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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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我第一次到你家來,難道是來認錯的?” “周寅初,我算是看透了你?!?/br> 保守的、傳統的女人已經全然不記得上一次與人撒嬌在什么時間、什么場合了。 她忍不住心中的幾分好奇:“話說,你的這些錢難道不是你家里人辛苦幾代賺來的?” “不是,”周寅初抬眸,“清清白白”地望向她,“每一分都是我自己賺的?!?/br> “從去北美那一天起,我就沒有用過這個家半分錢的開銷?!?/br> 沒有什么是需要隱瞞的。 當然,這也是周寅初從不在外人面前流露的、刻意彰顯自己的話,只有在她面前說起的時候說起來輕車熟路。 仿佛和每一個凡夫俗子一樣,女人的認可對他們來說,或不可缺。 溫寧聽出了周寅初的言外之意,“那我這個時候應該夸夸我們周總厲害?” “你在床上夸就好?!彼哉Z直白、露骨。 周寅初還是如此地一言不合就牽扯到那方面。 “這種話,你怎么好意思說得出口的?” 他發出一記悶哼,“難道我不厲害嗎?” 她雙手撐在他的書桌上,做不知從哪里冒出來一本膈應的雜志,而他抱起她,順勢而起,恰巧就坐在那本攤開的雜志之上。 “那本財經周刊我還沒來得及讀完?!?/br> “怎么辦?” 男人迷惑的言語總能讓人暈頭轉向,又或者,在敞篷車見到他眼眸的那一刻起,她已經印證了澈澈看穿的事實。 此刻,他好似學會不再過奢靡的生活,決心不再浪費任意一本周刊的閱覽,他讀著一排細細密密的小字。 “有些地方看不見了?!彼f。 她得給他騰騰地方。 具體怎么騰卻又有無數種的說法。 “周寅初?!彼麄冞€不曾在白熾燈下,在如同高度的白晝下,如此清晰地看穿彼此。 溫寧恍惚覺得以前的兩人還算□□住了基本的體面,可現在,遮擋雜志的挪后一寸,通讀雜志的人便進前一尺。 那雜志中間預留的縫隙似乎越來越窄了。 “看不清了?!笨梢娝囊曇霸疽膊皇侨褙炞⒂谀潜倦s志之上。 直至那本雜志滾落在地,他們擁有彼此。 第48章 v32(危機) 昨夜, 貪念太甚,隔絕了彼此36小時的人,只有比想象中的更渴求得到對方—— 就連她也一樣。 如果不曾體驗過極致的感受, 那么便從來一直都不會有真正的需求。 綿軟無力的雙腿踩在周寅初房間單調的地板上, 殷紅的腳指甲多了一分柔媚、艷麗。 到底是俗人,在黑夜的簾幕下,終于不必刻意壓抑, 她像是隨時可以做回她自己。 早餐豐盛, 中式、西式都有, 周寅初請來的私廚以前就職于五星級餐廳,每道普通的餐食在他手里都做得精巧可口。 小餛飩比起她店里出鍋的, 口感、鮮度,有過之而無不及。 她拿出一張便利貼, 自己反復通過品嘗來推斷對方調配的幾個比例, 鹽、胡椒、黃酒入味的時間…… “都來我身邊了,想的還是賺錢的事?!?/br> 周寅初話雖如此, 并不討喜,可這并不妨礙他以一種前所未有的全新的視線欣賞著溫寧,正如欣賞著他全世界最優秀的太太,驕傲無比。 廚師并沒有開店單干的打算,那種規模的小店,縱使苦心經營, 這收益比起他輾轉在富豪家中打工, 連個零頭都不如。 對方周總家的太太對他的配方有興趣,他毫無保留, 走前立刻在便利貼上寫下了不同情況下的配比。 還精準到關煮沸前水溫的把控,溫寧自然感激不已。 她上午趕著回家嘗試不同的配方, 唯一的缺憾大抵是自己對周寅初不如昨夜的熱情似火。 溫寧承認,有的時候,某種程度上,她的一些表現和渣女確實相像。 猶如周寅初之前所言的“下了床就翻臉”。 她并非那種人,只不過,礙于店里的生意,她才不得不為此奔波。 告別的時候,周寅初的臉色去不如以往分別那會凝重、暗沉,他好似已經逐漸接受了這個事實。 說得話也不如一如既往的諷刺。 比如,你的店沒了你會怎樣。 他不再抗拒她短暫的離開,尤其是在溫寧為了安撫他,而特意說了也是為了彼此的未來。 “我出去掙錢,雖然掙不到多少,但總比‘只出不進’要強些許。日后,我們也不至于過得比當下差?!?/br> 話雖如此,她以為,周寅初骨子里會對她的營生,對她的收入能力,嗤之以鼻。 她解釋起來微微有些不自然。 男人眼底卻并沒有流露出自己想象中的任何情緒,而是應了一聲,仿佛她賺取的那些對于他們的生活真起到了關鍵的作用:“我送你?!?/br> 她也以為就此對男人改觀,可從地庫上來的周寅初卻邏輯分明,條理清晰:“你去工作也好,省得時間會被別的有心的男人所占用?!?/br> “哪來什么男人?”溫寧總覺得周寅初的危機感太甚。 她要真魅力無邊,哪里還會和他重新湊在一起? “所以,你支持我的工作,不是因為你覺得我的工作為很多人提供了餐食,不覺得有意義,”溫寧雙手合于胸前,“只是因為我這樣就不能擠出時間和別的男人談情說愛了?” 她站在他家的屋檐下,盛怒之下,美麗無害的眼眸添了一分并不好惹的凌厲:“周寅初,我很生氣?!?/br> 在車內等待的男人當場抱歉,從方才提前打開空調的邁巴赫里出來,起身來到她的身邊:“是我不對?!?/br> “可我都已經和你結婚了,”溫寧不知道周寅初滿腦子到底都是什么東西,他這簡直就是無稽之談,“我又怎么可能沒事和別的男人暗中聯系?” “而且,你不覺得過分嗎?” 溫寧不知道用何種方式去說明,喃喃道,“單單一個你,要耗費我多大的精力,我怎么可能去應付別的男人?” 分明是罵人的話,男人卻不怒反笑。 “我們未來會有無數的時間去檢驗對方的專一,”或許是意識到已經久違沒有如愿見到男人低頭認錯的場景,又或許是青春中的某一幕產生了莫名的關聯,溫寧的心臟變得異常柔軟,“而不需要借助我們各自的工作的忙碌去證明?!?/br> “溫寧?!?/br> “別叫我?!?/br> “我暫時沒有打算原諒你,”她嘴上仍然不饒人,“如果你愿意下了班來我店里幫忙的話,或許我會考慮?!?/br> “我會過去的?!蔽餮b革履的、與餛飩店格格不入的男人立馬同意了她的提議。 - 溫寧一天走在連轉著軸,調試新的配方,托周寅初的福,說不定這個月可以推出新的版本,價格當然還是和以前一樣。 不過,她也算報了今天早上的仇。 沉悶的女人原本就做好了去經開區別墅的打算,約好了何玫,也就是說,周寅初下班來她店里的話,壓根兒就見不著她。 雖然也很想目睹周寅初是如何在這樣一家小店面里干活的,但她覺得有必要給他一些微不足道的教訓,以免以后還那樣想她。 “恭喜你啊?!闭f出口的話卻并非恭喜的語氣。 “何玫,你怎么不開心???” “溫寧,你還記不記得你以前和周寅初談那會,”何玫叨叨絮絮講起了過去的往事,其實她并不是個婆婆mama的人,只不過溫寧為她創造過太多來到這個城市后的溫暖、憧憬,“你什么都和我講,現在可好,你們直接奔著結婚去了,都不和我說一聲?” 溫寧推開開放式廚房旁的側門,這里有一條隱秘的通道,直通露臺,“我們當時的情況有些特殊,不大方便對外說?!?/br> “我是什么外人嗎?” “你不是,”溫寧老實承認,“我不好,對待自己的感情也總是猶豫?!?/br> “那你這次……該不會是有什么把柄在周寅初手里吧?”何玫這回多留了一個心眼。 假使是周寅初使了不該使的手段,排除萬難,她也要帶著溫寧脫困。 美麗纖細卻又柔弱地女人,手段強硬、雷霆萬鈞的男人,任誰看了,尤其是自己作為身邊人,總不自覺產生那方面“強求”的聯想。她本身又從中不得不被脅迫著幫忙過,何玫格外擔心自己是否就是將溫寧推入“火坑”的人。 可她的閨蜜明明白白地望向她的眼眸,眼神一如當年純澈:“我是自愿的?!?/br> 盲從的女人突然站在時代的洪流里,也許她從來也不敢問什么是自己真正想要的,但既然有人把選擇的權利交還到她的手中,她想賭一把。 她們站在別墅的露臺上,那大概是幾盆開發商贈送的不值錢的綠蘿,但興許在這個夏天所以又枝繁葉茂了起來。 她和何玫的誤會也告一段落。 沒有什么比溫暖的友誼更堅固可靠的了。 此時,溫寧卻久違的接到了一則來自顧律師的電話: “溫小姐?!?/br> 溫寧微笑著,終于對一樁耗費她很大心力、令她輾轉反側、以至于失眠的官司有了新的期許,“是有新的律師團隊找上你了嗎?” “是啊,都是些資歷頗深,在行業內很有威望的大律師呢?!?/br> “難你們一起聯合辦案,我這下終于可以松口氣了,”得到確切回應的溫寧也從旁了解到這個男人一直有在推進、而沒袖手旁觀的付出,她篤定道,“相信用不了多久,這件事的真相一定會水落石出的?!?/br> 那個怯弱的、對著法院結果毫無勝算的女人突然一夕之間有了十足的底氣。 “這些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