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身份武器年齡都對得上,那個少年就是時寬。 時仁杰的人出現在林園和林觀接觸,那么林觀背后之人是誰已經不需要再猜了。 近身護衛不忠是大忌,而且聽聞兩人話中意思,林觀并不喜時未卿這個主子。 時未卿不習慣房外守人,侍衛一般站在回廊值夜,或稍遠地方把住各路入口。 站在正房屋頂向下看,之前沒注意,現在才發現,連巡夜侍衛也沒有,林園守衛過于松懈,若是再遇刺客這些侍衛根本來不及反應。 祁遇詹眼中冷光一閃,林觀不能再留在時未卿身邊。 “叩叩——” 見內間燭火明亮,避開侍衛,祁遇詹滿懷期待地輕輕敲響內間窗戶。 等了片刻不見人來,便又敲了幾聲,還是沒有人回應,他嘴角的笑突然僵住。 低頭看著身上華貴的錦衣,又抬頭看了看窗戶,嘆了口氣。 他來晚了,人已經睡下了,早知道不回去換衣服了,這下好,沒見著他,風度翩翩給誰看。 沒有時未卿應允本不打算進去,但又怕他多疑亂想,祁遇詹踟躕半天,還是進去把玉冠放在了床尾凳上,想了想又留了兩張紙條,之后守在屋頂,直到天光破曉才離去。 第二天早上一睜眼,時未卿就發現了這兩樣東西。 他先拿起放在玉冠上寫著“賠禮”的紙條,唇角勾了勾,又拿起另一只寫著林觀以及知府指使行刺的紙條,立即冷下了臉。 聽見搖鈴聲,張壺頭應聲推開門,“主子可要洗漱?” “叫方頭領過來?!?/br> 張壺頭回道:“是?!?/br> 沒過多久方頭領便來了,時未卿背身負手而立,冷聲道:“林觀擅自毒殺刺客,仗五十,以叛主論處,告訴他既然不愿忠于我,那便送他回時府?!?/br> 時未卿一直顧忌林觀背后指使沒查清,不讓人動他。 現在一聽此話,方頭領立馬擼起袖子準備親自下場的模樣,比張壺頭趕走北磐時,還有過之無不及,沒有絲毫對一州巡撫的畏懼和忌憚,只能說是什么樣的主子養出什么樣的人。 方頭領忍了好長時間,現在終于能動手,他露出森白的牙道:“主子放心,我親自行刑!” 時未卿點頭應允,頓了一下,道:“文雅點別見血?!?/br> “是?!?/br> 待方頭領離開后,又轉頭對張壺頭道:“準備馬車,讓所有侍衛把他們東西收拾好,都跟著一起回去,從今日開始,林園護衛交與環采閣?!?/br> 張壺頭笑嘻嘻地道:“主子,環采閣必不辱使命?!?/br> 方頭領是老手,時未卿用完早膳,五十仗也打完了,去書房的路上正好遇見方頭領來復命,“主子,行刑完畢,侍衛也都收拾好,可以動身了?!?/br> 時未卿看向他身后,林觀已經昏了過去,正頭下垂被幾人抬著,他皺起眉頭用帕子捂著口鼻,“殘了?” 方頭領回道:“沒殘,主子顧念多年情分特意囑咐了,屬下絕不會下手重?!?/br> 時未卿沒再看林觀一眼,“抬車上去吧?!?/br> 時未卿剛進時府,便迎面遇上一個留有胡須的中年男子,此男子是時仁杰身邊的近身侍從何樓。 何樓笑道:“少爺回來得巧,大人正差小人去尋少爺?!?/br> 時未卿腳步沒停,一邊往時仁杰的書房走,一邊面無表情的問:“父親找我何事?!?/br> 何樓回道:“大人這次沒說,只說讓少爺快些回來?!?/br> 時未卿皺眉,一般重要不容外漏的事,何樓才會不知道。 說話間侍衛抬著林觀也進了大門,何樓一看,走上前關心地問:“林頭領這是什么,快將人抬回房,請個大夫看看!” 時未卿腳步微不可察地停了一下,沒打斷何樓的安排。 “父親?!?/br> 行禮問安后,時未卿看向時仁杰。 時仁杰放下手里的公文,道:“坐吧,最近如何?” 這次時仁杰的態度堪稱心平氣和,語氣和緩的似乎他們父子不是一見面就吵,而是相處和睦。 “還好?!睍r未卿垂眸坐下,敷衍回答了一句,就不再出聲。 書房徒然靜下來,只能聽見兩個人的呼吸聲,過了一會兒,時仁杰嘆了一口氣,道:“卿兒長大了,若你爹爹能見到肯定高興?!?/br> 時未卿一下子沒了耐心,淡聲問道:“父親找我何事?” “性子還是這么躁,容不得我提一嘴你爹爹?!睍r仁杰說完,從書案上取出一個畫卷遞給了時未卿。 畫卷被打開以后,他才繼續說:“你年歲已不小,為父給你看好了一門親事,這畫像就是那位郎君?!?/br> 畫像上的年輕男子俊秀風雅,一身官袍頗具文人的氣質,顯然是一個文官,能被一州巡撫選為婿,肯定不是庸碌之輩。 時未卿看了一眼就放在了一旁,“我不會成親,父親歇了這個心吧?!?/br> 時仁杰壓下怒氣,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親這事由不得你拒絕,給你幾天時間趕緊把手上的青樓酒樓處理了,你若不處理,別怪為父親自處理。 處理完趕緊回府,哪也不許去,老實待著準備嫁人。你的名聲我會給你壓下去,你未來夫君不會知道一星半點?!?/br> 官員豪紳家哥兒的名字少有外傳,也只有夫家知曉,一般都以姓氏相稱,嫁人后無必要不出后宅,除了親近之人皆不可窺其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