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
與其說比,不如說逗小孩玩。 不過等紀元說完,食堂里齊齊吞咽了聲口水。 沒辦法,誰讓他說得太誘人啊。 又是桂花又是核桃的,還有珍珠一般的糯米磨成粉做湯圓。 太有畫面感,太香了啊。 王興志跟王興杰對視一眼,王興杰下意識道:“哪個馬家做的湯圓!我怎么沒吃過!” 其他人目光灼灼,他們也想吃! 可惜已經過了正月十五,街上賣元宵的也少了。 到底是哪家的元宵啊啊啊啊?。。?! 紀元神秘一笑,抬起下巴:“算我贏了嗎?” 肯定贏了啊,這首詩對仗工整,畫面感也強,雖不如竹石,卻已經很好了。 反正他們作不出。 見他們點頭,紀元把四個菜一個湯往自己這邊挪,對李廷,常慶等人道:“快吃吧,他們還沒動過呢?!?/br> 沒動是沒動,但你怎么好意思吃啊。 吃得還這么大大方方。 紀元繼續道:“這可是我贏回來的,你們不吃的話就浪費了?!?/br> “戰利品要大家一起用?!?/br> 在紀元口中,這已經不是簡簡單單的飯菜了,而是戰利品! 吃! 這有什么不能吃的! 李廷還好,常慶,還有另一位窮酸社成員下意識夾了一筷子。 好吃,真的好吃! “那我們怎么辦?” 下人們送了飯就回去了,也不能再送,時間也來不及。 他們的飯菜沒了,不能去打飯吧? 食堂的飯菜難吃死了。 但愿賭服輸,這會也不能搶回來啊。 咽口水的人變成王興志跟王興杰兄弟倆,他們真的好餓??! 要等到傍晚才能回家。 總不能餓到放學? 紀元只當沒看到,還招呼其他人過來品嘗。 他們四個也吃不完。 食堂里氣氛驟然不同,方才感覺被羞辱的窮學生們,此刻挺直腰板。 還找碴?! 還找嗎?! 他們紀元吃過的桂花核桃餡的元宵,你們吃過嗎? 他做出這樣的詩,你們能做嗎? 食堂側門的教諭笑瞇瞇看著里面的爭吵,還攔了攔嚴訓導:“哎,這不是和和氣氣的,不用管?!?/br> 嚴訓導瞪大眼睛,握緊手中戒尺,這叫和和氣氣? “只要不打起來就行,年輕人嘛,哪有不氣盛的?!苯讨I背著手離開,留下嚴訓導無奈。 聽到消息趕過來,竟然是這場面。 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 嚴訓導閉著眼離開,算了,這次就算了。 不過小神童說的馬家元宵,真的有那么好吃?讓媳婦買回來嘗嘗。 “好撐啊,別說,王興杰家的廚娘還真不錯?!?/br> “那可是廚娘,一位廚娘的月錢都要好幾兩,京城那邊爭先請呢?!?/br> 紀元他們吃過午飯,故意從王興志,王興杰身邊走過。 兩人午飯沒了,又不想吃食堂飯菜,只好蹭其他人的,搞得銅臭社好幾個人都沒吃飽,這會怨氣十足。 反觀窮酸社,各個揚眉吐氣。 “等著吧,以后有你好果子吃!” 一直到下午放學,這兩人飛快回家,餓死了! 一天沒吃飯! 不過他們好奇的是,那個馬家元宵,真的好吃嗎? “快去,去縣城找馬家元宵,要桂花核桃餡的!”兩人吩咐家仆道。 家仆們一臉疑惑。 都過了正月十五,怎么還吃元宵啊。 算了,去找買吧。 誰料這幾個家仆在街上還碰到其他人戶家的仆人。 “你們也在找馬家元宵?” “我家也在找啊?!?/br> “有兩家姓馬的,但他們家說不賣桂花核桃餡,怎么辦?” 那兩戶賣元宵的馬家也奇怪。 都過了十五,怎么好幾家過來買元宵,連縣學的教諭家中,訓導家中,都過來問。 但他們真的不賣桂花核桃餡的! 還說什么,江米像珍珠一般。 乖乖,哪有那么好的江米啊。 搜尋無果的眾人只好嘆氣。 紀元說的那種元宵,到底哪里有賣! 引起滿縣城搜羅元宵的紀元,此刻正拿著趙夫子的書信,去尋郭夫子。 上次郭夫子回信,還解答許多疑惑,趙夫子肯定要感謝的。 紀元在研學處門口等著,正好等到郭夫子出來。 郭夫子四十多歲,看著十分愛笑,眼神溫和得很。 “小神童?!惫蜃右豢?,就知道他是誰,“今日太忙,也沒去找你,怎么樣,在縣學可適應?” 紀元想了想:“還好,縣學熱鬧?!?/br> 郭夫子哈哈大笑:“確實熱鬧,這里多是十三四歲的少年,你年紀小,若有人欺負你,盡管同我講?!?/br> 紀元謝過,把趙夫子的信雙手遞上。 郭夫子摸著胡子,也不急著看,反而一邊走一邊道:“聽說你今日又做了首元宵詩,很不錯,看得我都想吃了?!?/br> 紀元趕緊道:“只是玩笑話,碰巧而已?!?/br> 見小孩這么謙遜,郭夫子點點頭,才慢慢道:“成名太早,鋒芒過露,并非好事?!?/br> “你夫子就是脾氣傲,名氣大,當年得罪不少人?!?/br> “不提了,看他愿意舉薦你來縣學,就知道他也變了不少?!惫蜃有χ?,“可不要辜負他的期望?!?/br> 郭夫子口中的夫子,自然是趙夫子。 天知道看到趙夫子把自己學生詩句拿過來炫耀時候,大家驚訝的表情。 當時對紀元便有了好奇。 紀元卻在細品郭夫子這番話,又聽郭夫子道:“最近縣學因為童試的事很忙,估計不會太顧及你們這些新生?!?/br> 童試一年一次。 先縣試,后府試,再提學院道之試。 對比來說,縣學就是初中學校。 一群初一學生,還有一群初三學生。 老師們精力有限,自然會先關注初三學生們。 “這段時間不要松懈,好好讀書,時光如流水啊?!?/br> 郭夫子回家之后,紀元才明白其中意思。 就是說,縣學最近不會很嚴? 剛開學就放羊,要他們自律? 第二日這個想法便成真了。 早上辰時初去上課,郭夫子照例教四書。 等到下午的時候,原本的五經課卻變成自習課。 “每年都是這樣?!痹趯W校上了兩年的學生道,“等到縣試結束,明經博士們才會回來,這會都去教參加童試的學生了?!?/br> 重點便是乙等堂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