絆惹春風(雙重生) 第2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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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的。酒窖里已經陳缸了,只是花果酒不比濁酒,需要花費的時辰更長一些?!碧m殊的回答,與上一世一字不差。 即使知曉正是這一門恰巧會釀洛神花酒的手藝,叫她后來栽了跟頭,吃了頓好大的虧,蘭殊還是不敢輕易改變這一世的言行舉止。 畢竟,也是她這頓虧,破開了他們此行任務的僵局。 吳甫仁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仔細詢問了洛神花酒啟封的日期,溫言屆時會再來光臨。 蘭殊斂衽致謝他的捧場。 門口又來了新的客人,蘭殊上前接待,回到柜臺時,吳甫仁已經拿著她送的酒離開了。 柜臺前,留下了一份數有盈余的酒錢。他并不打算占她一壺酒的便宜。 可一想到他真正想要從她這兒拿走的東西......蘭殊當真給不起。 還不如多拿幾壺酒呢。 蘭殊將那酒錢往柜子里一放,悄無聲息地嘆了口氣。 -- 胡楊巷里的酒,便宜大碗又好喝,很快就在集市闖出了一席之地,融入了隴川的市井之中。 除了經營酒坊當作掩護,蘭殊每逢一五十,一大清晨,還得同其他信佛的女子一般,提著一籃子香燭,前往觀音廟里燒香。 徐氏見狀調笑道:“周家哥哥那么好,你怎還不停地求姻緣呢?” 蘭殊臉上透著恰到好處的赧然,“女孩子一輩子嫁得好很重要?!?/br> 所以,她必須祈求觀音庇護她盡早實現自己的心愿,然后安全遠離如今的這朵爛桃花。 叩拜三回,蘭殊誠心誠意地搖了搖簽筒,滿懷期盼,撿起掉下的木簽,一如既往地皺了皺眉頭。 又是下下簽。 蘭殊捏著簽子,抬起頭,略有哀怨,頗為不解地望了觀音娘娘一眼,并不明白她老人家是覺得她道阻且長,還是不認可她罵秦陌爛桃花。 畢竟秦陌的命數如此之盛,權傾天下,至一言九鼎,連暗殺都有她幫他擋箭,觀音娘娘偏心也正常。 蘭殊心里嘆了口氣,也不敢怪罪神明太甚,抬起衣擺從蒲團上起身,拿著簽子,去求那文不對題的簽語。 釋義的簽語,全無對于下下簽的解法,只有廟里暗樁給秦陌的最新訊息。 蘭殊將它放進香囊里,系在腰上,拿起竹籃準備離開。 轉眸,卻見供臺下方,伸出一只粗糙發皺的手,抓住了她供給觀音娘娘的青梅果酒。 蘭殊釀酒的手藝極好,進門買酒的人也越來越多。 前幾日,店里來了位瘸腿的老伯,在路邊饞到了酒香,邁進門來買酒。 可他一貧如洗,手上的銅子兒連一碗濁酒都買不下來。 蘭殊見他衣衫破舊,站在柜臺前,局促地弓著身子,腿上又有不便,她心腸一軟,直接送了他一壺。 老伯雙手搓了搓衣擺,拘謹接過青瓷酒壺,嘗了一口,贊嘆不已,且只一口,就說出了她佐酒的全部輔料。 蘭殊目露驚喜,與他站在柜臺前閑聊了好一陣,得知他叫阿祿,曾是某地賣酒富商的仆人,殘腿后遭了主人嫌棄,流落至此。 蘭殊原以為那只是簡簡單單的一面之緣,不料這回,她又遇到了他,還是在觀音娘娘的眼皮底下,叫她看見他在偷供品。 蘭殊緩緩上前,同上一世一樣,掀開了供臺下的帷幕。 上一世,蘭殊見阿祿落魄,不由心生憐憫,卻害怕私自帶人回去,會給秦陌添麻煩,沒敢開口同他提。 后來,秦陌見她總是悄悄給住在街尾的一個瘸腿老伯送吃食與酒,兩人時常交流釀酒的經驗,顧及酒坊生意越來越好,她一個人兼顧內外時常忙不過來,就直接把人給她聘了回來。 有了祿伯白天在店里幫忙釀酒,干些雜活,秦陌也更有了空閑以采買的名義出門查探。 這回蘭殊敢直接把他帶回酒坊,也是確認秦陌不會介意。 店里確實缺幫手,聘一個瘸腿的老伯,的確是陸貞兒這等富貴小姐會有的善心,也比其他人好控制。 何況,阿祿其實是懷著善意,故意接近她的。 -- 回到酒坊,秦陌不在家。 蘭殊尋思他大概是找到了什么線索,出門辦事去了,便自個先打開了店門,叫阿祿先熟悉一下店里的環境。 蘭殊溫言道:“祿伯要是不嫌棄我這兒剛開業,薪酬給的不高,以后就來幫幫我,可好?” “管吃管酒嗎?” 蘭殊笑了笑,“管的?!?/br> “好!”阿祿笑瞇了眼,跟隨著蘭殊,先把酒窖里的各類酒缸聞了個遍,繼而就坐在了后院的井前,清洗用來釀酒的果子。 他雖瘸了條腿,做活卻還很麻利,對于酒坊的打理,頗有經驗,甚至,有一種比蘭殊還更熟悉這家店面的感覺。 午膳時分,蘭殊給他倒了一碗新開封的桃花酒,阿祿眼睛笑沒了縫,先用筷子沾了一口,說不出的滿足。 “周家哥兒不回來吃飯嗎?” “二哥哥去隔壁鎮縣進貨了,通常會晚些回來?!?/br> 可這一日,直到入了夜,阿祿都回去了,秦陌仍然沒有回來。 第021章 第 21 章 蘭殊生得花容月貌,一個人看店,難免叫人擔心。 好在城里的人都知曉她與葛風相熟,葛二叔雖然官職不大,卻是實打實的行伍出身,戰場上殺敵無數,一柄長刀又快又狠,城里基本沒什么人敢惹他。 蘭殊安安靜靜地站在柜臺前敲著算盤,門口忽而襲來了一道短風。 蘭殊打眼一瞧,徐氏急匆匆地邁著大步而來,見店里還有客人,拽著她往后院去。 一打簾而出,徐氏便急忙問道:“周家哥兒回來了嗎?” “還沒有......”蘭殊原本并不在意他何時回來,這會兒見徐氏愁容滿面,心里一咯噔,還以為出了什么岔子。 徐氏皺緊了眉,頗有些氣呼呼道:“我剛剛路過六平街尾,好像看到了他的身影!” 蘭殊眨了眨眼,腦海間電光火石劃過,一下回過神來。 她竟忘了今天的日子,還有這么一茬! 趙桓晉給秦陌的兩條暗線,除去觀音廟,另一條的藏匿點恰好在六平街尾,隴川出了名的花街柳巷。 秦陌這陣子老往那邊跑。 上一世,便是今天,他叫徐氏給瞧見了。 徐氏當頭火起,直接跑到蘭殊面前告了狀,苦口婆心勸她看著點,畢竟小伙子還年輕,沒見過多少世面,容易被一些狐媚手段勾引。 當時蘭殊年少不經事,也不知那兒有暗線,還真誤以為自己葵水未來,沒能滿足他,叫秦陌有了二心,兀自還傷心了好一會。 這會兒蘭殊面上愁容不展,心里,已是四平八穩,波瀾不驚。 “謝謝嬸嬸提醒,我這就去把他抓回來!” -- 秦陌前陣子通過暗樁拿到了隴川最新的城防圖,轉而便發現圖中的護城河,有些不對勁。 其中有一條排水的暗渠,比尋常規模寬了好幾尺,外沿流向的設計,也非正常需求。 隴川以山為名,邊界環繞的兩座大山,分別為隴山與川山。 隴山鐘靈毓秀,物產豐富,是當地百姓的衣食父母,奉為山神。 川山地勢險要,時有瘴氣徘徊,作為天然的國門屏障,易守不易攻,經年只有山匪出沒,占地為王,打劫過路的旅客。 暗渠通往隴山,可以運送山上采尋的物資,但通向無人前往的川山,是作何為? 引土匪打家劫舍嗎? 秦陌這些天一直在護城河旁徘徊,將整個護城河繞了一圈,今日,可算遇到了一點端倪。 他身如游魚般,消失在了喧鬧的街尾。 直到夜幕四合,秦陌借著護城河邊的繁殖茂葉遮擋,飛過層層樹干,躲在了暗渠邊的城墻腳下。 他翻身躍至哨寮處,探頭一望,有人正下令打開那道不同尋常的暗渠,卻不是引入,而是流出。 一條條船只運著一桶桶冶金的煤,往外通往的,正是川山峽谷。 他們竟把輜重藏匿在了川山,土匪窩里? 秦陌的眉頭微微皺起。 繞過哨寮另一頭,只見來接運船的一群人蒙著面,個個身形魁梧,同他們會面的,卻是一道清瘦的身影。 秦陌緩步靠近,正想看清那人是誰。 恰在這時,守城的官兵打著火把,巡邏路過哨寮處,遠遠看到了地上被月色照出的一點兒黑影,厲聲吼道:“誰在那里!” 暗渠邊會面的人聽到叱咤,瞬時間一哄而散。 秦陌側身躲在了墻后,那官兵的腳步愈趨愈近,少年暗暗攥緊了拳頭。 身后忽而傳來了一聲貓叫,惟妙惟肖。 緊接著出現一道俏麗的身影,猛地將秦陌一拽,繞過哨寮后處,逃向了城墻邊。 那官兵逐漸在月光下顯出面容,正是當值的葛風,他手抵著腰間的刀柄,遠遠聽見墻后傳來了貓叫,猶疑了片刻,謹慎地往前追了幾步。 蘭殊拉著秦陌轉過城墻,迎面又是一排巡邏士兵經過,兩人被迫躲到了墻角縫間的死胡同。 上一世,蘭殊含著淚花兒出來尋他,剛好在河道轉彎口發現了他的身影,默然跟了過去。 她那會差點以為自己要來捉jian,邁著悄然緊張的步伐跟來,見到墻腳下只有少年一人,心里松了好大一口氣的同時,滿腔都是委屈。 眼看身后追來的葛風即將近身,秦陌拳頭緊握,她當時心生一計,趁機攬住了他的腰身,恨不能化作他的衣裳,嚴絲合縫地貼住了他...... 月上枝頭,蘭殊縮在墻角,抬首望向少年的側臉,鼻梁高聳,唇線輪廓分明。 她盯著他的薄唇,腦海里不由浮現出上一世她義無反顧輕薄上去的畫面,只得感嘆戀愛中的女兒,當真是熱情誠摯,且勇氣可嘉。 她那會怎么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