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禁廷 第9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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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說袁詡與江虔勾結,欲爭吏部尚書一位,而他們的目標中,他首當其沖。 一切似乎都明朗了起來,為什么和他毫無恩怨的袁詡會摻合進來,又為什么一個郎中說舍棄就舍棄了。 袁詡竟和江虔有勾結! 但,他倆有交情? 周文典自然而然順著紙條想了許許多多,想完,眉頭卻再次皺了。因為這張紙條也很可疑,是有人故意送到他手上的。 是想誤導他?還是僅僅善意提醒他?周文典沉思。 這張紙條是連梨讓柳芽想方設法不驚動人放進去的,因為她聽出了袁詡的聲音,那日除了江虔,另一道聲音便是他了。 她告訴柳芽,說她和周媱一路北上交情不錯,不忍看他父親被人利用一再打擊,所以才寫了這張紙條提醒一番。 也請她不要把這事告訴崔厲,因為她真的不想因為沈欣那人二人產生什么齟齬。柳芽答應了,所以這張紙條到了周文典手里。 連梨的目的是想讓周文典不要再云里霧里,連是誰在聯和打壓他都不知道,她還想他能作出反擊,破滅江虔的打算。 但她沒想到,最后不是周文典,反而是當朝的探花郎,最先將江家拉下一層。 說來也是巧,初十那日她還見過那探花郎一回,當時她閑走散心,在地上看到一樣東西。是個竹編的精致小球,光滑無刺,由此可見遺失之人常常把弄,十分愛惜。 她多看了兩眼,也是這時看到有人一路焦急邊走邊看地上,似乎在找東西。后來看到她,那人下意識便要拱手行禮,行禮之時看到了在她前方不遠處的小球,眼神變了變。 連梨估摸著就是他的東西了,她淡淡一個頷首,讓他起了便繼續往前走。后來她從柳芽口中得知他便是當朝探花,再往后她就沒見過這個人了,也就把他拋諸腦后,沒想到再聽說他,是今日,他在山林狩獵,為江向所傷。 在前幾日才出過刑部郎中因為狩獵沖突身死一事的節點,今日又出了一樁,不過探花郎反應快沒死,箭只是射中他的大腿。太醫看過拔了箭,只待之后慢慢休養就好了。 他拔完箭,江虔親自領著江向到他跟前請罪。 不這樣不行,因為這個時節真的太微妙了。江虔心中既惱兒子沖動,同時也恨這個探花不長眼。本來如今對他是大好的局面,偏偏出了這么一檔子事,他真是要被氣死! 皮笑rou不笑,他在探花郎帳中待了許久,再出來,臉色似乎好了些,江向的臉色也有所緩和。 那時兩人誰也沒想到,第二天,探花郎就忽然到刑部去。 他撐著病體,掀袍拱手,說要狀告江向意欲謀殺。 第56章 陳忤瑾挑眉, 告江向謀殺? 昨日江虔親自帶著人去賠罪,這探花郎不滿意?面上沒露出什么波動,他看著他, “可有證據?” 鐘仕卿跪的筆直,他稍稍拱手,接著把衣擺一掀,示意陳忤瑾看,“臣腿上的傷, 便是證據?!?/br> “當時若非臣直覺不對閃身躲了,這道箭便直沖臣的脖子了!臣安有生還之機?!” 他說得擲地有聲。 陳忤瑾見他執意要告江向, 也就沒再說什么。只看向身邊一人, 讓人去找江向。 江向當時正在父親帳里,聽到刑部官員來意時,臉色當時便臭了。江虔的臉色也臭了, 甚至,隱隱還有泛黑的架勢。 昨日不是已經向那探花致過歉, 更明里暗里說過會許諾他好處?沒想到當時他和和氣氣沒什么反應,今日卻轉頭就變臉把他兒子告進刑部……江虔鐵青了臉。 受命來找人的刑部官員可不管他們的臉色好還是不好,只看向江向,“尚書大人那邊還等著呢,江公子盡快?!?/br> 江向握了握拳。 心中皺眉, 當時怎么就沒把鐘仕卿給射殘了呢?若他殘了,又哪還能生龍活虎跑去刑部。 不過……他以為去了刑部就能把他怎么樣?心里不屑哼了兩聲, 江向不以為意。 官場一事, 豈是說告就能把人告倒的! 如此, 江向臉色又好了,心里還悠閑想了想, 心想鐘仕卿等著,等過了這陣風頭回了京城,他會讓他為今日的莽撞付出代價的。 父親身在吏部,他會讓父親把他弄去最窮苦的地方,此生都別想再回京。 臉色又冷了一層,之后在刑部官員又一聲催促下,他不耐煩的往前走。江虔沉著臉,也跟著過去。他不能讓兒子坐實這個名聲,不然這對他太不利了。 兩人隨刑部官員走遠之時,李伯宗和江菱也得到了消息。李伯宗皺眉,岳父昨日沒把這件事搞定?鐘仕卿怎么還把江向告到刑部去了。 江菱則氣的砸了個杯子,“不識好歹!” “他等著,來日必讓他后悔莫及!” 竟還敢攀咬她哥哥,昨日怎沒真射殘了他讓他變個瘸子!這樣身有殘疾,他以后連官都當不成! 她怒氣沖沖,還眼一瞪也想往刑部去。李伯宗及時拉住了他,說:“你別去,我去看看便是?!?/br> 說完,已經出了帳子。 這幾日除了跟著其他同僚狩獵,他很少出帳,因為上回京里傳言的風波還在,他越低調,對自己才越好。不然要是成天在營地里和人爭一爭二,那些流言勢必再起,且還會扭曲的越來越離譜。 腳步走快了,快速趕往刑部大帳。 這時江向早已進了刑部大帳,一進來,他便矢口否認。 他否認了,鐘仕卿沒有半點著急,也一點不生氣,他的思路極其清晰,一句句駁他,“你說并非想謀害我?那當時怎偏偏就朝我射箭呢,還有,當時我身邊并無可獵之物,與你也離得不近,怎的你那箭就偏偏朝我來了?” “而且……”他忽然自嘲一笑,眼神洞察般看著江向,“誰人不知,獵場最初你便因我搶先獵了鹿魁怒目于我,之后幾日狩獵又屢屢與我有爭執。如此,昨日一箭,實難讓鐘某以為并非故意!” 江向皺眉,原本淡定的臉微微沉了。他不說鹿魁之事還好,一說他就忍不住生氣。 那時還是到營地狩獵的第一天,他摩拳擦掌早準備好了要獵鹿魁,因為這是得天子賞識的大好機會,更是證明他能力的絕佳時機,只要一舉奪了魁,之后但凡提他,哪個不稱贊一句? 但偏偏,最后他失手了。 鹿魁花落別家,被這廝獵了去。 他心里自然不快,也極不甘心。而之后,又看他風風光光,甚至還屢次被陛下單獨召見,便更是萬分不快。除此之外,更讓他皺眉的是后來這人還和王衡東方展那兩小子走近了。 當時便覺鹿魁那日他恐怕早就別有居心,是故意針對他,故意與他爭。 心里有點不屑,同時生了給他個教訓的想法。 就算他拿了鹿魁如何?受了陛下召見又如何?不還是要親近方王兩家才能往上爬? 他會讓他知道,他的東西不是那么好搶的。不過是一白丁,還真以為中個探花就鯉魚躍龍門了?朝廷世家里的門道多著呢。 之后便有意無意給他使了幾個絆子,也確實見他應付的狼狽,屢屢灰頭土臉。 昨日那一箭本意依然是想要嚇唬嚇唬他,想看他面無人色進退維艱的場面,但沒想到這廝自己中途偏了下方向,這才導致箭矢差點射中他脖子。 這怪誰?反正不怪他。 昨日給他致歉已經是他給他最大的臉面了,今天竟還想污蔑他?江向冷哼一聲,底氣十足,還萬分鎮定,“我射的不是你,是那樹上的鳥兒。你沒看見不能就代表那鳥不存在吧?若非你當時自己騎馬偏移了位置,那箭怎么也射不到你的?!?/br> 鐘仕卿卻笑,“射鳥?我可沒見過誰射鳥是朝低空射的?!?/br> “江公子要找借口還是找些好的?!?/br> 江向:“事實而已,何來借口?” 鐘仕卿不與他廢話,只看陳忤瑾,“臣請大人將昨日其他同僚請來,問問江公子那一箭,可真是要射什么鳥?!?/br> 陳忤瑾看他一眼,點頭,命人去傳人。 江向有點不滿。 對刑部尚書聽了鐘仕卿的話不滿,不是很好決斷的事?他還要再費周折請人來? 他這絲不滿不經意間泄露在了臉上,被陳忤瑾看到了,陳忤瑾心里冷笑了聲,他淡淡看了眼江虔。 江虔被看得臉色沉了,掃一眼江向,示意他把臉色收好! 但他這一眼太收斂,江向沒看到,他也沒發現自己竟然把不滿帶上了臉,只不由自主仍皺著眉,對于陳忤瑾沒有當機立斷作出決斷有些不耐。 如此小事,他竟然拖拖拉拉到現在還分不清該偏向誰。 陳忤瑾見他一如既往,心里呵呵兩聲,冷冷偏開眼。 兩刻鐘后,當日在場的人陸陸續續到了刑部大帳。足足有十五人,王衡東和方展也在其中。 陳忤瑾淡聲問他們那日情況。 王衡東與方展看熱鬧不嫌事大,且他們當時也真沒看見有什么鳥,自然偏向鐘仕卿,“未見有鳥,只看到江向的箭是朝探花郎奔去的?!?/br> 江向臉冷了,厭惡的看了他們一眼。 方展脾氣大,“江公子什么眼神?實話還不讓說了?” 江向:“別是昧著良心故意栽贓陷害的實話!” 方展哼聲,“我家家風甚嚴,自祖輩起便教導我等實話實說??刹幌衲承┤?,敢做不敢當!” 江向忍不住怒火,差點想撥袖和他打起來。 陳忤瑾不管二人的拌嘴,繼續聽其他人的說法。等他們全說完,他靜靜摸了把須,這些人說法各有不一,但大致上,是一半說江向確實是看到了鳥才射,另一半則相反,說江向是故意朝鐘仕卿射的箭。 他摸須慢慢忖度了一番,最后,再次看向鐘仕卿腿上的傷。 “在場之人各執一詞,難辨一二。不過……”陳忤瑾沉下了臉,冷冷看江向,“鐘仕卿為朝廷官員,卻為人所傷,無論故意還是有意,傷人之人,皆該受罰!” 江向臉色僵了,瞳孔還縮了下,他在說什么?他要罰他? 江虔也皺了眉,陳尚書這是什么意思?事情到如此地步,尚未有論斷,他倒是忽然就說要罰向兒了? 他也沉了臉,“尚書大人,如此恐不妥吧?” 陳忤瑾冷目,“何來不妥?江侍郎忘了本朝律令了?” 平民傷官,輕則杖責關押牢獄,重則斬首示眾。這是幾百年甚至幾千年前便已傳下來的律令。 江虔臉色難看了。 這還真讓他挑不出錯來,向兒不過是個秀才,雖已不屬白身之列,可到底他還沒中舉,更未當官。 拳頭握緊了,沉臉說不出什么。 陳忤瑾冷哼一聲,心想幸好他識相,他要是再敢駁他,他便說直接把事情鬧到陛下那去,到時看誰吃虧! “來人,江向傷人,杖二十,關押一月!” 江向怎么肯?張嘴就要辯駁,但江虔快他一步,狠心劈頭蓋臉給了他一個耳刮子,“孽障,還不老實認錯!” 江向被打懵了,這還是父親頭一回打他。 江虔繃著拳沒再看他,只平靜看著陳忤瑾,心想來日方長,呵呵……陳家小輩別被他逮著了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