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站在廊下的蘇培盛耳聰目明的聽見這話,抬手又把帽子往下壓了壓,轉身面向柱子,他可什么都沒聽見。 瞧見蘇培盛的動作,金風忙扯了扯玉露的胳膊,低聲道:“胡言亂語什么,知道你對郭格格不滿,但面子功夫總要做到的?!?/br> 玉露嘟了嘟嘴:“知道了?!?/br> 見玉露額頭上熱出了汗,便推著她往角房去:“去歇一歇,側福晉這兒,我守著就成?!?/br> 第91章 七月十五,夜。 烏拉那拉氏站在窗前看著黑沉沉的空中烏云密布,平靜的表面下像是在醞釀著更大的暴風雨。 剛起的風有些急,荼白看著大開的窗,擔憂道:“起風了,瞧這樣子,今晚許是要下雷雨,福晉不如早些歇息吧?!?/br> 烏拉那拉氏紋絲不動,眸中沒有半分光彩:“今晚爺又沒來?!?/br> 她的聲音里是隨時都要溢出來的死寂。 荼白聽的直心疼,她忍著酸澀要流淚的感覺,硬是扯出一抹笑,安慰道:“福晉別多想,主子爺不是派人來說,他公事繁忙,不得空嗎?!?/br> “不過是借口而已?!睘趵抢弦е谥心橆a兩側的軟rou,血腥味兒當即在口中彌漫:“已經四個月了?!?/br> 從懷恪去世到現在,快四個月了,她也快四個月沒見到四爺了。 四爺初一十五不再來正院,就連她主動去前院求見,也是見不著人。 平日有事,都是靠著奴才傳話。 幾十年了,這還是她第一次體會到被四爺遷怒冷落的滋味。 荼白的眼眶中蓄滿了淚水,視野變得模糊起來:“您別這樣,主子爺是沒來正院,可也沒去雅園。說明主子爺心中還是顧著您的顏面的?!?/br> 聽出荼白聲音哽咽,烏拉那拉氏輕笑:“哭什么,本福晉還沒哭呢?!?/br> 她轉身,溫柔的擦去荼白臉上的淚水,聲音輕柔:“別哭,眼淚太晦氣了?!?/br> 荼白聞言,努力的把眼淚給憋回去,憋的整張臉通紅,好半晌才緩過來:“奴婢知道了?!?/br> 話落,方才還緩和的風驟然狂起,吹的人倍感不適,照明的蠟燭也吹滅了幾盞。 荼白忙關嚴窗子,扶了烏拉那拉氏坐下,才端起沒滅的燈把其它蠟燭給點亮。 烏拉那拉氏坐在菱花鏡前,將頭上的首飾一樣樣的取下。荼白點完了燈,便來伺候著:“奴婢給您通通頭,也能舒服些?!?/br> 烏拉那拉氏挑了一縷頭發捏在手中把玩:“聽說最近李氏常往年氏那里去?” “是,每次去,一待就是一個多時辰,奴婢瞧著,她們二人大有交好的趨勢?!?/br> 一說起這件事,荼白就頭疼:“福晉,奴婢知道現在咱們不宜有什么動作,但總不能眼睜睜的就這么看著吧?” 府上兩位側福晉若真交好聯手,烏拉那拉氏以后有的是頭疼的日子。 烏拉那拉氏面無表情:“不然呢?” 四爺一日沒有踏足正院,她就一日不敢輕舉妄動。 不過算著時間也差不多了,再有一月,就是中秋,屆時入宮赴宴,四爺總不能再像現在這般冷待她,讓旁人看了笑話。 剛躺在床上,外面就電閃雷鳴,緊跟著就是瓢潑大雨嘩然而下,門窗被風雨吹的有些輕微作響。 聽著這聲音,加上內心的煩躁,烏拉那拉氏翻來覆去的難以入眠。 雨下了一夜,直到第二日天亮才停。 荼白醒來后收拾整齊,按照平常的時間叫醒,誰知平日一叫就醒的烏拉那拉氏,今日怎么也叫不醒。 她慌忙伸手,分別在烏拉那拉氏的鼻下和額頭探了探,呼吸灼熱,額頭guntang的溫度令人心驚。 “快來人,去傳太醫?!?/br> . 從懷恪郡主喪儀之事,烏拉那拉氏就免了每五日一次的請安,時至今日都未曾恢復。 李氏一大早起來,嗅著院子里雨后清新的綠草混雜著泥土的味道,心情尚可,用過早膳后就帶著人去雅園做客。 途徑花園,李氏還不忘采了些花帶著。 蟬衣跟在后頭,手里提著一只籃子,李氏每剪下一朵,蟬衣就把籃子往前遞,好方便李氏把花丟進籃子里。 待籃子被鮮花裝滿,李氏才收手:“好了,這些花,想來年meimei會喜歡的?!?/br> 蟬衣嘴角控制不住的抽了下,心說年側福晉就不稀罕看見她們主仆二人,更別提喜歡這花了。 她們每次去,年側福晉的臉上寫滿了不歡迎,就差把這三個字宣之于口了。 只不過這話,蟬衣是不敢說的,生怕李氏一個巴掌朝她的臉上招呼過來,那也太過得不償失。 提著籃子跟在李氏身后,二人往雅園的方向慢悠悠的走著。 快至桃林,便見一奴才步履匆匆的從一側的小路上穿過。 “那人怎么看著這么眼熟?” 李氏捏著一朵花,眼睛卻盯著那奴才。 蟬衣順著李氏的視線看去,一眼就認了出來:“是銀朱,福晉院子里的?!?/br> 一聽說是福晉院子里的,李氏當即就變了臉色,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福晉院子里的奴才什么時候這么沒規矩了,見了本側福晉也不知道行禮問安?!?/br> 她笑的愈發燦爛:“去,把人帶過來?!?/br> 蟬衣沒動,給了身后另外跟著的兩個三等丫鬟使了個眼色,二人領命而去。 青絲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