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秦恪看向我,等了一下發現我沒什么反應,看向夏嶺,笑著說:“你胡思亂想什么呢?” “我得看是什么大膽的兔子敢啃窩邊草是吧?!毕膸X說,“秦可可瞧你嘚瑟那樣?!?/br> 秦恪莫名其妙地:“我哪有?!?/br> 他們聊了一會,我卻始終沒什么興致。我找了個借口去吧臺旁邊坐著,胡倩正在擦杯子,看見我過來也是八卦地走上前,笑盈盈地開口:“剛才那是新桃花?你眼光不錯啊?!?/br> “前任?!蔽艺f。 胡倩一下噤若寒蟬。她語塞了一會,然后說道:“其實仔細想想又感覺有點丑了?!?/br> 我笑了一下。 從這里能正好看到舞臺那邊,胡倩邊擦杯子,眼睛邊往她喜歡的人那邊瞄,被我注意到了也流程性地害羞一下,然后繼續明目張膽、大大方方地看。 她和我講起她倆的故事,總之從一見鐘情這樣的橋段再到各種的巧合誤會——看得出來她倆確實看對了眼,就是不知道現在正在曖昧期玩什么樣的劇本。 “你喜歡什么類型的?”胡倩說,“jiejie我幫你介紹一個?” “算了吧?!蔽艺f,“我現在還沒有這個打算?!?/br> 我剛坐了沒一會,白帆就賊眉鼠眼地過來了。他摸了杯shot,卻沒喝,嘿嘿地笑著把杯子推給我:“哥,你和梁硯談過???” 看得出來胡倩確實還在那邊擦杯子,但耳朵卻已經豎起來了。 我有些無奈:“夏嶺和你說的嗎?” 白帆點點頭。 我嘆了口氣。這個嘴快的夏嶺,怎么口頭上一點遮攔都沒有?算了,說就說了吧,也不是什么大事。 “我就是想問問你有沒有什么辦法能治治他?!卑追f,“你是不知道,他是有多兇殘,我兄弟現在想出來玩都得給他報備的,從沒見過這樣式的?!?/br> 我的魂已經飄出去游蕩了,但身體還是附和著點了點頭。 白帆喋喋不休地抱怨:“你知道秦家是怎么玩完的嗎?從前也算是給梁硯這位太子爺上位立下了汗馬功勞,結果一出事就成了替死鬼。有用的時候就拉過來,沒用了就一腳踢開……” 我已經聽不見他后面在說什么了。大概白帆是覺得我也算是仇視梁硯那一方,試圖通過一起罵梁硯的方式來和我拉近關系。但我其實并不太想聊到他。 一個帶給我傷痕的人,即便我能做到視而不見,我其實也不太想自虐一樣把自己的傷疤反反復復地劃開再讓它重新愈合。 最后我連著喝了五個shot。胡倩調的酒確實很不錯,喝的時候我真的是完全沒感覺,等我從座位上昏過去的時候,我甚至都忘了白帆在耳邊叨叨什么。 我好像回到了我的高中時代。 我暈暈乎乎的,頭腦卻很清醒。夢里是殘陽如血的天臺,是被風鼓起衣袖的校服,是畫架上嘩啦作響的畫紙,是從塑料袋里滾到我腳下的一板阿司匹林。 那天的我是想過要從這里跳下去嗎? 死亡如同風一樣不遺余力地從遙遠的天際勾引著我。欄桿被冰凍上了,碰一下就會有觸電般的涼。我翻過去,然后站在上面,然后低下頭,然后看見腳下黑色的海。 我輕盈地摔下去,觸底柔軟黏膩。 我抱著自己的頭顱,手上是自己溫熱的冰冷的堅硬的血。 第52章 “是我小瞧了你” 我躺在我差一點割腕成功的浴缸里。這一幕我總是會夢到,那鮮紅的色彩印在夢里,雖然能刺激到神經,但我總是漠然地旁觀地注視那一缸血水。 我伸手撈了一把,夢境與現實似乎在慢慢融合,那血水爬上我的皮膚,在上面留下淡淡的血痕。 屋里還彌留著淡淡的香氣,我的眼皮越來越沉,直到一聲熟悉的吼:“夏嶺你瘋了嗎?喝醉酒的人不能給他泡澡!” 水聲嘩啦嘩啦,我被闖進來的幾個人從浴缸里扒拉出來,血色的水在地上蜿蜒出痕跡,看著有些駭人。 “你這是放了幾個浴球?”秦恪的聲音帶著些不敢置信,“你這搞得簡直像殺人現場!” ……浴球什么浴球? 我迷迷瞪瞪地,下一刻就覺得自己躺在了云上。但很快又被人拉了起來,往嘴里強灌了什么東西。 等再過了一會我終于清醒過來,只看見我躺在床上,旁邊排排坐著兩個沮喪的大小伙子。 白帆先開了口:“哥,對不起,我不該帶你喝酒?!?/br> 夏嶺緊跟其后:“小然,我,我也不知道酒醉的人不能泡澡?!?/br> 我還迷迷瞪瞪地,低頭一看自己此時早就不在什么天臺也不在什么浴缸,更不在秦恪的酒吧,而是被換了一身干凈舒適的睡衣,此時正躺在床上。 搞了好一會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那個shot我喝得太快太急,酒精度數又太高,我直接昏過去了。 白帆喊了夏嶺扶著我,就近找了個酒店開房讓我睡覺。 “都多大的人了一點腦子都沒有??”秦恪一臉怒容,“要不是胡倩給我打電話,我都不知道你們倆個還能干出這樣的蠢事?!?/br> 白帆嘟囔了一句:“這不是沒事嗎,人也沒死啊?!?/br> 秦恪怒火未消,只是他還沒來得及繼續訓斥,酒店房間的鈴就響了。 “你叫客房服務了?” “沒有啊?!?/br> “那這個點了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