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廢土世界掃垃圾 第57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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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何想了下,三號機想要的是什么,是宋知章的尸體嗎?那東西是一件鎧甲,可以穿戴當然也可以脫下。 但已經是一具尸體,那就沒有可以為之拼命的必要。 世界都要完蛋了,要一具尸體做什么呢? 在三號機再次動手之前,這次蘇何先一步動手,她一直在讓著三號機,如果一開始就動真格,這個芯片人不會活這么久。 她動手之后才發現擔心很多余,三號機的速度太慢了,揮舞的刀鋒失去了準頭,一刀刀砍在宋知章尸體上。 蘇何抬手格擋,她們像是在打一場拳擊賽,她們不是一個量級的選手,卻被迫站在一個賽場,三號機面對的是一個不可能戰勝的對手。 而拳擊賽只有一次,要么贏要么死,三號機早就知道自己必死的命運。 影子凝結而成的刀消融,火焰無法點燃,三號機卻在笑,根本感受不到痛苦。 蘇何繞到三號機的后背,抓住三號機的手腕,她當時正抬起刀,想要殺死什么。 現在咔嚓一聲脆響,她抬起的右手咣當一聲砸在地上。 機械手臂上是一排閃爍的芯片,離開身體之后,卡槽的光芒徒勞地閃爍了幾下就熄滅。 蘇何更有戰斗技巧,有更多豐富的經驗,她沒讓對手有使用其他異能的機會。 芯片人的軟肋很明顯,破壞芯片之后一切都完蛋了,不然不會被普羅米修斯棄用。 蘇何感覺一切都很眼熟,讓她想到很多人殺她失敗的瞬間,那是她最厭煩的一部分,知道會死也不肯認輸。 她不喜歡熱血的敘事,所以那在她看來徒勞無用。 簡直是為了死亡而死亡。 蘇何明明都給了三號機一條生路,她很少會這么心軟放過到手的敵人。 撲通一聲,三號機的膝蓋砸在地上。 她右臂斷裂,鮮血噴涌而出,身體不可控制地倒下,她的臉有一半陷在廢墟里,黑色粘液本能地彌補她的裂痕,企圖凝聚成一條新的手臂。 她還有一只眼睛在看著蘇何,“還給我?!?/br> 三號機只重復這句話,蘇何突然明白了,三號機想要自己歸還的不是尸體,是活著的尊嚴。 不是為了死亡而死亡,而是為了活著而活著。 咔嚓一聲微響,蘇何胸口的出現了細細的裂縫,防御系的使用極限到了,宋知章的尸體正在從她身上裂開,像是煮熟的雞蛋殼,敲敲打打后形成的網紋。 三號機的目標一直都是她的防御,用火焰是為了消耗蘇何更多防御。 死亡是連鎖的,盔甲粉碎的同時,宋知章凝聚而成的墻壁也在瓦解。 103區的高墻突然分裂,像是冬天結冰的河面裂開數百米。 蘇何有些怔愣,她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口,盔甲剝離后,那里有絲絲血跡正在溢出,沒有傷到心臟,只是傷到了皮rou,三號機其中一刀砍中了。 只差那么一點。 蘇何的心跳加速,她第一次距離死亡這么近,死神的鐮刀與她擦肩而過。 原來還是會恐懼,并不是毫無感覺。 蘇何的注意力一直是祝寧本尊,她期待新世界來殺了她,和舊世界一起被毀滅,從未把三號機放在眼里,連說話都是對著背后的祝寧說的,三號機只是她們的傳聲筒,跟其他被cao控的菌絲人沒有區別。 現在蘇何終于對她燃起了一些興趣。 三號機很有意思,祝寧的每一個人格都不一樣。 蘇何低頭看向自己的對手,這次不是憐憫的眼神,而是贊賞的,像是在看一個真正的對手,蘇何想跟她說些什么,甚至想跟她再來一次。 但轟的一聲,佇立的高墻完全坍塌,碎石塊兒澆在三號機身上,霎時間將她埋葬。 第436章 再見 沙暴接近北墻已超過十一小時,第一戰線全面潰敗,派出的十四支先鋒特遣隊失去音訊,人們對于沙暴的核心污染源毫無頭緒。 這跟103區的災難不同,更龐大,也是這代人有記錄以來第一次直接跟真正的墻外遠古生物對抗。 在人們撤退進高墻前,人們面對的詭異而強大的生物就是這種類型的生物。 那一天,所有人都有種很詭異的直覺,世界是污染物的,而不是人類的,或者這就是世界對人類的報復。 當年白澄按下暫停鍵,讓人們錯以為是靠著自己的力量躲避了災難。 支援軍停止向北墻輸送兵力,已經在著手準備撤離,部分士兵選擇留守北墻,堅持與人類最后戰線共存,要不了十五分鐘北墻將全面潰敗。 霍文溪知道這些消息,但依然一動不動。 秦云已經離開,反抗軍對霍文溪早已失望,他們已經斷定霍文溪精神污染嚴重,失去了指揮力。 空蕩蕩的老舊辦公室只?;粑南粋€人,她沒有選擇跟任何人通訊,只是盯著前方。 反抗軍的辦公室內有一塊兒用來匯報工作的電子屏幕,霍文溪對這個場景很熟悉,異常事件調查小組開會,組員需要匯報調查報告,也是這樣一塊屏幕,一張長桌和幾十張椅子,在過去,她的組員會擠滿整個辦公室,如今只有她自己。 她大腦中有一片意識的海洋,海浪拍打著岸邊,聲音撞擊著她的耳膜。 霍文溪像個真正的神婆一樣盯著屏幕,等待著一定會發生的事。 預知系擁有看到未來的能力,也擁有詛咒。 果然,過了會兒,本來熄滅的電子屏突然亮起,室內光線昏暗,所以電子屏幕的電子光霎時間照在霍文溪的臉上。 那是純白的頁面,像是剛打開的新文檔,僅有一個閃爍的光標。 光標閃爍了兩下,彈出三個字:“霍組長?!?/br> 霍文溪就在等待這一刻,所以并不驚訝,祝寧入侵了反抗軍的系統。 她正在以文字的形式跟自己交流,到一切的最后,祝寧真像個計算機啊。 霍文溪的手不自覺顫抖,她下意識想摸根煙又硬生生止住,只能摩挲著指縫中干掉的血痂。 霍文溪:“我一直在等你回來?!?/br> 她故意說得很輕松,很想當這是一次很普通的工作匯報,祝寧找到證據,匯報給自己,霍文溪分析線索,對祝寧下達新的指令,她們的相處模式一直是這樣。 打字的音效聲沒有關閉,所以當文字在屏幕上出現時會伴隨一陣機械聲。 “我是來跟你告別的?!?/br> 霍文溪是她這趟旅途的最后一站。因為她最不舍得霍文溪,所以最后才來找她。 霍文溪的手抖了下,她懷疑祝寧這次出現,只是在屏幕上打字,以文字的形式溝通,沒有露面也沒有聲音,是因為不想讓霍文溪難過。 冰藍色的光打在她的臉上,那就是祝寧和她僅有的接觸了。 霍文溪知道一切都必然會發生,她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緒,“我知道?!?/br> 屏幕上出現一個又一個字,像是祝寧內心的坦白:“出墻前,我只想著復仇,完全沒想過有一天我會擁有這種能力,毀滅或者拯救?!?/br> 霍文溪問:“那是什么感覺?” 屏幕上的光點停了下,祝寧失去了大部分情緒,導致她必須要努力去感知。 最后屏幕上出現了兩個字:“孤獨?!?/br> 不是痛苦而是孤獨。 獨自一人置身于荒蕪的世界盡頭,時間對她來說過分漫長,舉目望去沒有一個同類。 祝寧理解了白澄,她的大腦被活埋在地下,意識卻無比清晰,如此存在幾百年。 “我看到了末日前記者的調查結果,見到了上一代救世主?!?/br> “我一次次尋找新的證據,想要證明蘇何是錯的,但她總是對的?!逼聊簧显俅纬霈F一行字。 霍文溪擁有預知之眼,她已經看過這些畫面,她看到祝寧徒勞掙扎,卻又只能對命運低頭,她看到祝寧尋找的每一個新證據,都在指引自己走向終結。 “既然一切都將毀滅,那么拯救究竟有什么意義?” 霍文溪沉默,她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在三號機死亡之前,我已經做好了單純犧牲的準備,那對我來說好像很簡單?!?/br> 很順暢地滑落深淵,不會有任何阻礙,甚至像是一種誘惑。 有一個合適的名頭,聽起來很偉大卻又很簡單,死亡之后,剩下的事就跟祝寧無關了。 直到三號機被掩埋,祝寧在模糊之間感到一點微弱的信號,那是三號機用死亡告訴她的。 世界總會滅亡的,就算是祝寧也無法創造一個永不污染的世界。 只要污染的制度存在,污染就永不消失。 趕不上末班車的魚頭人,只有四十厘米溫暖的王秦茜,只能靠吃塑料為生的白澄。 如果不改變制度,出現幾個救世主都毫無意義,人類總會反復走向同一條錯誤的道路。 “歸鄉號上有一份木涵留下的資料,她留下了舊世界滅亡前的影像?!?/br> 祝寧很像在匯報工作,屏幕上出現了泛黃而模糊的圖像。 人們在河邊釣魚,在體育館前拍照,參加演唱會時臉上繪畫著涂鴉,那是沒有大規模污染的舊世界。 在沙塵暴即將席卷而來前,這些照片里的人顯得很鮮活。 當然還有木涵留下的那句話:不要遺忘歷史。 神國人把歷史遺忘了,所以把錯誤的歷史重復了一遍又一遍。 但現在神國墜落,普羅米修斯死亡,并不是完全的絕望,她們仍然有在廢墟上重建的可能,盡管那微乎其微。 “初代機告訴我,如果我能改變時間,不要改變過去,要改變未來?!?/br> 祝寧以前以為重點是時間的能力,但她在三號機死亡時才知道,重點是最后一句話,要改變未來。 人類需要在有限的時間內,在過往歷史的警告下,再嘗試一次。 “現在我知道了,”祝寧說:“你就是那個未來?!?/br> 霍文溪是指揮官,她身上最大的優點不是直覺,而是指揮,她讓人信服,讓人追隨。 過往歷史中,出色的領導人具備的霍文溪身上都有,她出生在霍家,從小就靠近權力的中心。 103區的公開發言鼓舞過很多人,末日時代,在人人都知道世界終會滅亡的前提下,有霍文溪這樣的人指引,人們才有活下去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