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禁廷 第10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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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菱咬了咬牙, 悲怒,“你在想那姓連的是不是?” 李伯宗:“……” 腦袋微空, 旋即嘆氣狠狠揉了下眉, 她能不能別無理取鬧?就如今焦頭爛額連吃飯都困難的情況, 她以為他還有心思想別的? “沒有,別亂想?!?/br> 江菱咬牙切齒, 冷笑。別亂想?她看他就是這么想的!但……深深吸了吸氣,她沒有再說什么。又躺了一會兒,她木然起身往外走。 李伯宗皺眉,“你去哪?” 江菱:“我出去走走,順便找些東西吃?!?/br> 李伯宗還是皺眉,“帳子里還有些吃的?!彪m然都是些冷糧,但也能填肚子。 江菱不聽,因為她必須出去,她要連梨被打入冷宮,要她和她一樣一無所有。 她繼續往外走,李伯宗上前幾步,一把拉住她。江菱被拉的火起,回頭瞪著他尖聲,“你給我松手!” 李伯宗不松。 他難得強勢,臉色還不好看,“你別瞎走,好好在帳子里待著!”她還嫌如今的境況不夠差? 江菱呵呵兩聲。 忽然,她拔了頭上發釵,一下子刺到他脖子上,咬牙,“你松不松?” 李伯宗臉色僵了。 接著,臉色以rou眼可見的速度灰敗,眼中毫無神采。他松手,難看的扯了扯嘴角,“行,隨你?!?/br> 一切都隨她,她愛怎樣便怎樣。 反正他現在也沒有任何前途可言,他的一切都沒了,也毀了。他失魂落魄后走幾步,甚至任由這走動導致脖子上的發釵在他皮rou上刺出一條明顯的血痕。 “你愛去哪去哪?!彼尺^身,無力望天。 江菱抓緊了發釵,她也望天,只是她看天的眼睛血紅,全是冷笑。把發釵抓的更緊了,她抬步快跑出帳子。出了帳子她就朝一個方向走,停也不停。 甚至中途看到有些人沖她幸災樂禍瞥了眼,她也壓著心中憤怒,沒有干任何事,只埋頭往前走。但走了好一陣,終于到了連梨日常愛散步的地方,她卻被人攔住了。 有了上回李伯宗的事,他們這些護衛受到應大人命令,以后這個時候,誰也不準往這邊走。所以這時看到江菱,面無表情把腰上佩刀往前一推,聲音冷冰冰,“退后,此處不得擅闖?!?/br> 江菱臉色僵了,同時心里也更恨了。她恨那大字不識的平民女,竟真得天子如此寵愛。不過是散步,竟也在她身邊如此重重守衛。 僵硬著抿了抿唇,她機械似的往后退。她退到不遠處等著,不信連梨還不回來了! 也果然,讓她等到了人。 不過不止連梨,在她身邊還有那至高無上的天子。 她陰狠的盯著那邊,諷笑著想,這也好這也好!倒還省的她到陛下跟前去了,今日,她就要揭開她這層狐媚臉皮! 至于揭開后李伯宗的下場……江菱現在哪有那個心思管李伯宗死活!她什么都沒了,現在只想魚死網破。手掌緊了又緊,目光死死看著那邊,而看著看著,眼中的憤怒和恨意便越來越滔天。 因為她看到那民婦竟敢踮腳去揩天子的臉,又屢屢彎著唇,對著陛下時不時嬉笑。她覺得她的笑太礙眼了,對方眼中似高興又或者開懷的神色,跟刀片一樣在一下又一下剜她的心,姓連的越開心,她便越恨毒了她。 憑什么呢,憑什么,原本她只是一介賤民而已。她又怎敢,怎敢把她父親給弄死了,把江家弄成如今田地……江菱越看越恨,牙根在不知不覺中都咬酸了。 甚至心里在暗暗詛咒,詛咒她不得好死!但下一瞬,她忽地僵了臉。 臉上也皸裂了一下,手掌微抖。因為天子的眼神剛剛掃過來了一瞬,只那一瞬,便是徹骨的冰冷,還有一種神思被懾住的恐懼。 江菱臉色皸裂的垂了眼,僵硬著忽然不敢再一直盯著那邊看。 垂下眼后,連手心也不敢再抓緊了,一股忐忑不安的感覺不受控制的在心里上竄下跳,她緩了好一會兒才勉強回神。 這時,天子似乎也走近了些。 她咬咬牙,沒忘記自己過來是要拉連梨一起入地獄的,她重新凝神,跪下抬眸望去,“陛下,臣女有事要告!” 這一聲出,周遭寂靜無聲。 崔厲身邊的應恂先挑了挑眉,淡淡凝她。陛下其實早就發現她在這了,當時陛下便目無起伏瞥了他一眼,讓他警戒著,陛下懶得親自應付她。后來是她的眼神實在太過陰毒,陛下才冷冷看了她一眼,以示警戒。 沒想到她被警告了,此時還不知死活。應恂淡淡看向周邊的護衛們,令全部警戒,只要她稍有異動,作出靠近的姿勢,就直接殺了了事。 護衛們心領神會,紛紛凝神。 崔厲淡淡看著江菱,連聽也不想聽,“應恂,帶下去?!?/br> 江菱瞪大眼睛:“??!” 她著急了,在應恂命人把她帶下去之前,脫口而出,“陛下,臣女真的有事要告!” “您身邊這個人她欺君枉上,騙了您!” “她早已嫁過了人,卻還敢騙您寵愛,您被她蒙騙了!” 崔厲臉冷了。 而江菱卻以為天子這一冷是因為她剛剛高聲喊出的話,她有底氣了,更加激動,“她叫連梨,原本不過是個山村之女!她曾經嫁的正是李伯宗,后來她又被休了!陛下,您千萬別被這等人蒙騙了?!?/br> 崔厲要氣笑了,不知死活。 他如今最厭的,就是有人把連梨與李伯宗再聯系在一起。 不說他早已知道連梨的曾經,這事他已經不放在心上,就說他從前要是不知,一直被蒙在鼓里,這時經她揭破他也不會對連梨有任何懲罰,他只會最先懲罰了非要把連梨和李伯宗再牽扯到一起的人。 冷冷看著他,他涼颼颼一聲,“應恂?!?/br> “臣在?!?/br> “拖下去,關起來?!?/br> “李伯宗那,也派人去追捕?!?/br> 應恂沒有任何猶豫,“是!” 他掃向周邊護衛,指了指江菱,“拉下去?!?/br> 同時快走一步,直接帶人朝李伯宗所在營帳去。 江菱徹底懵了,直到被護衛往后拉時,她都還是愣的。她懷疑陛下是不是下錯令了,他該抓連梨啊,該下獄的也是連梨啊??纱藭r……眼睛木愣愣的看著被天子牽住的連梨,看著寵愛未減分毫的連梨,江菱臉色完全蒼白,而眼神又挪了挪,發現那個人竟在平平淡淡看她,似乎在看她笑話一樣,她要瘋了。 “陛下,您抓錯了人,連梨才是那個該死的人啊——” 崔厲在她這一句中眼睛瞇了下。 正快走著的應恂心道不好,這人說什么不好,偏偏說連梨該死,她不知道自從連梨上回受傷以來,陛下最忌諱這事。 不等陛下下令,應恂先厲了臉色,冷冷看向一個護衛,“堵住她的嘴?!?/br> 再敢亂吠,直接把她弄成啞巴!護衛點頭,手上迅速捂住了江菱嘴巴。江菱再也不能喊出一句話,只死死瞪著眼,喉嚨里嗚嗚聲不停。 連梨靜靜看著她。 看著看著,忽覺眼前一暗,是她的視線被崔厲用手遮住了。 她眨了眨眼睛,旋即笑了一笑,摘下他的手,眼睛莞然看他。崔厲淡淡看著她的笑,抬手懶懶撇一下她的臉,他把她的手又握回手心里,仍舊不緊不慢往前走。 兩人誰也沒提這件事,心照不宣,都不想再提起李伯宗這個人。 …… 就在剛剛幾人所在不遠處,聽到了了不得消息的方展王衡東面面相覷。兩人眼睛俱是愣愣的,完全癡呆的盯著對方。 他們聽到了什么?江菱那瘋婆子說陛下身邊的娘娘,是那個被李伯宗休了的女人。 曾經,他二人還在京里添油加醋,大肆命人宣揚過這事…… 兩人想到這,忽然驚悚。 接著又想到剛剛江菱被拉下去的情景,還有連梨出現在獵場里的身份……她是以辛貔表妹的身份出現在這的,所以很顯然,陛下不想讓那位娘娘和李伯宗牽扯上。 可他們剛剛聽到了,知道了這件秘辛。 心中俱是不安起來,面面相覷又一會兒,不約而同都想抬腳就走。 不過……沒能走成,兩人才準備抬腿呢,跟前忽然來了好幾個禁軍,面無表情看著他們。 方展王衡東僵住了,瞬間一動也不敢動。 “二位跟著走一趟吧?!?/br> “好?!眱扇烁蓾膽?,跟鵪鶉似的一點不滿都不敢有。心里已十分后悔,他們干嘛往這邊走??!早知道會撞見這樣的事,今天傍晚連門也不會出的! 一刻鐘后,方展王衡東被禁衛軍放走了,一同走在回各自營帳的路上,兩人都不發一言。 同時,心底已把剛剛聽到的消息反復揉碎了,死死壓在心底最深處。他們誰也不會把這個消息再往外說,即使剛剛禁衛軍只是問了句他們在那干嘛,并沒警告他們別把話往外傳,兩人也不敢那么做。 心知肚明,這件事是天子的一個忌諱。他們只有守口如瓶以后才有好日子過。默默把嘴封緊了,兩人干巴巴閑聊著,都極力想把剛剛那事忘了,最好忘的一干二凈。 …… 李伯宗帳里。 李伯宗正呆坐著,從江菱走后他就一直呆坐著。忽然,聽到帳外幾聲響,旋即見帳門被人一開,進來幾名禁軍,在幾名禁軍最前面的那個是應恂,陛下近衛。 李伯宗愣了愣。 過了一會兒,才遲鈍起身,“應大人……” 應恂淡淡看著他,隨后手輕輕一抬,“帶走?!?/br> 李伯宗張了張嘴,更加愣,“您這是?” 應恂懶得答,只靜靜看著禁衛軍把他雙手剪在身后,之后下巴一點,冷冷說著,“壓去牢中?!?/br> “是?!?/br> 剪著李伯宗的兩個護衛把他的手在身后又一壓,死死壓緊,推著他往前面走。李伯宗吃痛,吃痛的同時腦袋還是愣,不明白怎么突然就來抓他。 不過他慢慢也回過味了,嘴巴一抿,神情頹喪。他猜到點了,是江菱吧?她偏要出去,是惹怒天子了吧?所以現在他們的情況更加雪上加霜。 沉默沒有任何反抗,他木然被推著走。 一路到了一個牢帳里,他被單獨關著,四周無人。不,也不是無人,他聽到了一道熟悉的聲音,江菱的聲音,她在驚恐喊叫著要出去。 不過他只能聽到她的聲音,見不到她的人。他繼續沉默,坐在角落一角,腦袋放空。 坐著坐著,聽到江菱哭了一聲,“賤人,你一定會不得好死的——” 李伯宗麻木,他垂著腦袋,一言不發。 次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