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節
直到上一位將軍離世。 現在這位接手, 剛開始還好,后來情況急轉直下。 沒有米糧,沒有傷藥。 知州的父親胳膊也不知哪里出現問題,在他十歲那年病逝。 他的爺爺也因為這個打擊,而直接自盡,說是不拖累他家,可見在這兩位離世之前,他家的情況就很不好了。 要不是他努力科舉,終于考上舉人,又找機會搭上如今的鎮南將軍,他全家都會貧困潦倒。 而他在那么多將士后人里面,算是幸運的。 是的,這算幸運的。 甚至提前離世的爺爺父親都很“幸運”。 多數兵士的晚年生活痛苦不堪。 可他們把什么功勞,什么寧安州是他們打下來的掛在嘴邊了嗎? 沒有。 問起來,他們也會說:“是因為景國人在天齊國鎮南關門前打仗!這合適嗎!” “我們是為了天齊國的安全!” 換做另一個地方,他們也會打的。 他們的語氣里還透著當年鎮守邊關的驕傲。 他們也沒有一點挾恩以報的想法。 對他來說,保護天齊國的國土,順便救一個部落的人,這都是不值得一提的事。 五十年都過了。 何必呢。 只是他們不知道。 有人利用這一點,喝血吃rou。 想報恩的人會報錯對象。 真正做了事情的人貧困潦倒。 在鎮南關知州的控訴下,徐大人,滇州府知府已經憤怒不已。 好,你真是太好了。 知道這位將軍荒唐,卻不知道已經到這種地步。 可接下來的事情更是觸目驚心。 紀元絲毫不給對方留面子。 把他調查的情況全都拿出來。 在苛待兵將這方面,那鎮南將軍強行征用官府的銀錢已經是小事了。 不僅如此,如今說的三萬大軍,實際上不到一萬人,有兩萬人的空餉,也全都進了這位的腰包。 整個鎮南關,就是他的一言堂。 一條條罪證列下來。 徐大人咬牙切齒,他本來就不是喜歡和稀泥的性子,現在更是痛恨,還覺得自己為什么想要平息此事。 若真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那鎮南關就是真的完了。 但事到如今,鎮南將軍賴琨順還有話要說。 “你們動我,就不怕其他地方的兵將心寒?” “哪里沒有這樣的事?哪里不吃點空餉?” “真要為一個我,就變成這樣?!” 還是那句話。 有時候,事情無關對錯,只關乎自己站著的位置。 而眼前的情況,顯然如此。 不怪他這樣張狂。 他不想反,只想貪財而已。 沒必要處置他。 甚至皇上讓人下來,也只是懲戒一番。 真正要處理。 有些難。 鎮南城知州微微搖頭,如果鎮南將軍手里有刀劍,他估計已經被砍了。 可他也沒辦法。 這些事他想過很多次,根本沒有一個合適的解決方法。 徐大人則要拼著自己的仕途也要促成此事。 大不了把事情都攬在自己身上,說出去也有個交代。 徐大人還看向紀元。 特別是,要把紀元保護好。 這件事,就當自己弄出來的 紀元已經得罪了京城一部分文官,不能再得罪武將了。 他自己被記住,那沒什么。 紀元還年輕,還大有可為。 紀元像是看出徐大人的心思一般,開口道:“徐大人,下官無意去動鎮南關的兵將?!?/br> “下官只是想替本地的兵將討回公道?!?/br> 鎮南將軍。 鎮南關的兵士。 可并不是一個整體。 下面是屬于被壓迫的階級。 是前者強行要捆綁后面,吸著后面的血,而后面的人一無所知而已。 紀元還道:“誰犯錯就懲罰誰,這是天經地義的事?!?/br> “而且,下官要做的,是讓鎮南關的兵士更好?!?/br> 說白了,鎮南將軍,代表不了鎮南關。 真正能代表鎮南關的,是這些名單上的老將士們。 紀元要把他們請回來,要給他們更好的生活。 有功者賞,有過者罰。 這才是鐵律。 這些老將士們,才不是這位的護身符。 如果rou眼可視的話,有一層盔甲好像從賴琨順剝開。 這層本就不是他的,是他強行貼合上去,甚至磨損了盔甲的棱角。 紀元的一番話,讓在場眾人醍醐灌頂。 就算是賴琨順也明白。 他好像要完了。 紀元如果真的厚待那些老將士們。 那自己還算什么? 其他地方的兵將也只會覺得解氣,特別是中下層的兵將,心里不一定有多舒爽。 那些人,會是紀元的朋友,而非敵人。 可紀元,紀狀元。 舍得讓利? 舍得讓寧安州的利潤分出來? 他有那么大方嗎?! 這是真的要給技術,給銀錢的! 紀元看看鄔人豪,又看看那柴烽。 這是他們寧安州衙門,以及橡膠商會,布料商會,乃至伐木會,加上四十八個村寨村長商議出的結果。 “寧安州的橡膠技術,愿意分享給鎮南關?!?/br> “還愿意在兩地之間修一條真正的官道?!?/br> “原本兩地來往也只需要四天時間,這條官道修好之后,兩者你中有我,我中有你?!?/br> “一起把橡膠產業壯大?!?/br> “兩地百姓,兵士,一起改變生活,一起經營橡膠產業?!?/br> “這是寧安州的承諾,也是本官的承諾?!?/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