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再次醒來,他身處黑暗中,全身酥酥麻麻,四肢發軟無力,頭暈腦漲。 身體上的不適讓他忍不住呻吟了幾聲。 他反復睜開眼睛,試圖看清什么,感受到眼睛上一股捆綁的力道,他才恍然大悟,自己似乎被綁住了——他的手、腳都被繩子捆綁著,眼睛還被布條蒙著。 是誰? 誰會綁架他,還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此的大膽。 季盛年憤怒地掙扎身體,他身下坐的是一張木椅子,他一動,凳腳和地板發出“吱呀吱呀”刺耳的摩擦聲。 好在他的嘴巴沒有被堵住,他還可以放聲大叫:“你是誰?為什么要綁著我?我和你無冤無仇!” “無冤無仇?”一道陰濕低沉的男聲從寂靜中幽幽響起,如同一把帶著寒氣的利劍刮過他的臉頰。 這個聲音太陌生了,他完全聽不出是誰。 盡管心里如雷打鼓,季盛年還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等待尋找突破口。 “你是誰?” “你不需要知道。你只用知道過不了多久你就會死,至于有沒有人會發現你,我可不敢保證?!?/br> “我和你無冤無仇,為何要加害我?你是想要錢?還是其他的?你盡管提出?!?/br> “我什么也不想要,就想要你的命?!?/br> 他的話像兩把刀相互摩擦發出刺耳的刀刃聲。 他只感到自己脖子劃過一陣鋒利的寒氣,身子遏制不住的戰栗。 季盛年頭腦風暴,逐一仔細搜尋自己到底得罪了誰,還是說自己的父母做了什么事,導致仇家討上債了? ... 沉思良久。 他完全聯系不上。 想不到到底是誰會平白無故綁了他還說只要他的命。 “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我應該沒得罪你些什么吧?”他試探性詢問,被綁在身后的手偷偷掙扎,想找出可以掙脫的出破口。 可他不知此刻他的所有舉動都被那人盡收眼底,像馬戲團里表演的動物,可笑又渺小。 “別掙扎了,你是逃不掉的?!?/br> “那你也得讓我死個痛快吧!至少讓我知道你為了什么要殺我!” “廢話可真多...” “你...啊——!” 話還沒說出口,一把水果刀直直插進季盛年的胸膛,尖刃刺進骨rou,疼痛蔓延全身,冷汗直流,季盛年疼得全身緊繃,渾身顫抖。 尖叫聲劃破天際,暗淡下,只有那抹鋒利的刀刃閃著銀光。 - 休息日的工作時間稍有變動,下午四點和其他人交接完工作,回到居民樓。 從樓梯口走出來,赫然發現一道熟悉的身影守在她的家門口,腳上的步伐一頓。 那人是一個月前,在廢棄公園碰上的人。之前瞧他穿著一身和季盛年同校的校服外套,正猜測他是季盛年的哪個同學,現在竟然主動找上了門。 “是你?”她走上前,打量著他一身休閑裝。 原本蹲坐在地上的男人聞聲驚喜地站起來,小跑上前一把扯主了季柚珈的手臂,“你終于回來了!” “你怎么在這?”她不動聲色的將自己被拽住的手臂從他手中拽出,繼續詢問道。 “你先別管我了,你快去救救季盛年吧!” “我救他?”季柚珈疑惑道,“你在和我開什么玩笑?” “我沒開玩笑,他被人綁架了!你再不去救他就來不及了!” “他被綁架了你應該撥打110。和我說有什么用?我是警察?真是有毛病?!?/br> 他沒想到季柚珈壓根不吃這一套,她繞過他,走到門口前。 她說呢,要真是季盛年的朋友早就進屋子里坐了。季父季母休息日只有每月的一號,現在自然是不在家的。 不過她還覺得有些好笑,早上剛和季盛年見過一面,怎么半天過去他就突然被綁架了? 誰會綁架他? 圖錢? 問題是他家也沒錢啊。 而且像季盛年這么大一個男人還被別人綁架,那可真是活該了。 她還巴不得他去死呢。 那人大步上前攔在她身側,一臉嚴肅:“綁架他的人是你前幾天晚上帶回家的男人!若是我報警了,你真的情愿嗎?” 腦海里浮現謝新遠的臉。剎時,如煙消散。 “你跟蹤我?”季柚珈蹙眉,斜眼盯著他,眼里閃過一抹狠色。 她是什么罪人嗎?怎么天天都有人監視她的生活。 “這是重點嗎?!重點是你弟弟快要死了!” “我說你們這些狗男人怎么都愛做尾隨女生的事?!奔捐昼斐堕_話題,反過來吐槽他,“再說了,你怎么知道他要死了?你這么擔心怎么不在發現的時候去救?等我做什么?等我救,那估計季盛年尸體都涼透了?!?/br> “你到底救不救?!”眼見她油鹽不進,男人氣不打一處來。 “我巴不得他死呢?!彼Z氣輕松。 “你是他親jiejie怎么能這么冷血?!” “知道還問,有病?!奔捐昼彀琢怂谎?,掏出鑰匙打開門就要進去。 那人伸出手,按住了季柚珈開門的手阻止她下一步的動作。 季柚珈目光透著寒氣,斜他一眼,警告道:“放開!” “我不放!除非你跟我去找那個人!” “我說你怎么這么固執,真發生了綁架你直接報警不是更好嗎?跟我說有什么用?我是救世主?還是說你覺得我能耐很大?” “我、我不管!你必須去!” 季柚珈瞇起眼,凝視他。 他被審視的目光盯的頭皮發麻,腦袋不禁往后仰了仰,支支吾吾道:“你、你看我干嘛?” “你心虛什么?” “我哪里心虛了?你別瞎說!”他縮縮脖子,壓在她手背上的手力道松了許多。 親眼瞧見他底氣不足,季柚珈乘勝追擊,直白挑明。 “我看你不是不想報警,是不敢吧!” “我、我...”他徹底怕了,松開手,賭氣道:隨便你,你要是不去就算了!我自己一個人去?!?/br> 這么看這人身上的確有什么秘密。這年頭不敢報警的人不是罪犯就是在逃嫌疑人。 他既然身為季盛年的朋友,難不成還會是通緝犯? 季柚珈最喜歡探究秘密了。 她盯著男人絮絮叨叨離去的背影,嘴角微勾。 身后突然傳來她的聲音。 “我去。這么好玩的事我當然要參加?!彼衤曄轮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