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王母那些年 第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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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得出來阿黃的底細,卻把趴在邊上的太白當成普通家犬,對花園里那么大一棵樹妖也視而不見。反倒靠近了端詳阿黃,最后肯定道:“大約有十歲孩童的智力,在凡間真是難得?!?/br> 孤陽子回來,張云華原本是很高興的,他們兩個小時候是很親昵的玩伴,他被拐走后,張云華結結實實傷心了好幾年。 然而,張云華漸漸發現回來的孤陽子和小時候那個活潑開朗的小哥哥不一樣了,他滿嘴是上界,一口一個凡人凡間的,很明顯地和人疏離著,她試了幾次都沒能和他靠近,也就不愛和他待一塊兒了。孤陽子沒發現這點異樣,他還以為是女孩子大了,不像小時候親近是正常的。 或者說,也不怎么在意吧。 踏入仙道的人,和凡人已經有了本質上的差別,像孤陽子這樣還能客客氣氣相處的都已經是少數,這還是因為有張仁替他照顧老母的恩情在。 張仁喜歡交結朋友,朋友也很多,自然看得出來孤陽子是有些自傲的,但他本心不壞,又是有求于人,傲就傲些吧。 也許上界仙人之間就是這么相處的呢? 張仁順手摸了摸貓頭,也不介意孤陽子的態度,他生活富足,少有低頭的時候,但真的要放低身段,那也不會不情不愿,鬧得兩頭難堪。 隔著幾道街巷的大宅院里,伏林收拾了一下筆墨紙硯,嘆息了一聲,他教學生的經驗不足,但自己是從學生時候過來的。王小弟是真的又笨又會自作聰明,還心思不定,前天剛認的字今天就忘了,還覺得是伏林偏心三姐兒沒好好教他,對上這樣的學生,能有多大耐心? 相比之下,三姐兒還占個勤奮,但自打被從張府遷了出來,三姐兒的那點勤奮也熄火了,整天想著打探消息,她為什么被趕出來?趕出來之后還能回去嗎?不能回去的話,這處大宅歸誰? 伏林感覺自己頭都大了,哪怕解釋很多遍了,暫時的搬出來而已,兩個學生的心思還是定不下來。最后伏林也累了,懶得再解釋,每天來教幾個字就走,他又不是家仆,要天天考慮公子小姐的心情。 今晚王小弟一沾枕頭就陷入了熟睡,三姐兒悄悄地爬了起來,朝著院子里走去。 一道風姿綽約的身影站在院中,看上去似乎是年過三十的成熟美婦人,只是臉上帶了些細紋,用脂粉細心地掩蓋住了。三姐兒從前沒見過這樣打扮精致的女人,對脂粉也是一知半解,只覺得像神仙一樣美。 她緊張地咽了咽口水,“燕jiejie,我已經讓他喝了水,他睡過去了?!?/br> 紅燕笑眼彎彎地道:“這就好,這樣走的時候不會太痛苦?!?/br> 三姐兒握緊了手里的匕首,小心地問:“一定要親手殺嗎?燕jiejie,你能不能幫我……” 紅燕靠近了她,蠱惑道:“連親手殺人都做不到,還想要踏入仙道?小丫頭,你資質很好,要是能把血脈氣運都歸入一身,你的仙途會更順的?!?/br> 三姐兒的臉都紅了,鼻翼張大,手中的匕首微微出鞘,泛現寒光。 紅燕低啞著嗓子道:“你想想,青春永駐,長生不死,翻手為云,覆手為雨,所到之處人人都尊你為仙子,想要什么就有什么?!?/br> “踏上仙途的第一步,殺親證道,你聽燕jiejie的,很多人都是這樣過來的?!?/br> 三姐兒聽得心馳神往,“我……我這就去?!?/br> 看著小女孩握著匕首走向屋里的背影,紅燕按了按有些皺紋的眼角,露出一絲微笑。 又是個傻肥羊。 她做販仙人快一百多年了,騙人的話術早就說了不知道多少遍,殺親證道?不過是掠賣一些有資質的孩童罷了,這些孩童最后還不知道落到什么地方,真當人人都是王追月??! 滅門只是為了避免麻煩,因為孤兒販賣出去對她來說風險很低,偌大的上界,不是沒有掠了孩童去賣,最后被修煉有成的孩童血親打死的例子。 什么殺親證道,一萬個修仙人里都出不了一個走到證道地步的大能者,而且證道就證道,基本是殺邪修證道,殺親做什么?給自己渡劫時添一層心魔? 伴隨著一聲匕首入rou的聲響,三姐兒濺了滿臉的血,步子虛浮地走出來。紅燕滿意地笑了,殺親之人身帶孽債,霉運纏身,這小丫頭從此只配被賣去當爐鼎,再也翻不了身,也報復不了她的。 紅燕走上前去,正要帶三姐兒走,忽然聽見她咬牙說道:“燕jiejie,我還有一個血親,你帶我去殺了她吧!” 紅燕有些嫌麻煩,準備把三姐兒打暈了帶走,又聽她喃喃道:“我jiejie……她對我不壞,我想讓她走得沒有痛苦?!?/br> jiejie……紅燕心思頓時動了動,一家血脈出了個有資質的,說明血脈不錯,其實屋里那個死的也有資質,只是小男孩資質太低賣不出價,不像女人資質再差,當爐鼎也有人買。一對姐妹花爐鼎,這可比單賣一個值錢多了。 她頓時笑道:“真是個狠心的,這樣踏入仙道才能走得長遠,燕jiejie這就帶你過去,好孩子,你來帶路?!?/br> 張府的后花園里燈火通明,王二妮正和張云華學著剝蟹,弄得一手都是蟹油,張仁正好來拿酒,王二妮不小心蹭了他一袖子油。 這會兒孤陽子在邊上喝酒,張仁心里也安定,笑著伸手看了看袖子,像模像樣地道:“這位夫人,我衣裳被你弄臟了,這可是綢的,你得賠我?!?/br> 張云華也喝了些果酒,笑嘻嘻地把王二妮往張仁懷里推,大聲嚷嚷:“本老爺做主了,把這位夫人賠給你,張仁,快謝謝大老爺恩典?!?/br> 王二妮被推到張仁懷里,伸手捏了張云華的臉頰,不服氣地道:“你這老爺,是收了錢的貪官老爺吧!” 一家子正笑鬧著,孤陽子忽然坐直了身子,抬眼看向天際掠來的一抹流光。 紅燕踏在飛劍上,也是一眼看到了孤陽子,她也不怕,笑瞇瞇地看著懷里的三姐兒,問道:“你jiejie是哪個?” 孤陽子站了起來,皺眉看天上的紅燕,張仁也愣住了,下意識地把王二妮護在懷里。 三姐兒沾血的手指抬起來,指了指王二妮,卻是低著腦袋不敢看她。 孤陽子拔出身后的佩劍,擋在所有人身前,喝道:“你也是上界修士?不,你是販仙人!” 紅燕笑道:“別說得這么難聽嘛,我是引人踏仙途呀。這位道友,你不過筑基初期,難道真想為了幾個凡人和我動手?不怕身死道消?” 她身上氣息陡然展露,正是筑基巔峰的威勢,孤陽子咬牙,手中的劍已經凜然出鞘。 筑基大戰仿佛一觸即發。 太白蹲在地上,邊上,他的黑狗兄弟趴著正在啃骨頭,不遠處桃樹妖傳訊,問:“咱就擱這看他們表演?” 太白張開狗嘴,打了個哈欠。 第12章 修仙境界之中,同階的差距不大,孤陽子剛筑基不久,和紅燕這種筑基巔峰的差距在于靈氣積累,但紅燕真想殺了他也并非易事,而且兩人又不是爭奪什么天材地寶。 嚇唬了幾句后,發現孤陽子沒有后退的意思,紅燕看了一眼被張仁護著的王二妮,倒也不是什么天姿國色,還是已婚婦人,雖然沒有摸過骨,看不出什么資質,但想來哪有那么輕易遇到高價貨。 她猶豫片刻,說:“罷了,今日就當給道友一個面子了?!?/br> 孤陽子略松一口氣,看向被紅燕抓在手里的三姐兒,正要開口,就聽紅燕笑道:“道友,咱們已經各退一步,你可不要太過分?!?/br> 張云華還不清楚怎么回事,半醉著叫嚷道:“你抓著三姐兒做什么?什么各退一步?到底發生什么事……” 話沒說完,孤陽子已經打過去一個封口訣,定定看了三姐兒幾眼,開口道:“好,各退一步?!?/br> 紅燕滿意一笑,飛劍轉向,也懶得理會抓緊她衣袖的三姐兒,直接把她打暈過去。 直到流光消失在夜空里,孤陽子才如釋重負,解開了張云華的封口訣,好半晌才艱難道:“抱歉,我打不過她?!?/br> 王二妮愣神片刻,問道:“她把三姐兒帶走,是去上界做仙人了嗎?” 孤陽子干巴巴地啊了一聲,一時不知如何解釋,他當初提販仙人時只舉了兩個例子,一個是他自己,一個是拜入上等仙宗的王追月,這很容易讓人產生去上界是件好事的錯覺??伤沁\氣好,王追月是資質逆天,大部分被掠去上界的孩童……結果大多是凋零如塵泥。 只是他還是沒說出口,含糊地應了一聲,其實他模模糊糊明白,什么樣的販仙人會提前讓孩童染上血親的孽債?不言而喻。 張云華醉著,前因后果都不清楚,張仁倒是猜到一二,可孤陽子都說了打不過,先前三姐兒那副為販仙人帶路的樣子他也記得,到底是嘆了一聲沒開口。 入夜,太白一腳踹開壓在他身上睡覺的黑狗,溜溜達達到了后花園里。 老桃樹精正在吸收月華,偌大一棵樹吞云吐霧的樣子,就跟抽煙似的,太白嗆了一口月華,挑剔道:“這小界的月華只是上界投影,吸著一點都不帶勁?!?/br> 桃樹精沒理他,過了會兒,一邊修煉一邊問道:“那筑基小修的事,就這么不理會了?” 太白用后腿蹬了蹬耳朵,“小輩沒見過套路,你這老樹精也不懂?那女子不想和小道士正面交手,可她就是靠掠賣為生的,暫時退卻罷了?!?/br> 太白在樹下刨了個大小合適的坑,狗臥在里面,吩咐桃樹精道:“看好我的rou身,別讓人亂摸,不然死而復生不好交代?!?/br> 桃樹精樹梢微微點了點,下一刻白狗眼神渙散,瞳孔都放大了,一個金光湛湛的神魂從狗身上冒了出來,瞬間消失在原地,桃樹精則繼續吸收月華。 就這么會兒的工夫,紅燕已經把三姐兒賣給一個筑基不久的邪修,資質太低的貨壓根不至于浪費護符,再通過傳送陣帶去上界,就地賣了最合適,紅燕手里掂著靈石往龍興縣的方向折返。 她是答應了孤陽子各退一步,可此一時彼一時嘛,趁他放松戒備,殺個回馬槍,把那女子偷了就跑,一個筑基初階的小毛頭能有多少靈氣儲備能追得上她? 至于已婚婦人,那也沒關系,有的是人好這一口。 太白往縣外飛,紅燕往縣內趕,很快就相逢在夜空,神魂狀態的太白比全盛時期的神魔狀態差了不知幾萬倍,然而他大口一張,直接吞掉了紅燕,過了一會兒,吐出一個茫然的灰色神魂。 “魂都發黑了,這是作孽無數啊?!碧滋衷诩t燕神魂背后寫了幾筆加急律令,然后一巴掌把神魂拍進另一層虛空維度,俗稱地府。 太白打著飽嗝回來了,桃樹精看了看他,問:“三姐兒沒帶回來?” 金魂逐漸融入狗身,太白低沉地汪嗚一聲,一看就是樹妖,木頭腦袋,體察上意都不會。 三姐兒狼心狗……狼心狼肺,剛殺了她親哥,現在帶她回來,是去報官殺她頭啊,還是繼續養她???不管怎么說都是麻煩,既然如此,讓上面cao心的事就不要干。 不然你以為,就大昊天那個殺神魔當消遣的性格,我是怎么活到現在這么滋潤的? 太白狗頭抬起,深沉地看向夜空萬千星辰,其中不知多少星辰早已湮滅無聲,而他亙古長存,至今不滅,這當狗啊,學問大著呢! 隔日,王小弟的死訊就傳來了,因為有孤陽子解釋,龍興縣的縣令也不想把事情鬧大,很快草草結案。由于懼怕三姐兒可能修煉有成來報復,縣令都沒敢把案子審清楚,最后判了個盜賊入室殺人,從牢里拉出個死囚砍了頭。 深秋漸寒,三姐兒的事也算過去了,孤陽子沒有一直留在張府的意思,他現在是筑基修士,而不再是家仆之子了。等周大娘養好了眼睛,他就向張仁提出辭行,他打算帶著母親四處游歷走走。 王二妮的死劫已經化解,孤陽子覺得這已經足以抵去恩情,張仁雖然還有些擔心那日的女修再來,可孤陽子要走也不好強留,只好客客氣氣把人送走。 不過說實話,孤陽子帶著周大娘離開之后,府里的氣氛都好了不少,張云華也比先前開心多了,她悄悄和王二妮說:“我真的受夠了周陽那個鬼樣子,不就是修煉有了些本事嘛,整天用鼻孔看人,就連周大娘也……” 張云華以前很同情周大娘,因為她小時候和周陽玩得好,所以她經常去關心周大娘,怕府里有人對她不好,周大娘也一直很感謝她,總說麻煩小姐了。 結果自從孤陽子回來之后,原本人很好的周大娘也變了,最開始是話里話外把她和周陽扯在一起,一副很滿意她來做兒媳的態度。后來不知道周陽說了什么,周大娘忽然又開始嚴防死守了,生怕她看上周陽,好像她多配不上似的。 人有親疏遠近,孤陽子為王二妮化解了死劫,王二妮確實很感謝他的,但張云華和她更親近,她還是偏心小姑子的,小聲地安慰道:“現在人走了,你不要氣了嘛?!?/br> 張云華還是氣嘟嘟的,“就是人走了才要說,他要是在,大哥都不讓說?!?/br> 王二妮能理解張仁,家里守著這么一尊大神,當然要小心對待,萬一惹怒了,就孤陽子那個為了捉妖,幾劍打爛一家綢緞莊的本事,豈不是一劍一條命。 姑嫂兩個一邊說著小話,一邊擼著太白的狗頭,張云華還把吃剩下的糕點扔給太白。 太白深沉地看著地上沾灰的糕點,忽然聽見后面傳來腳步聲,他狗耳朵頓時一豎,搖頭擺尾地去吃糕點,眼角余光看到張仁笑著走過來,順手摸了摸他腦袋。 太白低著腦袋舔地上的糕點,尾巴搖來搖去,心里卻在為自己悲哀。 狗生不易,撿食在地??! 張仁這些日子又恢復了武館的行程,晚上王二妮摸著他身上的rou都感覺緊實了許多。經歷了死劫的事,兩人感情也深了一些,太白現在晚上都不敢路過他們的臥房,生怕知道得太多。 一個是龍精虎猛的練武之人,一個是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成婚也有三四個月了,有些事當然是水到渠成的。 初九重陽,王二妮一大早洗漱的時候就吐了一地,大夫一摸就是滿嘴恭喜,張仁起初還一頭霧水,我媳婦兒生病了恭喜什么?還是張云華掐了他一把,他才怔怔反應過來。 王二妮這幾個月在張家吃得好喝得好,也不用整天干活,本就是十八歲長身體的時候,被滋補得整個人白里透紅,胎也很穩當。張仁幾乎是拿銀子把大夫砸出門的,一回來就帶著笑給府里所有仆從都加了一個月的月錢。 待了一會兒又坐不住,讓人去請縣里最好的穩婆來伺候吃食,隔了片刻,他又看了一眼王二妮。 王二妮也被懷孕的消息驚得神思不屬,張仁那邊還在腳不沾地吩咐那個指揮這個的,看得人心煩意亂,她實在不想讓張仁再往外跑了,拉住他的手,抱怨道:“你別走來走去的,好好陪我一會兒不成嗎?” 張仁猶豫地又看了她一眼,說:“奶娘也該去預訂兩個了,得找差不多時間懷胎的婦人,這事很重要,宜早不宜遲的?!?/br> 王二妮疑惑道:“要什么奶娘?我們鄉下都是自己奶娃的,這是什么規矩,好好的孩子為什么要吃別人的奶?” 張仁很委婉地道:“你想自己奶,肯定讓你奶,找奶娘只是給孩子多備一口吃的……” 張仁下意識地揉了揉自己的胸口,山巒起伏,又看了一眼王二妮并不富裕的平地。他略有一絲擔憂地想,夫人這里都不如他鼓啊,真的不會把孩子餓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