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觀時未卿態度語氣,顯然他對此也十分清楚,這也是祁遇詹編造石幫身份的原因。 原因其一,梧州官員皆屬權相一系,自詡身份尊貴,完全不會想到藩王之子會屈尊紆貴混到下九流之中。 原因其二,時未卿也沒把石幫放在眼里,很容易對他卸下防備,畢竟誰會防備腳下螻蟻。 原因其三,今天過后,以時未卿的性格很大可能會遷怒石幫,找人泄憤,若如此石幫勢力受打擊,豈不方便搶奪勢力。 祁遇詹故作沒聽出他的語氣,繼續胡謅:“我乃石幫吳商頭座下第一心腹?!?/br> 馮碼頭和吳商頭是石幫左右護法,地位僅在舵把子之下,祁遇詹剛剛穿越時,圍觀打群架的兩方便是他們二人所領。 時未卿眼中帶著審視,“你在吳商頭座下?我怎么沒見過你?” 他從來沒在吳商頭身邊見過他,以這人的無賴他見過不可能不記得。 “你知道吳商頭?”祁遇詹同樣以懷疑的眼神看過去,先發制人:“你一個小郎怎會識得吳商頭?” “我……”時未卿一驚立即頓住,他不能暴露身份,又要繼續套話,只得被迫認下環采閣逃跑哥兒的身份,他臭著一張臉聲音僵硬:“我在環采閣外出,去過石幫?!?/br> 時未卿握拳,這個混賬,若他真是石幫的人,最好祈禱他脫身后不會從石幫里把他找出來。 祁遇詹跳下窗臺,沉下臉靠近,時未卿猝不及防,以為被看出來要報復他,慌亂后退幾步。 祁遇詹斂去嘴角惡作劇得逞的笑意,佯作關心問道:“小郎被哪個欺負過?只管告訴我,我去找他們算賬,我未來的媳婦可不能隨便被人欺負?!?/br> 時未卿瞪他一眼,眼底還藏著什么情緒一閃而過,側過頭薄唇輕啟,吐出一個人名:“馬長富?!?/br> 這小反派果然狡詐。 這個名字明顯是時未卿在詐他,為何如此說,只因馬長富長是吳商頭真正的心腹,不過時未卿一貫覺得與他們沾邊都是拉低身份,他賭他不了解石幫。 祁遇詹譏諷道:“馬長富算個什么東西,吳爺忍他久矣,提我做心腹便是為了除掉他?!?/br> 祁遇詹又道:“竟敢欺辱我未來媳婦,小郎莫氣,我早晚給你報仇解恨?!?/br> 時未卿又問:“之前去怎么沒見過你?” 祁遇詹道:“小郎莫不是想早點認識我?都怪吳爺怕打草驚蛇,讓我隱在暗處,若提早見過小郎,或許我們現在已經成親了?!?/br> 時未卿抬眼,直直看過去,又說了一個人名:“還有葛保慶?!?/br> “葛保慶?”原身記憶里石幫排的上號的,沒有這個人,祁遇詹再賭一把:“小郎沒記錯?吳爺手底下可沒有什么葛保慶,只有一個葛大海?!?/br> 時未卿尚有一絲疑慮,理直氣壯道:“我記錯了,叫葛大海?!?/br> 看來他猜對了,石幫沒有葛保慶,葛大海這個名字是他隨口胡謅的,更沒有這個人,沒人規定只有時未卿能詐他,他不能反詐回去。 “石幫沒有叫葛大海的人?!?/br> 勾起嘴角藏在面巾,祁遇詹靠回窗口,沐浴在明媚陽光下,雙目微闔懶洋洋地倒打一耙,以退為進: “小郎也學會耍人了,我從不強人所難,也罷,既不信我,我還是送小郎回去的好?!?/br> 時未卿顧不上猜疑,驚訝地上前一步:“你當真要放我回去!” “當真,我可不會言而無信?!逼钣稣猜晕⑼nD一下,意味不明地說:“小郎就在環采閣,我若想去隨時都可以去,放小郎回去也無不可,只是不可泄露吳爺計策,若被我知道,小郎只怕再也回不了環采閣?!?/br> 話畢,祁遇詹手臂一撐躍出窗口,關窗前見時未卿唇色不再蒼白,恢復了一點血色,嘴突然不受控制,說道:“好好喝藥?!?/br> 晚膳用完,天色已黑。 祁遇詹招來樊魁:“備好晚膳和藥,讓三樹送去?!?/br> 樊魁并未應聲,而是抱拳道:“少爺,三樹四人早早用完晚膳出府去了?!?/br> 祁遇詹驚訝道:“這么晚出府做什么?” “他們四人用完膳過來說過,差事辦砸了今晚去將功補過,屬下剛要和少爺稟告?!?/br> “你給他們安排了差事?” “屬下并未安排,四人的原話是‘之前盯了好幾天,今晚該收網了’,原以為是少爺派的差事,是屬下失誤,這就差人將四人尋回?!?/br> 這四個活寶估計腦回路有點不一樣,只當是和樊魁買海船那段時間一樣,又用他支的招去禍禍石幫了,反正他來了之后沒惹過麻煩,祁遇詹擺擺手,“之前安排的差事,隨他們去吧,東西備好給我,我帶回去?!?/br> 樊魁收回對四人地思索,心情愉悅地去準備了,少爺又親自送去,準是和他房里的小郎和好了! 祁遇詹眼中是神奇,平常沒注意,他今天頭一次知道,讓樊魁干活他還能這么高興。 活久見。 * “是這個嗎?” “應該不是,快看這個,有點像?” “我看著不像?!?/br> 三樹和東子躲在無光的巷子里,看著路過的轎子,時不時的交頭接耳。 這事大約要從十多天前說起,四人這段時間要放手大干一場,好不辜負三哥所托,但他們一直沒找到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