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事之秋 yuwangshe.in
溶月見喬琳嚇得臉色發白,只覺得好笑,柔聲安慰她:“傻孩子,大人哪里舍得打你。你只管抄,抄不完也不怕。都過去這么多日了,大人肯定早就消氣了?!?/br> 一旁磨著墨的紅杏還笑著插嘴:“黎娘子不知道,昨個我們姑娘玩了半天的投壺,奴婢提醒姑娘,我們姑娘還說抄的完,這下可好了?!?/br> 喬琳懊惱地跑過去捏了紅杏一把,嬌嗔道:“你還揭我的底?到時候兄長打我的板子,你替我挨吧!” 說完她還回頭央求溶月:“我的好先生,可千萬別告訴兄長我偷著玩投壺?!?/br> 溶月掩嘴“咯咯咯”地笑著點頭答應,心想著家門和樂應該就是這般模樣。 以后她和他的孩兒興許也會這般偷懶?;?,怕父親知道要挨罰,她就幫著瞞下來。 喬琳剛擰了紅杏一把,見溶月快笑成一團,跺著腳朝著溶月嬌嗔:“先生!你還笑!我這都火燒眉毛了!” 溶月剛想寬慰她幾句,只聽劉總管在門外說有事向她稟報。 她走出東廂,見劉總管手里托著一只錦盒,恭敬地說道:“稟黎娘子,這是剛才有位羅舉人送來的,說是給黎娘子的?!?/br> 子安哥哥? 溶月有些意外地接過錦盒來,里頭沉甸甸的,他怎么知道自己在徐府? 溶月回到自己那屋關上房門,將錦盒打開,只見里頭放著一整套金鑲瑪瑙的頭面,上面還有一封信,信封上寫著“賢妹親啟”四個字。 多年未見,溶月也不確定這是不是羅修的字跡。 她心情忐忑地把信拆開,信里頭的落款果然是子安,不過未提及她的名字,只稱“賢妹”。 信上說上回見了她后,他心中甚是想念,茶飯不思;他其實自幼鐘情于她,心里頭一直喜歡她,無奈造化弄人; 還說,這副頭面是他當年為了賀她及笄給她備下的禮,本打算帶著這份及笄禮來她家提親,可卻因父親的病情耽擱了下來; 她若對自己也有情意,哪怕和離不成,她是被休,他也愿娶她。 信上的話語句句真摯,溶月捏著薄薄的信紙感動不已,心里說不出是個什么滋味。 子安哥哥自幼品行端正,不是輕浮浪蕩之徒,此番言行定然不是戲耍自己,他這樣的男子當是良配。 溶月嘆了口氣,放下手中的信件,不由得想起徐弘川來。 那渾人總是霸道地說,自己是他的人??伤麖奈聪褡影哺绺缫话?,說想娶自己。記住網站不丟失:jizai 21. 心頭涌上落寞,溶月將信放回錦盒里,望著錦盒里的頭面發呆,過了許久才將錦盒蓋上。 …… 徐府中,喬琳焦頭爛額,溶月心事重重,殊不知徐弘川那里也好不到哪去。 此刻,徐弘川一臉嚴肅地皺著眉,正在讀手中的信件。 齊越站在一旁目露焦急,卻也不敢出聲打攪他。 原來他們二人早早候在青州府去往順天府的必經之路上,等著送信的阮孚在客棧住下。 兩人等到子時,齊越用迷煙將阮孚迷暈,潛入房間搜了一番,果然在他身上搜出一封信來! 齊越只見讀著信的徐弘川眉頭越皺越緊,心下不由得一沉,看來事情比他們想象的要更嚴重。 看完了信,徐弘川眉頭皺得能擰死一只蚊子了,齊越焦急地問道:“老大,信上怎么說?” 徐弘川沉聲答道:“這封信就是姓盧的寫給小閣老的,反賊之事果然是他們布下的陷阱?!?/br> 他頓了頓,臉色微微發白,冷冷地接著說道:“不光如此,他們還要將反賊之事栽贓到我身上!屆時我頭上就是忤逆謀反的罪名,必然會誅九族!別說你們幾個,徐家、姜家恐怕都要受牽連!” 齊越聽得心驚,有些語無倫次:“他們……他們……竟……” 一出手就是狠毒的殺招!竟一個都不肯放過! 徐弘川握著下巴沉思著,齊越試探地問道:“如今咱們已經知道了他們的計劃,剿了那批兵器,再拿了陳大和姚七做人證,帶著這些進京面圣,可還能證明清白?” 徐弘川揉了揉額頭,懊惱道:“這些遠遠不夠,盧知府和小閣老大可推的一干二凈!除非再加上盧知府的親筆信!” 齊越犯了難:“那……咱們拿下阮孚,把信劫下,趁著小閣老他們還沒反應過來,去順天府面圣,如何?” 徐弘川緊皺眉頭一言不發,雙手環胸來回踱著步。 齊越想了想又沮喪地說道:“不過這樣一來,只憑一封信,沒有其他的人證物證,又難以令人信服……小閣老沒收到盧知府的信,立刻就會知道出了岔子,盧知府那頭把兵器一藏、人證再滅口……” 徐弘川揉著脹痛的前額點點頭:“正是這個道理!只劫下盧知府的親筆信,沒有人證和兵器還是不行。但若是先拿下陳大和姚七或是剿了兵器,一樣是打草驚蛇。盧知府那邊也會立刻知曉他們的謀劃敗露,進而有所防范?!?/br> 齊越焦急地抱怨:“這……這……又要拿下親筆信、還得有其他證據,又不能被他們發現……” 徐弘川也是頭疼,雖然已經知曉他們的盤算,卻還是難以破局! 這可如何是好! 他如同深陷沼澤的困獸,進退不得;身邊還藏著個jian細,不知是何身份…… 此刻,饒是身經百戰、沙場上劫后余生的人,徐弘川的心還是漸漸沉到了谷底。 前路茫茫毫無光亮,難道與梁家結親才能躲過此劫?可到那時,溶月又該怎么辦? 徐弘川自嘲一笑,小閣老此人睚眥必報、心狠手辣,恐怕就算他同意與梁家結親,小閣老也未必肯放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