絆惹春風(雙重生) 第108節
書迷正在閱讀:香山潯風、入禁廷、無限游戲,他把純情教官撩瘋了、當野心家進入無限世界、白骨觀、壞種在無限游戲里被瘋批盯上了、曖昧、孤懸、天塌下來嘴頂著、予千秋
第071章 第 71 章 “原來當年, 阿殊是為了救世子爺才......” 時隔七年,真相終于大白。 盧梓暮呆滯在了原地,久久, 訝然無聲。 秦陌撿起地上的面具,一直握在手上看了良久,腦海里如遭了滿堂的雷擊, 轟然炸得靈臺一片清明, 兩邊太陽xue突突地疼了起來。 耳畔一陣又一陣的耳鳴之聲, 蓋過了身旁所有的聲響,他猶如被人勒住了喉間,窒息中,不可抑制地回想起他曾在南疆,撿過一只小狗給她。 她明明是很喜歡的,卻還是沒有帶回家。 而他什么都不知道, 甚至,還在聽到她說麻煩之后, 揶揄她是不是沒有愛心...... 秦子彥啊秦子彥,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王八蛋! -- 當日, 紅寺堡一戰, 秦陌置之死地而后生, 一招請君入甕, 雖沒能徹底殲滅敵軍,卻使突厥氣勢大挫。 沙場之上,誰不敢死誰先輸。 頡利祿見勢不對, 生怕軍心浮動, 將士臨陣脫逃,當即收了攻勢, 夾著尾巴,撤回了兩國交界之處。 大周迎來了大捷,秦陌也因此戰徹底嶄露頭角,從小小的少年將軍,逐漸變成了茶樓酒肆中口口稱贊的新一代戰神。 秦陌看著冷硬倨傲,實則內心并不自負,自覺比之父親遠遠不及,聽著這個稱號,心中略有虛浮。 總覺得名不副實,有負眾望。 李乾卻寬慰道:“他們只是說來給自己重拾一個信仰,你真當喊你兩句,就非要你立刻去收復山河不成?” 就像“秦”字是軍士的信仰,戰神,也不過是百姓祈望庇護的愿景而已。 但秦陌是真的想收復山河。 皇庭內省,章肅長公主經一場大悲大喜,病中醒來,失而復得,終于在重新抓住秦陌的那瞬間,一顆做母親的心,徹底軟了下來。 自秦陌出生以來,幾乎沒有見過長公主落淚。 這一滴guntang的淚水,自此化開了兩人之間的三尺冰封。 長公主有意給秦陌補辦一場及冠禮,李乾遣禮部著手安排,為表榮寵,又加了一份恩賞給他。 “除了金銀,還是金銀,你就不能賞點別的給我?” “那不然,再賞你一個媳婦?” “......” 秦陌哐當一聲,將酒杯磕在了桌上,“你故意的吧!” 君子報仇,真是十年不晚。 然當章肅長公主提出想將掌兵虎符作為成人禮送給秦陌,內閣那群好了傷疤忘了疼的老臣,一時間又炸了鍋。 章肅長公主聰慧睿智,有治政之才,國家存亡之際勇挑大梁,重振大周朝,功不可沒。 但她終歸是名女子,縱有文韜用來制衡內閣,卻無武略領兵打仗,上陣殺敵。 這也是這些年她一女子手握兵權,內閣卻并無多少彈劾的原因。 他們并不期盼大周的武再度重過文。 想當年秦葑威勢最盛之時,無須任何軍令文書,一道口諭,即可調動全境的兵力。 落在內閣眼里,皇帝簡直就是把命懸放在了他的劍下,秦葑反不反,全看他的心情。 這幫文人心里自然崇尚文治,堅持認為,將帥若擁兵自重,國家如何能長治久安。 是以,與其再出一員猛將來統管兵力,而后又蓋過他們一頭,不如由長公主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來管,掀不起什么風波。 可如今,章肅長公主卻要把虎符交給秦陌這個天生嗜戰的年輕小子,他們當然是竭力反對,開始成天到晚在李乾耳旁灌冷風。 大抵沒有哪個君王,不會惶恐大權旁落。 章肅長公主見李乾對此不置可否,只好暫時將此事按下,但內閣老臣與長公主相互制衡多年,知己知彼,感覺得出她決心已定,即使今日不給,也是遲早的事。 秦陌倒是不急不徐,從始至終沒有表現出對于虎符的渴求,從容在禮壇前受冠加冕,承襲王爵,成為了真正的洛川王。 只見那長大成人的男子,俯首戴上王冠,轉過身,叩拜祖宗的神色波瀾不驚,眼皮都沒眨一下。 唯獨在聽到賜字“子彥”時,他猶似恍惚了一下,側了一下眼眸,仿若下意識想在人群中尋找什么熟悉的身影,眼底卻被一層失望覆蓋。 后來,內閣仍然警惕長公主母子兩人的動靜,就等著秦陌襲爵之后,開口提出重振玄策軍的事。 他們連反對的措辭都想好了幾大篇幅。 秦陌卻什么都沒提,身上覆著赫赫軍功,不趁熱打鐵,反而愈發沉寂起來。 洛川王自襲爵后,一直拖延著沒接下李乾給的重要軍職,只道經此一戰,大周元氣受損,當務之急是興百業充實國庫,千里迢迢跑到了西邊絲綢之路上去剿沙匪,給商路保駕護航。 他跑的又遠又偏,內閣人見的少了,自然心里松懈下來。 轉眼,不過半年,西部邊防盯著他動向的內閣眼線,卻傳來了洛川王庇護商路,遇到一支突厥軍隊襲擊鄰邊小國的消息。 他在出手幫助的過程中,發現對方領隊的是頡利祿的次子,即刻從路過援助變成了主動伏擊,直接把人給擒了,派使臣去同頡利祿說拿城池換人。 結果遭到對方婉拒,只想拿錢換人。秦陌連稟都不稟報長安,二話不說,一刀就砍下了那次子的頭顱,就這么給頡利祿送了回去。 “連座城池都不值的頭顱,在不在頭上都沒什么關系?!?/br> 秦陌料得不錯,頡利祿悲痛欲絕,卻也沒兵戎相見。 兩方都在蟄伏,他不過是挫一挫對方的氣焰。 內閣參洛川王的折子,卻在御書房疊了高高一摞。道道都在斥他剛愎自負,恣意妄為,魯莽武斷,不羈不馴,視皇權于無睹。 李乾即刻下令召他回京。 斥候快馬加鞭將密令遞到秦陌眼前時,他剛好馳馬來到了大周與天方國的邊界處。 自洛川王來到西部,除了每日追在沙匪屁股后面攆,貌似一直都找尋什么人。 這幾日,似是終于有了什么蛛絲馬跡。 京城的急召卻傳了過來。 自上回紅寺堡一戰,曹都尉和王參軍深深折服在了秦陌腳下。從他襲爵之后,就一直追隨著他,跟來來西北吃沙子,竟也是甘之如飴。 曹都尉騎馬在他身旁,看見陛下的旨意,壓低了聲音道:“王爺,陛下不會真的信了那幫老臣的話吧?” 王參軍目光深遠,忍不住輕聲提醒:“若陛下真的疑心,長公主肯定不會坐視不管??扇羰枪髂锬锿菹缕鹆她e齬......” 自李乾登基數年,私下打壓長公主勢力的行為,秦陌并不是一點風聲都沒有收到。 所有臣子都能理解帝王攏權的行為,連長公主自己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但王參軍覺得秦陌肯定不希望他倆之間,因為他,由暗搶變成了明爭。 雖然這么多年,長公主面上對親子都是冷冰冰的,可王參軍一直覺得,這不過是長公主蒙蔽陛下,減少陛下對秦陌猜忌的手腕。 秦陌拿著眼前的密令,神色從始至終沒有什么變化,只唔了聲,瞇起了視野,望了一眼遠處碉堡繁復的天方國。 那一眼透著一絲期盼,卻又有些,近鄉情怯的黯然感。 他沒有那么不了解她。 當年少女凝望著那張由西通向羅馬的地圖,滿懷憧憬的目光在他腦海里一閃而過。 他知道她最可能會想去的地方。 他也知道,她有很多想看的東西,卻不見得,會想看見他。 短促的沉默過后,秦陌轉過了馬頭,奉命回京。 -- 西北的灼日,燒人皮膚。 天方國境內,一名頭上戴著遮陽斗笠的女子,正背著一個小小的行囊,走進了一個與大周開通互貿的小鎮集市內。 斗笠上以白色的輕紗覆蓋,她在一個賣香料的小攤前停住了腳步。 攤販正低頭擺布著從庫房新拿出的香料,見有身影靠近,含笑嚷著熟稔的迎客話,不經意抬首,只見幔幔紗帳下,風輕輕撫過,露出一張恍若天人的如畫容顏。 他在貿市做了這么多年生意,見過的往來行人無數,卻還是不由自主被這年輕的中原女子吸引了目光,心中連贊了好幾聲,好俊一姑娘。 只聽她開口的嗓音清脆,泠泠猶如山中澗泉,溫言詢問道:“請問有藏紅花嗎?” 小攤販露齒一笑,還未開口。 旁邊,另一道熟悉的男子嗓音響起,“就這么用中原話開口來國外買東西,也不怕被坑嗎?” 小販向左看去,只見來人,正是那時常與這集市做大生意的中原大戶。 女子抬起頭,看清來人,雙眸不由閃過了一絲驚喜之色,眼角捎上了一絲禮貌的笑意。 “邵師兄?” “你怎么在這?” -- 三年后。 又是一年春。 經當年一戰,暫時逼退突厥,大周朝休養生息三年,老天眷顧,這幾年風調雨順,整個國朝稅收重心的江南,再度呈現回來一副興盛的景象。 江南江岸的春日,素來好風光。 碧水長天,萬里無云,融融陽光傾瀉而下,滿庭芳草灼灼烈烈。 大運河內,各地往來的商船吃著水來回交錯,最旁邊的渡口,屹立了一家風吹雨打多年不倒的小酒肆。 一名二十多歲的店小二,從廚房打簾而出。 他一身店小二的裝扮,身影如風,剛銜笑給其中一張靠窗的桌子遞上了兩道下酒菜,轉眼,又被進門的客人喊去灌一壺解渴的酒。 他的腳步忙忙碌碌,穿插在酒肆中,耳朵路過一桌又一桌,不同的聲音灌耳掃過。 “這陣子的米價降了不少,正是囤貨的好時候?!?/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