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從未被異性觸碰過的地方,像花苞。 他絲毫沒有憐香惜玉,指腹粗糙揉弄幾下——前所未有的感覺觸電般從他觸碰她的位置傳來,伊藤真繪胸口劇烈起伏,不敢置信,五條低著頭,她根本看不見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的嘴唇像一條筆直的線,很冷硬,她沒吻到,也沒嘗過這是什么味道。 伊藤真繪才感到遺憾,但現在這是發生什么了?為什么? 他看起來好可怕,真繪不敢說話。 五條用手指隨便應付幾下,就去解皮帶,皮帶扣打開的聲音讓她心驚rou跳,喉嚨間發出急促喘息,他已經壓下來,有什么還沒有徹底堅硬的東西,頂在了她雙腿間。 她終于感到害怕了。 伊藤真繪“啊”了聲,抓住他手臂,五條依然不看她,她說,“……別,等一下?!?/br> 五條根本不理她,他握著自己,在她雙腿間滑動,摩擦,大約半分鐘,他就徹底硬了。 真繪的指甲掐進他手臂,這是一種非常陌生的行為,她不太懂這行為的含義,但是,她馬上就會明白了。 五條掐著她大腿,用能完全掌控住的姿勢,伊藤真繪的呼吸全部破碎在空氣里,她只感到疼,疼的厲害,就像雙腿被一把匕首撕裂。 在這之前,她從來不知道這件事是這樣,因為無論色情演員、女同學、隔壁的女人們,她們都如此熱衷,如此興奮,她們的呻吟如此動聽。 能夠聯想到這件事能夠制造怎樣的快感和漩渦。她曾經幻想中的初體驗,應該在一間溫馨的房間,和憧憬的對象牽手,接吻,撫摸,做足夠漫長的前戲,溫情款款的擁抱。兩人沉淪,然后一起高潮。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在這個身心皆疲、下著暴雨的夜晚,在這個臟兮兮的小旅館,隔壁的男男女女在zuoai,而她猝不及防失去第一次。一切都是如此糟糕。一切都閃耀著瘋狂又可怕的暴動。五條悟對她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愛,仿佛純粹是為了折磨她,教訓她,捏著她的腰像飛機杯一樣使用,沒有撫摸,沒有前奏,沒有交流,沉默又直接地捅進去,干她。 在一段時間內,大約兩三分鐘,真繪只能感到尖銳的、漫無邊際的痛,盆骨被撞到變形,她分辨不清眼前的是什么,身體中引起軒然大波的是什么。 只感到大腦和yindao都被絞碎了,亂作一團,一開口就是沙啞的尖叫。 這種痛苦程度堪比瀕死時刻,真繪在想,我在做什么,我想做什么。 為什么,我要這么做。 而他又在做什么。是她瘋了,還是他瘋了? 不,他是知道的。是她瘋了。 是她自作自受。 五條老師只是滿足她。 那么他在想什么呢?這種行為,他會感到快樂嗎?不太可能吧。 真繪小聲喊他,老師,老師,五條老師。他當然沒有回應,他們唯一的身體接觸就是性器官之間的接觸,除此之外,他沒有脫任何衣服,而她一絲不掛,就張開腿任憑他進出。 這個行為是zuoai嗎?教學嗎?不太像。 但真繪對他有憤怒和恨嗎?沒有。 這件事情似乎期待已久了——她能明白內心蠢蠢欲動的欲望,那些異樣的情緒,那些言不由衷的回答。 她想起半年前的一個夜晚,她奄奄一息,血流成河……五條必然不會回應她,他只是在用他的方式,讓她得到她想要的。 伊藤真繪的眼淚流到耳朵。 整張臉扭曲著,身體大幅度顫抖,從身體外部被劈開、分裂的疼痛,延展到身體內部,臟器,她薄薄的小腹突兀顯現一個可怖的形狀。 實際上,伊藤真繪并不太了解zigong的位置,只知道它的作用之一,五條具體進入到多深的位置,對現在的她來說,是一個難以思考的問題。 她同樣難以分辨異性的性器官是怎樣的東西,怎樣進入她,填滿她,只能感覺,這個東西能要她的命。這么劇烈,這么野蠻。五條握著她的膝蓋,她汗如雨下,頭發緊貼臉頰,他每動一下,下半身就搖晃一下,汗水和體液一起飛濺。 撕咬嘴唇,掐手心,這些自我傷害的行為無法平衡更深,更重的疼痛。五條悟帶給她的疼痛。也許他給過她機會,但這是她的祈求。 他僅僅只是在滿足她的祈求。 這份疼痛似乎也變得曖昧,難以表述,伊藤真繪不敢睜開眼,一旦看他,心中的渴望會從眼里伴隨淚水流出來。 五條不看她,但她心知肚明,她所有的情緒與感情,他都能夠把握。否則,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真繪的確是得償所愿……她想,還有什么不滿足的呢。還需要去奢求什么呢。 這是他。 這是他在她的身體里。 做夢都無法想象他們如此接近。不可思議。這種不可思議在進入這個房間便開始了,接下去所有發生的一切,包括一墻之隔無孔不入的呻吟聲,都像一場幻覺。 是暴雨制造這場幻覺。 伊藤真繪以為身在咒靈的領域中——有一部分咒靈它們在人類的睡夢中誕生,擁有編織美夢的能力。 但此刻的疼痛如此真實。 真繪忍不住去摸小腹,他撞進來的位置,隔著腹部,好像能摸到什么。 五條的動作停頓一下,捉住她的手。然后按在枕頭上。 這個時候真繪聽見他的喘息,因為她在尖叫,擠出破碎的呻吟,身體里面也在叫,她分身乏術,自顧不暇,欲望太泥濘,痛苦又如此新鮮。對方太安靜……那掉下來的一點點喘息,簡直回味無窮。 伊藤真繪的身體縮緊了,嘴唇張開,潔白的牙齒,粉嫩的舌尖,眼珠在眼皮下顫抖,五條停頓著,再次撞進去,能如愿看到她喉管的收縮。她不斷吞咽,喉嚨干燥到要著火。 但五條老師是不會吻她的。這件事情,在一開始就知道了。如果他會吻她,剛剛就不會拒絕她。 啊、好寂寞。 也好難受。 yindao在痙攣,無論怎樣,第一次都太粗魯了。伊藤真繪的胸口起伏,rufang空落落的,難道五條對她的胸完全不感興趣嗎? zuoai是這樣的感覺么?用不匹配的器官,去侵犯閉合的甬道。從來沒被打開過的下體,應該已經一塌糊涂了吧。會有很多血嗎?破處時都會有吧,何況,她只有十六歲。 前兩年漂亮的女同學是如何形容這件事的?想不太起來了,腦子里只剩下她隱秘、上浮的嘴角。那張玫瑰般嬌嫩欲滴的嘴唇說,那種事,很舒服哦? 所以,要怎么舒服起來。 五條能夠滿足她這個請求,就不會再滿足她第二個請求。 伊藤真繪喃喃:“五條老師……” 他依然不會回答她。 在做這件事時,他保持著徹頭徹尾的沉默,前所未有,這種沉默令人害怕,因為他很少有非常嚴肅的時候。 如果說這是一場關于權威的挑戰,那么她大獲全勝。伊藤真繪讓他生氣了,上一個讓他這么生氣的,也許早就死了,某個暗殺者,或者特級咒靈。 伊藤真繪判斷他此刻的心情,與以往憤怒時的心情,但這是無從得知的。 她總是會將許多情緒混淆,分不清愛或恨的界限。因此,痛苦也是司空見慣的情緒。真繪去抓他的手,他沒有避開,她把手指扣進他的手指里,想說,抱抱我。請溫柔一點。果然還是不敢說。 他們的距離又接近了一點,除了性器官緊密連接,短暫的十指相扣。 最開始的痛已經減緩很多,真繪頭暈目眩,開始臉紅耳熱,還是痛,又不僅僅是痛。隔壁好幾個人的呻吟,此起彼伏,不知道他們在做什么,是有多快樂,與之相比,他們這場性愛格外壓抑和沉默。 真繪舔著嘴唇,貓叫似的,“……好、好奇怪?!蔽鍡l掐住她的大腿,她繼續講,“老師,身體變得好奇怪,好像有什么……要流出來……” 他伸手過去揉了揉她陰蒂的位置。 真繪“啊”了一聲,腰瞬間就軟掉了。她扭動身軀,“唔,那里……不要……” 這是什么地方。 這是控制什么的機關。 五條還在揉這里,和yindao的疼痛截然相反,這個器官讓她產生非常酥麻、舒服的錯覺。又痛又爽。 緊閉著眼,又睜開。 眼里全是淚水,伊藤真繪上面在哭,下面也在哭。不明白他這是在做什么,玩弄她么??墒?,他似乎很清楚摸哪里會讓她好受起來。 這是個成熟男性啊。 閱歷不知道有多豐富。 真繪只感覺被他弄到要尿出來了,是尿嗎,好羞恥。 她說,不要,請不要再摸了。意識恍恍惚惚,恍惚間聽見他在說,“我對你已經足夠客氣了?!?/br> “啊?!闭胬L泫然欲泣看著他,“您總算肯理我了嗎?” “我沒有在理你嗎?” 他放開真繪,抽出來。他射在里面了,處女xue一片紅腫泥濘,血和jingye交織在一起。 真繪癱在床上,好像死了一次。五條離開她,把燈打開了,昏黃的燈光打亮她身體,五條沒有脫任何衣服,帶著眼罩,就這樣cao了她大約十幾分鐘??戳怂粫?,才輕聲說:“再去洗一次吧,需要我抱你進去嗎?” 真繪后知后覺:“……已經結束了嗎?” 五條打橫抱起她,走進浴室。 jingye順著腿根流下來。 下體很熱辣的痛,就像美人魚被劈開雙腿,伊藤真繪貼著浴室瓷磚,讓熱水打濕她。五條站在洗手池邊,看著她。真繪搖搖欲墜。五條嘖了一聲,走過去,真繪幾乎掛在他身上了。 把五條老師的襯衫弄濕了。 但是,真的很疼。很寂寞啊。 事情已經沒有轉圜余地了,一切急轉直下,激情之后,熱望褪去之后就是空虛。 他已經滿足了她,抱了她。 五條老師是她第一個男人。在這個社會上,許多男性擁有“初次情結”。男性會對他們第一個女人念念不忘,女性也許同樣如此。 也許這個說法并不準確,如果未來再度擁有許多個,數不清記不清的性伴侶,那么第一次這個概念就會變的極其模糊,初次對象是誰也就并不重要。 可未來對此刻的真繪而言是模糊的風暴。她的初體驗如此殘酷,癲狂,像一把閃閃發光的匕首,在切割她的心臟。能感覺到血在汩汩流出,她的心也被撞的支離破碎。 女人忘記她的第一個男人,根本原因在于他的平庸和普遍。 而她的第一個男人……真繪側頭看他,他們再度回到床上。胸口在震。想聽他說點什么,又害怕他說一些殘忍、冰冷的話。會心痛也是理所應然的,因為她犯錯了。但是,有一點是確定的。 她會記住這一刻的,真繪想。她慢慢移動,燈已經關了,隔壁也安靜下來,大雨遲緩,許多聲音平靜下去,她的心卻不平靜。這是他。她忘不了今晚。 伊藤真繪的指甲掐進手心,雙腿交纏,起初他們躺在這張床上時,五條不與她蓋同一條被子?,F在,他們在一條被子里,伊藤真繪再度觸碰他,用一種渴求的聲音,總之是一種她希望渴求的聲音,對他說:“可不可以擁抱你?!?/br> 沒有回應。 但能觸碰他。 胸口涌動壓抑的情緒。真繪等待到他問:“在哭嗎?” “……沒有?!?/br> “那就閉上眼睛?!?/br> “可是,很難過啊?!?/br> 伊藤真繪把臉貼在他的手臂,“五條老師,還在生氣嗎?” “的確很生氣,但不是你認為的那個原因?!?/br> “是、什么?” “你暫時沒必要知道?!?/br> 他的回答冷冰冰的,語氣卻不。 真繪更靠近他,腦袋眩暈,香氣馥郁,“我想知道您剛剛……是什么心情呢?”她的喉嚨滾動,“有什么感覺嗎?” 五條說:“你想聽到什么回答呢?”他停頓一下,“真繪?!?/br> 伊藤真繪咯噔一下。不是沒有聽過他叫自己的名字,在這樣的夜晚,卻格外特別。 “那個瞬間,會覺得開心嗎?” “完全不?!?/br> “可我聽說?!闭胬L的聲音低下去,接觸的皮膚開始發燙,“這種事、這種事很舒服?!?/br> 啊,她在說什么。 不知不覺就說出來了。 可能是受不了這個氣氛了吧。有些問題必然得不到解答,既然如此,再詢問也無濟于事。 五條又沉默了,只覺得他似乎很頭痛,無論如何,世俗意義上的師生討論這種限制級話題都接近荒謬。 “是這樣?!彼卮鹫f。 “那您——”她小心翼翼。 “你一定想知道的話,那就稍微解釋一下吧?!蔽鍡l嘆了口氣,把手放在她的頭發上,“你在想什么,我一清二楚。我不是出于那種目的才做這件事的,明白嗎?” “所以,是為了滿足我嗎?” “這么卑微可不行啊?!?/br> “……可是我?!闭胬L低落道,“我也沒有辦法?!?/br> 她也沒有辦法。 自卑。 怯懦。 陰暗。 這些負面性格,組成大部分的她。其實也擁有一個完整的家庭,但自小父母便常年在外出差,真繪的監護人換來換去,年邁的祖父,沒太多印象的祖母,和他們生活在一起,除了衣食住行能夠得到滿足,其他就一無所得。她需要父母的愛,但父母也不會如何懂得怎樣去愛子女。他們大部分只是希望子女能夠在社會中獲得成功、能夠贍養他們。在這樣的家庭中,是不會有太多“愛”這種珍貴的概念的。 可能是她太貪心,只是,既然得不到這種感情,自然會去追求這種感情。得不到,就會想要,人是這樣的動物。經歷會塑造人的性格,又或許是她,不知感恩。 可怎樣做,才是感恩呢。 想要愛,是一件很困難的事么? 很多人口中的愛,他們言之有理的幸福,在真繪看來,都虛無縹緲。他們只是通過這種方式給大眾營造假象,這樣做,會得到什么,那樣做,又會失去什么。被束縛在條條框框里,束縛在墨守陳規里,整個人都要腐爛了。 這樣的她,又能做什么呢? “不要哭?!蔽鍡l說。 “……嗯?” 眼眶很熱。 是又流淚了么。 但為什么。 伊藤真繪小聲抽泣,不知第幾次祈求,“想要您抱我,是擁抱?!?/br> 感覺到他側身過來,摟住她的肩,停頓一下,將她整個身體擁在懷中。鼻翼間都是他的味道。真繪屏住呼吸,一動不動,生怕這是一場幻覺。 這就是擁抱的感覺么?和女生,和之前曖昧的男同學,都不一樣。心像泡在雨水里。好酸,好澀,又有一些……古怪的甜蜜。 他再一次滿足自己了。五條老師的手很熱,他的肩膀……他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我應該更關心你一點的,很委屈嗎?” “非?!??!?/br> “啊,我明白?!?/br> “不生我的氣了嗎?” “剛剛就說了吧,不是這個原因?!?/br> 五條撫摸她的頭發,動作竟然很和緩、很溫柔,“讓你稍微任性一點也沒關系,只是,我要告訴你的是,生活中大部分的事情都是無法如愿的——說起來我也到了會講這些道理的年紀啊,真是感慨。大部分情況下,要做什么,想實現什么,你只能依靠自己的努力,不要輕易去拜托別人,你的請求很有可能被對方當作把柄來脅迫?!?/br> “老師,有過這樣的經歷嗎?” “有過一次?!?/br> 真繪把臉更深地埋進他懷里。 想不到他竟然會這么說。 “可我是拜托您?!彼穆曇艉軔?。 “所以我這不是好好教你了么?” ……那竟然是“教”。 感覺他像在開玩笑。 不,這樣的語氣,他是認真的。 此刻真繪并不能理解他的深意。人必須依靠不斷犯錯,不斷遭受磨難,才能成長。 “要對男人有防備心?!蔽鍡l說,“最起碼記住這個吧?!?/br> 真繪輕輕地“嗯”了一聲。 “所以,可以不放開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