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廢土世界掃垃圾 第49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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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寧:“我也被吃了?!?/br> 所有人的精神應該都受損嚴重,看樣子裴老師精神值挺高,沒變成傻子。 裴書搖了下頭,怪不得這么疲憊,他還記得目的地是烏托邦,試圖看腦海里的地圖,想知道他們到哪兒了,但他精力太差,根本無法做到,只好問:“我們還有多久到烏托邦?” 祝寧:“……我們到完了?!?/br> 裴書:“……” 他錯過了什么? 第369章 信號 霍家,燭火搖動,霍文溪將自己完全沉浸在意識的海洋中,祝寧小隊的命運依然未知,像是一顆不斷旋轉的陀螺還未停止。 霍文溪暫停了占卜,猜測她將很長時間都收不到祝寧的消息,再次通知時可能是給祝寧收尸。 她跟霍瑾生的博弈沒有停止,她們的戰場沒有鮮血,但很可能在她們談話時就有人在不斷死亡。 霍文溪眼眶中的觸手耷拉下來,霍文溪低聲問:“影響的因素是什么?” 祝寧在進入烏托邦后,命運突然成了個未知數,甚至包括他們整個小隊。 霍瑾生搖頭:“我不清楚,很早我就發現了?!?/br> 霍瑾生得知祝寧的存在時,當然有考慮這條路會不會是出路,祝寧到底是惡魔還是救世主總要有個答案,但當她發現一件很詭異的事,她看不清。 在無邊的意識海洋中,祝寧的未來如此模糊。 老神婆可以看清楚人類命運的方向,竟然看不清一個人造人,這種案例通常發生在占卜對象過于巨大的情況,不是強大,而是巨大。 就像你無法占卜星辰的命運,對方隕落的時間長度遠超你的理解,所以呈現為未知。 并且現在這種現象在擴大,仿佛是某種污染源,跟祝寧惹上關系的人都呈現了模糊的特性,之前只是祝寧本人,現在包括了他們隊伍。 霍文溪換了個話題:“你們本來想讓祝寧死在烏托邦?” 霍瑾生點了下頭,聯邦試圖在路上暗殺祝寧,但祝寧的行蹤很難琢磨,普羅米修斯派出0056號之后,在霉菌之城失去了祝寧的準確蹤跡。 后來他們把希望寄托于墻外天然的防御,本來以為祝寧會死在烏托邦,但現在顯示是未知,所有刺殺行動都會陷入茫然。 霍文溪:“所以我還沒輸?!?/br> 她選擇的這條路依然有可能。 霍瑾生提醒她:“但你也沒贏?!?/br> 霍文溪沉默了,心中蔓延出一股酸痛,異常事件調查小組死亡了一半人,那是輕而易舉被捏碎的,甚至只是掀開秘密的冰山一角,這就是她所需要付出的代價。 甚至霍文溪無法立即去收尸,也沒法靜下心來悼念。 霍瑾生挪開了視線,避免跟霍文溪眼眶內的觸手直接對視,那東西讓她感到本能恐懼。 霍瑾生轉動了下扳指,找回自己的思緒:“普羅米修斯所在的位置前有天然的防御場?!?/br> 霍文溪:“極北之地?!?/br> 這是神國最后一次阻止祝寧的機會,普羅米修斯可能會選擇在這兒下手,而極北之地本身就已經意味著危險,目前為止沒人能穿過。 霍瑾生:“假設,你的盟友真的穿越了極北之地,她真的面對了普羅米修斯?!?/br> 霍文溪:“她會殺了他?!?/br> 不必懷疑這一點,祝寧是私人恩怨,完全不把什么人類命運放在眼里。 霍瑾生問:“然后呢?” 霍文溪頓了下,知道她在引導自己思考什么,“然后聯邦防御墻失效,神國墜落?!?/br> 霍瑾生一直以來都很認真傾聽,不管霍文溪做出多么無禮的舉動都保持耐心,第一次打斷霍文溪的話:“人類滅絕?!?/br> 非常冷冰冰的四個字,擲地有聲,但霍文溪無法反駁,從目前已知的信息來看,很可能會導致這個結局,人類唯一的出路就是陸鳶,就差最后一步了。 陸鳶會孕育出新人類,她會帶人類走向一條嶄新的道路。 霍瑾生:“你有想過自己的盟友是惡魔嗎?” 當然想過,在祝寧走出墻外就擔心過,那時候還有莊臨詢問霍文溪的心情。 在神國的立場看,霍文溪是在與惡魔共舞,將人類引向毀滅。 …… 北墻附近化工廠。 從上空俯瞰,附近街道一片狼藉,石塊下觸目驚心,人類的骨骼被壓碎,鮮血緩緩從廢墟中蔓延出,流到一只黑色布鞋邊緣,鮮血和黑色鞋面融合,沒有將它染得更黑。 黑色的蟲子蠕動,窸窸窣窣往回攀爬,在黑色衣袍上找準自己的位置。 齊老師一只手還懸在半空,黑色蟲子圍繞她的指尖,就如她所說的,只是老鼠而已,死亡速度很快。 她分不清死的人是誰叫什么名字,記得有個女調查員死之前還想反抗,她梳著高馬尾,行動非常利索,看到自己的影子時沒有慌亂,反而對她舉起了槍,在那樣極端恐懼的環境下手都沒抖。 但她連扳機都沒扣下,命運已經降臨了,她的尸體壓倒在兩條街區外。 另一個給她留下深刻印象的是一個男性,死之前停止掙扎了,似乎還在發送消息。 齊老師微微抬起手指,廢墟中的黑色物質蠕動,在一堆碎rou中翻找出莊臨的副腦,恭恭敬敬遞到她手邊。 她兩指夾著完全破碎的副腦,一手鮮血,上面還有點rou塊兒,連芯片都裂了,已經完全報廢。 男老師一邊擦汗一邊跑來,他沒齊老師那么厲害,只解決了兩個人,問:“結束了?” 齊老師嗯了一聲,掃了他一眼,問:“受傷了?” 她語氣很溫和,不論到什么時候都這樣,但男老師知道這根本不是關心,只是她的禮貌。 男老師左臂被炸了,就剩一點骨頭還連著,但他也不知道什么毛病,不忙著療傷止血,而是忙著擦汗,好像晚擦一秒就完蛋了。 男老師很快擦濕了一張手帕,說:“這群人還挺頑強的,竟然想偷襲我,我沒看清,著了道?!?/br> 他把手帕丟了,又拿了張新紙巾出來,說起剛才遇到的小隊還有點意見,“偷襲,怎么能偷襲呢?” 他像個德育處主任,覺得這幫小毛賊道德有問題。 齊老師沒搭這個話茬,把破掉的副腦丟給他:“有人發消息出去了?!?/br> 男老師手忙腳亂接過,接過血淋淋的副腦,兩只手指頭很嫌棄地捏著,用手帕挑出里面的碎rou,鼓搗了一會兒說:“完全壞了啊,要查嗎?” 齊老師:“不用?!?/br> 這支隊伍屬于調查小組,最多是發給頂頭上司霍文溪,霍文溪扣在老神婆那兒,老神婆會為她解釋,該知道的估計早就知道了,沒必要多此一舉。 神國幾個世家大族的關系很微妙,齊老師知道跟霍瑾生打交道要顧得上面子,那老太婆很不喜歡別人動她的人。 霍文溪只要在霍家,她再不高興也不能動。 不過好歹有個問題解決了,祝寧遠在墻外,霍文溪暫時安靜,本來嘛,叛變的人就那么一小撮,103區沒幾個有用的人才。 還是差了點氣候,齊老師心想,霍文溪生不逢時,到了這個地步,已經沒什么東西可以阻止了。 齊老師說著突然身體一僵,好像機器人沒電了愣在原地,連關節都僵硬,在深夜的廢墟中像個女鬼。 男老師吞了口唾沫,默默后退了兩步。 齊老師腦海中無數黑色線條掙扎,精神污染的另一端連接在她這兒,過了片刻,她露出一個欣慰的微笑來,像是送走了一批畢業生,高考過后,得知她們都考上了很好的大學。 作為老師由衷為她們高興,真是前途似錦的女孩兒。 齊老師:“這批朝圣者返航了?!?/br> 男老師松了口氣,他還以為干什么呢,接下來要忙著接朝圣者回來。 齊老師微微點頭,“走吧,計劃要提前了?!?/br> 夜長夢多,多拖一時就多一分危險,陸家那邊已經準備好了。 男老師又擦了兩張紙巾,跟上齊老師的腳步,齊老師原本踩在鮮血里,她在的時候鮮血遇阻,她離開后,血跡才繼續向前流動。 只是流動片刻,鮮血停止了,新鮮的血液逐漸發黑,然后慢慢變干。 狂風裹著沙塵鋪來,死亡的痕跡越來越淺,整個街道靜悄悄的,似乎在等待著什么,但時間一格格向前,奇跡沒有發生,無人復活,也無人為他們舉行葬禮。 異常事件調查小組十五人全部身亡。 …… 神國。 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懸著,鮮血滴滴答答往下流,完全不血腥,反而像是某種藝術品。 陸鳶不小心割破了手掌,她的血液很怪異,像是活物一樣竟然在掙扎,仔細看就能看出血液內部有一粒粒魚卵一樣的東西。 陸鳶凝視著鮮血很久,并不止血,血液很快在她腳邊堆積成一片,甚至有點享受這份痛苦,痛苦給了她非常怪異的愉悅感。 她可以控制鮮血,如果把血抽干了會怎么樣?會死亡嗎? 她五官那樣精致,此時卻面部扭曲,看著血跡突然忍不住想笑,想一刀刀刺向自己。 她瘋了嗎?她不知道。 她能感知到氣氛的詭異,隱約能夠猜到,哪怕不想承認惡心的事實,但這件事就在靜悄悄發生了。 陸家忙忙碌碌,好像有人在舉行一場盛大的婚禮,她是最重要的新娘,賓客們已經收到了婚禮請柬,約定好在什么時間來參加喜宴,恐怖之處在于無人征求她的意見,也沒人通知她。 婚禮時間未知,新郎未知,但她知道主角是自己。 發瘋之處在于她無法逃離,只要靠近防御罩就能聽到普羅米修斯無情的提示,請靠后注意安全。 她隔著防御罩跟普羅米修斯對視,向前邁出了一步,還沒碰到防御罩,頭發絲先撞上去,燃起一股燒焦了怪味兒,似乎在警告她,強行穿越就是這個下場。 【陸小姐請后退】普羅米修斯冷漠又溫和,他再次警告自己。 陸鳶瞪著他,想試試強行穿過會不會真的燒死自己,這時警報器響起,引來了神國的警衛。 之后她就被困了,連去找廖湘霖畫畫的自由都完全失去,她不能再去畫畫,也不能再去參加社交晚宴,活動范圍僅限陸家。 霍文溪讓她忍耐,在有確切把握前不要行動,她沒聽霍文溪的話,果然讓自己的處境更加艱難。 陸鳶凝視著鋒利的匕首,那上面染了她的血,她對著一把匕首笑,那個笑容很甜美。 她反手下壓,最近的培訓很有效果,如果裴書在陸家會夸贊她出刀的速度更快了,他會一臉頹廢地鼓掌,語氣毫無起伏地說:“大小姐厲害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