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的敵意
王士奇埋怨道:“現在畫了二十幾張像,個個都不一樣,這還怎么找人?” 齊越扶著下巴沉思道:“老二說得對,我也覺得有些古怪?!?/br> 王士奇又說:“我一一瞧過了,二十幾個畫師,每個畫師畫出來的都不一樣?!?/br> 徐弘川雙眼一瞇,似乎微微驚訝:“哦?每個人畫的都不一樣?有意思……” 他又問道:“那個賣柴火的呢?” “一直扣在都司呢,是咱們自己人看守?!?/br> 徐弘川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好,人先扣著?!?/br> 王士奇又說道:“還有,剛才我碰見劉總管,他說今日收到了盧府遞來的帖子,盧知府的母親下月二十叁做壽,請你和琳姐兒前去赴宴?!?/br> 徐弘川從太師椅中站起來,雙手環胸冷笑了一聲道:“這個老狐貍,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也不知是要擺的是個什么鴻門宴?!?/br> 齊越笑嘻嘻道:“他上回搭了戲臺,老大你直接就給拆了,他怎么肯咽下這口氣?!?/br> “哈哈哈哈哈!” …… 第二日一早,劉總管就安排下人來到后院,把溶月用的東西搬到正院去。 劉嬤嬤一副興沖沖的模樣,一臉喜氣地收拾著正院的西廂房,她瞧著比溶月可高興多了。 在徐大人面前多露露臉,自然是天大的好事。徐大人這樣的大官,隨便一句話都夠她們全家雞犬升天的! 劉嬤嬤“呼哧呼哧”擦著桌椅板凳,興沖沖地暗自盤算著,她只要伺候得這小娘子高興,徐大人若看在眼中,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有賞賜。尋個合適的時機,把她那小兒子也弄進府里當差,對于她們這樣的普通百姓,這就算一步登天了! 溶月則懨懨的,縱使心里不愿,但事已至此,只能接受這個安排。 她正惴惴不安地迭著衣裳往衣柜里收呢,只聽一個又脆又尖的聲音從門口傳來:“黎娘子,我們姑娘正等著黎娘子過來呢,時辰也不早了?!?/br> 溶月放下手中的衣裳,走出寢房去,瞧見昨日那個叫紅杏的丫鬟站在門口,這個紅杏是個方臉吊梢眼,眼尾甩著一絲尖利。 紅杏也看見了溶月,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語帶不滿地說著:“我們姑娘都等了半天了,還不見黎娘子,再過一會怕是就要用午膳了?!?/br> 溶月抱歉地笑笑道:“我這才搬過來,耽擱了些時辰,真是對不住,我現在就過去?!?/br> 紅杏勉強扯出個極淡的笑容來,也不答話,身子一擰轉身就走了。 溶月看得出這個紅杏不是個好相與的,不過她婆母對她刻薄慣了,她早就習以為常。 紅杏這樣的姿態她其實無所謂,再刻薄也不會比她婆母更差。 溶月來到對面的東廂,喬琳已經等在書房里,劉嬤嬤按照溶月的吩咐把先前買好的書本字帖都拿了過來。 喬琳一見那些書本,皺起眉頭來嘟囔道:“要讀這么多?這可讀到什么時候?!?/br> 溶月輕輕一笑:“滴水穿石,慢慢讀就是?!?/br> 溶月的笑容溫婉和煦,喬琳忍不住也跟著笑了一下說道:“好吧,不讀兄長又要責罰我。我那兄長愛用軍法,讀書總比打板子強?!?/br> 溶月聽著喬琳孩子氣的話忍不住“噗嗤”一笑,她眼神一瞟,卻看見那個紅杏冷著臉盯著自己瞧,臉上的笑容立刻淡了些。 這個紅杏似是對自己極為不喜,她們并沒有什么過節,這到底是哪來的敵意。 喬琳嘆了口氣,認命般說道:“先生,那咱們便開始吧。紅杏,你就不必在這伺候了?!?/br> 紅杏應了一聲,然后便退出書房。 溶月按照先前預想的,先從叁字經學起。 她本以為喬琳生于富貴人家,雖然是商賈卻家財頗豐,請個先生教養子女是理所應當的事。 可喬琳卻連叁字經都沒讀熟,這樣淺顯的書,她還要不斷解釋其中各處的含義。 怪不得昨日徐弘川再叁叮囑,她還以為說的夸張了,今日一見這喬六姑娘當真是“大字不識幾個”。 不止如此,這位喬六姑娘一點都不喜歡讀書,總是走神,還喜歡和溶月扯七扯八的聊。 溶月雖覺得不妥,但是又不好訓斥她,只能委婉地提醒。 這才讀了一個時辰,喬琳已經把自己的身世告訴了她。 溶月這才知道,這位喬六姑娘是庶女,家中兄弟姊妹多,她父親從不對她上心,生母又去得早,從小長到大沒少受嫡母的磋磨,嫡兄嫡姐更是肆意欺辱她。 縱然徐弘川現在官職不小,可他的手也伸不到喬家的內宅里去。 更何況喬家本就是他義父岳家那邊的親戚,他更不好做什么出格的事。 喬琳還說,她上頭幾位庶出的jiejie,都被嫡母“賣女兒”似的,不是嫁給老頭子做填房,便是嫁給瘸子癆病鬼的,用庶姐們的婚事給她自己的兒子換好處。 徐弘川看不下去出了手,求了他的義父,由他義父出面同喬家說情,才把喬琳接到身邊來。 說到此處,喬琳眼眶都紅了,輕聲道:“兄長都是為了我,我是知道的。兄長同我嫡母許諾,我的嫁妝不用喬家出一個銅錢,聘禮喬家可以留下,我父親和嫡母這才同意放我出來?!?/br> 溶月靜靜地聽著,不由得暗自唏噓。 沒想到這小姑娘瞧著金尊玉貴的,居然也活得艱難,富貴人家也有富貴人家的冷漠殘酷??蓱z她小小年紀,無人護她左右,真不知遭了多少罪。 作者: 又是努力碼字的一天~~~~~~ 啦啦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