絆惹春風(雙重生) 第4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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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梓暮愣了愣,下意識抓住了薛長昭的胳膊,睜大眼看向蘭殊,“我是不是說了什么不該說的?” 蘭殊毫不慌亂地同秦陌對視了眼,唇邊浮出一抹無畏的笑意道:“無礙的,畢竟我什么德行,世子爺心里早就清楚了?!?/br> 這話任誰聽了,不得欣慰于小夫妻早已坦誠相待,情投意合? 薛長昭望著蘭殊看向秦陌的視線,卻不見半分甜蜜。 昌寧忍不住托腮好奇道:“那嫂嫂后來是怎么克服的,你現兒確實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呀?” 盧梓暮回憶道:“后來好像是有次弘兒不甚落了水,把她嚇得不輕。打那天后,她就跟開了竅般,認認真真讀起書來,一騎絕塵,把我們所有人都比了下去,一躍成了崔氏女兒第一?!?/br> 昌寧聽到“崔氏女兒第一”,忍不住豎起拇指贊嘆蘭殊其實天賦極高,只是前期不努力。 秦陌蹙起眉稍,扭頭問向蘭殊道:“為什么會落水?” 蘭殊短促的沉默了會,簡單扯了扯唇角道:“意外?!?/br> 秦陌將她眼底的晦暗盡數收入了眼底,還想開口,就在這時,掌膳帶人將晚膳端上了桌。 閑聊遭了打斷,大伙兒的注意力也都轉移到了桌上,蘭殊款款站起身,薄露笑意,張羅著倒起酒來。 前前后后把菜都嘗了一遍,幾輪酒水下腹,待酒足飯飽,少年們的話匣子才又打了開來。 昌寧好奇地詢問起蘭殊與薛盧二人小時候的淵源。 薛長昭只嘆道是緣分,盧梓暮笑了起來,“他倆不打不相識!” “嫂嫂小時候還會打架?”昌寧驚疑不定地看向蘭殊。 盧梓暮笑吟吟道:“阿殊十一歲就有現在的個頭了,和男孩子一樣高呢?!?/br> 秦陌把玩了一下手上的白瓷酒杯,譏誚道:“敢情這幾年一點沒長?” 蘭殊抽了抽唇角,睨了他一眼,懶得理他。 秦陌發現崔蘭殊喝了酒之后,微醺的神色竟清傲任性了不少,都敢對他翻白眼了。 果然是酒壯慫人膽? 少年心里冷不丁嗤了聲。 盧梓暮連連笑著續道:“阿殊小時候仗著自己個頭高,經常女扮男裝溜出去玩,她那會還沒現在的身段,雌雄難辨的很,最開始,可把朝朝騙得不輕呢?!?/br> 薛長昭搖頭嘆笑,捏了捏盧梓暮的臉,“你不也被騙了?” 盧梓暮噎了下,似是想起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干干笑了笑,徑直挽上蘭殊的手肘,對著她努嘴,“記得有一次,她為了躲避尊長的視線溜出去玩,還叫我把家中兄長的衣服借過她,她頂著我們盧家的家徽圖騰,在外頭招搖撞騙!” “連盧四......” 盧梓暮一高興就愛逮著蘭殊的家底抄,類似的場面也不是頭一回了,蘭殊基本知道她要說什么,這會卻一下捂了她的嘴,心驚膽顫地想,接下來這話可說不得! 跟誰說,都不能跟秦陌說她以前得罪過盧四郎的事! 憑這小子對盧四郎那股子癡情勁,指不準順勢就替他伸張正義,趁著某個月黑風高夜,直接就把她料理了! 盧梓暮睜著大大的眸子,不懂蘭殊為什么堵她的嘴。 蘭殊沖她笑瞇瞇了下,夾起一個雞腿朝她嘴里塞:“嘗嘗東宮的荷葉雞?!?/br> 盧梓暮乖乖咬了口,鼓著腮幫子埋汰道:“上回不是吃過嗎?” 蘭殊一拍腦袋,貌似才想起來,笑吟吟的,把這個話題神不知鬼不覺地掠了過去。 秦陌不動聲色地看了她一眼,倒有些好奇,她扮成男孩子,會是個什么樣。 轉念一想,少年又覺得自己的好奇心好沒道理。 還能是什么樣? 就她這陰柔小白臉的樣子,鐵定是個實打實的娘娘腔。 第034章 第 34 章 一直續舊到了深夜, 薛長昭背著醉倒的盧梓暮回家。 三月的晚風仍透著瑟瑟的涼意,蘭殊追著上前,給他倆披了件斗篷。 再回到正廳, 只見昌寧拿著一本畫本子,拽著秦陌要他讀。 那是盧梓暮從西域捎回來的,注釋寫的都是外邦語, 昌寧看不懂。 秦陌年僅十六升任樞密院六品供奉郎, 憑的就是精通騎射與諸國外語。 可他素來沒什么耐心, 睨了她一眼,“我又不是傅廉,還給你講睡前故事?” 昌寧冷冷哼了聲,不知想到什么,眼底閃過了一絲愴然。 說來,有陣子沒見到傅小侯爺了。 蘭殊順口問了問, 從秦陌三言兩語的回答中,聽出傅廉的表妹有意在登基大典之后的夜宴上獻舞, 傅廉擅音律,這陣子幾乎每日一下值, 就去陪她奏樂練習。 昌寧在一旁緘默不語, 隱隱有些失落。 蘭殊拿過了她手上的畫本子, 彩色斑斕的封冊, 畫得十分好看,但是寫的什么,她也看不懂。 蘭殊只好蓮步輕移, 走到了秦陌身旁, 用胳膊肘輕推了推他的手臂,目光瞬向了安靜的昌寧。 “您就給她讀一下吧?!?/br> 蘭殊忽閃著睫羽, 隱隱透著兩分難得的懇求。 秦陌輕嘖了聲,回眸迎上她如山似水的瑩瑩眉眼,清眸不染半點塵埃,滿含期待地將他看著,竟一時之間,說不出拒絕的話。 再對上昌寧小丫頭垂頭喪氣的樣子,少年默了默,徹底敗下陣來。 蘭殊見他接過畫本子,朝著昌寧旁邊懶洋洋坐下,連忙笑著把桌上剩下的果盤點心給他們端了過去。 昌寧見他打開了畫本子,目光發亮起來,身子往前一傾,急急問道:“畫的什么?” 秦陌打起眼梢,大概看了看,“一只仙鶴的故事?!?/br> 昌寧側耳傾聽,秦陌見蘭殊也搬來個紫花墩,坐在了瑤席旁。 蘭殊眼眸澄澈,雙肘支在了案幾上,擺出一副認真聽講的好學生樣。 少年忍不住咳了聲,仔細朝著那畫本子看去。 古老的扶桑山上,曾住著一群美麗的仙鶴。 他們追隨著一名可化人形的仙鶴公主,在山上避世而居,時常繞著山頂翩然起舞,卷出祥云,施于天地。 他們隱于山林,與世無爭。 可有一天,山下突發山洪,仙鶴公主心地善良,不忍心見到村民被洪水吞噬,流離失所,帶領了一群仙鶴,下山救人。 村民們獲救,感激涕零,特意設宴款待,與仙鶴公主把酒言歡。 仙鶴公主笑逐顏開,圍著篝火,為大家起舞助興。 田地里一片歡聲笑語,不由引來了行人的側目,其中一位王子路過,凝望著公主翩然的舞姿,對她一見鐘情。 仙鶴公主不好名利權勢,婉言拒絕了王子的求親,只想回到扶桑山上,繼續過閑云野鶴的生活。 王子卻一聲令下,直接將她捆回了皇宮。 仙鶴公主受困于高墻之內,每日都不展笑顏,以淚洗面。 王子愛而不得,怒生恨意,竟派兵攻打了扶桑山,將山上全部的仙鶴抓了回來,以其性命要挾,要求公主為他起舞。 仙鶴公主望著那一把把青光凜凜的刀鋒,不得不強顏歡笑,腳步一旋,在庭院里跳起舞來。 仙鶴們見公主一壁旋舞,一壁落淚,憤怒掙脫起枷鎖,仰天泣唳,發瘋開始攻擊士兵。 血濺皇城內院,仙鶴公主終是不忍見她的子民為了救她,一個個死于刀鋒之下,淚流滿面下,決然撞向了房梁。 皇宮的混亂停滯。 所有人驚愕的注目下,那一抹窈窕纖弱的身影,倒在了一片血泊中,最終變回了仙鶴的原型,化作了一片云彩,消失在了天際...... 少年的話音就這么墜了地。 昌寧呆了許久,睜大了雙眸:“怎么是個悲劇......” 蘭殊亦是難以置信,湊前問道:“沒有下一頁了?” 秦陌翻至最后空白頁,搖了搖頭。 兩個小姑娘四目交匯,短促的沉默,昌寧癟了癟嘴,“就沒有反轉嗎?她不是仙鶴化身的嗎,就沒有什么法術?” 蘭殊點頭附和:“像白娘子水漫金山寺那樣,呼風喚雨,叫來一道閃電,直接把王子劈死也好啊?!?/br> 秦陌忍不住嗤了聲,“這想象力,不然換你倆來編算了?” 昌寧仍是心有不甘,狠狠跺了跺腳,皺眉道:“是他們外邦人的想象力太差了!” 蘭殊點頭如搗蒜,“就這么結了尾,簡直是欺詐?!?/br> 昌寧鼓著腮幫子,痛心疾首:“好歹結局好些吧,虧得畫的那么好看.....” 蘭殊深深惋惜:“就是啊?!?/br> 最后,這兩個小姑娘,開頭一窩蜂興沖沖過來聽他說書,結尾誰也不愿再見這個虎頭蛇尾的悲傷故事,哀哀嘆息,各自分頭逃避散去。 留下秦陌一人,左遞右給,誰也不接,只好把這工藝精致、內容憋屈的畫本子,帶回了自個屋內。 掬月堂與清珩院同路。 蘭殊本是先行一步,但少年步子快,不一會就追了上來,逐漸與她并肩而行。 蘭殊望了眼秦陌手上的畫本子,除去心中哀嘆,不愿再見,不由聯想到了手信,忍不住湊近少年耳邊,詢問上回從南疆帶回來的手信,他可有給他的救命恩人送過去。 蘭殊悄悄問道:“他怎么說?” 秦陌道:“我派元吉送過去的,并沒有看到他的表情?!?/br> 蘭殊皺眉,“您自己沒去?” 秦陌搖了搖頭。 蘭殊咂了咂嘴,“您這也太不主動了?!?/br> 秦陌唇角抽了下,蹙眉道:“現在送都送出去了,你當時怎么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