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山潯風 第2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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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旁邊,長腿交疊,嗓音柔沉著問。 早就在許愿時,就想過他會如此問,她把早已找到的理由和借口說出來:“你不是說說出來就不靈了嗎?那我許的這幾個,我想看看會不會靈?!?/br> 怎么會不靈,除了第一個和最后一個、幸??鞓?、平安健康、是他本來的生活,她夾雜著的私心,其實都在最后那個。 大人不記小人過?她真會說笑。 “你才是那個大人,少氣我一點,就萬事大吉?!碧m濯風把蠟燭拿走,丟進了車載垃圾桶里,似隨口問:“就沒許關于自己的?” 孟潯搖頭,聽他問:為什么? “以前我生日的時候沒有蛋糕,我當時就很想要,”孟潯說起來自己都彎著嘴巴笑了:“我就想,以后誰第一個送我蛋糕,那我就幫他許愿望?!?/br> 蘭濯風低眸,眼神里到底是涌出了幾分以前從未有過的情緒,是心疼,是相見恨晚。 所以她人生的第一個生日蛋糕,是他買的。 她替他續了愿望。 她回報的方式太直白簡單了點,但心愿卻是滿滿。 “那你順便再幫我許一個?!?/br> “許什么?”她看著他,眼神里多了幾分不解。 “許19歲的孟潯萬事勝意、許26歲的蘭濯風得償所愿?!?/br> 許她萬事勝意,許他得償所愿。 這次孟潯卻沒有反駁,但也沒有真的再許。只是拿起刀叉切蛋糕,她切的小心翼翼,不去破壞城堡,更不想去破壞那個玩偶,把它們從奶油上分割下來后,裝進了蛋糕碟里。 孟潯把城堡給了自己,因為奶油比較多,又把玩偶給了蘭濯風,因為小巧些。 但她剛給,他便笑了。 “你笑什么?”孟潯問。 “笑愿望太快實現,”蘭濯風見她還是懵懂,就解釋道:“笑你把你自己送給我了?!?/br> “我沒這意思?!泵蠞≌f完伸手就要去搶回來,她哪里知道他會這么想,真的是無時無刻不給她設套,讓她臉紅心條加速。 她沒搶回來,因為被蘭濯風用手隔開了。 “哪有送了還拿回去的道理,”他不正經、假裝勉為其難道:“我收下就是了?!?/br> 她親眼看著他微微低頭,微長的頭發垂下來,深邃的眸子垂下、神色難辨,就當著她的面,把玩偶咬了一口。 他只是簡單的咬了咬蛋糕,她卻覺得耳根微熱。 他明明上秒還說這個玩偶是她,也取笑她。 在她要搶回去的時候,他卻咬了口,像在和她宣戰。 而宣戰的內容是 ——勢在必得。 是的,當他咬完一口的時候,她從他的眼神里讀到了勢在必得。 那眼神如兇猛的野獸,教人不敢再看,怕看了,會受傷,會陷入。 孟潯只能端起城堡,也默默的咬了口。 她情緒起來的很明顯,穿著鼓囊囊的羽絨服,低著頭捧著蛋糕,看上去有些委屈。 “keith先生就是這樣逗女孩子玩的?”她這話說的,好像他經常逗別人似的,說話沒有理由沒有證據,想到什么就說什么。 也不知道是心里不舒服,還是就是不相信他。 “好好好,我向你賠禮道歉,”他無奈舉起雙手做投降狀,他已經不去與她說這些他壓根不屑于做的事情,從副駕駛那邊拿了一個袋子,然后把禮物放在了穿著厚厚羽絨服小小一團的孟潯的懷里,“生日快樂?!?/br> 懷里被塞了個袋子,吸引了她的視線。 “這是什么?” “拆開看看?!?/br> 孟潯猶豫片刻,把袋子拆開,里面是一個雙肩包,不管是質感還是款式,一看都是那種大牌的,那雙鞋子,蘭雙說六位數,還需要提前定制。 那么這個書包呢? 又是多少錢、又是什么大牌的。 孟潯抓著書包帶,抿了抿唇,還是問:“你怎么想到給我送書包了?” “你比我霸道多了,我送你東西還要和你解釋、長篇大論的告訴你為什么要送你,”蘭濯風把書包的標簽剪掉,“想送就送,哪有那么多為什么?” “你就是因為什么都要追根揭底,所以才活的那么累?!?/br> “人活的就是那沖動的瞬間,什么都刨根問底,你得不到幸福,別人也是?!?/br> 什么都刨根問底,你得不到幸福、別人也是。 是啊她就是這樣,別人對她一點好,她都誠惶誠恐,她覺得她配不上,也沒什么能回給別人。 她最終還是收下了那個書包,只因為她覺得蘭濯風說的有道理。 那就當她也沖動一次,不要去糾結為什么要送,更不要去糾結拿什么回禮。 下車的時候,風雪越來越大,和開車暖氣的車上完全兩個世界。 孟潯* 裹緊自己的羽絨服,把頭埋進圍脖里,手上拿著他給的雙肩包,露出杏眼眨了眨,鼻音有些濃重,道:“你快些回去吧,不要為了我感冒了?!?/br> 蘭濯風立在風雪里,輕笑道:“風雪算什么,不至于那么脆弱?!?/br> 她輕聲道:“那我先回去了?!?/br> “我送你?!?/br> 他走上前,與她肩并肩,一道往她家里的居民樓走去,這邊的路混雜,電動車、摩托車都很多,還有環衛工人在收拾垃圾,推著垃圾車走上走下,不時就會有人撞上。 孟潯是走外面的,但是一輛摩托車按著喇叭飛過來時,蘭濯風長臂一伸,把孟潯護到了里面,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沒有停留就放開。 他雖喜歡在言語上調笑她,但肢體上的接觸卻從未有過任何的輕浮。 她忽然想起句話,君子風流而不下流。 一路到了居民樓樓下,孟潯才再次和蘭濯風道別。 “好了,就送到這里,我上去就到家了?!?/br> “那好,我看你上樓?!?/br> 孟潯應了句好,轉身上了樓梯。 雙肩包在手里有些墜重,像是時刻提醒她這是他千里迢迢趕來幫她過得生日、送的禮物。 這份情意比地上的雪還純白。 她何德何能,讓他如此記掛。 身影消失在樓梯后,蘭濯風收回視線,轉身準備離開時,卻又聽見樓梯傳來噠噠噠的聲音,他循聲望去,側眸回頭看,只見孟潯一邊跑下來,一邊把脖子上的圍巾解開。 齊肩的中長發隨著她下樓梯的動作而飛舞。 不一會兒就到了他面前。 “香山澳的天氣暖和,這里天寒地凍,”她把圍巾塞到了他的手里,跑步跑的氣喘吁吁:“快些回去吧,圍巾可以保暖,送你了?!?/br> 她說話的語速很快,匆匆忙忙的。其實無非就是怕他笑她,她說完,把放在地上的雙肩包提起來,“也謝謝你的禮物?!彼D身飛奔上樓,下來到現在,不過半分鐘,留下蘭濯風在原地。 他頓了片刻,握著圍巾,嘴角勾起。 圍巾上染著她的體香,很淡很淡,卻掀起不小的波瀾。 她那些倔強、那些不退步的堅持、在這一刻、都放在了圍巾上。 - 孟潯提著雙肩包站在家門口時,遲遲不敢開門,她靠在墻上,隔著羽絨服摸著宛如戰鼓般轟動的心,想起剛才給他圍巾的那時候,心快跳出嗓子眼。 一分鐘后,她才鼓足勇氣打開門。 “mama,我回來了?!?/br> 她邊推開門,邊換鞋子,然后把雙肩包放回了家里的床上,那里還有林秀扇送她的雙肩包。 沒有任何的回應,孟潯走出去,敲了敲林秀扇的房門,問:“mama,你睡著了?” 應該不可能那么快,這里隔音不好,林秀扇也不可能聽見了她說話而不回答。 孟潯覺得奇怪,說了句我開門了,推開后看,林秀扇躺在床上,面色蒼白,手還捂著肚子,汗濕了全身,孟潯忽然驚呼出聲,立刻喊了句:“mama?!?/br> 她趴到了床上,立刻拿出手機打120,但是因為手忙腳亂,加上手機有點卡,所以撥打了在上面的未接來電。而她卻沒注意到。 蘭濯風剛準備轉身,就聽見電話響起,他單手拿著圍巾,另只手拿出手機。 低頭一看,是孟潯的來電。 他毫不猶豫的按下接聽鍵,電話放在耳邊時,響起了孟潯柔弱的哭腔:“喂,120嗎?我mama暈倒了,我們這里是——” “孟潯,是我,我現在上去?!?/br> 他毫不猶豫的掛斷了電話,把圍巾系在脖子上,三兩步跑上了樓,蘭雙給的地址里,已經寫了幾樓幾樓,他印象十分深刻,但現在已經不是說這些細節的時候。 等他跑上樓,孟潯已經把林秀扇背在背上。 她的臉被壓到通紅。抬眸望去,視線里的蘭濯風急匆匆的出現,額頭溢出細密的汗,他來不及歇口氣,把林秀扇從孟潯的身上背過來。 來到醫院時,一直折騰到半夜,孟潯才從主治醫生的病房出來。 她站在醫院的長廊里,眼神空洞的望向對面白花花的墻面。 不一會兒,身邊忽然出現黑影,然后那團黑影的主人站在了她的身邊。 “阿姨怎么樣了?”他扶著她的肩膀,企圖給她點力量。 而孟潯低著頭,雙眼里悲戚戚,只是看向蘭濯風時,卻是擠出笑道:“沒事,老毛病了,從小就這樣,腸胃不怎么好?!?/br> 主治醫生說,母親的病情不能再拖,再拖下去,恐怕再也沒辦法。 只是她不想說,不想顯得是在賣慘,因為她已經很慘了。 “有什么需要的,和我說,好嗎?” 孟潯看了眼蘭濯風,他面對她而立,褲腿上全是皺巴的濕意,那是他今天折騰了一天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