絆惹春風(雙重生) 第19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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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殊坐在梳妝臺前,引臂拆冠的手微微一頓。 也不是沒有一起洗過,只是......以前一到水里,他總是克制不住地孟浪。 蘭殊遲疑地拿起了換洗衣裳,秦陌已經無聲笑瞇了眼。 另一廂,銀裳已經帶著小婢女打好了水,躬身退避,門扉輕輕扣上,帶起一陣短促的氣流。 秦陌并沒有擁她一起轉入屏風,看來只是壞心眼地逗弄了她一下。 蘭殊在心底悄無聲息地松了口氣,站在衣架子前,褪下了自己的外衫。緊接著,她拉開了胸前的盤扣,無意間回首,只見秦陌正倚在床前,盯著她看。 蘭殊第一時間想叫秦陌暫避,轉而想,都拜過三回堂了,這會扭捏,未免矯情了些。 她若無其事地轉回頭,長吸了一口氣,松開了裙頭。 礙于總感覺后背有一道視線緊緊黏在自己身上,蘭殊這一系列褪衣的動作,完成的有些困難。 秦陌望著她的目光幽深難測,若這是夢,他只愿自己永遠都不要醒來。 案幾上的燭火一跳一跳的,銀骨炭籠,蒸蒸暖著整個房屋,屏風后,伴著一道嘩啦水聲,蘭殊躲進了偌大的浴桶中。 待她洗漱出來,秦陌支著腿,已經把三個暖袋放在了鴛鴦被褥內。 蘭殊見他屈膝在床尾忙活,不禁疑惑道:“你在做什么?” 秦陌頭也未回道:“怕你冷?!?/br> 蘭殊用帨巾絞了絞打濕的發梢,喚人給他換了一桶熱水。 秦陌彎身將被褥整理好,轉而進了屏風,沐浴更衣出來,發現蘭殊坐到了圓桌前,手上已經備上了一壺溫酒。 秦陌的目光透出一絲疑惑,蘭殊干干咳嗽一聲,委婉道:“提一下興致?!?/br> 秦陌頓時回想起前世他們的初次,確實是她設法提了他的興,才得已圓了房。 所以,她這是覺得沒這類東西,他便不成嗎? 蘭殊起身準備給他斟酒,秦陌大步上前,一把推翻了酒盞,攬腰將她抱起。 “我不需要這個?!闭Z音一落,新郎將她的雙手按在了被褥之間,溫熱的氣息襲了上來。 蘭殊仰起天鵝般細長的脖頸,略一嗔聲,只覺得襟口發涼。 瑰色的真絲薄紗睡裙,不知不覺被扯落,盡數堆到了腰際之間。 鴛鴦被艷紅如楓,襯得她愈發膚白若雪。 秦陌同她一并滾到了榻上,一傾身,發現床尾的暖袋不在了。 蘭殊早已把那礙事的暖袋抽了出來,四目相對,她雙靨微紅,低頭朝著他寬大結實的胸口貼了兩分。 “有你就夠了?!?/br> 這的確是一句實話,秦陌怔了下,輕輕笑了。 男人熟悉的氣息逐漸籠了上來,一手攬著她,另一只手沒完沒了摩挲起她每一寸肌膚。 那炙熱的手掌,像是恨不得在每一處都烙下他的印記,這樣,便不會再有人,敢來覬覦她分毫。 蘭殊空空的腦袋不由在他的反復撥弄中,回想起同他的第一回 ,桃蕊初綻,便遭了狠狠一頓欺凌,后背不由滲出一層薄汗,整個身骨緊繃了起來。 就在這時,秦陌的動作停了下來。 額間抵著她的額間,望向她的眼睛。 “別怕。我會......輕一些的?!?/br> 看來他也記起了那時因藥物催發而不受控制的自己。 秦陌的神色和語氣,總是淡定的,說著這樣的話,叫蘭殊感覺微妙十足,心口,不禁錯跳了好幾排。 然不待她仔細浮想他這話的深意,輕攏慢捻的吻,將她吞噬在了靡靡夜色之中。 床板吱呀一聲響了起來,金絲軟枕間,蘭殊微微皺眉,頸上的筋脈,緊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雙眸瑩瑩,遙望著起起伏伏的床帳。 秦陌見她眼角猶有了淚痕,一時間,不知是否該繼續下去。蘭殊雙手攀上了他的脖子,靠在他胸口處,含糊的嗚咽了聲。 那略有嗔色的嗓音并不難受,反而,歡愉。 秦陌心里最后一分理性與克制,徹底分崩離析。 經年的癡夢成了真,卻又比夢里,更讓人流連忘返。 直到深夜,秦陌將她抱在懷里,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圓滿。 女兒家的玉軀嬌弱不堪,腰肢纖細,伸手一攏,便能徹底拿捏。 就這么大點的人,捧在手心上,那么輕,卻像是至此,他才擁有了完整鮮活的一生。 -- 第二日清晨。 秦陌從床榻起身,穿戴齊整,又是一副衣冠楚楚的道貌岸然樣。 他邁步走到門口,正準備上朝,中途不知想起什么,復又折了回來,彎腰朝榻上睡眼朦朧的人兒,重重一吻,“等我回來吃飯?!?/br> “嗯?!?/br> 女孩迷瞪著雙眼,低低應了聲。 秦陌的目光在她臉上流連了許久,忽而自嘲地笑,“我好怕這是夢,你不會在我回來的時候,又不見了吧?!?/br> 蘭殊埋汰道:“都成婚了?!?/br> “之前也成婚了,還不是吵著要同我和離?!?/br> 蘭殊睨了他一眼,倏爾想起他當年出征的時候,她的確借機逃跑了,他有這樣的顧慮,也不是沒有前車之鑒。 “我既答應了,就不會反悔?!碧m殊難得承諾道。 -- 然秦陌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這一日他匆匆上朝,為得就是正兒八經,給吏部遞去了一份充實的告假帖。 接下來近乎大半個月,秦陌賴在了家中,守著蘭殊不走。 蘭殊從未懷疑過他會怠業,見他天天抱著她無所事事,還以為近日朝中事少人閑。 直到今日,曹將軍被軍營里堆積如山的公務拖到沒法,不得不頂了一腦門官司,親自登門拜訪。 蘭殊才知道,秦陌已經不務正業多日了。 蘭殊替他羞臊,親自為曹將軍端茶送水,禮畢,便退了出去,絕不打擾他干正事分毫。 曹將軍不請自來,承受著秦陌極度嫌棄的目光,硬著頭皮把緊要的公文一個個同他匯報了遍,如愿得到了他的一一批注后,馬不停蹄選擇了逃跑。 曹將軍一離去,秦陌走出正廳,見蘭殊坐在了院前的秋千上看書,款款來到樹下。 他雙手握住了秋千的纖繩,將她定在了面前。 蘭殊一抬頭,秦陌俯首,自然而然地吻了她額間一下。 曹將軍前腳已經邁出了院門,忽而又好像想起了什么事,調轉回頭,不幸恰好看到了此情此景,一時直了眼,被地上的小石子踉蹌了下。 秦陌站在秋千旁,聽見動靜,轉頭看到來人,臉不紅氣不喘,問他還有什么事沒說。 曹將軍眼力見不行,但好歹識相,連忙搖了搖頭,倉皇逃去,年過四十的老臉上,登時浮出了一片紅云。 這會兒,他可算是明白為何公文堆山碼海,文長青和王參軍寧愿加班加點,熬夜干活,也不愿跑到王府,打攪秦陌片刻了。 他從未料到,他們向來清心寡欲,八風不動的秦大帥,竟也會同一名女子,光天化日下,親親我我,膩膩歪歪。 -- 好在蘭殊體恤將士不易,得知秦陌積壓公務,毫不留情把他按進了書房,待了整整一天。 到得深夜,蘭殊仿佛才記起書房被她關了個人,一時心軟,給他送了趟夜宵。 “原來你還記得有我這個夫君?” 男人這玩意,果真是娶到手后便開始猖狂,秦陌的抱怨,現在是半分都不遮掩了。 蘭殊也不是個示弱的,提著食盒,努了努嘴,冷聲道:“你忘了?你以前處理公務的時候,從來不愛我靠近書房的?!?/br> 若不是他回回都會叮囑她不用過來,前世的她,怎會在他夜不歸宿的時候,總是一個人孤零零守著家門。早就借著送飯的托辭,跑去御書房陪他了。 要不說打回旋鏢是最爽的呢。 秦陌的臉色僵了片刻,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尖,從案牘前抽身出來,將她手上的食盒放到一邊,攔腰一抱,把她放到了腿上。 秦陌耐心解釋道:“不讓你來,不是不歡喜你來?!?/br> “只是怕你來了,消磨我的志氣?!?/br> “你在旁邊,我哪有心思看公文?!?/br> 就像現在。他一握住她的手,就不想松開了。 公文哪有鉗著她的皓腕有滋味呢。 蘭殊據理力爭道:“我也沒打擾過你,都是見你一天沒有吃飯,才來看望的?!?/br> 秦陌微微瞇縫了眼睛,“你沒有?” 蘭殊撅著下巴,同他四目相對,秦陌見她如此囂張,捏住她的耳朵,無情開口喚醒她不堪回首的記憶。 猶記得他倆婚后相戀的初期,蘭殊一步一步的攻克,常令他防不勝防,她還擅長乘勝追擊,回回都在他辦公的時候,給他送各種羹湯。 只要他不反對,她總會從善如流地坐到他旁邊,眼巴巴將他看著。 他處理公務時,她很懂事,只看不擾。一旦發現他在看閑書,她便愛打著請教的由頭,纏著他不放。 “這個是什么意思?”“那個是什么意思?”“秦子彥,你給我講講好不好?” 秦陌一旦開口,便會落入她的圈套,她以極自然的姿態走到他身邊,從身后攀住他的肩膀,道是沒聽明白,要他再講一遍。 他自認為解釋得很淺顯,幾番嘗試無果,不由皺起眉稍,扭頭問她:“哪里不明白?” 她仿佛掐著時機般,將臉恰到好處地往前湊一下,只要秦陌一回頭,薄唇便會挨在她如脂般的臉頰上。 “秦子彥,你偷親我?!?/br> 秦陌:“……” 她惡人先告狀,還得意地笑,那彎起的眼眸就像月牙般,照著每一個春心浮動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