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晚上，方一航如約來到了秦素的公寓樓下。

    下午他剛去過爸媽家，照例，爸媽對他的感情生活還是很關心，異常關心。

    只是他們的兒子依舊回復以事業為重。

    但夫妻倆誰也沒想到，他們那個一口一個以事業為重的兒子轉身就躺在了別人床上。

    秦素從一早上就開始收拾屋子，臺面上的東西一律清空，每隔半小時就檢查一下還有沒有什么漏掉的地方。

    更別說提前幾天就開始做了全身管理。

    空有一身社交本事接觸過各色各樣的男性但沒談過戀愛也沒有x經驗的她，第一次學以致用。

    一定要裝得像一些……她可以的。

    “需要我帶些什么嗎？”，一小時前方一航打來電話，聲音不像往日那般清冷。

    “不用，我都……你不用帶什么?！?/br>
    “晚飯？”

    “你吃披薩嘛？可以開票報銷?！?/br>
    “好?！?/br>
    “那我點一個外賣送來?！?/br>
    掛了電話的她用手扇了扇風，又開了會兒窗透氣。

    臥室里放了點擴香石，她努力打造了一個曖昧但又不要顯得她十分重視的環境。這種時候是不是要來點酒？可她這里……沒有酒……蘇打水行不行？

    訂好外賣以后沒忍住，又給coco打了個電話。

    “你是不是后悔了？你要是后悔我跟你說，我們就絕交?！?，聽著她在電話那頭支支吾吾了半天，一大早揉著眼屎接通語音，“那狗男人不都把體檢報告發給你了嘛，還有什么好糾結的，橫豎你又不吃虧?！?/br>
    “我……是不吃虧，但……我有點擔心要是……我表現不好會不會……就沒有以后了……”

    “深井冰啊你！”，手機里傳來coco破了音的叫聲，“——你你你，秦素你真的好去死一死了！”

    說完coco就掛了電話，同時在女生小群里@了kk：

    Coco-【管管那個傻白甜！】

    Kk-【我努力過了，放棄，讓她自生自滅】

    ……

    周日晚上再次見面的時候，kk看著穿著休閑服的秦素，忍住了就是不問。

    她也不說，刷著手機點歌，但看表情好像心情不錯。

    點的全是一些學生時代的歌，一首一首接著唱下來。

    “惡不惡心，別跟我又來那套，多大年紀了還玩曖昧?！?/br>
    “曖昧讓人受盡委屈～”

    “行行行，你自愿的，別到時候來跟我抱怨?！?/br>
    “找不到相愛的證據～”

    “你們他媽都睡了還找不到——”

    “連擁抱都沒有勇氣——唔！”

    Kk上手掐著秦素的腮幫子阻止她繼續唱下去，趕緊切了下一首她的歌。

    所以迄今為止kk和coco也不知道那天秦素和她的白月光到底發生了什么。對于床搭子的事情她也沒有再開口提過。

    似乎一切都在正軌上，只是這輛車車頭的方向有些歪。

    半年后。

    “你最近工作很清閑？”，kk給她泡了一杯姜茶，最近是秦素的姨媽期，但她幾乎天天來ktv閑逛。

    她抱著小黃人抱枕整個人直接橫躺在了沙發上。

    “想和他結束了?！?，秦素跳過了那個問題。

    “又作什么妖？”

    “想和他談情了……這樣不好……所以趕緊結束吧?！?/br>
    “想談？那你就談啊，廢什么話?！?/br>
    “……”，她轉頭嫌棄地看了一眼kk，“你不懂，不能讓他看出來我喜歡他……愛情里先說喜歡的那個人就輸了……我裝得可累了?！?/br>
    Kk對著她露出了一個更嫌棄的臉，“哪里看的古早垃圾湯，可以丟掉了?！?/br>
    “電影，是電影……里面還有斯佳麗大美人?！?，她已經看了那個電影整整一個禮拜，這一個禮拜里天天都在回溯、觀察方一航的一舉一動——哪怕里面有一絲一毫“愛情”的成分她都可以努努力繼續。

    可，似乎沒有。

    “行吧，你就作?！?，kk打算放棄勸說。

    “我沒有作……這么長時間，他都沒說過喜歡我，想要跟我談戀愛……我們……都沒有接吻過?！?/br>
    她抱緊了kk新買的小黃人抱枕，心情低落，原來的抱枕已經被kk帶回家給退役軍犬當床搭子了。

    也許，真的就只是不談情的床搭子吧……

    于是就有了一開始的那一幕。

    Ktv里，好不容易有機會聚在一起的coco和kk一臉無語地看著秦素點了一連串的失戀金曲，看這個架勢她打算唱一晚上。

    但這倆人只讓她唱了一首就把后面的全刪了。

    失戀？

    不存在的，她都沒開始戀愛。

    讓她發泄？

    不可能的，管她去死。

    倆人都是火爆脾氣，一人霸占著一個話筒，點的全是嗨爆全場的歌，一丁點兒都沒有讓她有時間難過的意思。

    秦素被倆人夾在中間聽了整整一小時的鳳凰傳奇，臉都綠了，一直到kk的大哥帶著同學、同事們進來才放過了她。

    本來組這個局是給coco物色靠譜的新男友，上一個老外分了以后coco談了個rapper，沒想到直接在手機里發現企圖販毒的信息，被coco反手一個舉報送到kk大哥手上。

    倆位損友給她使了個眼色讓她先挑，不過看她一副興趣缺缺的樣子也沒再起勁。

    沒什么好起勁的，爸媽那邊也給她安排了相親的對象。

    畢竟她一直說自己沒有情況，爸媽說她眼瞅著就30了就要給她安排些，非富即貴，其中還有一些可能對她哥哥工作上有幫助的人。

    她那個比她大三歲的哥哥學習和工作上都太優秀了，以至于爸媽經常會忽略她那些微不足道的成績，或者說比起她哥，完全不相信她能干好。

    所以一回國就安排好了工作、未來。

    當時跳槽就是因為不滿意一直被安排的生活，公司里也一直流傳著她走后門進來的，不是靠實力——一氣之下，找了小伙伴開后門進了另一家初創企業——職位工資給得挺高。

    那怎么辦，現在的好工作確實不好找嘛。

    她又不是技術崗，可替代性太高了。

    所以進了新公司以后想要拼命洗刷自己身上“關系戶”的標簽，努力做出了點成績。

    只是之前的成績太好了，現在維持就行，感覺工作上也逐漸懈怠了。

    她像一條咸魚一樣靠在沙發的一角，今天妝也沒畫，完美地充當coco的普女陪襯，努力讓coco大放光彩。

    Kk插了一塊水果塞進她嘴里。

    “誒呀，男人嘛，三條腿的蘿卜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還少嗎？”

    秦素突然間覺得嘴里的水果胡蘿卜有些惡心。

    回到家后，她想把方一航留下來的東西收拾收拾，要么給他送過去，要么丟掉。

    但打開抽屜看到迭放整齊的他的衣物，又有些不舍。

    算了，先這樣吧，說不定以后還能晾在陽臺上防個賊啥的。

    第二天起床穿衣服的時候她又想起昨晚coco對她的而提命面。

    “我跟你說，有的男人就是賤，對他好反而不珍惜。你要不就試試不理他，天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出現在他面前晃，讓他看得見吃不著，就算他不喜歡你，看你比之前更好看更sao氣惡心惡心他也好?！?/br>
    雖說秦素并沒有惡心惡心他的意思，但在他面前更加花枝招展一些……總比苦大仇深的要好。

    于是在不需要見客戶的這一天也美美地化了個精致的妝。

    只可惜方一航周日就出差去了，沒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