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金風恍然大悟,憂心放下了大半:“可是您就這么與主子爺僵持著,也不是個事兒啊。眼看著天漸漸涼了下來,估摸著圣駕很快就要回鑾了?!?/br> 要是在圣駕回鑾前,側福晉還沒有和主子爺和好,回去后,府上的人還指不定如何看側福晉的笑話呢。 金風的心思,年淳雅多少能猜到些,但年淳雅的心思,金風卻不懂。 其實事情遠沒有金風想的那樣,只是簡單的鬧脾氣。 認真說來,這是她和四爺之間的博弈。 倘若四爺并不認同她的話,那也沒關系,有年家在,她也不擔心以后得日子不好過,甚至更不會擔心四爺會冷落她。 可若是四爺認同她的話,并且如她所愿,那她也不會矯情。四爺敢給,她就能接的下。 總之一句話,她是進可攻,退可守,怎么著都不吃虧。 看似她被動,無論哪個選項都只能由四爺主動選擇,實則被動的是四爺。 不為別的,只因為年淳雅能感受的到,四爺對她不是毫無感情。 這才是她能如此游刃有余的關鍵。 窗外的大雨重重的打在有些輕微泛黃的芭蕉葉上,四爺在房里練了一張又一張的大字,卻始終靜不下心來。 年淳雅的話,神情,始終在他的腦海里回蕩,影響著他的心神。 啪嗒,一滴濃重的墨汁滴落在宣紙上,一個碩大的靜字,就此被毀。 四爺沉沉吐出一口郁氣,把筆扔進筆洗里,看著筆尖上殘留的墨跡在清澈的水中蔓延四散,渾濁了筆洗中的水。 他想不明白,為什么明知道年氏的想法荒唐可笑,他卻遲遲狠不下心來拒絕。 蘇培盛看似垂著頭,實則眼角不斷地往四爺的臉上瞟。 看著四爺變幻莫測的神情,蘇培盛在心里嘖嘖稱奇,四爺患得患失的模樣倒是少見,年側福晉還真是有本事。 正想著,耳邊突然響起一道冷颼颼的聲音:“你在笑什么?” 蘇培盛嚇的一哆嗦,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微微揚起的唇角,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的笑了。 他側頭,對上四爺冷的能凍死人的目光,訕訕道:“奴才沒笑,主子爺您定然是看錯了?!?/br> 他只能不承認,總不能真把自己想的說出來吧。 “哼?!彼臓斦臒?,也沒心思和蘇培盛掰扯他究竟笑沒笑,只冷哼一聲,以示不滿。 這一聲冷哼,把蘇培盛本就提著的心,更是高高舉起。 蘇培盛抬手擦了擦額角的冷汗,鼓起勇氣道:“奴才瞧著您這幾日心情不好,不若奴才陪您去側福晉那兒,有側福晉陪著您,您也能高興些?!?/br> 煩悶的四爺沒仔細聽蘇培盛的話,一聽到側福晉三個字,張口便道:“蘇培盛,你是瞎了嗎?” 難道不知道他如此心煩正是因為他口中的側福晉? 從前他怎么不知道蘇培盛是個這般沒眼色的蠢奴才? 蘇培盛二話不說,直直跪下:“奴才知錯?!?/br> 見他連辯解都不辯解一句,跪的利索,四爺更氣,繞過桌案,抬腳就踹了過去:“爺要你有什么用?” 只會跪下認錯,別的用處是一點沒有。 蘇培盛順勢往一側倒去,頭上的帽子也歪歪斜斜,幾欲掉下來。 他忙伸手扶正,麻利的又跪回去:“奴才無用,奴才該死?!?/br> “你......” 四爺氣結,一甩袖子坐回桌案后的太師椅上:“再說該死,爺就真讓你去死一死?!?/br> 哪怕知道四爺是在嚇唬他,可他還是皺成了一個苦瓜臉。 他心里苦哇,但他不敢說。 明明他已經暗暗提醒四爺了,可四爺自己沒反應過來,轉過頭來還要怪他。 蘇培盛無聲的嘆了口氣,又把話說明白了一點:“主子爺恕罪,奴才是覺得,您每次心情不好的時候,去了側福晉那里,總是會開懷,所以奴才才......” “你說什么?” 四爺這回是聽明白了,故而略有震驚。 他...每次和雅兒待在一起,是會很放松,也會開心,只是他從來都沒有刻意去留心。 蘇培盛跪的老實:“您是奴才的主子,奴才不愿看著您心煩,只是想讓您高興?!?/br> 凡事過猶不及,蘇培盛說完這句話,就不再開 口,任由四爺自己慢慢想。 聽了蘇培盛的話,一直遮擋在四爺眼前的迷霧好似散開了。 他所求的答案,也漸漸清晰明了起來。 四爺倏地站起來,抬腿就走。 蘇培盛從地上爬起來,慌忙跟上去:“外頭還下著雨呢,您要去哪兒?” 外頭雨幕未停,但瞧著是越下越小了。 年淳雅一直坐在窗邊未曾挪動,眼睜睜的看著有一人影撐著傘從雨幕中走來,最后隔著窗子站在她面前。 當他站到她面前的那一刻,雨,應勢而停。 四目相對,年淳雅會心一笑,不必多問,已經明白了四爺的選擇。 她給四爺端了盞太平猴魁,故意道:“爺就這么如了妾身的意,以后不會后悔嗎?” 四爺喝了口茶,唉聲嘆氣的:“以后的事,誰又能說的準呢?!?/br> 話雖如此,但四爺心里清楚,他做的選擇,從來都不會后悔。 年淳雅瞪四爺:“爺要是后悔了,現在還來得及?!?/br> 青絲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