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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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先讓人馬先跑跑,出點汗,免得待會打起來容易受傷!也適應一下場地!” “不錯!”李治拊掌笑道:“身子先熱了,才不易受傷,熱身這個詞用得好,北門禁軍的人手呢?他們不熱身嗎?” “兩邊都各有兩刻鐘的時間熱身,北門禁軍的已經熱身過了!” “嗯!這樣才公平嘛!”李治滿意的點了點頭:“今日是按照什么規矩?” “兩邊誰先拿下十二籌誰就贏!” “十二個籌?”李治笑了笑:“你去和北門禁軍的說一聲,太子畢竟是寡人愛子,也要讓東宮那邊拿幾籌!” “奴婢遵旨!”那內侍應了一聲,快步離開了。旁邊的武氏冷哼了一聲:“陛下您就覺得北門禁軍贏定了?” “呵呵呵!”李治笑道:“寡人當太子時也時常打馬球的,北門禁軍的馬術、馬匹、球技都比東宮強得多,若是依照誰先得籌誰就贏的規矩,東宮那邊還有僥幸的可能,十二籌的規矩,東宮一點勝算也沒有,若是東宮一籌都拿不到,弘兒的顏面也不好看!” “陛下這么偏心,就不怕東宮贏了?” “東宮贏了?這怎么可能?阿武你沒有打過馬球,不清楚其中的奧妙?!崩钪涡α似饋恚骸昂冒?,若是東宮真的贏了,那今后把守玄武門的職責就由北門禁軍和東宮六率輪值,北門禁軍上半個月,東宮六率下半個月!” 武后冷哼了一聲,心中有些不快。原來這唐代長安城始建于隋文帝,位于龍首原南坡。其地勢北高南低,而宮城又位于整座城市的北部,因此宮城北門的玄武門就是整個宮城乃至整個長安城的制高點。所以李淵建立唐朝之后,就在北門屯扎駐軍,不過此時的屯營和其他軍隊來源差不多,有從龍兵也有各地上番的府兵。而玄武門之變中最激烈的戰斗就是發生在這里,李建成和李元吉的部下曾經猛攻此地,直到李世民派人將李建成和李元吉的首級帶來展示給二王部下看,齊王和太子部下方才潰散。 第314章 開賽 所以李世民登基之后,就將秦王府兵調入北門屯營,并且將其從南衙諸衛專門獨立出來,成為天子的直屬武力,以確保其忠誠,其后數十年,北門禁軍的實力和地位不斷增強,愈來愈向天子親兵的角色轉變。而李治居然將如此重要的宮禁鎖鑰讓兒子的東宮染指,這讓武氏心中愈發不是滋味。 “寡人也知道這話有些孟浪,不過東宮是贏不了的!”李治笑道。 李治的聲音被愈發整齊的歡呼聲打斷了,他站起身來,向前兩步,走出錦障,讓看臺上的觀眾和即將進行比賽的馬球手們看的更清楚,歡呼聲變得更加猛烈,給李治一種錯覺——自己似乎要被聲浪托舉起來了。 “陛下,外頭風大,小心御體!”隨行的太醫上前一步,壓低聲音道。 “寡人省得!”李治點了點頭,向觀眾們揮了揮手,退回錦障內,對一旁的內侍道:“可以開始了!” 隨著號角聲的響起,這是比賽即將開始的信號,看臺上頓時安靜了下來,他們屏住呼吸,聚精會神的看著雙方的騎手們穿過門洞,進入場地,然后排成兩列橫隊,面朝北面的看臺,舉起手中的球桿,向天子和皇后致敬。 “金教御,王三郎,就要開始了!”太子李弘的氣息有些急促,稚嫩的臉頰上是激動地紅暈,他并沒有和父母坐在一起,作為東宮隊的主人,他直到比賽前開始前一刻還和他的隊員們在一起,直到號角聲響起,他回到“教練席”……這是緊挨著球場南側的一小塊空地,距離球場只有兩步,球場上的球員甚至可以清晰的聽到王文佐的叫喊。為了避免被馬匹沖撞,王文佐甚至還下令將其搭起了一個一米半高的看臺。 “殿下!”王文佐伸手拉了李弘一把:“您不用擔心,現在比賽才剛開始!” “我沒擔心!”李弘笑道:“本王只是有些激動,真可惜不能親眼看到阿耶驚呆了的樣子!” “那您為什么不坐上頭去?可能視野還好些!” “那可不一樣!”李弘笑道:“坐上頭只能看比賽,坐這里不但能看,還能聽到沉重的馬蹄聲,聞到煙塵和戰馬的汗臭味道,馬蹄濺起的泥土撲面而來,球桿相互劈砍,這種樂趣可不是坐在上頭能享受到的,更不要說還能看你如何指揮球隊,這本王可要好好學學!” “這位太子上輩子估計是個古羅馬人!”王文佐心中暗忖,口中道:“其實也沒什么難得,您看,北門隊已經開始進攻了,應該是直接沖中間,戰術很簡單,不過他們的馬和騎術的確要好很多!” 正如王文佐說的那樣,號角聲還沒有徹底平息,北門禁軍的馬球手就已經控制了馬球——唐代人稱其為馬鞠,是一個蘋果大小的硬木球,涂有彩漆,騎士手持曲棍球狀的球桿擊打爭奪馬球。一名騎著橘黃色母馬的北門騎士用力將馬球往前一掃,然后就策馬沖出騎群緊隨馬球而去,看臺上的話聲、喧鬧聲、轟笑聲頓時停止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騎士們的行列那兒去了。即使是最美麗賢淑的貴婦,此時也禁不住絞緊手帕,咬住嘴唇,為心儀的騎士祈禱,這并非是杞人憂天,馬球運動其實是非常危險的,即便是最優秀的騎士,在這種激烈對抗的運動之中也難保自己不會摔破頭、摔斷胳膊甚至被倒下的馬匹壓死,至于扭傷手腕腳踝,被球桿打破頭那就更不用說了。 不論是描寫,不論是想象,要把觀眾在注視這場激烈比賽時所經歷的緊張情況傳達出來都是不可能的。但下面的描述也許能給你一個極微弱的印象:聚集在看臺上的觀眾中間,約莫一千余人左右對這場比賽下了賭注。賭注的數目按照各人的經濟情況,從幾十貫到上百貫,甚至有安仁坊里的一處宅邸加城外渭河邊的一座水力磨坊,后者在關中可是一筆了不得的財富。一部分人下注的對象是穿白衣的東宮六率隊,另一部分人下注的對象則是穿紅衣的北門禁軍隊。 “還好,打飛了!”李弘揮舞了一下胳膊,吐出一口長氣,正如他說的,那名北門騎士用力太猛了,后來他雖然追上了木球,但已經沒有射門角度了,木球在距離球門還有三四步遠的地方就偏出了,撞到了圍墻上彈了回來。 “北門一方太急了,如果剛才力道小一點,慢一點其實更好!”金仁問點評道。 “仁壽兄說的不錯!”王文佐點了點頭:“不過如果他們進攻有層次感一點,有人拖后接應,接那家伙的回敲球射門的話,也是一種不錯的選擇!” “有層次?接回敲球射門?”金仁問拊掌笑道:“若非是親眼目睹,我還真不信你就沒打過幾次馬球,這應該就是佛經里說的宿慧吧?” 此時東宮一方已經將從圍墻上彈回的馬球抄截住,王文佐站起身來,高聲喊道:“勿急,利用球場的寬度橫向拉扯對方的陣型,以迂為直!” 王文佐的叫喊聲引來了附近看臺上觀眾們的注意力,幾雙好奇的美麗眼睛投向這個對著球場大喊大叫的奇怪家伙,難道他剛剛下了一大筆賭注嗎?可問題是聽他叫喊的內容,也不像是下賭注的樣子呀? 東宮隊在球場上的表現很快就將觀眾們的注意力又吸引了回去,控制了球權的騎士并沒有如大家預料的那樣策馬向敵方的球門疾沖,而是將木球向二十余步外的同伴傳了過去,不待北門隊騎士上前阻截,接住傳球的第二名東宮騎士又橫向傳給另外一側的同伴,與其同時東宮隊的騎士們也迅速散開,形成了一個粗略的三列線陣型。 “東宮隊這邊是怎么了?怎么不敢向前沖,只是把木球橫著敲來敲去呢?”一名觀眾不解的問道。 “該不會是被北門騎士嚇怕了吧?他們的馬和騎術可都比北門禁軍的差遠了!” “力不如人也還罷了,連膽氣也不如人,這些家伙真是把太子的臉都丟盡了!” 第315章 扳平 看臺上的私語匯成一片嗡嗡聲,與剛剛的歡呼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原來當時馬球運動雖然在大唐頗為盛行,但實際上參與者還主要是上流社會和軍中(馬匹太昂貴了),其戰術還是非常原始的,戰術和球場位置的概念還沒有形成,對戰雙方還是一擁而上,相互沖擊馳騁,勝負憑借個人的騎術和馬匹的優劣,像東宮隊現在使用的控制球權,通過傳球,無球跑位制造空檔,尋找機會,防守通過陣型的變化,形成局部數量優勢,壓縮對方空間,迫使對方失誤這些戰術理念在當時根本不存在。其結果就是東宮隊在球場上的表現在觀眾們看來就是畏敵怯戰,這在眾人看來可比輸球糟糕多了。 “殿下無需擔心!”王文佐安慰道:“只要進一籌,自然這些人的態度就改變了!” “你不用擔心,本王還不至于這點底氣都沒有!”緋紅的臉頰出賣了李弘心中的怒氣,他用手中的象牙折扇用力敲打著膝蓋:“李敬業一開始不也笑話東宮打的是娘們球,后來呢?我記得他那匹青花菊差點沒累死!” “不錯!”王文佐笑道:“最后幾天李振業干脆不騎那匹青花菊了,應該是舍不得!” “哈哈哈!”李弘笑了起來:“對,本王是奇怪他怎么后來不騎那匹馬了,原來是這么回事?!?/br> 正說話間,球場上東宮隊抓住了一次難得的機會,中路騎士突然傳給左邊路隊友,左邊路敲給后插上的左后衛,憑借早已提速的坐騎,那名左后衛騎士一路狂奔五十多步,沖破數騎的堵截,然后斜傳給后插上的中路東宮騎士,在距離球門還有十二三步的地方完成了第一次射門,只可惜還是打飛了,木球遠遠的向球場斜角飛去,看臺上頓時發出一片嘆息聲。 “不要急,打的好,先退回防守,保持陣型!”王文佐向距離自己最近的那名東宮騎士喊道:“對,慕容鵡你空揮兩下球桿,方才就是握桿太緊了!”金仁問就老道多了,對剛剛打飛的那名騎士喊道。 “遵命,金教御!” “想不到東宮這邊打的還不錯!至少場面上還是有攻有守,嗯,弘兒還是能得人用人呀!” 北面看臺赤黃色羅傘下,李治滿意的點了點頭,他可能是所有觀眾中對于比賽結果最不在乎一個了,首先他沒有參與賭局,其次比賽的雙方一方是自己親兒子的球隊,另一方則是自己的護衛親兵,誰贏他都可以接受,如果東宮一方能夠在場面上打得不錯,他就更高興了。 “那陛下覺得最后誰能贏?”武氏問道。 “那還用說?”李治笑了起來:“這么說吧,東宮這邊只要能得兩籌、三籌,那就很不錯了,北門禁軍的馬好,騎術也更好,越打到后來優勢越大的!” 興許是被剛剛東宮的進攻嚇了一跳,北門騎士這邊爭奪到球權之后并沒有冒然猛攻,而是在球場中央躑躅了兩圈,這也引起了看臺上的一片噓聲,這些貴人貴婦們在上元節冒著寒風坐在看臺上可不是為了看騎馬漫步的。也許是因為這個原因,北門騎士這邊很快就發起了新的沖擊。 “北門禁軍的騎術的確要好不少!”王文佐感慨道。 “那是,這里頭基本都是給天子儀仗當先導、護衛的,騎術自然頂挑的!”金仁問道:“不過這些家伙遇上三郎你這個怪胎也算是倒了霉!” “為何這么說?”太子李弘問道。 “別人打馬球防守是搶球,最多是撞馬、打人!三郎你打馬球是把持球的騎手往兩邊趕,北門騎士只知道悶著頭往前沖,可越往前沖就地方就越狹窄,七八騎圍過去,再有本事也沖不出來的?!?/br> “馬球畢竟不是打仗,不是悶著頭往前沖就贏的!”王文佐笑了笑:“不過北門禁軍的實力著實不錯,這場球打下來至少也能拿兩三籌的!” “這就要看運氣了!”金仁問道:“如果頭兩刻鐘能得籌還好,如果一開始打不開局面,越到后來馬力越差,要想得籌就更難了!” 似乎是聽到了金仁問的讖語,一名北門騎士竟然從沖破數層東宮騎士的阻截,斜刺里揮桿將球擊入網中,得了一籌??磁_上頓時傳來一片歡呼聲,北門禁軍先拔頭籌。 “那廝竟然沖破四五騎圍堵,還能在這么小的角度打進!”王文佐搖了搖頭:“不要緊,先進一籌,比賽才真正開始!”他大聲向球場的東宮騎士們打氣道。 “說得好!”太子李弘低聲道:“可惜本王不能像三郎這樣大聲替將士們鼓氣!” “這倒也無妨!”金仁問笑道:“您能坐在這個地方,就已經是最大的鼓氣了!” 依照規則,得一籌之后,須得將球權交換給另外一方。于是這一輪輪到東宮騎士發起進攻了,也許是因為剛剛得籌的緣故,北門騎士那邊士氣大振,球還在距離東宮球門不遠處,他們就快開始上前搶截,顯然是想奪回球權,一鼓作氣打垮對手。而東宮騎士這邊依舊是如比賽剛開始的那樣,受到逼搶的騎士便將馬球傳給附近的同伴,一時間觀眾們只看到球場上騎影飛馳,煙塵漫天,馬背上北門騎士的英姿更是引得觀戰的貴婦們眼睛發亮,卻很少有人注意到東宮騎士們幾乎都是在原地打轉,消耗的馬力要遠遠少于對手。 約莫過了小半刻鐘,北門騎士的逼搶變得緩慢起來,他們的坐騎打著響鼻,浸透了汗水的鬃毛黏在皮膚上,一團團的,也沒有一開始的神氣了。這時東宮隊突然故伎重演,他們先將木球傳給中路的一名騎士,對手上搶稍慢,他便將球傳給左翼高速上沖的同伴,然后又是狂奔、回敲、射門——這一次東宮隊這一邊沒有浪費機會,木球直飛網窩,東宮隊也取得一籌。 “好,好!”李治猛拍了一下膝蓋,作為一個內行,他此時也看出門道來了:“寡人還真是小看弘兒了,東宮這邊雖然騎術和馬匹都比不過北門禁軍,可打法卻大不一樣,這么看來這場比賽的結果還真是勝負未卜呀!” 第316章 平局 “陛下還記得方才說的話嗎?”武皇后笑道:“若是東宮這邊贏了,那今后值守玄武門的差使就由北門禁軍和東宮六率輪值,兩軍各半個月!” “哦,哦,這件事情呀!”李治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他強笑道:“阿武,現在談這個還太早嘛!” 武皇后沒有說話,頭偏了過去,冷笑了一聲。李治嘆了口氣,眉宇間現出一絲憂慮。 東宮騎士取得一籌讓看臺的觀眾發出一片歡呼聲,除去那些下注的賭客們,其他觀眾也開始被馬球比賽本身的精彩所吸引。獲得球權的北門騎士開始發起猛攻,但相比起比賽剛開始的速度和節奏,明顯有所下降,而東宮騎士一方則依舊嚴守區域防守紀律,將對手的持球人盡可能往兩邊趕,然后伺機截斷對方的傳球。 東宮一方的防守策略很快得到了回報,被驅趕到球場右側的持球北門騎士在屢試不果之后,不得已把木球回敲給身后的隊友,正好被一名東宮騎士截了個正著。抄截到木球的東宮騎士迅速傳球,不待對方反應過來,東宮這邊就三傳兩倒,把球傳遞到了最前面那名東宮騎士,然后就是順理成章的快馬疾鞭。揮桿推射,木球入網,現在領先的可是東宮隊了。 觀眾們的歡呼聲更加響亮了,接著開始評論起剛剛取籌的東宮騎士是多么出色,那些下注在東宮隊身上的人們更是得意的夸耀自己的眼力,馬球場上發出哄響聲。 球權被重新交還給北門禁軍一邊,球場上的氣氛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原先志滿得意的他們開始意識到勝利似乎并非唾手可得,只不過他們不明白的是,明明對手無論騎術還是馬匹都乏善可稱,偏偏還能領先。 “大伙兒加把勁,一定要贏下這局,咱們可是北門禁軍!”一名北門騎士大聲道:“俺爺爺當初跟著先帝爺在淺水原破薛仁杲、介州破宋金剛,在邙山破王世充、虎牢破竇建德,可從來沒輸過。今日又怎么能輸給一群來長安上番的小子?” “不錯,我等乃是天子的前驅,若是輸給東宮那群人,今后還有何顏面為天子儀仗!”旁邊一人大聲應道:“今日哪怕是死在這里,也決不能輸!” 接下來的比賽變得愈發激烈了,北門騎士們與其說是在進行馬球比賽,還不如說是在進行戰斗,他們策馬沖擊,揮舞球杖,似乎手中緊握的不是球杖,而是百煉鋼刀,不斷有人跌落馬來,但落馬之人只要還能動彈的,也飛快爬上馬,繼續較量。雙方的得籌交替上升,而受傷的人數也在不斷上升。當再此有人落馬摔斷胳膊,被痛苦的抬出場外時,太子李弘終于再也忍耐不住了,他站起身來,高聲道:“且住,且??!停止比賽,停止比賽!” “殿下,您這是……”金仁問驚訝的問道。 “本王要去面見陛下,請求停止比賽!”他也不多話,便快步向北面看臺赤黃羅傘疾行而去,進了錦障他便向李治下拜道:“阿耶,孩兒懇請停止比賽!” “停止比賽,這是為何?”李治詫異的問道。 “馬球賽打到此時,已經有多人受傷,北門禁軍、東宮六率都是大唐將士,孩兒不欲為一己之喜樂,卻讓大唐壯士無必要之傷害!所以懇請阿耶比賽到此為止!” “哦!”李治本來還擔心若是東宮隊贏球了就得把玄武門改成輪流屯守,會帶來無窮之后患,此時見李弘要求停止比賽,心中大喜:“你有此仁心最好,寡人又怎么會不成人之美,來人,比賽就此停止,將太子之仁心昭告天下,兩邊將士皆賜絹帛十匹,谷五石,受傷者加倍!” “奴婢遵旨!” 隨著號角聲響起,球場上的喧鬧平息了下來,接著就傳來宣旨寺人清亮的聲音,隨即無論是看臺還是球場上都傳來陣陣“萬歲”聲。 “三郎,你覺得繼續打下去,誰贏誰輸?”金仁問笑道。 “誰贏誰輸又不重要,只要太子贏了就行!”王文佐笑道。 “哦,想不到三郎對于太子寄望如此之深呀!”金仁問笑道。 “廢話,只要不是武則天誰登基我都支持,那女人可是搞過匭檢(即制度化的鼓勵告密)制度的,就算我清白無辜,也難免會被人告密,落到周興和來俊臣手里也是死路一條!”王文佐腹誹道,口中卻說:“太子乃國之儲君,身為臣子自然會寄望深重!” “這倒也不錯,不過不管怎么樣這件事情總算是了結了,沒有幾百幾千人因此喪命,也算的上是一樁幸事了!”金仁問的聲音里有一種如釋重負的輕松,他拍了拍王文佐的肩膀:“三郎,若沒有你,我真不知道這一關怎么過去!” 長安,群賢坊。 從皇城沿著朱雀大街向南走,第三個岔路口兩側便是著名的東西兩市,長安本地人還是喜歡用前朝的稱呼,叫東市為都會,叫西市為利人。東市東接道政坊和常樂坊,西連平康坊和宣陽坊,南依安邑坊,北靠依勝業坊和興慶宮。西市東鄰延壽坊和功德坊,西通群賢坊和懷德坊,南挽懷遠坊,北接醴泉坊。每天正午時分,官府便擊鼓三百聲,商賈賓客們便入市交易,天黑前七刻,官府便擊鉦三百聲,眾人便離開市場,停止交易。 但有光也有影,長安城中既然有既然有官府監管的東西兩市里進行的正當買賣,自然也有隱藏在灰色地帶的地下買賣。就在距離西市只有一街之隔的群賢坊西墻外那條偏僻、最狹窄而且最污穢的街道上,每天黃昏后就會出現不少各種各樣的人們,他們倚靠著墻,裹著披風,遮擋著自己的面容,相互投以警惕的視線,用暗語交談,買或者賣,即便是最大膽的武侯和不良人(唐代的警察和輔警),也不敢隨意插手這里的事情,以免遭遇殺身之禍。 第317章 方相肆 當然,在街面上進行的買賣都是些小買賣,數額更大,或者不欲為人所知的買賣是在街道盡頭的一處小酒館里進行的,這小酒館白天黑夜都開門做生意,晚間尤其是她的主要營業時間,酒館用所在的坊市起名為“群賢館”,不過大多數混跡于灰色地帶的人們更喜歡用“方相肆”來稱呼這里,方相是管理死亡、喪葬和死人的女神,傳說中死者下葬之時,方相就會出現在墓坑旁驅趕侵擾死者的孤魂野鬼。 這家小酒肆之所以起這樣的一個名字,大概是與他附近的地段有關系的。在酒館西側數百步外一片小小的給窮人埋葬的墓地,有好多小小的墳墓,因為亂七八糟地埋著死人,老是發出陣陣的惡臭;而酒肆的另一邊,是一片一直伸展到金光門才止的荒地。傭仆、無人收管的外鄉人和赤貧如洗的窮人的尸體都拋在這兒;野狗和烏鴉就在那些尸體上面大開葬宴。這片陰慘慘的荒地發出來的腐臭,使附近的空氣都受到了它的影響。很難讓人想象這里距離堂皇莊嚴的皇宮只隔著幾個街坊。 酒肆的門口掛著一塊畫著方相的招牌,傳說中方相身蒙熊皮,黃金四目,玄衣朱裳,是一位兇神,而某位窮困潦倒的蹩腳畫家的手筆又替其增添了幾分丑陋。一盞被風吹得晃來晃去的小燈,照著這位可憐的兇神,更增添了幾分恐怖。但無論如何,這……點幽暗的燈光已足為夠喚起客人們的注意力,把他們吸引到酒肆門口來了;就另一方面說,燈光究竟也把籠罩著這條污穢小巷的黑暗或多或少地驅逐了一些。 客人一進小而矮的門,走下用石塊胡亂疊成的步階,就可以來到一個煙霧騰騰,炭火熏黑了的潮濕房間。 在門的右面,靠墻砌著一個爐灶。明晃晃的火焰在灶下熊熊燃燒,灶上煮著各種盛在各種器皿中的食物。在這些食物中間,有該店的特色菜羊血腸和永不變換的雜燴丸子;雜燴丸子的原料究竟是些什么,那是誰也不愿意知道的。烹調這些食物的廚師就是這家酒房的老板娘兼女掌柜安五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