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到正院來住
徐弘川見喬琳滿口答應,不由得暗自苦笑一下,他這個幼妹性格是有些頑劣的,也不知道能不能靜下來好好讀書。 徐弘川又囑咐道:“不只讀書,字也要好好練。母親留下的字帖我這還有,你拿來臨摹臨摹,你瞧瞧你寫的字,是個什么樣子……” 喬琳被兄長訓斥,有些羞赧,撅著小嘴嘟囔道:“琳兒知道了,兄長?!?/br> 徐弘川頗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瞥了幼妹一眼,心中又是惋惜又是心疼。 母親走的早,無人保護她也無人教養她。她在喬家這些年必然過的辛苦,身上若沒些刺,早被嫡母碾碎了。 徐弘川又囑咐一句:“黎娘子雖然只長了你叁歲,但是對黎娘子要稱先生,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不可對尊師不敬?!?/br> 喬琳點點頭算是答應了,徐弘川又轉頭對溶月鄭重說道:“黎娘子,家母走得早,去世時舍妹才六歲。如今,我將她的讀書教養之事托付于你,還望你盡心盡力?!?/br> 溶月有些驚訝,原來徐弘川的娘親、她公爹的原配早已經故去。 她忍不住同情地望了望那位喬六姑娘,幼年喪母的孩子是格外的可憐。這種滋味她是知道的,她娘親去世時,她只覺得天都塌了…… 溶月頓時心中柔軟一片,本來打算說出辭行的話,如今話到嘴邊她卻猶豫了,沒有說出來。 徐弘川見溶月望著喬琳愣神,杏眼中滿是憐憫,突然也想到她也算是幼年喪母,看來是同病相憐。 徐弘川微微一笑:“黎娘子?” 溶月回過神來,猶豫了下,還是點頭答應道:“民婦定當盡心竭力,不負大人所托?!?/br> 徐弘川滿意地點點頭,又說道:“琳兒就住正院的東廂房,齊越搬到張虎的院子去,黎娘子也住到正院來,就住西廂房?!?/br> 這下子溶月不安起來,驚訝的瞪圓了杏眼,這怎么使得! 住在同一個院子里,晚上他豈不是想來就來…… 溶月明顯慌了,說話都結巴了:“大人……這……這……民婦不……不敢……民婦住在后院就好……” 徐弘川好笑地望著溶月慌得像只小鹿,悠悠說道:“后院是客房,府里若是來了客人,與黎娘子同住一個院子怕是不妥。況且琳兒就住在正院,白日里你教她讀書也方便。都是自家人,不必生分?!?/br> 溶月還想推脫,書房外頭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大人,奴婢把姑娘給大人的禮物拿來了?!?/br> “進來?!?/br> 只見一個身著水紅色紗衫、梳著雙螺髻的年輕女子踏步進來,聲音有些高,笑呵呵說道:“姑娘知道要來大人這里,半年前就開始繡這護膝,繡了好幾副,說天冷的時候給大人穿上,暖和呢?!?/br> 徐弘川對著溶月說道:“這是琳兒的貼身丫頭,紅杏?!?/br> 徐弘川不悅地望了望紅杏跳脫的舉止,面色忽地罩上一層冷霜,語帶威嚴地開口訓斥:“做丫頭的,仔細穩重為首要,方能護主子周全。你穿著個水紅色,比你主子還鮮艷,是要越過她去不成?喬家是什么規矩本官不知,在徐府,須知上下尊卑有別!” 那喚做紅杏的丫頭臉上的笑容僵住了,被徐弘川冷硬的語氣嚇得立刻跪了下去,難堪地低頭小聲道:“大人,奴婢知錯了。奴婢這就把衣裳換了去?!?/br> 一旁的喬琳站起身來求情道:“兄長,紅杏與我情同姐妹,不過就是件衣裳,這件是我賞她穿的,兄長不要生氣?!?/br> 紅杏不敢耽擱,立刻弓著身子退了出去,正好王士奇和齊越進來了。 他們倆不約而同先瞧了溶月一眼,笑瞇瞇地客氣地說道:“黎娘子也在?!?/br> 溶月朝著他們福了福身,只聽見喬琳欣喜地喚道:“越哥哥!” 齊越笑著應道:“琳姐兒都長這么大了,果然是女大十八變?!?/br> 喬琳羞紅了臉,忸怩地絞著雙手,王士奇跟著打趣:“你看看,只想著你的越哥哥,把你二哥都忘了?!?/br> 喬琳不好意思地對著王士奇福了福身子:“二哥?!?/br> 王士奇笑著點點頭,隨后對徐弘川說道:“老大,我們倆有事稟報?!?/br> 溶月見狀便退了出來,滿懷心事地回了后院,在自己床榻上呆坐了半天。 事情完全往她不可預料、更不可控制的方向去了,她有些后悔剛才不該心軟,應下女先生的差事。 這下子徐弘川還要她搬到正院去,不用想也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這下可怎么辦? 徐弘川的書房里,等女眷們走后,王士奇和齊越不約而同都收起笑容,王士奇憂心忡忡道:“老大,有些不對勁?!?/br> 徐弘川劍眉一挑:“怎么了?” “先前咱們不是打算找畫師來畫像么,我就差人去找了一個,誰知畫完之后那賣柴火的就說畫的不大像。我一開始也沒在意,就吩咐下頭的人多找幾個畫師來畫。老大你肯定猜不著,咱們足足找了快二十個畫師,每一個畫完,那賣柴火的都說畫的不像?!?/br> 徐弘川驚訝道:“竟有此事?怎么每一個都不像?” 齊越想了想插嘴道:“那買柴火的是不是自己都記不清楚那人的長相了?”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可是二十幾個畫師哎,那賣柴火的一口咬定就說不像,若是記不清楚了怎么知道畫的不像?” 徐弘川濃眉緊鎖,也覺得此事蹊蹺。不過就是畫個像的事,怎么還這么費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