絆惹春風(雙重生) 第8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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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鄭家出了事,除了蘭殊,最關心的,還得是他趙桓晉。 “便是趙相公不說,卑職也要來匯報的,畢竟是您的連襟?!?/br> 秦陌冷笑了聲,“這是來探我的態度嗎?” 看看他會不會徇私? 還是,看看他會不會見機行事? “世子妃,對此總是在乎的?!?/br> 秦陌目光一頓。 四目相對了會,秦陌沉聲道:“密查,有了證據和結果再說?!?/br> 盧少卿躬身稱是。 看樣子,他是要看情況來處理了。 揭發還是徇私,這個變數,估計是取決于世子妃的態度。 秦陌回到了清珩院,一進門,只見臥室內側,蘭殊滿心歡喜站在銅鏡前,順著銀裳對照在她身上的手,比劃那些新的綢緞。 十六七歲的姑娘,如何會不愛美呢。 腳步聲漸漸靠近,蘭殊回首見秦陌回了家,連忙招呼著尚服局過來的內侍,為他量體裁衣。 “這個人兒才是重點!”蘭殊笑道。 秦陌見她今天的心情貌似不錯,默然片刻,喉結一沉,沒打算把鄭府的糟心事說給她聽。 長公主娘娘賞了好些錦緞,蘭殊發現其中有一匹龍膽花的花紋樣式,喜上眉梢,直言蘭姈最喜歡龍膽花。 蘭殊試探問道:“我可以送一匹給我jiejie嗎?” 這些可都是宮里供給貴眷嬪妃的樣式,送給家中無爵的婦人,可謂是一種莫大的恩賜了。 少年看她一眼,點了點頭。 蘭殊唇角的笑紋益深,忍不住哥們般地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秦陌受了她一眼好兄弟的夸贊,驀然覺得有些可笑。 可到了深夜,秦陌唇角的笑意趨漸散去,雙眸緊閉,眉宇卻深深蹙了起來。 他夢見了崔蘭殊在哭。 第055章 第 55 章 一個簌簌的大雨之中, 昏暗的天空恍若壓在了頭頂上,時刻都要傾塌下來一般。 他看到崔蘭殊撲在了荒郊野嶺處,抱著她jiejie的尸首, 悲聲飲泣。 雨滴與淚痕一并打在了她的臉上,她抱著崔蘭姈,就像抱了朵枯萎的龍膽花。 那滿身的紫色淤青卻像是一道道毒藤, 扎在了少女的身上, 疼得她渾身都在發抖, 卻又不愿意把那了無生息的人兒放下。 那時的他好像不同于之前的夢境,他沒有束冠,還只是像現在束發的少年模樣,還不夠愛她,只是靜靜地陪著她,呆在了大雨之下。 直到她悲傷過度, 一時間暈厥了過去,他猛地過去抱起了她, 頭一回,體會到了心軟和心疼的感覺。 夢里的少年, 從所未有的后悔起來, 后悔之前自己太過冷淡, 沒有對她好一些。 -- 第二天一大清晨, 剛吃完早膳,蘭殊就已迫不及待地前往了鄭府,抱著那匹漂亮的龍膽花綢緞, 滿心歡喜地送給蘭姈做冬衣。 馬車吁地一聲停下, 蘭殊掀開車簾,正從車廂內探身而出, 甫一抬頭,卻看見趙家的馬車穿過清晨的濃霧,踩著嶙嶙之聲而來。 一大清晨,竟是趙家的馬車將蘭姈送了回來,蘭姈一下車,眼角猶有淚痕掛面,直奔著鄭家大門進去。 蘭殊駭然失色,連忙攀到了趙桓晉的車窗口,緊緊盯向了他。 趙桓晉迎上她質問的視線,“我什么都沒做,只是逼了她一把?!?/br> 趙桓晉只是步步為營,暗示鄭祎,讓他為了前程,把她送到了他屋里。 昨晚,趙桓晉坐在床頭,盯著蘭姈熟睡的容顏,發了一晚上的呆。 你看看你嫁的是什么人? 不把你搶回來,叫我怎么安心? 蘭殊轉而奔進了鄭府,遠遠碾著長廊而過,就看見蘭姈一至鄭祎面前,先給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 “你敢打我?” “鄭祎,我們和離!” “和離?呵,怎么,我讓你攀上了趙家的高枝,你轉眼就想丟下我了。我告訴你,你做夢!” 蘭姈簡直難以置信,滿目愴然地將他望著,“我原以為你只是性情暴虐,不曾想,你竟是個無恥之徒!” “你罵誰無恥?”鄭祎揚手就要劈將下來。 蘭殊一把拉離了蘭姈,直接用布匹猛地拍向他的額頭:“我jiejie已經說了,要跟你和離!” “你再敢打她一下,我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 趙桓晉可以逼蘭姈做出和離的決定,卻沒有辦法坐到兩族耆老面前去幫她。 蘭殊這兩天的心里,七上八下,就跟蕩秋千似的。 所謂養兵千日,用兵一時。 崔鄭兩家的耆老,肯定沒一個會支持jiejie,她必須借用秦陌的地位,怎么也得拉他過去,鎮鎮場子。 最好讓他同意和離的做法,這樣他們怎么也得忌憚一二,顧及一下jiejie的想法。 蘭殊昨兒個一晚上沒睡著,準備了一夜的腹稿,就指著今天說動秦陌去參加族內的議事。 兩步并一步挪到了書房門口,蘭殊心里惴惴不安。 女子提出和離,總歸不是什么本分的事,聲譽也會有很大的影響,她生怕自己拿捏不好分寸,沒能讓他站在自己這邊。 蘭殊深吸了一口氣,輕推開了書房的門。 秦陌正好忙完了公務,一看見她進來,將筆一擱,“走吧?!?/br> 蘭殊愣怔,“去哪?” “不是去鄭府嗎?” “......” 就這么答應了? 她想了一晚上的腹稿,竟沒派上一點兒用處。 -- 鄭家的正廳之上,鄭祎一說出“沒有和離,只有休妻”,兩方族老便慌了神,都對著蘭姈一頓劈頭蓋臉地罵。 蘭姈梗著脖子,任由他們斥罵,一直也不愿意妥協,直到崔老太太提及蘭殊的名字,“你要是被休了,蘭殊以后會被夫家怎么看,你想過嗎?” 蘭姈眼眶驀然一紅。 便在這時,門口響起了一道甚為年輕的男子嗓音。 “休妻,你是要毀我世子妃的名聲?” 蘭殊跟隨在秦陌身后走來,不得不給他比了個小小的大拇指承認,少年有時候說起話來,還是有鼻子有眼兒,挺有那味兒的。 兩廂的耆老相繼起身,給秦陌行禮。 秦陌不同他們廢話,扭頭便朝著大理寺趕來的差吏道:“不是來抓殺人犯的嗎?磨磨蹭蹭的干什么?!?/br> 冷冷漆漆的牢房里,鄭祎趴在柱前,反復朝著外頭嘶聲叫喊,喊著求見趙大相公。 卻等來了柳茵茵。 柳茵茵抱著孩子,梨花帶雨地拿來了和離書,懇求鄭祎把和離書簽了。 “那秦世子寧愿蘭jiejie當個寡婦,也要置你于死地。這案子落到了他手上盯著,趙大人也無力回天。鄭府已經被他們封了。趙大人的意思是,只有你簽了和離書,才有商量的余地。他可以保住你的命,還有我們的家不被抄,那我們的孩子,就還有個落腳處。我和孩子,還能等你回來?!?/br> “夫君,你為孩子想一想,別讓他露宿街頭,好不好?” -- 那簽字畫押的和離書一從牢獄里出來,趙桓晉打著傘站在門邊,仔細看了看簽字處,便讓柳茵茵給蘭姈送了去。 他抬頭看了眼即將雨過天晴的天空,掃了掃身上的雨水,邁下了黑黢黢的地牢。 鄭祎坐在了地牢的角落里,第一眼看見趙桓晉,先是目露殷切。 直到他開口談及那尤文的死狀,鄭祎發現他看向他的眼底,閃過的全都是厭惡與涼薄。 那尤文被他切成了人彘,慢慢放干了血而死。 尸體被發現時,還遭到了閹割。 趙桓晉與他對視半晌,冷笑了聲,“你其實也想這么對我吧??上也皇撬??!?/br> 鄭祎默然片刻,已淪為了階下囚,索性撕去了偽裝,道:“趙大人答應我的事,總歸是算數的吧。茵茵和我的孩子是無辜的?!?/br> 趙桓晉道:“自然算數。說來我得謝謝你?!?/br> 鄭祎道:“謝我把妻子讓給了你嗎?” 趙桓晉道:“不是,是替柳茵茵和陸仁的孩子謝你?!?/br> 鄭祎腦海里轟隆了一聲。 “你說什么?” 趙桓晉笑道:“鄭大人真是貴人多忘事,你忘了你進京前害死的那位舉人陸仁了?他掌握了你行賄的證據,本是要來京告你的,可我才收到他的密信,他人就憑空消失了。這么年輕有才華,真是可惜了?!?/br> “幸而,他有位紅顏知己,剛好懷了他的子嗣,將他的血脈傳承了下來?!?/br> 鄭祎難以置信地搖了搖頭,雙手猛地攥緊,后背一下倒立起了一片寒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