絆惹春風(雙重生) 第16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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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都是她辛辛苦苦掙下來的家當。 邵文祁甫一皺眉,邁步靠近她的身后,蘭殊回眸與他四目交匯,笑了笑,“師兄,你回來了?!?/br> 蘭殊關切道:“頭上的傷勢可好了?” “已無大礙?!?/br> “無錫那邊的賬處理完了嗎?” “都理好了?!?/br> 蘭殊點了點頭,并沒有看向他,使喚賬房先生將那幾個貴重箱子抬了去,又來到了桌前,數起了她目前擁有的銀票數額。 “我聽說,你要租地?” “嗯?!?/br> 說來她有件事情也正想同邵文祁商量,然未等她開口提出,邵文祁先兜頭給她潑了一盆涼水,“你糊涂?!?/br> 邵文祁眉皺成川道:“行商絕非行善?!?/br> 蘭殊解釋她并非只是行善,也是借這個機會,趁著村民同意,明年就將同里小鎮的稻田全部改成桑田。 “他們難得心甘情愿,若是過了這個時期,就很難有這么迅速推行變革的機會了?!?/br> 邵文祁想了想,還是覺得這么擔風險太大,建議她給土地壓價。 蘭殊道:“壓不得?!?/br> 邵文祁:“你租賃的價錢,以田地現在的情況,已經足夠將它們買下了?!?/br> 蘭殊:“如果他們想要賣地,為何要來尋我租賃呢?” 現在城中,本來也有不少趁火打劫的商戶,趁著災民沒有活計,借機低價購買災民的土地。 蘭殊道:“我給的價錢,堪堪可以讓他們熬過這個冬天,我不能再往下壓了?!?/br> 邵文祁搖頭,脫口而出道:“你這不是明智之舉?!?/br> 邵文祁分析道:“你以高于如今市價的價錢去租賃土地,租賃過后近一年,甚至近幾年都是虧損毫無進項的狀態,朝廷只會覺得你一點不會打算,根本不會同意你做皇商的?!?/br> 蘭殊默然了許久,低頭把那一沓數好的銀票捆好,“那便不做吧?!?/br> “小師妹!” 蘭殊笑了笑,“師兄如果沒有別的事,我這邊還有的忙?!?/br> 邵文祁沉吟了良久,嘆息一聲,不由上前,拉住她的手,溫言道:“你若是心中憐憫,我大可以陪你去施粥。你犯不著,把自己的前程搭上?!?/br> 施粥,能施一整個冬天嗎。 何況,他們不是每個人都缺的是粥。 真正能解決問題的,是錢。 “師兄,我會好好想想的。我不是小孩子了,會對自己的行為負責?!碧m殊勾唇一笑,緩緩松開了他的手。 邵文祁心頭一抽,頭一回覺得,自己沒法理解她。 她一直都是個聰明伶俐,一點就透的小姑娘。 怎么會在這件事上,這么固執己見呢? 蘭殊將邵文祁送出了門。 甫一回首,銀裳滿面憂色來到了蘭殊身邊,“姑娘,你原不是打算向邵先生借錢周轉的嗎?” 蘭殊想到方才師兄的態度,搖頭道:“這原是筆存在風險的生意,還是不拉他一塊下水了?!?/br> “那我們還是缺了好大一部分?!便y裳發愁道,“你在長安的家當,也盡數叫人運過來了。大姑娘知道了,寫信來問,奴婢迄今沒敢回?!?/br> “再把船賣了?!碧m殊想了想,續道,“書房里還有不少古籍珍本,你陪我去收拾一下,也能賣不少錢?!?/br> 主仆倆朝著書房走去,一進門,只見一道黑影竄過。 銀裳大喊:“什么人!” 那黑衣人朝著架子上覷了眼,轉頭便跳出了窗戶。 潛伏在屋檐頂上的守衛聞聲拔刀前來,一見那黑影翻窗,緊接著追了出去。 蘭殊望了眼那守衛熟悉的背影。秦陌又把他的貼身暗衛留下了。 這明顯是遭賊了。 銀裳跑到架子上,果真發現盒子空了,大叫一聲。 蘭殊緊接而來,見狀松了口氣,笑著同她道:“這盒子本就是空的?!?/br> 看來那賊流年不利,辛辛苦苦翻出的,恰好是那一副長長的萬民傘空盒子。 蘭殊將翻起的蓋子合上,轉念一想,心中殘留了一點疑惑,一般的賊,會來書房偷東西嗎? 蘭殊靜靜撫摸起那個空盒子。 心里不由又回想起了爹爹拿起那把萬民傘的樣子。 蘭殊默然片刻,轉首同銀裳道:“我在揚州的書寶齋里,還存了幾幅墨寶,你明天跟我去一趟,把它們拍賣了?!?/br> -- 兩主仆一來到揚州,便先到了書寶齋的珍藏庫中,清點字帖畫作。 有一些非常昂貴的畫作,庫管者會專門放到密閉的內室中保存。 蘭殊隨在侍仆身后去取,捧著畫卷回來,發現銀裳正好打開了一個盒子,拿出了一幅畫作。 “姑娘,這是你的嗎?我看上頭留了你的名字?!?/br> 銀裳幫她將外頭的墨寶從櫥柜上一一拿下,蘭殊大多珍藏品,都是展開存放在櫥窗內的,唯獨這一幅,標了她的名,卻用一個匣子鎖了起來。 蘭殊的眸眼一滯,不由走上前,握住了那幅畫的卷軸,思緒一瞬間被回憶勾了去。 這幅《江海夜宴圖》,上輩子將她騙的好慘。 這一世,她又不幸遇見了它,這一回,她以分文未給的價格,將它收了回來。 蘭殊上過它的當,深刻領會竹籃打水一場空的痛苦,便也不希望它再流落在外,哄騙世人。 她當時恰好是在購置名畫的途中偶得,便將它一并帶到了書寶齋中。 連書寶齋的鑒賞師第一眼,都沒認出這是一幅贗品。 當真是惟妙惟肖得很。 蘭殊從不避諱自己踩過的坑,帶都帶回來了,留下做個警醒也好,就將它同她收藏的墨寶,一起放在了這。 “是我的。不過這幅不拿去賣?!碧m殊囑咐道。 銀裳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恰在這時,書寶齋的老板派人來請蘭殊。 蘭殊吩咐銀裳將她要賣的畫作都放到一個箱子,再找奴仆幫忙抬出去,轉身,便先出了珍藏庫。 書畫數量較多,銀裳清點好后,便出門尋人來幫忙。 揚州城的書寶齋不僅能夠替人保存名畫墨寶,還能組織各大收藏巨賈前來鑒賞,競拍。 蘭殊同這兒的東家有些交情,不過兩日的時間,拍賣晚宴的席面就給她安排好了。 聽到外頭傳來了沸騰的人聲,以及拍賣儀式的開場鑼聲響起,銀裳一時著了急,趕忙叫家仆,把名畫墨寶都帶到前頭的席面上去。 匆匆忙忙間,卻沒有注意到底下人,將其中的兩幅畫作拿混淆了。 蘭殊收藏的大多是名家之作,一般人恐怕見都見不著。 每出一幅,便是一陣趨之若鶩的哄搶。 蘭殊坐在二樓的露臺上,整個人rou疼得很,可見那白花花的銀子進了賬,便也閉眸不去看他們帶走她心愛珍寶的快意模樣。 待得第五幅賣出,蘭殊心頭滴著血,忍不住起身走到長廊外頭,緩了口氣,再回來,還未入座,只聽見樓底下已經開始傳來了沸騰的驚嘆聲。 蘭殊下意識打眼看去,美眸圓瞪。 《江海夜宴圖》一出現,場面所有人都瞪大了雙眸,就連樓上長廊看熱鬧的人,也紛紛探出了腦袋張望。 這可是一幅流傳了數百年的傳世之作。 傳聞銷聲匿跡多年,不曾想,今日能有幸一見。 好幾名愛畫人士上去鑒賞了一大圈,都以為是真跡,不待書寶齋的掌柜把話說完,他們已經迫不及待地開始競拍起來。 書寶齋的范東家此時就坐在蘭殊旁邊,猶記得自己當初撫著那畫瞧了許久,才發現其中的一點端倪偽跡。 她忍不住朝蘭殊看了眼,發現崔meimei臉上亦是始料未及的驚駭之色。 蘭殊扭頭看向了銀裳,銀裳的唇色已然盡白。 蘭殊同范東家篤定道:“這幅畫賣不得?!?/br> 賣了一定會損壞她和書寶齋所有的信譽的。 可畫已經展示了出去,若此刻召回說是假畫,書寶齋便當場成為眾矢之的。 蘭殊垂眸思忖片刻,即刻讓銀裳悄無聲息坐到樓上的其中一個包廂,舉牌進行競價,“把它壓回來?!?/br> 范東家不由提醒道:“書寶齋的拍賣皆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江海夜宴圖》價值斐然,meimei身上帶的錢財可夠?” 蘭殊算了算方才拍賣的進賬,加之她一到揚州,就把自己的大船賣了,現錢應當足夠。 蘭殊微一頷首,銀裳開始按照吩咐舉牌壓價。 一口緊接著一口叫,價錢很快便水漲船高。 直到銀裳一口價叫到五百萬兩時,場面才逐漸猶疑地安靜了下來。 這大抵是畫作目前預估的最高價值,再往上,可就不劃算了。 蘭殊心中所料的,也是這么個數。 然正待掌柜第三聲倒計時數下,即將落槌。 最上層的廂房雅間,忽而又有人命侍仆伸出牌子,往上競了一聲,開口便是:“一千萬兩?!?/br> 那間廂房自拍賣始,已經競得了蘭殊的前五幅畫作。 銀裳訝然,朝著樓下露臺上端坐的蘭殊覷了眼,不得不再次舉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