絆惹春風(雙重生) 第76節
書迷正在閱讀:香山潯風、入禁廷、無限游戲,他把純情教官撩瘋了、當野心家進入無限世界、白骨觀、壞種在無限游戲里被瘋批盯上了、曖昧、孤懸、天塌下來嘴頂著、予千秋
鄭祎見她若有所思,以為她察覺到了他的忌憚,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你要是敢同他們多說一句,我就一紙休書給你,讓你meimei在秦家永遠抬不起頭來!” 明知道他對她的情誼已經寥寥無幾,可“一紙休書”四個字一出,還是猶如一柄利刃飛來,扎在蘭姈心口上,讓她聽到了心底血流一片的聲音。 他越知道她怕什么,越抓著來拿捏她。 蘭姈不由回想起當初剛嫁給他,他指著青天說這輩子永遠不會令她受委屈的那些話,一瞬間心如死灰起來。 鄭祎不是沒有想過和蘭姈和好如初,可他也知道之前那么多的怨懟打罵,不是一時的柔情蜜意,就可以一筆勾銷的。 崔蘭姈的脾性倔強,一顆心也難捂熱得很。 鄭祎早已失了耐心。 但當他眼睜睜看著自己曾經喜歡過的女人,看向他的目光里全是失望,鄭祎心里一時也煩悶無比。 若換過往,蘭姈一對他露出這種眼神,他早已惱羞成怒,通過打罵來宣泄自己的不滿。 今夜,終歸是秦陌給他敲了個警鐘,鄭祎看著自己把她的手腕捏得發腫,投鼠忌器,將心底的怒火往內一憋,松開了她。 恰在這時,屋門由外被人輕輕叩響。 柳茵茵出現在了院前,微微努著嘴,像是因為鄭祎來了正院,爭風吃醋而來,有意無意地想將鄭祎與蘭姈分開。 鄭祎自然是很受用這種被女人圍繞在乎的感覺。 蘭姈一見柳茵茵抱著孩子進了門,便默然讓出了內屋,退到了屏風外,不打擾他們共享天倫之樂。 玉裳隨在柳茵茵身后進門,一進來,先滿目焦急地朝著蘭姈身上不停翻看。 蘭姈挽住她的手,搖了搖頭,暗喻自己沒有挨打。 她轉首看了一眼柳茵茵,總覺得她來得有些過于及時,沖玉裳問道:“是你把柳姨娘請來的嗎?” 玉裳默了默,頷首:“上回我出獄后,柳姨娘特意與我說,以后有事可以找她幫忙......” 事實證明,柳茵茵的的確確是真心想要幫她家的姑娘。她本來都要帶著孩子入寢了,玉裳一過去,她便從床上起了來。 可蘭姈的神色卻并不舒緩,反而更凝重起來,“以后別再找她了?!?/br> 玉裳一時不解:“為何啊,姑娘?” 在這孤立無援的大宅子里,難得有人愿意庇護她們,她怎么還不接受了。 她家姑娘,向來也不是如此不識相的人。 只見蘭姈訥言了會,“你聽我的便是?!?/br> 玉裳見她似有難言之隱,只好斂衽稱是。 剛剛鄭祎同她說話,蘭姈一直都保持著站姿,這會兒也有了些疲累,蘭姈矮身坐在了外廳的瑤席上,玉裳為她端來了一杯茶水。 蘭姈接過茶水,回過頭,隔著屏風,看著柳茵茵努力逗著襁褓里的嬰兒,以此博鄭祎一笑,心里不覺得蒼涼和嫉妒,反而松了口氣。 嫁給鄭祎雖不是她當初所愿,但蘭姈也曾妄想過夫妻和睦的平靜生活。 在他對她尚有新鮮感的那段時間,蘭姈也不是體會不到他對她的好,也想過就這么與他延嗣繁茂,白頭偕老。 不曾想,有些人一旦卸下偽裝,竟是那般面目可憎。 現在的蘭姈,反而慶幸他們倆沒有孩子。 可蘭姈心如止水望著鄭祎盯著襁褓癡迷的模樣,心中不由生出了另一絲疑竇。 這些年,鄭祎寵幸其他的小妾也不少,為何只有柳茵茵懷孕了呢? 真的是命嗎? -- 蘭殊從來不問秦陌去哪,去做什么,她不管,也管不著。 直到月亮于空中高高掛起,屋內燭火搖曳,蘭殊坐在了案幾前,聽得屋門一聲輕響,知曉是少年回了家。 蘭殊對于他的晚歸,已是習以為常,秦陌一回來基本會先往耳房洗漱,也不需要她什么伺候。 是以蘭殊聽到了聲響,只遠遠朝著門口問了句“你回來了”,手握著狼毫,并未起身。 可少年熟悉的身影,遲遲沒有現身。 蘭殊不由心里存了絲疑竇,又朝著打開的房門口望了眼,擱下筆,蓮步輕移,款款走了過去。 月色沉沉,屋外晚風瑟瑟,拂過墻角的灌木叢,一陣沙沙作響,蘭殊人未身至,卻先嗅到了殘風中和著的一絲酒氣。 “你喝酒了?”蘭殊走到門前,才發現少年倚在了門沿上,頎長的一道影子,腳尖有些站不太住,頗顯得頭重腳輕。 酒味漸濃,蘭殊鼻尖緊了緊,伸手去摻扶他。 少年的眼睫一直半垂著,近乎有一種靠著門沿入定了的狀態。 直到少女纖細的柔荑搭上了他的手肘,他渙散的瞳孔才有了聚攏,掀起眼皮,直勾勾盯著她看了起來。 “軍營里的武將還真是能喝呢?!?/br> 蘭殊以為他是回營里去陪那幫行伍的糙漢對酒當歌了。 秦陌對此未置一詞,蘭殊牽著他走了一步,感覺他醉沉沉的,蹙起眉梢,“難受嗎?” 秦陌微一搖頭,“吐過了?!?/br> “???”蘭殊美眸圓瞪,以他的酒量,不至于呀。 她還從來沒見他喝吐過。 秦陌也的確不是喝吐的。 他是在那幫小倌,明明生得一副與他一樣的男子皮囊,卻以愛慕的眼神看向了他,搔首弄姿來到了他身旁,手指剛要觸碰到他的臉頰那瞬間,轉頭就吐了。 他將他們一轟而散,獨自一個人坐在了廂房里,心里煩躁無比,有一搭沒一搭地喝了老久老久。 待回過神來,地上已經橫列了三四個酒壇子。 而后,他趁著酒意壯膽,提著酒壺,縱馬駛入了皇城馳道。 連夜,來到了盧堯辰的寢宮中。 四哥見他一身酒氣,忙著便過來摻扶他,秦陌借機抱了他一下,卻渾身打了個好大的激靈。 那股面對小倌的胃內不適感,一下又冒了出來...... 他只能推托自己心情不好,讓四哥又陪他喝了兩壺。 然后,他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蘭殊將他扶到了桌前,見他已有些不能自理,正準備讓他坐下,她好出門去尋元吉他們,來服侍他沐浴洗漱。 秦陌很愛干凈的。 雖然他現在可能不清醒,但若是明日讓他發現,她就讓他這么一身酒氣睡下去了,指不定連掐死她的心都會有。 蘭殊一將他放下,便想松手往外喊人,卻不知少年哪兒又有了力氣,反手將她在他手肘上的手一握,另一只手竟抬起了她的腿,迫使她坐到了他身上。 蘭殊一盤在他腰上,猛地瞪大了眼。 少年并沒有別的動作,只是拼命盯著她的臉兒看,似醒似醉,似譏似悲地,笑了一聲。 秦陌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自己只對她有的反應。 這算什么? 他不好女色,也不好男色,連四哥都不想要,只對她有興致? 第052章 第 52 章 夜色如墨, 月光穿過云層,灑在了水榭邊的池塘上,泛出了一層銀色的清輝, 隨著微瀾上下浮動。 少年的目光有些灼人,瞳仁深處卻翻滾著洶涌無盡的黑色,幽幽沉沉的。 蘭殊想要推開他, 手一靠近他的胸膛, 卻感覺到他在發燙。 少年的心砰砰在跳, 蘭殊推不動他,只好偏過頭,避開了他熾熱的目光,“世子爺,你喝醉了?!?/br> 秦陌的眸光動了動,恍若一場大夢初醒, 倏爾松開了她。 少女嬌軟的身體驟然從他懷里離去,秦陌抬手摁了摁自己的眼眶, 唇角勾起了一抹譏諷,嗓音有些發沉:“是醉了, 我真的醉了?!?/br> 蘭殊聽著他呢喃自語, 總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自嘲自諷暗含其中, 身姿彌漫著醉意, 語氣又似是清醒的。 蘭殊搞不懂他,只好出門尋人幫忙。 秦陌卻一把拉住她離去的手臂,道:“不用找人過來, 我自己可以?!?/br> 蘭殊怔了片刻, 眼睜睜看著他自個搖搖晃晃地進了耳房,而后又撐著墻壁出來, 面上難得露出了一點窘意來,“忘了,得找他們備水?!?/br> 蘭殊忍不住撲哧笑了聲。 但好歹確認他還有那么一點清醒,至少沒有直接脫下衣服,就往空著的浴桶里泡了去。 除了剛剛那一瞬間的逾矩,蘭殊承認秦陌的酒品還是比她好的,喝成這樣也不吵不鬧,靜靜靠在了床頭閉目養神。 不一會兒,小廝便將浴桶打滿了熱水。 蘭殊上前輕輕搖了搖他,秦陌掀開眼皮,起身再度前往耳房的步伐,明顯比方才又要穩當了不少。 蘭殊都要懷疑他剛剛是不是在運氣排酒了。 洗漱之前,元吉還給他喂了盅醒酒湯。 待秦陌從耳房出來,蘭殊奇異地發現,少年的眼神幾乎已經是完全清明了過來,視線一與她在半空中交匯,就干咳了聲。 蘭殊懷疑他心里在打回旋鏢,后知后覺地為剛剛失手抱了她一事害臊。 蘭殊很識相地沒有去提那茬,完全只想當作一場意外,今日睡一晚,明天就過去了。 秦陌見她還在案幾前坐著,客套般地問了句:“還不睡?” 蘭殊頭也未抬道:“我再整理一下今天學的知識點?!?/br> 這樣的對答于他們十分尋常,就像素日秦陌熬夜辦公,蘭殊也會關切一句,自己該干嘛還是干嘛。 她原也沒有想過要秦陌等她,直到他悄無聲息地走到了她旁邊,長長的身影順著墻角的燈籠,罩在她身上,蘭殊抬起頭,只見他在她身旁坐了下來。 屋內搖曳不熄的燭火,映在兩個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