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山潯風 第3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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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腦海里全是剛才他背著林秀扇下樓的身影,他腳步過快,險些摔跤。 六層樓高的步梯,他沒有一會兒就走到了樓下,車子一路飛奔。 他在急她所急。 他千里迢迢出現給她慶生,她卻又給他惹了麻煩。 現在回想起來,從第一面開始,她真是除了給他麻煩,還是麻煩。 他身上的冷香,因為近距離,瞬間侵入她的鼻子,牽動她的脈搏。 蘭濯風呼吸變輕。 她沒有回答他,但卻是她第一次那樣直視他的眼。 他眼里除了心疼還是心疼,就這么安靜的看了一會兒后,像是潤物細無聲的滴穿了什么,她忽然鼻子很酸,轉身,將頭輕輕的靠在他的肩膀上。 醫院的長廊是安靜的,白熾燈的亮光照下來,像是聚光燈,照在他們身上。 “謝謝?!彼吐曊f。 蘭濯風抬起手,猶豫片刻,大手貼在她的頭上,輕輕的拍了拍。 像對待珍視的寶貝那樣。 “孟潯,”他低聲,把想說的話,說出口道:“試試看,讓我來保護你?!?/br> 第20章 第二十章 長廊里安靜到只剩下窗戶外的風聲。 還有漫天的飛雪。 駝色風衣口袋里的電話鈴聲響起, 打斷了片刻的溫馨,也打斷了孟潯短暫露出尖的依賴。 她似乎回神,立刻從他的肩膀處抬起頭, 沒有再多停留一秒。 蘭濯風的肩膀空了, 余溫卻還在,手機鈴聲還在響起, 他蹙眉, 拿起來一看, 是峻叔的電話, 他除非有急事, 否則不會這樣打來兩通電話。 蘭濯風低聲說了句抱歉,拿起手機按下接聽。 孟潯手背在身后,背貼著墻, 就這樣看著打電話的蘭濯風。 “你把電話給他?!?/br> 蘭濯風讓峻叔把電話給了那邊的另個人, 隨后她聽他用流暢的外語討論。他就立在夜色里,單手叉腰,眉眼間的倦色雖濃,但聽他用極其沉穩的陌生外語,這是屬于他的閃光點。 這才是屬于他的時刻, 無人能夠匹及,他適合站在高位, 也生來就在高位。 不知過了多久, 他的電話終于掛斷。 隨后走到她身邊,低眸看她,揉了揉她的頭發, 很寵溺,“抱歉, 剛剛德國那邊的公司出了點問題,峻叔拿不定主意,我可能要去德國一趟?!?/br> 孟潯任由他摸,好乖的樣子,他忍不住道:“給我個機會,好好考慮,好嗎?” 孟潯低著頭,右腳腳尖點地又抬起、又點地又抬起、如此反復。 她的小動作都落入了他眼里,他沒有急躁、沒有催促、倒是饒有興致的記下她的這些小癖好,她情感不善于表露于面,但她小動作很多。 忽然她抬起頭,很鄭重其事的、惹他也很嚴肅,呼吸都輕了。 孟潯默了片刻后,問:“剛剛、你說的是德語嗎?” 在她問完后,蘭濯風忽然抓起她的手,對著他的心臟位置,“你聽,被你嚇一跳?!?/br> 那么鄭重其事、那么嚴肅、就為了問他,剛才說的是不是德語。 “你那么膽小?!?/br> 孟潯訕訕收回手,卻帶來他不經意留下的余溫。 “年紀大了,心臟受不住,”蘭濯風似笑非笑的、活久見的居然耍無賴,說:“所以不要嚇我。把我嚇出病,你要負全責?!?/br> 孟潯就是不語,他好無奈,輕道出:“我真的得走了?!?/br> “我留下峻叔,有什么需要的吩咐他?!?/br> “不要,你帶著他去,”孟潯面不改色的撒謊,就是不愿把那些事情說出口,至于是什么,她不懂,就是不想:“我mama只是普通的腸胃炎。老毛病了,十二指腸的問題,你先去忙吧?!?/br> “不要與我爭?!?/br> 他說完這句話,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轉身走了。 孟潯看著他的背影,駝色的大衣隨著步伐輕晃動,那已經干了但卻有些濕意的褲腿依舊沉重、屋外白雪皚皚,他路過的窗戶都飄起紛飛的大雪。 她覺得她是入迷了嗎? 為什么會覺得雪還不如他干凈好看。 忽然,長廊的漸行漸遠的腳步聲忽然停住。 她垂下的眼眸忽然抬起來,只見他在凌晨大雪紛飛的夜色中,在長廊的盡頭往回走,昏暗的感應燈,在他所到之處亮起,他濃顏臉龐上帶著幾分珍重。 沒等孟潯問他為何回來。 他伸出手,將她攬入懷里,那雙手在她后背拍了拍。 她甚至聽見他開口前的喉結咽動的聲音。 “忘記回答你,我剛剛說的是德語?!彼炎约旱膫饶樫N在她的發端,沒有吻她,她無法生氣,因為這只是葡萄牙人的見面禮儀,“我先教你葡語?!?/br> 不是忘記了回答他是不是德語,也不是忘記了要和她說先教她葡語,而是忘記了擁抱。 他最終還是沒等到她的答案,帶著一路的風霜匆匆下了樓。 走到長廊拐角時,有個中年男人,身高欣長,和反方向離開的蘭濯風肩膀碰上。 男人低聲道:“抱歉?!?/br> 蘭濯風沒有停留,轉身離開。 男人站在原地,看著早已轉身離開的孟潯。 身后助理出現,低聲喊了句:“孟總?!?/br> 男人嗯了聲,問:“怎么樣了?” “說是已經嚴重腎病,急需找到合適的腎臟移植,否則活不下來?!?/br> - 林秀扇是第二天早上醒來的。 她醒來時天還沒完全亮,而孟潯則趴在床邊,頭枕著手臂,呼吸輕柔,眼底下一片淡淡的青色。林秀扇想著不吵醒她,但只是發出微微的動靜,就引得孟潯從胳膊那里抬起頭。 她擔心的詢問:“mama,好些了嗎?” “我好些了。本來就沒什么大事?!?/br> 林秀扇拉著孟潯的手,有些愧疚:“讓你擔心了,你的那個朋友呢?” 孟潯猶豫片刻,雙眼微微顫了顫道:“回去了?!?/br> 林秀扇沒說舍友、讓孟潯頓了頓,微微有些不好意思,輕聲道:“你都知道了?” 林秀扇看著孟潯,好像才終于從她臉上看出許多豐富的情緒。 也才發現孟潯去了香山澳后,似乎性格有些變化。 孟潯從小到大的性格就是如此,她甚少有笑的時候,小時候林秀扇沒少聽鄰居說她整天臭著臉,也不知道學了誰。 林秀扇也曾幾次暗中觀察,其實不是臭臉,就是不怎么愛笑,說話做事很多都是面無表情的。 性子像平靜的水面那樣,看不出一點點的波瀾。 偶爾笑的時候也沒有像其他人那樣哈哈大笑,就是嘴巴揚起來,淺淺的笑了笑。 她甚至都很少哭。 好像生活像一灘死水那樣。 林秀扇想是不是她在學校不一樣,畢竟有那么多的同齡人,或許只是在家里沒有什么共同話題,好不容易等到家長會的時候,老師卻說她性格內向,不愿意和別人交朋友,最多也就是有幾個女生拉著她一起上廁所,去小賣部,這些簡單的社交她不會拒絕,但更多的就沒了。 所以當她知道舍友來家里找她時,林秀扇心里十分開心,在孟潯走后不久就去樓下,想親自去邀請舍友上來坐,但是沒想到看見的是個男生。 她甚至聽見孟潯在訓斥他,訓斥他站在雪地里感冒了怎么辦。 林秀扇轉身回了樓上,一時間不知道是喜是憂,欣喜她會改變,憂愁她會被愛情欺騙,但是來不及去思考其他的,因為下去的心急,沒有穿厚衣服,回來就開始打噴嚏。 林秀扇恍惚給自己喂了顆感冒藥,可她忘記了她的身體不能亂吃藥,因為腎臟的代謝、還有有些藥會引發腎臟的副作用。 她忍著痛,明明是聽見了孟潯的話,卻痛到無法回應。 但她卻記得,是那個男生背著她下了樓。 “你已經長大了,這件事情是很正常的,不要帶著羞恥說,談戀愛是件很正常的事情,若是帶著羞恥,對你的另一半也不公平,mama不會限制你交往?!?/br> 他能夠第一時間沖上來,把她背到醫院,就證明這個男生是個可靠的。 但,這只是片面,林秀扇想認真的了解那個男生。 她記得他站在雪地里,非常高大,長得也好看,只是她是偷偷看的,沒怎么太仔細瞧。 孟潯輕聲開口:“你誤會了,我們沒有交往?!?/br> 林秀扇想說,她剛剛明明看到了她羞澀的樣子,為什么又沒有交往呢,他既然能來這里給孟潯過生日,想必心里也是有她的。 “他對你來說肯定是意義不同的,”林秀扇直戳了當的問:“你應該是喜歡他的對嗎?” 喜歡? 蘭雙問的最多的也是你們什么關系,但從未有人如此直白的問過她,是不是喜歡蘭濯風。 被林秀扇這么一問,孟潯從回來就找不到平衡點的心,忽然茅塞頓開。 “喜歡又怎么樣,他那么優秀?!?/br> 她終于把心里的話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