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
書迷正在閱讀:拍得很好,下次別拍了、等你分手很久了、重生后,我帶mama忙賺錢、穿越之八零大小姐、重生99做汽車巨頭、快穿:炮灰宿主總是被偏執反派覬覦、穿書后我搞養殖養首輔、快穿:清冷美人總被強制愛、穿書,別想阻止本咸魚改劇本吶、后宮林菀傳
邱辰嗤笑:“不是,你該不會還覺得你有機可乘吧?” “不然呢,”周寅初并沒有矢口否認,對于他的勃勃野心從來都懶得遮掩,“非要和你一樣孤獨終老?” 邱辰嘆了口氣,將記錄資料的圓珠筆重新插回自己胸前的口袋里,不免回諷:“你這氣死人不償命的本事也是一絕,我還以為你不去林蔚那里做心理咨詢是因為你已經忘掉她了……” “沒想到,你是覺得你的機會又開始了?!?/br> 周寅初失眠癥很嚴重,在回國后的那段特定時間幾乎無法入眠,就算入睡,睡眠時間不長且并不算深度睡眠。 那個時候,他自學心理學,并且幾乎每周不間斷地做心理咨詢。 “心理學上說人人都有病,我想我病得不算重,”周寅初沒有羞于承認,大言不慚,“況且,我和別人不同,我得到了救治的機會?!?/br> 她躺在他懷里的時候,他不得不承認,那種感覺恍若他又活過來了。 死灰復燃。 自私的人總是更容易去滿足自己的私欲。 周寅初對自己有著清醒的認知,并從不認為這是什么難以啟齒的事實。 “周寅初,好的愛人確實是治愈的良藥,我們這樣的精神科醫生望塵莫及,”邱辰點到即止,“那就祝福你?!?/br> 沒有繼續對他那段“失而復得”的情感評頭論足。 約莫著因為這份特殊的幾近狹隘的執念,邱辰在時間上完全松了口,“至于那個孩子,凡是在我的下班滯留辦公室的空閑時間,歡迎隨時來找我?!?/br> 周寅初沒多作客氣:“謝了?!?/br> - 溫寧沒有注意到那通被占線的電話。 她無時無刻不在擔心李澈的事,李澈學習象棋回來后一個人獨自在店面的樓上擺棋譜,看上去還在學習領悟如何收拾殘局。 他手中握著一顆“象”的棋子,猶豫著飛象飛到何處。 固定的飛落點,局限性與挑戰性并存。 棋桌上,僅剩的一只象保護著他岌岌可危的“將”。 溫寧不忍心打斷他。 卻又意識到道,李澈眸光當中的深沉是大多數人成年以后才會有的,可能是因為這些共同的創傷性的回憶,孩子的內心多少被催得過分成熟起來。 “澈澈,你想不想去看一下心理醫生???” 她率先耐心地詢問了李澈真實的想法,以免孩子不能接受去看心理醫生受到刺激。 李澈一邊落子,將余光掃在楚漢河界中央,一邊又堅定地搖了搖頭。 溫寧和她的孩子解釋她這么打算的原因:“可是,mama擔心澈澈沒有爸爸以后多多少少受到了影響……” “如果mama要去看心理醫生的話,我愿意陪著你一起過去,我就不看了,”他裝出一副大人很容易看穿的完全不在意的模樣,保證道,“mama,我沒事?!?/br> 故作強大的小孩面對破了的殘局,臉上洋溢著一抹淺淺的童真的笑容。 不過,很快李澈改變了主意,他似乎敏銳地意識到只有自己去看心理醫生才能讓mama安心:“mama,我可以去看的?!?/br> 只是,李澈不免心疼起mama的開銷來,“又要害mama花冤枉錢了?!?/br> mama的辛苦全在這個九歲男孩的眼底,他沒有辦法視而不見,他知道新安國際的天價學費,也知道支起這一家餛飩館的不易。 他眼疾手快地收拾了自己的棋盤,“嗒嗒”地穿著拖鞋就下樓梯替她去擦桌子了。 瘦小的身影伴隨著“起鍋”的吆喝聲,一切又重新投入在他們一家的忙碌當中,小洋表面兇狠的趕走他,他的外婆也勸他回去預習功課,李澈卻執著地賴在原地,恨不得包攬了他能力范圍以內的所有活。 有新來的顧客調侃他是非法的“童工”,而這位童工臉上卻沒有絲毫的不情愿,而是主動推銷起能帶回家放冰箱里冷凍起來的小餛飩。 也總會有人因此照顧她家的生意。 溫寧難得覺得自己是幸運的,多少網絡視頻都是孩子的父母“恨鐵不成鋼”,檢查作業時長吁短嘆,可她的孩子正如別人口中天生來報恩的。 可是溫寧做家長的,又怎么會不明白,過分的懂事和要強未必全然是一件好事。 他人眼底的懂事,引起的卻是做母親的心酸。 如果可以的話,她也希望自己的孩子在cao場上盡情地玩耍,而不是去承擔原本就不屬于他的責任。 那樣過早的成熟,抑制自我內心的想法,很容易造成長大以后心理層面的問題的。 好在,就連說心理醫生的問診,澈澈也愿意接受她的想法,這讓溫寧稍稍放心些,寄希望于幾次的咨詢能夠打開澈澈的心門,能夠以更好的狀態進入新學校去。 還有半個月,教育局的審批也應該下來了。 還有另外一件令溫寧頭疼的事情—— 范亦瑾要結婚了,可無論如何,自己也說服不了她收下準備的禮金。 她多次婉拒自己的好意:“你人來就好了,我這里也沒有親戚朋友的,就想人多湊個熱鬧,你別不肯?!?/br> - 周日。 溫寧帶著穿戴整齊的小洋、李澈一起去了一家坐落在江城許多年的老派酒店。 這家四星級的酒店比起江城數不勝數的高檔五星酒店而言,流于平庸,但到底年份和地段在這里,價錢也算不得便宜,已經算是江城比較好的人家能夠預定到的了,是普通人力所能及的范圍之內最好的。 每個人的臉上都難得的興高采烈。 小洋是年輕女孩出于對婚禮的好奇,她因為父母連帶的關系,已經很多年沒有親戚朋友邀請她去參加像樣的吃飯的場合了;而李澈一聽說范jiejie對mama很照顧,希望mama早點走出陰霾,所以對這場婚禮也抱有了前所未有的熱情。 他們就這樣來了別人的酒店門口。 溫寧開的不過是輛polo,她也不好意思讓門口本就忙碌的小哥泊車,索性自己去地下室停車,就先把一行人放下來。 小洋在酒店的花園從中抓拍了好多張照片,李澈時而主動配合她的攝影。 可從地下室上來,溫寧才發現小范是騙人的,今天壓根兒沒有什么忙要幫,又或者說,該要做的事,她早就提前布置完了。 氣球,彩帶,無一不都悉心地準備妥當。 范亦瑾還是不肯收錢,她轉而給她那位言聽計從的新婚丈夫,可不知道從哪里得來的指令,這一家人無論如何都不被說動,一意孤行地不肯接受。 而原本說要去幫忙的溫寧愈發尷尬了,因為小范希望自己承擔的職責可能不止是個普通的朋友應該承擔的。 小范拿了身白色的旗袍,二話不說塞到她懷里,雖然顧及她的身份,這旗袍開衩算不上太高,但溫寧也找不到自己接受這件禮服的理由。 “你不是有伴娘嗎?” “你懂不懂,伴娘要成雙的道理?” 反正,溫寧是從來沒有聽過這么“像樣”的道理。 可傳統的束縛人心的觀念隱隱作祟,原本只不過默認幫忙的溫寧硬是沒想到小范會毫不避諱地讓她充當今天的伴娘。 “可別人要是知道我的婚姻狀況……” “我和我的婆婆都已經商量過了,”范亦瑾條理格外清晰地強調道,“寧寧,我之前不是也和你說過了嗎?” “我結婚,是我把自己的幸福傳遞給你?!?/br> 她又故意悶悶不樂地拖長了尾音:“除非是你看不上我的婚禮,覺得我晦氣——” “我沒有?!?/br> 溫寧的聲音壓得極低,經不起任何的詰問,她態度又重新軟和了下來,眉眼彎彎:“我就是不想你因為我這個伴娘被別人說三道四?!?/br> 讓丈夫去世的寡婦當伴娘,老一輩人聽來就是驚世駭俗的。 “誰敢?”新娘霸氣十足道,“我就在婚禮上嚼爛她的嘴!” “而且,我覺得你穿這身真絲旗袍一定很好看呢,”范亦瑾一臉壞笑,“你的身材這么凹凸有致,不好看是不可能的,多看一眼都是在座各位的福分?!?/br> 小范催促:“快去換上,讓本新娘一飽眼福啦?!?/br> 溫寧猶豫過,可她也不愿掃興。 有人為她這一重伴娘的身份排除萬難,如今想想繼續推辭便顯得不識好歹了。 她原本就是個耳根子軟的,范亦瑾這位新朋友為她做到這個份上,她又怎么好意思推三阻四呢。 只不過,想來,這身旗袍并不便宜。 完美的刺繡和絲滑的手感,都表明了這絕對不是市面上百來塊的旗袍。 溫寧暗自又在紅包里多塞了幾張,紅包瞬間變得沉甸甸的。 一樓的宴會廳沒有更衣室,被說服的溫寧拿著范亦瑾的房卡去酒店客房換伴娘服。旗袍出其不意的合身,仿佛是按照她的尺寸來定制的,她瞅了一眼鏡中的自己,同樣的白色,上回只記得在她婚禮時穿過了。 她不由回憶起那時的情景。 已經不記得自己因為什么事情和李遠哲鬧了口角,總之,一大堆的瑣碎都擺在新婚夫婦之間。 李遠哲總是哄著她,這一點,直至他死時都沒有改變。常言道,男人婚后總是會變一個人的??衫钸h哲非但沒有變,他或許比婚前所付出的更為多,連溫寧有時候也會蠻不講理地試探他的底線,可事實證明,那個老好人只會一如既往地對她好。 她時而也會挑釁地嘲笑他的“沉悶”和“無趣”,但李遠哲不以為意,總會以蠢笨而又拙劣的辦法討好著她。 倘若他在世,必定只會以重復的單調的理科生僅僅懂得的幾句枯燥的話來夸贊她今天的美貌。 而周寅初與之截然不同,他是極有攻略性的一個人。 溫寧完全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想起周寅初,這個男人和她已經沒有了半毛錢的關系,而最后與自己拉扯的方式,不過是拋向她又一對他而言廉價的誘餌。 但既然已經想起了,她只能縱觀這兩人,得出最后的評價。 總之,周寅初從來不是一個好人,他看上去壓根兒就不像是會夸贊她這身溫婉的白色旗袍的男人,他只會在輕易的三言兩語之后,便開始掠奪底下的風光。這也是極為看得起他才做出的評價,因為他們之間很有可能連三言兩語的交談都不復會有。 只會爭分奪秒地直奔主題。 …… 懷揣著對周寅初如此“崇高”的判斷,溫寧和另外一個年輕的伴娘在更衣室外打了個照面,兩人約定著省得底下的人搬運喜糖又來回折騰,索性由她們兩位伴娘提下去。范亦瑾選中的另一位伴娘是她的發小,一路從遼省趕來,講起了不少她倆的童年趣事,說著說著又紅了眼眶。 “怎么覺得我們還沒長大呢,她就嫁人了呢,而且還嫁得老遠……” 溫寧輕聲細語地寬慰她。 又主動多分攤了一些搬運的喜糖。這幾年,她為了開店,沒少出力,區區搬幾盒喜糖,不在話下。 她想著替另外一位感傷的伴娘多分擔些,而對方仗著塊頭的優勢也同樣恨不得幫她多拿一些。 意識到迎賓客的安排迫在眉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