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祁遇詹腦子里的小人把桌子掀翻了無數遍,恢復冷靜從容,揚頭指著外間,“放桌上?!?/br> 樊魁自庫房取出麻繩和弓箭,將冰冷鋒利的箭尖握在手里,少爺一向手中沒個輕重,若將那小郎傷出個好歹,場面弄得不好看,從此再對此事沒有興趣,可如何是好,心中著實憂心,悄聲繞至內間外查探情況。 將東西放在桌上,樊魁突然清醒過來,窺探主子隱私乃大罪,正欲跪下請罪,被走出來的祁遇詹攔住了,“你跟我這么多年,我還不了解你,下次不要再犯了?!?/br> 樊魁:“謝三哥?!?/br> 話畢,滿臉負疚轉身離去,他內心擔憂并沒有被打消,心里仍然想著怎么委婉勸諫少爺。 祁遇詹不想放過這次機會,把人叫住,“等等?!?/br> 轉身之時,樊魁差點脫口而出“這些可是不夠?”勉強咽下后,垂頭站立靜候吩咐。 樊魁臉上表情實在明顯,祁遇詹慶幸把人叫住了,否則錯過這次機會,以后只怕再難還自己清白。 “你和我再出去一趟?!?/br> 本想讓樊魁看著時未卿,他一人去環采閣再走一趟把信物送了,誰知道樊魁看著濃眉大眼的,心里凈想些少兒不宜的事,祁遇詹要讓樊魁好好看看,麻繩和弓箭到底在什么上。 關門聲響起后房內再次安靜下來,時未卿松了一口氣,兩人身份不明目的不清,似乎有事出去,才讓他躲過一劫,但在這匪徒之處,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以方才的情形,時未卿心中估量,他的下場只怕最輕也是落得失了清白,至于重的—— 只怕喪了性命。 時未卿心性高絕,滿身傲氣,如何甘心拼命換來的一切,付諸東流,忍受如此遭遇。 時未卿確實無法再隱忍,他薄唇緊抿,隱藏在腰帶下的雙眼通紅,手握成全,指甲幾乎嵌進掌心,趁著沒人拼力掙脫,不知多久終于掙開了綁著的物什,一并放開了眼口的阻礙物。 見是自己的腰帶,時未卿又氣又怒,一把將腰帶甩在地上,走幾步之后又回頭撿了起來,時間緊迫,無暇打量徑直走出內間。 第8章 祁遇詹要關的人,怎么可能會讓人跑了。 時未卿還未走出內間,就被推門而來的二墩和三樹了回去。 三樹見慣鄉鎮作威作福的富家少爺強搶哥兒女娘,守著內間細看了一會兒,只覺這場景莫名熟悉,他一拍大腿,差點激動地喊出來。 難不成這小郎是三哥看上的人! 二墩一臉奇怪地轉過頭盯著三樹,透過面巾看出了三樹齜牙咧嘴又滿臉喜色,眼神示意咋回事! 三樹一邊揉腿一邊擺手:沒事沒事。 時未卿倨傲專橫慣了,卻也知道,逃跑被抓個正著又只身一人在匪徒地盤,需得壓著脾性暫時低頭。 他警惕著自己退回內間,等了等并無人進來與他計較逃跑之事,時未卿沉黑的眼眸中閃過片刻疑慮不解,目光投向窗戶,費盡力氣放輕動作推開,未料一抬眼和外面兩雙眼睛正對,時未卿一怔,頓時怒氣浮上心頭,手上力道失控。 “咣——” 響聲引得二墩和三樹立馬掀簾查看,見人還在又放心退回原位,二人被祁遇詹囑咐過,不管里面人做什么他們都不必理會應答,只要人不受傷都隨他去。 見二人仍未與他為難,房內二人與窗外人相比并無兇惡之相,看管也不嚴,時未卿目光閃爍,壓下煩躁陰郁,決計試探: “你們是什么人?” “有何目的?” “識相的速速放我回去?!?/br> 三樹偷偷打量,這位小郎只怕真是三哥的看上的,他沒習過字,不知道怎么形容,只知道這位小郎滿身狼狽也不影響他的美和貴氣,也只有這樣的人能配的上三哥! 三樹只和二墩面無表情地守在簾子外,任由時未卿說什么不予回應,但也不敢怠慢,待人進去后,他捅了捅一旁的二墩,兩人一陣嘀嘀咕咕,二墩離開一陣,又拎著食盒回來了。 時未卿碰了個軟釘子,什么也沒問出來,正坐在床上另想辦法,被外間聲響引去。 還未過去,二人搬著桌椅進來了,接著又是茶水又是吃食,一個接一個被二人端了進來,布置好后又回到了原位。 時未卿見慣江湖手段,他也沒少使用,心中警惕其中下藥,自然不敢動用。 他也從中發覺出了異樣,與之前態度不善的蒙面人相比,現在幾人內松外緊,十分善待與他,底線不明。 時未卿盯著吃食,目光陰沉,隨后—— “啪——” “啪——” 聲響接連響了起來,三樹和二墩驚覺不對,對視一眼就往內間去。 時未卿緊握瓷盤碎片橫在頸前,冷聲道:“放了我,否則我便自盡于此!” 時未卿假意自盡,試探他們能容忍到和程度。 二墩憨厚老實嚇得當場呆住,三樹倒還好些也六神無主,“有話好好說,你先把東西放下!” 窗外一臉兇相的兩個小頭目聞聲,道:“老實些,不要不知好歹,這一身細皮嫩rou可經不起折騰,傷到可就不好了!” 三樹平時善結交,他們關系都不錯,打斷道:“沒你的事,快快關窗守好你的地盤!” * 樊魁一臉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