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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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大人,謝大人!”劉侍郎反應上來,看著已經半只腳踏出房間的謝九策,上前幾步抱住了他的雙腿:“我劉家一脈單傳。 好不容易通過考取功名有了今日的輝煌。 如今刑部尚書眼瞅著告老還鄉!我就是那下一個刑部尚書,此刻刑部出了這樣的事情...” 謝九策擰眉看著劉侍郎不吭聲。 “出了這樣的事情,我不渴求能飛黃騰達,平步青云,但是...求求謝大人,看在大理寺和刑部多有交集的份上,能不能網開一面! 把我...剃除在外!” 劉侍郎說著,對著謝九策磕頭。 謝九策深吸一口氣,捏著卷宗的手顫抖:“若是沒記錯,劉大人是幸福村的人吧?” 劉侍郎頷首。 “您多久沒回去了?” 謝九策記得,在京都很多從小地方來的官員,一朝飛黃騰達,好一點的拖家帶口來京都富貴榮華,差一點的,背信棄義,忘祖背宗,壓根就不承認自己的故鄉。 到底是這京都繁華迷人眼,讓有些心思jian詐的人,鉆了空子。 劉侍郎聽著謝九策的話,面頰一紅沒敢搭腔,他現在早都過了而立之年,眼瞅著要到四十,在刑部混了這么久,若是沒有高官厚祿,又怎能對得起背井離鄉? 謝九策見劉侍郎沒回答,繼續問道:“當年劉大人也算是皇榜里的翹楚,文墨水平定然是在謝某之上的?!?/br> “不敢當!”劉侍郎拱手,眼神閃躲。 “您讀了那么多的四書五經,論語春秋!興百姓苦,亡百姓更苦! 你肚子里吃的任何一樣東西都是你老家父老鄉親,繳稅來的,既然吃著百姓的糧食,卻又干著豬狗不如的事情! 你對得起天,對得起地,對得起養育你的人嗎?去了娘子忘了老娘! 你覺得,就算我不說于皇上,這刑部侍郎的位置你真的做得安穩?” 謝九策話像是戳進劉侍郎心中的一把劍。 劉侍郎怔了一下,身體開始顫抖。 或許別人不知,他心里比誰都清楚,在他考取功名之前,家中老母為了積攢盤纏,給人起早貪黑當牛做馬! 如今他高中,因為取了京都貴胄的子女,母親便被留在了家中,盡管日夜思念,又不敢把母親接回京都享福。 沒辦法,哪怕是個男人,只要寄人籬下,就有萬千的迫不得已! 而且現在他的母親,還背負著繁重的稅糧!只等他救她于火海! “我...我...” “劉大人,家人是希望自己的子嗣能平步青云,但是...烏鴉尚懂反哺,人不能忘本!” 謝九策冷冷甩開劉侍郎的牽扯:“我話已到這里,剩下的您自己想,你放心,這個事情,我會繞過你稟告給皇上。 至于后面皇上要如何處理,我無能為力!” 說完,謝九策帶著祁亭走出了房間。 他們在刑部待了一早上,此刻外面的陽光明媚,驅走了清晨的寒冷。 因為謝九策手中的案子緊急,他招呼了木敦敦帶著祁亭準備進宮。 車上,二人也沒有心思看京都的風景。 祁亭拿過放在卷宗最上面的竹簡,展開之后指著上面的人。 “我想你在刑部的時候,就發現問題了?!?/br> 謝九策在看卷宗,聽到聲音抬眼看著祁亭,見他面色認真,隨手把卷宗放下等著他后面的話。 “根據刑部卷宗上的人名看,我想那些被頂替掉的女囚,不管年紀大小,在竹簡上代替她們死的人,應該有個共同的特征,就是...已經過了生育的年紀?!?/br> 謝九策頷首:“是這個,我也發現了?!?/br> “按照我們之前掌握的,這些東西都應該能對號入座?!逼钔だ^續補充。 謝九策頷首,這點他也能預料到。 “但問題是,剩下的人呢?那些...稍微年輕一點的,現在在哪里?”祁亭問出心中的疑惑。 謝九策擰眉,也暫時給不出答案:“這個案子,比我們想象的要復雜,我的意思是,我先進宮面見皇上,把查到的線索稟報清楚。 之后看皇上如何決斷?!?/br> 祁亭頷首,如今看也只能是這個辦法了。 畢竟,誰都沒想到,毋女村一個鬼案,竟然牽扯出這么多朝廷的內幕。 就之前何大人說的,牽一發而動全身,他們能做的就是謹慎再謹慎。 突然,祁亭想著想著,想起了一件事情:“謝大人,你還記得,我們之前查宋描的案子嗎?” 謝九策剛準備繼續手中的事情,聽到祁亭這么說,瞇眼回想:“記得,如何?” “你記不記得宋描是怎么死的?!?/br> “當然是給魏子安...”謝九策說到這里,嘴里所有的話全數都有噎住了。 宋描委身于魏子安,究其原因是她爹宋康的文字獄。 而這首詩到現在他還銘記于心。 《詠梨》 梨花細雨驚海棠,一半春羞一半秋。 冬窗若剪西涼月,不知苦情弄釵頭。 他正想著,祁亭已經把詩句寫在了宣紙上。 祁亭道:“起初我們所有的人都以為,這不過是個寫景的詩句,怎么就能讓一個平頭百姓成了階下囚。 但...” “但是...如果仔細看,不難發現,這首詩意有所指的是毋女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