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季柚珈在趕著上學之前極限趕到了小診所里,將從家里帶出來的季盛年的換洗貼身衣物裝進透明白色塑料袋里,風風火火推開門在屋內兩人都沒有反應過來時將那袋衣物扔到了病床上。 余敬率先拿過在床上滾了好幾圈的大袋子,疑惑詢問:“你這是帶了什么垃圾過來?” “什么屁垃圾,大哥你睜開眼看清楚,這是我給他帶的換洗衣物?!?/br> “衣服你能不能用個好點的袋子裝?整這個透明的塑料袋,八成是從裝水果的袋子里扯出來的吧?!庇嗑赐虏鄣?,將這袋衣物推到季盛年懷里。 季盛年順勢拆開袋子,隨手翻到里面的東西,手上的動作一頓。緋紅正悄無聲息地爬上他的耳尖。 里面裝的只裝有他的好幾條內褲。 看數量是把他柜子里的內褲都帶來了。 腦海里情不自禁腦補出季柚珈埋頭翻找他柜子抽屜里擺放內褲的情形。 她的手觸碰過他的貼身衣物的場景。 季盛年神色怪異,默默將手上的袋子重新綁好,藏進被子里。 低低垂著腦袋,眼神飄散,“你怎么來了?” “來看你死沒死,死了我好給你買個棺材,隨地找個地方葬了?!?/br> 季柚珈漫不經心的說著,走到一側,扯出放在一旁的小凳子坐在他的身旁。 余敬坐在她對面默言打量著眼前的女人。 真是湊巧,那人剛走沒多久,季柚珈就趕上來了。 他沒忍住好奇,帶著審視的眼神詢問道:“你昨晚去哪了?” 季柚珈將目光移到他的身上,兩人的目光在空氣中摩擦,須臾,她的唇角緩緩勾起一抹微笑,淡淡然:“回去睡大覺唄,還能做什么?” “真的?” 他明顯不信。 既然不信又何必多余再問她。 “你很關心我的生活嘛,是不是我做什么事情都得和你匯報一聲?!?/br> 兩人之間劍拔弩張。 季盛年聽出了兩人之間似乎又另一層關系,卻沒搞懂到底是什么關系。 才發覺自己這幾年來雖然和季柚珈同住在同個屋檐下,卻一點都不了解她的生活。 有什么朋友、過著怎樣的生活,就連現在有了男朋友他也才知道。 心里犯酸勁,他嘀咕:“你們什么時候認識的,我怎么不知道...” “我也很想知道你是什么時候認識我的?”季柚珈假惺惺的沖余敬笑,“該不會是暗戀我吧?所以在私下偷偷打聽我的消息?!?/br> 聞言,季盛年眼神射向了余敬,同被兩個人一起盯著,余敬腳都發軟了。 頂著季盛年像要吃人的目光,解釋:“我怎么可能暗戀你!別自作多情了。我不是和你們說了嗎,我都是碰巧路過看見的。如果不是我看見的,恐怕你們姐弟兩早就陰陽兩隔了吧,現在用審視犯人的眼神看著我做啥?你們不感謝我就算了,還想恩將仇報,早知道我就不救你了!” 說著說著,余敬將矛頭指向床上的季盛年,埋怨的瞪了他一眼,手肘輕戳他的手肘:“說的就是你!” 季柚珈以來就胳膊往外拐了,反過來對付他。 不過他不是記得這兩人的關系并不好嗎? 怎么現在卻不太一樣。 而且...特別是季盛年這小子感覺今天怪怪的,只要提起他姐相關的說起話就酸溜溜的。 神經兮兮。 余敬腹誹。 季盛年揉了揉自己被戳的胳膊。 余敬話鋒一轉,嚴肅道:“還有啊,你那個男朋友你打算怎么辦?繼續談著?” “男朋友?”季柚珈一時間沒搞懂他嘴里所說的男朋友是誰,她好像沒有給哪個男的一個名分吧。 季盛年情緒略微低落,小小聲低語:“我還想問你呢,什么時候談了個...男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片刻,季柚珈明白了兩人嘴中的“男朋友”是何人了——謝新遠。 實際上她可沒有承認他是她的男朋友。 頂天算是一個炮友。 但她注意到了今天的季盛年情緒和平時不太一樣,似乎格外在意他嘴中的那個“男朋友”,讓她忍不住想逗逗這兩人。 “哦,你們說他啊,不怎樣?!彼柭柤?,“你們自己都說了他是我男朋友了,難不成我還要送他進監獄?” “他可是要殺了你親弟弟??!”余敬語氣拔高,發覺自己音量過于大,極致克制自己隱隱怒意,“你打算就這么放過他?” “不然呢?報警嗎?”季柚珈笑了,“你們愿意嗎?我報了警,你可是得作為證人出席的哦。雖然不知道你們到底在隱瞞什么,但這么抗拒報警,我猜測你的身份可不單純吧。對于報不報警我真的無所謂,倒是你得好好斟酌?!?/br> 掙扎在他臉上顯露,他咬著牙,氣憤地錘了錘床沿。 一直沉默不語地季盛年終于開口了,語氣懨懨:“算了?!?/br> “就這么算了?你身上的傷可是他弄的,差一點就要死了,你就這么輕易放過他?”余敬憤憤不平。 “當然不會輕易放過他,只是現在的確不能報警。余敬我很感謝你,所以我不能這么做?!?/br> “cao!” 余敬放棄了掙扎,頹廢地靠在椅子上。 季柚珈突然想到了什么,提醒道:“對了,你記得跟你媽報備一下,你知道她今天早上一直捉著我問你去哪了,那仗勢恨不得把我抽筋扒皮了,看看是不是我把你吃了。我好不容易才逃出來的,你記得跟她打電話報備一聲,要不然我晚上回去還是會被一通罵?!?/br> 說來也可怕,她從謝新遠的家趕回去,那時天都沒亮,自己計算好季父季母應該還沒起床,沒想到一打開門就發現季母一個人坐在沙發上,聽到開門聲便迫不及待沖到門前,發現是她后,瞬間失落。 扯著她的手臂恨聲厲色的詢問她季盛年去哪了。 還說肯定是她把盛年藏起來了,故意想害他。 她盯著季母布滿紅血絲的眼球,亂糟糟的頭發,神志不清的狀態,半晌才開口,“是又如何?!?/br> 季母聞言霎時炸雷,跳起來想要去扯她的頭發,撓她的臉,季柚珈早在幾年前就見過這個招式了,怎么可能讓她得逞,一溜煙沖進了自己臥室里躲好。 直到季母的喊叫聲踹門聲實在是太大了,把一直在睡覺的季父吵醒后,動靜才消失。 被她提醒的季盛年才想起,拿起手機點開微信給季母發了一連串消息。 消息剛發過去沒多久,微信那頭的主人立馬撥打了視頻電話給他,季盛年動作僵硬,現在自己這副模樣怎么能和她通視頻,猶豫須臾還是將視頻轉為電話。 接通的那一刻,聽筒立馬傳來了季母尖銳著急的聲音:“盛年!盛年是你嗎!你現在在哪?沒事吧?你一晚上沒回家,mama很擔心你,你去哪了?做了什么?現在在哪?mama去接你好不好?” 盡管他并沒有開免提,聲音在逼仄的房間內格外清晰。 季柚珈眉頭緊蹙,表情除了無語還帶有一絲的嫌棄。 季盛年悄悄瞥了她一眼,默默地將手機音量調小,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交代自己這幾天都會在同學家里住,暫時不會回家。 季母追問是哪個同學,季盛年隨口扯了一個和自己關系要好的人的人名。 掛斷電話后,季柚珈懷抱著雙臂,笑意吟吟的盯著對面的余敬:“為什么不說你的名字呢?這樣瞞起來不會更方便嗎?” 季盛年解釋:“媽對余敬不熟,若是提他,少不了再次詢問。你放心吧,我朋友那邊我會串通好的?!?/br> “不過你這傷沒個十天半個月應該好不了吧,學校那里最多就能請三四天,超過了肯定會打電話給家長詢問原因。你之后又能打算怎么辦?” “走一步看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