絆惹春風(雙重生) 第6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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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交匯,一見到蘭殊,柳mama先是笑吟吟迎了上去,直道是崔老太太聽聞了兩個孩子的喜訊,正想著從佛堂趕過來賀喜。 這會兒特地提前派她來通傳一聲。 蘭殊不咸不淡應了聲,看了她一眼,道:“mama以后若無急事,進門還是記得敲門的好?!?/br> 柳mama臉上堆滿的笑容僵硬了瞬,道:“老奴只是沒想到二姑娘在......” “便是我不在,也要記得的?!碧m殊道。 眼下,弘兒啟兒已經不是奴籍,而是崔府正兒八經的旁支子弟。蘭殊并不希望他倆再受到輕視。 “......是?!绷鴐ama失聲了會,只得俯首欠身。 一刻鐘后,又來了兩名mama扶著崔家祖母,款款走進了這間偏僻的小院。 蘭殊和顏上前摻她。 崔老太太搭過她的手,一路進門,都在連聲賀喜,直到落座主席上,瞧見黃布綾羅盤上的恩賜,老太太愣了會,似是才記起來般,催促旁側的mama,把她屋里的洛水牡丹圖拿過來。 崔老太太素手點了點崔啟道:“啟兒之前不是最喜歡祖母屋里那幅畫嗎,祖母現兒就把它送給你,給你錦上添花?!?/br> 崔啟禮貌拱手致謝。 乳母張氏沉默地站在了旁側,望著崔老太太如今慈祥和善的臉,驀然想起當日崔啟被使喚去老太太屋里跑腿,見屋中墻上的牡丹圖工筆富麗,不由心生歡喜,就站在畫前欣賞了片刻,結果卻遭到了入屋的幾位崔氏嫡系小公子的冷嘲熱諷。 他們笑話崔啟連上私塾的資格都沒有,竟也會欣賞名人畫作。啟兒當時被譏的滿面難堪,崔老太太那時在一旁看著,卻未發一言,由著他們嘲笑啟兒?,F兒,竟然愿意把畫送他了。 崔啟拱手同老太太回完禮,望向了蘭殊,“其實,我是覺得那幅畫上的花兒好看,二jiejie素來喜好花草,一定會喜歡?!?/br> 蘭殊聽了心頭一暖,忍不住摸了摸啟兒的頭。 崔老太太亦笑得和顏悅色,同旁側的柳mama道:“還真是個懂事的孩子,有什么好事,都知道想著家里人?!?/br> 話音一圃,蘭殊神色微斂,已知老太太的真實來意。 蘭殊此前曾求過崔府多次助她兩個弟弟脫離賤籍,崔府均是無能為力。 雖不知是真無力還是假殷勤,崔老太太見蘭殊如今嫁入秦府不過一年,這件事竟就給辦下來了,連皇后娘娘都特地來賜恩賞,想必蘭殊的夫家,還是很把她放在眼里的。 崔老太太再次拉住了蘭殊的手,意味深長地說起她侄兒鄭祎。 蘭殊這回倒也未在推托,微微笑了笑,反握住崔老太太的手,俯首孝順道:“祖母莫急,孫女已經想定了,秋后便會想法子讓姐夫升官,直接到趙尚書底下辦差去?!?/br> 崔老太太雙眸一瞠,薄露笑意道:“趙尚書,可是刑部的趙桓晉大人?” 那可是新帝身邊的紅人,當朝新貴! 若能隨在他身旁,這迢迢仕途,必定是青云直上。 崔老太太滿目期許地將蘭殊望著。 蘭殊和顏笑著,笑紋里含著一絲微不可察的涼意,頷首諾言道:“正是趙大人!” 第042章 第 42 章 盛夏時分, 蓬萊殿滿堂結彩,帝后大婚。 絲竹之聲喧囂了一夜,華燈初上。 直至盛宴散盡, 秦陌離宮之前,單獨尋機將李乾拉到了一邊,給他遞去了另一份禮盒。 李乾站在龍鳳紅燭前, 一打開, 迎面一封小箋, 謄寫著他熟悉的字跡。 “聽聞兄長大婚,喜不自勝。祝相濡以沫,百年好合!” 昌寧小公主當日逃至邊境,終歸心有不安,又折了回來。 她與傅廉肩并肩折返,原想好了兩人一同承擔一切后果, 不料還未入長安城,就聽聞了圣人不日成婚的消息。 誥旨已傳天下。 板上釘釘。 昌寧瞠目結舌, 路過茶樓瓦肆,聽到那些酒囊飯袋醉酒失言, 笑話圣人窩囊, 對外邦有求必應...... 昌寧聽他們口中譏諷意味盡顯, 一時憤怒, 直接在樓里同他們大打出手,“要不是為了收復北疆淪喪的國土,國朝何必非要聯盟!你們就會吃酒耍樂, 有一個敢上陣殺敵嗎?” 那幫酒徒被她說的面上無光, 紛紛跌逃而去。 爭執過后,昌寧站在原地, 呆呆冷靜了許久,轉首與傅廉說,她要繼續去羅馬。 “我要去學更精湛的醫術,我要學成才。只有獨當一面了,我才能幫得上他?!?/br> 李乾站在燭火前,凝著昌寧熟悉的字跡默然了許久,唇角不由銜起了一絲溫柔笑紋。 烏羅嵐剛換下鳳冠,從屏風后走了出來。 她問他笑什么。 李乾道:“笑一個,說不出有沒有良心的人?!?/br> -- 眾所皆知,圣人大婚,籌備數月有余。令人瞠目的是,公孫霖的私塾開堂,耗時幾乎與圣人的婚事齊肩。 并非是建設講堂耗時,而是擠著入公孫府讀書的女孩實在是多,公孫霖又是個公平的人,統一考試,親自閱卷。 她平日又忙,不少瑣事纏身,這么一折騰,等她好不容易給卷子打上了評分,院前的楓樹已是一片火紅。 第二日,秦陌下值,公孫霖在皇城馳道前剛巧與他撞上,手執折扇,伸手將他一攔,溫言笑道:“讓你家的小姑娘過來讀書吧?!?/br> 秦陌愣怔,似驚似喜道:“她考上了?” 公孫霖輕敲了敲折扇,唇角銜笑,“你這話說的,她可是第一呢?!?/br> 當日蘭殊于后花園不畏悠悠眾口,直言不諱的畫面,公孫霖至今仍是記憶猶新。 她覺得這孩子是個明事人,卷子也答的好。若能多加指點,日后定有造詣。 這一日黃昏,秦陌回家的步伐,要比以往加快了好幾拍。 少年邁著輕快的步伐繞過長廊,正想前來報喜,一入掬月堂,卻不見那道纖細熟悉的俏影。 秦陌問道:“世子妃去哪兒了?” 銀裳欠身道:“今兒是薛夫人生誕,姑娘到薛家吃宴去了?!?/br> -- 盧梓暮自小就喜歡熱鬧,每回生誕,家里都會幫她宴請一群親朋好友,為她慶生。 本以為嫁了人就沒法再這么張揚,薛長昭卻也很慣著她,這幾年的生誕,沒有一回給她落下。 剛好今年回了京,薛長昭更是提前一個月就開始計劃,特意為她大cao大辦了場。 不止是蘭殊這樣的知己好友,只要是舊識,他基本幫她請了個遍。 連趙桓晉、蘭姈等少時的熟人,一起都過了來。 蘭姈親手捧了一副錦盒進門,清冷美艷的面容,唇角難得浮出了一抹笑容,正在暖閣里四處尋覓,想找到盧梓暮的身影,好把她精心準備的禮物送上。 外頭轉了一圈不見人,蘭姈素手撥開了內廳的珠簾幔帳,叮鈴一陣輕靈響聲,她剛朝里邊兒探了個頭,迎面,趙桓晉端若修竹的身影,朝著她罩了下來。 蘭姈略一停滯,退去一步讓路,低頭福身不語。 趙桓晉看了她一眼,徑直朝著屋外而去。 只在路過她身邊的一瞬,留下了一句不咸不淡的問候:“鄭夫人來得早?!?/br> 他的聲音沉沉的,聽不出有什么情緒在里面,卻讓蘭姈的心臟狠得跌了下。 自鄭祎升了官,直接到了趙桓晉手下做事。 這些日子,趙桓晉與他走得越發親近,蘭姈也跟著越發心驚膽顫起來。 直到趙桓晉的身影消失在了大廳門口,蘭姈屏住呼吸,向內屋前進了一步,桌前說笑的薛長昭與盧梓暮入目而來,她調整了下心緒,輕輕微笑,上前恭聲道喜。 -- 夜宴,一群故人難得聚在了一塊。 待秦陌尋上門來,蘭殊已經有點喝多了。 外頭的席面基本散了,內廳里面只剩下兩位主人翁與蘭殊。 秦陌剛隨在家丁身后,透過影影幢幢的珠簾幔帳,遠遠看見蘭殊的雙靨已經被酒薰出了一層薄紅,似如兩朵桃花吹到了臉頰邊上,唇畔銜笑,敬了薛長昭一杯酒。 盧梓暮則趴在蘭殊身后,揉起了少女梳理的一絲不茍的髻發。 薛長昭手握酒杯,看著她倆,亦露出了一絲真心實意的溫和笑紋。 也不知他說了句什么,蘭殊回了一句,竟惹得盧梓暮急紅了臉,伸出爪子捏向她藕白的纖細脖頸。 蘭殊雙手抱著酒壺邊,倚在桌子上,彎著一雙星眸,由著她掐,不說話,也不反抗,只是笑,停不下來地笑,笑到最后,眼淚都流了出來。 秦陌剛好打簾而入,見此情景,不由原地頓了一下。 望著他們仨打打鬧鬧,莫逆于心的模樣,秦陌回想起當初崔蘭殊私放昌寧,與他坦白從寬,供出的同謀便是薛家夫婦。 秦陌并沒有秋后算賬的意思,只是心口忽而有了一瞬間的空落。 他在崔蘭殊看向他們的目光中找到了不留余地的信任,那種信任,讓她遇著什么事的時候,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他們。 而他,若不是碰巧撞上,大抵是她一并隱瞞的對象。 盧梓暮也沒動真格,給蘭殊吃了點教訓為警示,便松開了她的脖頸。 恰在這時,薛長昭注意到了門前的他。 薛長昭不失禮數地同他頷了下首,轉頭與蘭殊道:“有人來接你了?!?/br> 蘭殊搖搖晃晃一個探頭,目光在半空中與秦陌交匯,酒意入腸,盯著他看好一會,卻都是一道頎長的重影,不由問道:“你是誰???” 秦陌邁步走近,望著少女通紅的臉頰,明明在別人家里,竟也毫不設防喝得爛醉如泥,皮笑rou不笑道:“你說我是誰?” 少年開口是一副透著磁性的好聽嗓音,熟悉悅耳,灌入蘭殊耳中,卻令她猛地打了個顫。 蘭殊神色驟變,仰頭后退了步,“我不要跟你回去!” 她本想著逃,奈何四肢發軟,一個趔趄,毫不意外地摔倒了地上。 這般抗拒,險些叫秦陌以為自己是什么洪水猛獸,叫她避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