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王母那些年 第4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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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玄給了自己一巴掌,不太疼,但人清醒了,再次看向那肚腹里的光點,他的,那是他的女兒。和霞兒星兒她們不一樣,這是他參與了過程的孩子。 即便那點君子cao守已經碎得只剩下一點渣了,但道玄還是感覺到了強烈的羞恥和愧疚,他竟做出這樣的事來! 愧疚了一會兒,他無視掉忙前忙后的張仁,湊到床邊蹲下,開始研究起來。 怎么他的女兒,會比其他孩子差那么多呢? 如今府里的幾個孩子里,神通法力最強的自然是彩兒,她打從胎里就與眾不同,吸收的是最精純的天地靈氣,其次是霞兒,她生得最早,得了一部分閻羅的妖力蘊養,剩下的朝兒夕兒星兒都差不多,而他的小六,差不多等于星兒一半的一半。 怎會如此??! 王二妮一覺睡醒已經是次日凌晨了,張仁心里惦記著事,睡得也淺,她一醒也跟著醒,揉開眼皮,張仁打著哈欠披衣下床,從外間端了一盤糕點和茶水進來。 “昨晚怕你睡醒了肚子餓,讓人蒸了些甜糕放著,茶水是一直溫著的,夫人先吃點墊墊肚子,天很快亮了,要是廚房來不及,我就出去買點早飯來?!?/br> 王二妮咬了一口甜糕,是沙沙綿綿的綠豆糕,一口糕一口茶,吃了大半才擦了擦嘴,笑著說:“你不提,我都忘了要吃東西?!?/br> 張仁這才細問道:“伏先生說的那位姑娘,她……” 王二妮一般不把太血腥的事和孩子們說,但對著張仁就沒什么隱瞞,簡單說了這兩天發生的事,聽得張仁眉頭皺起,到最后聽王二妮說讓惡鬼咬死曹景植,眉頭這才松下來。 王二妮有些驚奇地道:“我以為你會說我幾句的?!?/br> 張仁可真不是什么狠人啊,他在王二妮看來是最良善的君子,寬厚溫和,她本來都做好了和張仁論一論理的準備了。 張仁搖搖頭,說道:“這樣的惡人,活該被鬼咬死,夫人所為合情合理,這不是連地府鬼差都沒說什么?!?/br> 王二妮抿唇笑了,笑完又收斂了回去,眉眼之中便透露出冷峻之色,她低聲道:“只可惜被他害死的人回不來了,判官和我說過,像這等案子,陰曹里一天沒有上千也有八百,惡人天不收,往往壽終到了地府才有追溯,那這不是在陽間又好好過了一生嗎?” 張仁點頭,王二妮說到天不收的時候他看了一眼上面,當然沒見到天,而是自家的房梁*。 他若有所思地道:“莫非夫人覺得,惡人作惡之時,來個天打雷劈,比較好嗎?” 王二妮忍不住笑了,“誰來管這天打雷劈?弄個人在云上,拿道雷等著?一有人作惡,就拿雷劈他?” 趴在床邊的道玄一下子抬起了腦袋,這說的是雷部正神嗎?這是他早已成型的設想,將大神通法力者收入麾下,歸納入各部各府,各歸其類,其中雷部就是專職負責執法的部門。 張仁卻又搖了搖頭,“執法之權不可輕許,凡人無法作惡,那打雷的神仙又讓誰來管?倘若不管,就是只許神仙作惡,不許凡人點燈了?!?/br> 王二妮還是覺得好笑,他們夫妻床頭敘話,倒是開始點評上神仙來了。 不過夫妻關起門來說話,倒也愉悅,不多時天光大亮,王二妮又忙著去看孩子們了,兩天不見她很想念的。 與此同時,張府大宅里,大國舅曹景休也起床洗漱了,上了桌吃早飯的時候發現曹景植不在,老管家立刻道:“昨夜二爺吃醉酒,還在睡?!?/br> 曹景休搖搖頭,沒說什么,獨自吃起了早飯。 老管家松了口氣,曹家是世族,可惜老爺去得早,門庭敗落之際,府里小姐得了天恩,賜封皇后,兩個沒長成的少年一下子成了大國舅二國舅。老夫人疼幼子,有皇后撐起門楣,大國舅也很爭氣,越發把二爺縱得不成樣子。 曹景休少時入宮伴讀,三五個月回一趟家是常有的事,后來做了官,更是幾乎住在官舍里不歸家,小國舅又有些怕這個總是板著臉教訓人的大哥,兄弟之間竟都不大熟絡。這趟遠出公差,老夫人便想著讓幼子出來漲漲閱歷,維系一下兄弟情誼,好說歹說讓曹景休把弟弟給帶上了。 老管家是一直看著老夫人如何在大爺面前替二爺遮掩的,昨夜二爺和他那些狗腿子都未歸,老管家就想好了說辭,反正曹景休有公務要辦,不會追根究底。 果然,吃過早飯,曹景休就要出門前往縣衙了,老管家松了一口氣,卻忽然見到自家大爺回過頭來,幾步走到一個家奴面前。 那家奴看起來臉白心虛,曹景休踱步過來,冷不丁喝問道:“交出來!” 家奴一下子跪在了地上,眼神亂飄,結結巴巴地道:“我、我不知道……” 曹景休再次呵斥,“你藏了什么東西,交出來!” 早起之時,他就看到這收拾床褥的家奴臉色不對,只是想先辦公務要緊,臨出門時又覺不對,倘若是偷盜一類,他一走就給了家奴藏匿的時機,于是折返回來。 老管家上去就踹了這家奴一腳,本意是想讓他老實交代,沒想到一腳下去,家奴倒地,從他袖間滾出一顆光華璀璨的寶珠來。 曹景休愣了一愣,老管家連忙把寶珠撿起來,先呆滯了一下,這才雙手呈給他,又踹了家奴一腳,斥道:“好大的膽子,竟敢偷盜爺的東西,來人,把他拖下去……報官處理?!?/br> 好險,面前的是大爺,他差點習慣性要說拖下去打死了。 曹景休把寶珠翻來覆去看了幾遍,也被這貴重寶珠晃了晃神,然后皺眉道:“這不是我的東西?!?/br> 老管家順口道:“那就是二爺的,總不可能是這刁奴自己的,這寶珠怕是宮里都沒有幾枚……” 不……宮里也沒有過,曹景休忽然道:“你從哪里偷盜來的?老實說,我還能從輕發落?!?/br> 家奴驚懼地道:“就,就這府里,臥房里的一個抽屜里,抽屜沒關緊,剛才我收拾被褥的時候,被這珠子的光晃了一下眼,不知怎么就揣起來了。爺,小人一時鬼迷心竅,求爺從輕發落吧!” 曹景休擺擺手,“算了,先關起來餓他兩頓,這寶珠應該是府中主家之物,這樣完美無瑕的珍貴品相,怕是傳家寶之類,要是丟失在我這里,不定人家背后怎么罵呢?!?/br> 說完,袖起寶珠,匆匆出門。 老管家啐了家奴一口,想把人打死了事,但到底記著吩咐,只讓人把這偷盜家奴關了起來。 曹景休去的是縣衙,一到地方就叫來縣丞,問道:“周縣丞,我問你,昨夜所居之地,主家何在?” 周縣丞嚇了一跳,忙問道:“上官可是住得不順心?” 曹景休搖搖頭,沒說家奴偷盜之事,只道:“撿到一枚寶珠,應是主家遺落下來的,正要還他?!?/br> 周縣丞一聽就放松下來了,也沒當回事,笑道:“何必上官忙活,我去帶給張老爺就行?!?/br> 曹景休微微搖頭,他不想過第二道手,更何況……寶珠看起來實在貴重,連他在宮中見慣珍寶都有些目眩神迷,何況這小地縣丞,他也不提這方面的顧慮,只道:“借住主家宅院,也該道謝一二的?!?/br> 周縣丞拍不成馬屁,便也不再多言,帶著曹景休去張家別苑了。 張仁是主家,被請來客堂見面,見到張仁,曹景休才從袖中取出寶珠,慎重地道:“此寶珍貴,想是搬家匆忙才遺落下來,主家看看,可有損壞?” 說這話時,他還注意了一下張仁的臉色,見他沒什么意外貪婪之色,才確認下來這真是他家之物。 張仁客客氣氣地接過寶珠,還看了一下,笑著道:“勞大人特意送來,這是我夫人的東西,她不常拿出來,我收拾的時候一時大意也給忘了……” 客套了幾句,外間忽然傳來慘嚎之聲,曹景休一聽就愣了,這不是他家的老管家嗎? 第83章 昨日王二妮審理曹景植時,并沒有忘記他的那些狗腿子,還有他提及的打手曹忠,曹忠已死,人死魂也逃不掉,案子追溯到地府,合判五百年地獄之罰。 地府的判罰看著駭人,但其實大部分魂體都撐不到刑期,一個普通的新生之魂大約能輪回七世左右,但在第五六世的時候魂體就會消磨至蒙昧狀態,投胎為豬狗牛羊飛禽走獸也屬正常,而一個魂體本身的七世輪回差不多也就三四百年的樣子。 曹景植帶在身邊的狗腿子幾乎都身負人命,判了陽間的死刑還要地府再審,倒有個例外的,是這趟從京城出發時才托了關系跟著曹景植的一個叫曹志的小廝。 這人身上并沒有人命官司,雖然也有些小罪小惡,但最多屬于要關上一兩年的輕罪,曹忠帶人欺辱玉娘時,他心下不忍沒有接近,還被狗腿子們嘲笑一通。王二妮沒有一桿子順帶打死他的意思,便放了他走。 曹志是親眼看著曹景植被鬼咬死的,其他狗腿子也都行了陽間刑,那動手行刑的黑白兩位爺,是個人都認得??! 他嚇破了膽,也不敢回去,在外頭橋洞底下縮了一夜,又悄悄溜回刑場去看,大太陽底下見不到昨日那些神神鬼鬼了,他這才壯起膽子解了外衣,收攏了曹景植的散碎尸骨往回跑。 老管家在張府里正喝茶吃早飯呢,憑他的身份地位,也就在兩位主子面前卑躬屈膝,下人面前他也是半個主子,二爺不在家,大爺出門辦差事,老管家可舒坦了。 兩個小廝伺候他用膳,一個小廝給他錘背捏肩,至于丫鬟,他是不敢使喚的。在他看來,丫鬟嘛,但凡有個平頭正臉,爺們床上一爬就是主子,尤其他們府里的二爺葷素不忌的,老管家過了那個年紀了,也懶得招惹是非。 正美著呢,外頭曹志灰頭土臉抱著個包袱跑進來了,一進門就嗚嗚地哭,老管家奇怪,“你不是跟著二爺的曹志嗎?二爺怎么了,派你回來哭?” 他第一反應是二爺在外頭惹事了,找人回來搬救兵,這種事以前在國都也發生過,強龍難壓地頭蛇,這小地方山高皇帝遠,保不齊就有不長眼的傻大膽。 曹志哭得都快不行了,顫巍巍解開包袱一指,嚎道:“二爺全副身骨都在這兒了!” 老管家差點被這沖天血氣給激一個跟頭。 然后就是一大家子奴才哭嚎著來找大國舅了,他們是萬萬不敢擔這個干系的,曹志說得神神鬼鬼,可曹家人信不信是兩說??! 老管家是真不信,你要說地府的陰君親審了二爺也就罷了,怎么是冒出個娘娘來審?又是判官又是無常的,編都編不圓乎,這叫什么事! 曹景休沒來得及和張仁告辭出去,老管家就沖進來跪倒在地,大聲哭嚎著,也不妨礙口齒清晰,哭道:“大爺,你要為二爺做主??!他被人給害死了!” 張仁剛被曹景休還了寶珠,對這位上官頗有幾分好感,就聽見了這樣的事,他心里咯噔一跳。 好像,貌似,就是昨夜夫人回來,說的那件案子啊…… 曹景休顯然也是懵了,這活生生的一個人,怎么就突然一下子死了?他二弟堂堂國舅爺,出門帶著十幾個膀大腰圓還帶兵器的家奴,就是遭了土匪也能抵擋一陣,怎么在城里頭遇害了? 老管家也不管這是不是別人家,只急著撇清自己的關系,把曹志拉過來,哭訴道:“也不知二爺是遭了什么賊人,旁人都死了,也把這小子嚇破了膽,一直說是地府來辦的案子,是鬼咬死的二爺……” 曹景休向后一個踉蹌,坐在了椅子上,張仁捧著寶珠站著,其實有些不尷不尬的,這是他自家客堂,但這會兒有些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意思。 而曹景休,顯然也失去了萬事周全的沉穩,問完管家問曹志,直到把事情都捋順了,才如夢初醒一般,向著張仁告罪一句,踉蹌著往外走,他要親去刑場看一看。 曹家的家奴們也都一窩蜂跟上去了,客堂里再次恢復平靜,張仁這才錘了錘站得發酸的腿腳,坐了會兒。 這一家兩兄弟,長兄拾寶不昧匆匆送還,做弟弟的jian害良家,血債一身,這……到底是怎么教出來的天差地別? 當然了,張仁一點都沒有心虛的意思,曹景休是個好人不妨礙他弟弟傷天害理,死就死了吧。 這兩天搬家,別苑里也沒有收拾出學堂來,加上孩子們(主要是霞兒)哀求,張仁給伏先生放了幾天假,讓他布置了些作業,暫時就停了課程。 雖然前頭還有作業要寫,但這假期還是很有氛圍的,張仁才從前院客堂回來,就看到霞兒和星兒繞著臉上蒙布的楊戩戲弄他,小白狗在邊上歡喜蹦跳。 這躲貓貓的游戲輪到楊戩時總有些好笑,因為他要連額頭上的第三只眼也一起蒙住,所以他一般不是系蒙眼布,而是套個頭巾向下一直蓋到鼻子尖,而且腳邊總有個狗絆他。 張仁駐足看了一會兒,看得心情都愉快了不少。 那邊刑場上,早被縣衙的衙役們圍上了,有早起賣菜的老農嘟囔著不滿,干脆在門口擺上了攤,買菜的一邊看熱鬧,一邊挑挑揀揀,老百姓們竊竊私語著,都在傳那刑場里頭死了不少人。 曹景休趕來的時候,看到有衙役驅趕刑場門口的小販,即便心中神傷,還是喝止道:“小民一家生計,你們推搡作甚?有條路好走就行了!” 小攤販們也確實沒擋道,刑場門口本就有條大路可走的。 衙役們不再推搡驅趕攤販,曹景休不等別人謝他,匆匆進了刑場,一進去就看到十幾具尸骨齊齊整整,那曹志收攏的只有曹景植的尸骨,狗腿子們都橫尸在這兒呢。 縣官早都到了,周縣丞也在,見到曹景休不復之前的巴結討好,滿臉都是愁苦之色,上前行禮,卻說不出什么話來。 曹景休親自去查驗了尸骨,縣官在一旁也不敢嫌血腥,只躊躇說道:“這些人都是動了極刑死的,沒有一刀多余,一般的山匪或是富戶護院之類沒有這樣精湛的手藝,這……” 這要不是發生在咱們縣里,我都要懷疑是上頭抓了小國舅,官府來動的手了! 曹景休很莫名地想起了那日城外小村,被雞群打死的曹忠,自打來了龍興縣,離奇的事一件跟著一件來,他心下百感交集,最終只艱難嘆息道:“驗看過尸體,填了尸格,就把這些人安葬了吧?!?/br> 縣官連連應是。 這一日忙亂,竟不知是怎么過去的,曹景休伏在桌案上睡了過去,猛然間眼前一派黑白之色,周身陰氣環繞,有無常伸手,召他入夢。 夢境迷離,他見到已死的弟弟抱著他的腿哭嚎哀求,要他借一縷氣運。 畢竟是一奶同胞的兄弟,曹景休幾乎下意識地開口就要應許,卻有一牛頭惡鬼沖上來抓起曹景植,哭喪棒打在他脊背上,斥罵道:“仙家氣運,你這下賤罪鬼也敢來張口騙?” 曹景植魂體本就破破爛爛,被打得更是哭嚎連天,曹景休想要上前,卻被判官按住,判官和顏悅色,請他看了一份供詞。 這份大約是供詞的玩意兒,和曹景休在陽間見過的有些格式上的差異,但還沒來得及細思,他就被內容驚得臉色發白,嘴唇顫抖說不出話來。 曹景植十二歲那年,他十五歲,在宮中行走,那幾天jiejie讓他伴駕在側,他一直沒回家,這供詞上說,曹景植那幾日jian害了一個小丫鬟,事后將人悶死在床上,但他不會收尾被母親發現,然后……母親幫著掩蓋過去,說那丫鬟偷盜御賜寶物,用刑時失手打死。 這一段只占了兩句話,而供詞足有六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