絆惹春風(雙重生) 第13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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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啟回鄉就是為了辦這件事。 蘭殊想到自己不久之后,就能堂堂正正進廟給父母上香,眼眶一時間不由泛出了熱意。 飯畢。 蘭姈見趙桓晉遲遲不歸,開始打包食盒,有意去給他送飯。 蘭殊坐到了窗邊的瑤席上。 崔弘跟了過來,端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看向了她,“對了二jiejie,我聽說二姐夫好像身體不太舒服,你有去看看他嗎?” 蘭殊頓了頓,“你怎么知道他不舒服?” “他之前本來答應了郭老師,今日會來武場教我們射箭。但今早郭老師說他發燒了,來不了了?!?/br> “發燒?” “嗯,好像是昨晚不小心淋了雨,傷口化膿導致的?!?/br> 蘭殊腦海中一下閃過了昨晚夢境中的那道蕭索身影,不由自主地蹙起了蛾眉。 他昨夜,沒有趕在下雨前回去嗎。 崔弘著意看著她道:“我聽說二姐夫昨日是為了護你受的傷,你沒有去看看嗎?” 蘭殊失神地搖了搖頭。 崔弘驚大了雙眼,“你居然這么沒良心?” “......”蘭殊噎了一會,只得冷聲道:“你不懂?!?/br> 崔弘振振有詞道:“我怎么不懂了,小時候還是你教我,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二姐夫對你這么好,現在他病了,你竟看都不去看一下?” 他病了,那她上輩子還死了呢。 她還沒喊冤呢,合著就成她的不是了。 這糟心的孩子,胳膊肘盡往外拐。 蘭殊頭皮麻了一下,輕敲了下他的頭:“誰是你二姐夫?” 崔弘捂了捂腦袋,撇起嘴來,“我之前都這么喊的,你先前都沒計較過這些細枝末節?!?/br> 蘭殊道:“我現在不許你喊了?!?/br> 崔弘皺著眉頭看了她好一會,無奈地搖了搖頭,“行。你沒良心,這筆恩情就只能落在我們家里了,我去走一趟,成吧?!?/br> 他說著便起身往外走去,蘭殊垂眸思忖了片刻,終還是朝著窗戶外頭,叫停了他。 -- 秦陌的身體很好,幾乎很少生病,只有受傷。 他昏迷發燒時有個不好的習慣,便是警惕性會變得尤其強,閉著眼都能把人的腕子捏斷,一般人很難靠近。 但病總是要看才會好的。 是以每逢這種時候,為了能讓太醫靠近,蘭殊就會守在他旁邊,給他點一盞寧神的香。 不是傳統寧神的檀香,是混有淡淡百合的花香。 蘭殊素來都喜歡花果香的。 而他每回聞到這種味道,就好像知道她在旁邊一般,緊蹙的眉宇,漸漸緩和下來。 這一次,他又聞到了這種香。 可待燒退后,秦陌睜開眼,除了床頭有一盞三腳玉鼎的小香爐,偌大安靜的屋中,再沒有那一道熟悉的麗影。 鄒伯端著一碗湯藥進來,見他從床頭撐腰起身,目光儼然已經清明,不由面露喜色。 直直贊嘆這弘小哥兒帶來的香真是有用,一點上,王爺就愿意讓他們上前覆冰帕子退燒了。 秦陌聽到崔弘的名號,再看了一眼床頭的香爐,心角猶似被人輕輕捏了一下。 他起身下地,回想起昏迷時進入的夢境,抬眸看向鄒伯,“有些東西,麻煩你幫我準備一下?!?/br> 第089章 第 89 章 秦陌難得告了一回病假, 在他發燒昏迷的這日,王府門庭若市,許多素日找不著機會拜訪的世家貴族, 紛紛遞來了補品稀藥,以表慰問之意。 秦陌讓鄒伯去庫房拿了珍寶一一回禮,除此之外, 還特意麻煩他找來了黏土, 雕刻刀, 以及彩色顏料。 洛川王這場風寒來得快去得也快,蘇醒之后,給別家送去的謝禮都是一些正常的珍寶名作,唯獨遞去趙府的禮盒,有些特別。 五月上午的日頭,足以將假山池中的微瀾, 照得晴光瀲滟。 相爺府中,后院的正廳內。 蘭殊正坐在瑤席上教她四歲的小外甥女玩簸錢, 蘭姈坐在旁邊的紫花墩上拿針線繡著花,一壁與玉裳間或閑聊兩三句, 一壁抬眼和藹地看向瑤席里一大一小的兩個人兒, 唇角不自主露出愛憐的笑意。 眼看自己的寶貝女兒完全斗不過她那狡黠鬼精的小姨, 一袋子辛苦攢下的壓歲錢全都快要進了蘭殊兜里, 蘭姈無可奈何地搖頭,正將針線放下,打算起身過去幫襯一番。 門口敞著的雕花紅木門被人輕輕叩響, 管家大步流星走了進來, 手捧著一個精致的紫檀盒子,先同夫人躬了身, 笑臉盈盈朝向蘭殊道:“二姑娘,門口的守衛收到了一份禮盒,說是送給你的?!?/br> “給我的?”蘭殊揚起眉梢,只見管家將盒子捧了上來,放到了席上的銅錢旁邊,有些新奇地笑了笑,“沒說是誰送的嗎?” “對方沒留名?!惫芗乙幻鏈匮哉f著,一面幫她打開了錦盒。 蘭殊心里正奇會是什么,垂眸朝盒中一看,眸光一滯,唇角那一抹天然的笑意,一瞬間,凝在了原地。 倚在她懷中的小外甥女現下正是對一切事物充滿好奇的年齡,一看那盒里的東西顏色明麗,便忍不住探手去拿,一拿出來,那一雙葡萄洗過一般的眸子便瑩瑩亮了起來,贊嘆道:“好漂亮的小姨!” 蘭姈正好提裙坐到了瑤席的另一側,聽女兒脆生生這么一嚷,不由朝著她的小手上張望,發現竟是一個十分精致的彩偶。 雕刻得栩栩如生,那一張白皙如粉的芙蓉面兒,和殊兒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出來的。 蘭殊的身形僵滯,目光落在那惟妙惟肖的人偶上,思緒霎那間,被一些塵封的記憶,勾到了九霄云外。 眼前的趙府仿若一下轉了個樣,變成了上一世,她作為王妃坐擁的那個偌大王府內。 秦陌及冠襲爵之后,李乾的龍體每日況下,他也變得越來越忙。 蘭殊經常一個人守著空蕩蕩的王府,便也習慣了在他不在的時候,尋些小樂子打發時間。 有段日子,她迷上了捏彩偶。 那天她正坐在桌前,專心致志地捏一只咧嘴的小老虎,他不知何時回了家,忽而從身后抱了過來,雙手朝她的腰上玩味地摩挲了下。 她本就怕癢,一激靈,手上的力道一下沒收住,把那老虎的尾巴給掰斷了。 蘭殊瞪大了雙眸,氣得一回頭朝他狠狠拍了一下,正好打在了他后臀上。 她手上沾滿了彩色的染料,一下五個手指印,印在他威嚴肅穆的蟒服上。 他只微一蹙眉,直接把她從凳子上攬腰抱了起來,“你不知道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嗎?” 蘭殊咬牙道:“我的老虎尾巴都給你弄斷了,還不許我打你一下?” 秦陌眉蹙更甚,簡單朝桌上那斷尾的老虎瞟了一眼,“不是你自己掰斷的嗎?” “我不管,你賠我?!彼贿咃A眉說著,一邊伸出色彩繽紛的手,靠近著他的腮邊,大有敢不答應就印他一臉顏色的架勢。 秦陌嗤地笑了笑,“這有何難?” 他抱著她在桌前坐下,拿起雕刻刀,三下五除二,就給她捏了另一只出來,成功博回了美人的笑靨。 可當蘭殊想要拿來觀摩時,他卻一揚手,一手將泥偶舉得高高,一手點了點自己的唇角。 索吻的意圖,再是明顯不過。 蘭殊撇過臉,輕輕哼了聲,“就這樣就想要我親你,我的吻這么廉價?” “那要怎么可以?” 蘭殊抿唇想了想,揚起下巴,雙手勾上了他的脖子,盈盈笑道:“除非......你捏一個我出來?!?/br> 捏人豈有捏物那般簡單。 蘭殊猶記得秦陌當初讓她寬限了一些時間,但后來隨著他越來越忙,似是將這一茬給忘了。 她見他忙得腳不沾地,便也沒有特意去同他犯難。 然眼前的這一副人偶,捏得如此栩栩如生,要說他此前沒有耗心思去雕琢練習,怕是也沒無人敢信。 她只是不知道,在秦陌發熱的這一日,他在夢境中,披著一頭華發,握著雕刻刀,反反復復想著她的模樣,捏了無數個她。 蘭殊的神思尚在游蕩,蘭姈已經接過了彩偶,握在手上仔細打量了番,發現連衣飾上的牡丹花暗紋,都是殊兒最是喜歡的樣式。 蘭姈不由笑道:“到底是哪個小郎君這么用心,竟雕得這般像?” 不留姓名的送來這么一份禮物,實在很難不叫人浮想聯翩,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個癡情的兒郎,以物寄情。 但蘭姈很快發現了一點端倪,她的手輕輕拂過了人偶的手肘,遲疑地續道:“就連手肘下方這一顆朱砂痣,都給點上了?” 蘭殊夏日最喜穿真絲上襦,衣袖一般是半透明的薄紗,這個人偶的穿著與她前世的風格無二,手肘間那點朱砂痣,便也若隱若現地顯現了出來。 蘭殊的臉頰一下猶如胭脂掃過,一把抓過了那個人偶,連忙塞回了紫檀匣子里。 似羞,又似氣。 蘭姈猶疑地問:“殊兒知道是誰送的?” 如此精細的做工,又如此了解她的每一寸肌膚。 這,怕也不是一般關系的人。 蘭殊輕咬了下唇,只得佯作鎮定道:“是我自己定制的,我給忘了?!?/br> 夜里,蘭殊獨自回到閨房,再打開那盒子,拿出那個人偶,她坐在窗前,經不住嘆了聲長長的息。 他怎么盡記起來一些有的沒的。 她原以為秦陌是記起了上一世有這么件事,便通過送這么個人偶來告知她。 第二日,又有一個紫檀盒子送了來。 這次是一面袖里鏡。 鏡身的后面,嵌了一個極大的南海珍珠。 這是秦陌前世送給她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