還始終不倒的只有李績一人,如今他雖然已經基本退隱幕后,但政事堂每隔三五日都會將大事送至他府上。若是皇后突然亡故,正常的cao作就是給太子的母家加官來支持,但偏偏武家當時是寒門,并無杰出的人材。那就只有請李績出山來輔佐太子了,到了那時,李績四朝老臣,兩度托孤,上一個這種人,便是大晉高祖宣皇帝,身為其嫡孫的李敬業,自然水漲船高,可謂是躺贏,贏麻了。 “難怪這廝身為勛貴之首,還參與這等事?” “此人本為袁本初兄弟、曹孟德一流人物,好亂樂禍之徒,又有什么奇怪的!”劉七冷笑了一聲:“長安太平已久,像李敬業這種人物不知有多少,如枯柴滿地,何談太平二字?” “七兄所言甚是!”劉為禮聽到這里,已經是心悅誠服:“那若是小乙行刺未遂呢?” “不成也不怕,我還有后計!”劉七冷笑道:“你放心,皇后遇刺,第一個要找的人絕對不是你我!” 金仁問府。 “千秋節那天,李敬業請你去他府上做客!”金仁問將一封名刺遞了過來。 “千秋節?這是什么日子?” “就是天子的生日!”金仁問道:“每年這個日子天子都會出宮與百官百姓同樂!” “他李敬業也是臣子,難道不用參加?” “自然是天子宴席結束之后!”金仁問笑道:“聽聞李府姬妾之美不亞于宮中,三郎你身邊也沒有個女子侍候,要不要去看看?李敬業這方面還是很大方的!” “罷了,馬上就要去百濟了,還帶個姬妾,麻煩死了!”王文佐連連擺手,他現在一門心思就想和長安關系越少越好,尤其是這個野心勃勃的李敬業,恨不得從來就不認識,怎么會去赴他的宴? “那我就回絕他了!”王文佐的反應倒是在金仁問的意料之中,他拍了拍那名刺,道:“對了,你就要回百濟了,有什么要買的,長安兩市可以說百貨具備,乘著這個機會一次都買齊了吧!” “要買的?”王文佐皺了皺眉頭,他想買的東西太多了,但一時間卻想不起來,金仁問見他這樣子,笑道:“也罷,有時間我們就一同去兩市逛逛,權當是散心!” “那太好了!”王文佐笑道:“不過仁壽兄你公務繁忙,能抽得出時間嗎?” “公務繁忙?”金仁問笑了起來:“三郎,你還記得我是什么官職嗎?” “左領軍衛將軍!” “不錯,這官職是做什么的?” “好像是宮廷禁衛,上番之府兵啥的吧?” “協掌宮廷禁衛,外府射聲番上之人,還有皇城西面輔助以及京城、苑城諸門!”金仁問念叨了一番:“兵部是這么說的,但我出外之時,這些事情又都是誰在管呢?” “想必是另有其人吧?” “呵呵!”金仁問笑了起來:“三郎,我教你個乖吧,我這個左領軍衛將軍出京才是實的,在長安就是個虛的,啥公務都沒有的!只要不碰兵事,作什么都沒人管我!” 原來唐代武將的實職頂峰就是十六衛大將軍,在往上就是宗室和勛貴才有的虛職,金仁問所擔任左領軍衛將軍便是其中之一,這十六衛大將軍中,除去統領余下4衛是左右監門衛、左右千牛衛(南衙禁軍)的四人之外,其余十二人平時都只是遙領全國的各軍府,而實際上管理各軍府的是當地的折沖校尉,只有出征領兵時,這十二人才真的有軍隊可以統帥。像金仁問雖然名義上他有協助管理宮廷禁衛,外府射聲番上之人,還有皇城西面輔助以及京城、苑城諸門等一堆責任,但實際上這些事情都有具體的官員處置,除非天子專門有下詔書任命他來處置這些事,他擅自插手只會引來御史的彈劾。 “官大的沒兵權,官小的沒地位,這不就是大唐版的大小相制嗎?”王文佐心中暗想。 第329章 買馬 “擇日不如撞日,不如便今天吧!”金仁問笑道:“去西市那邊的馬市好好逛逛,給你挑匹好馬,咱們武人,一匹好馬可是能當半條命呀!” “那我就卻之不恭了!”王文佐笑道,他這次打完馬球賽后對于唐代的“蓄馬量”有了很深刻的認識,其實百濟那邊其實也不缺馬,但戰馬的質量還是沒法和長安這邊相比,不過當地的氣候其實挺適合良馬的繁育,尤其是濟州島,更是后世著名的養馬基地,若是能在這邊挑選幾匹好公馬,在濟州島搞一個好的馬場,豈不是一樁美事? “也好!”金仁問笑道:“現在時間還太早,我們先喝上兩杯,待晚些再去看馬!” 西市,馬市。 “原來這廝說的逛逛和買馬是這么個買法呀!”王文佐看著眼前羅列著的數十匹駿馬和跪伏在地的馬商,心中不由得暗自感嘆古代貴族老爺的驕奢yin逸。他原本以為金仁問說的買馬是兩人沿著西市逛過去,每家馬商都讓其把好馬拿出來讓自己挑選,然后討價還價,能不能打個折扣,送點馬鞍啥的,就和穿越前自己去4s店買車一樣。而實際上兩人還沒到西市門口,當值的官員早就將兩人迎到官署,然后十幾個馬商一個個先進來磕頭,然后把自己最好的馬匹拉出來讓自己挑選,若是自己露出滿意的神色,就有人把馬牽到一旁,看完了一家馬商,就乖乖的退走,換下一家帶馬進來,沒有討價還價,也沒有給錢付賬。不像是買馬,倒像是繳納貢品。 “三郎,你看這匹青馬如何?”金仁問笑道:“雖然及不上李敬業那匹菊花青,但也是很不錯的馬匹了,至少比你現在騎的那匹好多了!” “哦,那我騎來試試!”王文佐跳上那匹馬,跑了兩個來回,果然這馬兒奔跑平穩,自己騎在上頭幾乎感覺不到起伏,稍微一提韁繩,身體傾斜,這馬就能領會主人的意愿,雖然馬力無法與李敬業那匹相比,但對于王文佐來說可能更恰當些,畢竟他現在的官職已經用不著親自沖鋒陷陣了。 “果然是匹好馬,只是有些可惜了!”王文佐跳下馬來,上下看了看后感嘆道。 “可惜?有什么可惜的?我覺得這馬挺好的呀!”金仁問問道。 “這是匹母馬,我想買幾匹公馬,回百濟后做種馬,搞一個馬場!” “原來如此,這倒是簡單了,那就選這匹了!”金仁問笑道:“若是做種馬,便是歲口大些也無妨。來人,你讓馬商每家送一匹性狀上好的種馬到我府上?!?/br> “是,郎君!”家奴應道。 眼見的金仁問調頭就要出門了,王文佐趕忙道:“仁壽兄,這馬價還未議定呢!” “馬價?”金仁問一愣,仿佛聽到了天方夜譚一般,笑了起來,不待他開口解釋,一旁的家奴笑道:“王司馬,我家郎君是何等貴人,豈會如市井小民一般與人討價還價?都是馬商說多少便是多少的!” “說多少便是多少?” “不錯!”那家奴臉上已有傲然之色:“且不說新羅的封邑,在大唐我家郎君也是有食邑兩千戶,豈可做出有失自己體面之事!” “罷了!”金仁問喝退了家奴,笑道:“你我再在西市轉轉,看看有什么有趣的物件!” “這就是所謂的頂級大貴族吧!”王文佐暗自感慨,金仁問的兩千戶食邑在當時是個什么水平呢?長孫無忌在凌煙閣二十四功臣中排名第一,還是太宗皇帝的大舅哥,兼有勛貴外戚雙重身份,玄武門之變后受封齊國公,食邑一千三百戶。尉遲敬德,也是一千三百戶。太平公主是武則天最喜歡的女兒,所以破格給她加封到一千二百戶,后來陸續才加到三千戶。神龍政變中太平公主立下大功,才加到五千戶。顯然無論論功勞、論親疏,金仁問都無法與上面那幾位相提并論,那為何他能夠有兩千戶的食邑呢? 這就要從他的出身說起了,唐代是一個貴族風很盛的社會,而所謂貴族風就是出身決定官爵權力。金仁問是新羅國王的親兒子,來給大唐天子當侍衛,那大唐給他的官爵待遇就不能低于他在新羅國能得到的官爵待遇,所以金仁問在大唐的待遇其實是比照遠枝宗室的,起步官就是從三品,食邑應該比他在新羅享用的還少些(畢竟他是有資格繼承王位,其兄長肯定要在這方面加以補償。)所以相比起同樣的三品官員,金仁問的家資財富是要遠遠超出其他人的,畢竟絕大部分大唐三品官員可沒有一個當國王的親爹。人長得帥,以多才多藝,出身高貴,兜里有的是錢,一出仕就是從三品的高官,對于大唐又有極高的統戰價值,這種人誰不喜歡? 兩人在西市走了一圈,王文佐看中了每樣東西,身后的家奴就上前遞給店家一枚名刺,讓其晚些時候送到金府去。王文佐一開始還有些不習慣這種特殊的購物方式,但很快就習以為常了,似乎從來就是這樣一般。 約莫過了一個多時辰,兩人就到了西市的另外一頭,家奴上前道:“二位郎君,這里便到頭了,我們往回走吧!” 金仁問點了點頭,正準備回頭,突然聽到坊墻外傳來巨大的喧鬧聲,人們也向不遠處的市門走去,他皺了皺眉頭:“你去問問,外頭出什么事情了?” 那家奴應了一聲,片刻后回來道:“回稟郎君,是斗雞,眾人前去圍觀!” “斗雞?”金仁問笑了起來:“走,三郎,我們去看看,這玩意可是有意思得很!” 王文佐聳了聳肩膀,跟在興致勃勃的金仁問身后,走出了西市的西門,剛出了西門,他就看到潮水般的人流沿著街道向西走去,王文佐看到自己左右出現各種車輛,以及徒步背著鼓脹口袋的窮漢,通過口袋里不斷發出的雞叫聲,王文佐知道那里面應該裝的是稻草和斗雞,而不少車輛上都載著一些雞籠,他開始懷疑是不是長安城外的斗雞都來了。 第330章 斗雞(一) 大約一刻鐘后,王文佐開始聽到遠處隱約傳來許多斗雞的啼叫聲。而當接近一片荒地時,那令人難以置信的啼聲合唱變得越來越響;他聞到了酒香,還有許多拴在木樁上的馬和驢子,他們不住地呼嚕、噴氣、踏步和甩著尾巴,而且有許多人正在聊天。 “我們到了,就在這里!” 金仁問興致勃勃的從馬上跳下來,舒活一下雙膝的僵直麻痹。王文佐左顧右盼,他能看到衣衫襤褸的窮漢和鮮衣怒馬的五陵少年,但此時此時他們混雜在一起,似乎并沒有什么區別,而數以百計斗雞的叫聲好像在表演一場啼叫大賽,空氣中彌漫著私釀劣酒的的辛辣味。 “不要光站在那里呆著,小家伙!來幫忙給這些雞舒筋活骨!”一個布衣老漢大聲喊道,他剛剛才把馬車停妥。一旁的少年忙亂的打開雞籠,把一只只忿怒地亂啄亂叫的斗雞交給老漢,再由他為每只雞按摩腳和雙翼。接過最后一只雞后,那老漢說:“快去拿些上好的粟米來,給這些臨戰的斗雞吃最后一頓?!?/br> 此時,這個老人的目光正巧看到王文佐正注視著他,向王文佐微微一笑,旋即對那少年喊道:“別偷懶!”他大聲喝斥,“你這時候騙斗雞,那斗雞上了場就騙你了!” “這老漢應該是遠道而來,是個好手!”金仁問笑道:“看來今日沒有白來,三郎,你要不要也玩兩手?” “玩兩手?我可沒有斗雞!” “我是說押注!”金仁問笑道:“待會斗雞開始的時候,咱們都是可以押注的!” 王文佐看了看左右,目光所及之處都是一張張興奮的臉,每輛馬車旁都有成打的雞籠,里面所裝各式斗雞羽毛從雪白到碳黑都有,更有繽紛相間的,其色彩之多之雜實令人難以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