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不是一個喜歡雌競的人，平時在公司里最多就是職業裝和職業妝，但今天明顯是用心了些，穿了條連衣裙，妝容也明媚了很多。

    讓前臺眼前一亮。

    “秦副總，看來今天是有特別活動嘛？”，前臺把她的快遞拿出來讓她簽收。

    大家一直都很好奇，秦素這樣對內溫溫柔柔對外游刃有余的性格，身材長相都不差，肯定有男友，但卻從來沒聽她提過。

    “今天？暫時沒有?！?/br>
    “哇哦，那就是化妝品快過期了？”，20歲出頭的前臺剛畢業，降級消費的年輕人現在很提倡節儉。

    “沒有，就是心情好。劉總他們來了嘛？”

    “劉總和徐副總還沒到，會議室已經預約好了，要不要準備咖啡？”

    “買樓下瑞幸就好，都是自己人，省點兒錢?！?/br>
    “要不要那個新品買茅臺拿鐵？”

    “別別別，那玩意兒可難喝了，大早上的不想滿辦公室都是嘔吐味兒?！?/br>
    每兩周的早上8點是例會，為了不影響開盤，主要是公司里幾個大佬碰個頭，關心一下公司目前的進度。

    作為業務部門的負責人，方一航也會參加。

    他沒空的時候就會找副手來參會。

    但是今天，即使他在外地，也遠程參會了。

    可惜、可惜，沒法當面看到她花枝招展的樣子了。

    就連老古板徐副總都在散會的時候夸了句小秦今天真好看。

    散會后行政過來收拾會議室，也忍不住多問了幾句，“秦副總，你今天真的沒活動？很少看到你穿紅裙子啊，之前都是黑白灰比較多?！?/br>
    “本來是沒有的，剛才收到消息晚上去相親?！?，她皺著眉很不滿意。

    爸媽給她安排的這個“精英人士”說是這周只有今晚有空，她還沒空呢。真不想去。之前推脫了半年，既然和方一航沒什么可能，她這邊也就松了口。

    “誒，那可以去附近剛開業的那家俄餐，檔次不低的，有雙人套餐8折優惠?！?，小年輕對美食的消息就是靈通。

    “有道理，我到時候報個銷，看看能不能當潛在客戶拉過來。Cathy，幫我訂個位置，晚上6點的?！?/br>
    “ok～”

    合上電腦前，秦素看到線上會議室里方一航還沒退出。

    估計是忘了吧，可能人家的參會，就是開個電腦聽著而已。

    意外總是來得那么猝不及防，6點，秦素在服務員的帶領下來到座位的時候看到了方一航。

    怎么，相親對象改姓方了？

    服務員帶到了他身后的位置。

    這可真是尷尬啊。

    “方經理，真巧?！?/br>
    倆人中間隔了一盆綠植，背靠背坐著。

    “嗯?！?，確實很巧，他也正好需要約個同學談事情，就一起讓行政連著定了兩個位置。

    “我來相個親，順便看看能不能拉個客戶。你呢？不會也是相親吧?！?/br>
    “見同學?！?/br>
    “哦?！?/br>
    又開始惜字如金了，怪不得手上的基金賺錢呢。

    秦素翻看著菜單，雖說套餐里可選的有限，但來都來了，她可以看看有什么好吃的下次點。

    服務員端過來了一杯熱的金桔檸檬茶。

    “唔，謝謝……我好像沒點?！?/br>
    “……，這是店里贈送的?！?/br>
    秦素挑了挑眉，這家店真不錯，精確地對準了她的喜好。

    氣氛陷入了尷尬的10分鐘。

    方一航的大學同學倒是來了，倆人又開始聊一些行業內有的沒的。

    她第三次翻開菜單的時候，那位爸媽口中忠厚老實的相親對象終于姍姍來遲。

    瘦，很瘦。

    作為一個東北人，除了身高一米八，就是個骨架子。

    聽說家里是某鋼鐵大廠的，本人是某985、211的碩士，目前也在鋼鐵行業研究院工作。

    秦素已經快餓昏過去了，還好有熱茶墊一墊，忙招手找來了服務員點菜。

    好在西餐上菜還算快，第一道沒多久就送到了面前。

    可比起美食，對面這位談論的話題著實讓她難以下咽。

    “你喜歡看三國嗎？我就很喜歡?！?/br>
    “……”，哪怕秦素搜腸刮肚也接不出一點兒話，她可沒看過三國，只知道那首很有名的《王進打高俅》的嗩吶曲經常被b站up主當bgm來用。

    她聽不下去了。

    干聊，聊不動。

    行了行了，她回去就抱著三國啃！

    倒是說說水滸啊，好漢歌、孫二娘、潘金蓮武大郎——武松打虎也行。

    秦素先一步買好了單，但拒絕了相親對象進一步提出的看個電影的要求，開玩笑，她還想回去好好休息呢。

    都聽一晚上三國了。

    方一航對面的大學同學把最后一口已經涼了的土豆泥咽了下去。

    “我說你，大老遠的叫我來這兒吃飯，聊到一半就開始走神?！?/br>
    “這家店不錯，請你?！?/br>
    “呵呵，你身后那位小jiejie走的時候我可是看你一直盯著——”

    “有只股票我最近很看好……”

    “cao——，行行行，我不說了。來來來，說股票，我加入自選?！?/br>
    第二天，秦素收到了來自父母轉告的相親結果。

    對方沒看上她，說沒有共同話題。

    謝謝了，誰能聊三國誰就上吧，她沒這個本事。

    三國殺倒是能玩玩。

    把前一天晚上加進購物車里的精裝版《三國演義》又刪掉。

    今天秦素沒出去吃飯，點了個外賣。她從吧臺倒了一杯常溫的檸檬水在公司的餐廳區域等著。一邊從公共區域拿了個蘋果，一只手拿蘋果啃，另一只手刷手機。

    方一航正好也過來倒咖啡，秦素背對著門口，沒注意。

    等咖啡的時候，方一航看到她在購物車里把三國演義踢了出去。

    “紙質版我有?！?/br>
    “……”，她瞬間收起手機，轉頭看他，“方經理，這習慣不太好吧，不光偷聽，還偷看？”

    拿過機器已經做好的咖啡，他靠著一旁的矮柜，沒有說話。

    他確實偷看了一下。

    “天冷，多穿點?！?/br>
    等咖啡稍微涼了一些，方一航一口氣喝完，把紙杯扔進餐廳門口的垃圾桶，轉身出去了。

    “多事……我有外套的?！?，她嘟囔著，看向他臨走時放她面前的熱拿鐵。

    秦素今天穿了一件露出鎖骨的黑色大v領針織衫，袖口是木耳邊，看上去有點中世紀風格，但下半身是一條魚尾的一字裙，到小腿的長度。

    可能上半身露得太多，看著冷吧。

    嗯？他剛才是不是在關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