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若是臉色本就難看,又何需用脂粉遮掩? 她目光隱晦,鈕祜祿氏的心思又沒放在年淳雅身上,是以并未注意到。 烏拉那拉氏蹙眉,滿是擔憂:“周太醫開的藥方不頂用嗎?” 鈕祜祿氏呼吸一頓,搖頭道:“周太醫開的方子自然是好,只是是藥三分毒,四阿哥年紀還小,周太醫下的藥不敢太重……” 李氏嘖嘖搖頭感嘆:“真是可憐見的,小小年紀竟要受這樣的罪?!?/br> 鈕祜祿氏聞言,垂頭低聲抽泣。 坐在她下手的烏蘇里氏忙小聲安慰:“鈕祜祿jiejie,莫要傷心了,四阿哥有爺的福澤庇佑,定是會好起來的?!?/br> 鈕祜祿氏朝烏蘇里氏扯出一抹感激的笑,“借meimei吉言?!?/br> 坐在鈕祜祿氏對面的宋氏眸光稍暗,也說了句:“就是meimei再憂心四阿哥,也該照顧好自己的身子,若是meimei因此倒下了,說不得就得麻煩耿meimei了?!?/br> 一整個早上,就在聽鈕祜祿氏賣慘了,當她不知道鈕祜祿氏的心思一般。 不就是想借著這件事博得四爺的憐惜么。好在四爺不吃鈕祜祿氏這套,否則她就要嘔血了。 耿氏猶豫了下,湊聲:“若是jiejie當真力不從心,meimei愿意為jiejie效勞?!?/br>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不一會兒就熱鬧了起來,沖淡了鈕祜祿氏刻意營造出來的低沉憂郁的氣氛。 鈕祜祿氏的后槽牙越咬越緊,臉皮控制不住的僵硬,語氣也格外生硬:“就不勞煩耿meimei費心了,弘晝一向頑皮,耿meimei還是多把心思放在弘晝身上才是?!?/br> 烏拉那拉氏不是沒感覺到隱藏在平靜氣氛下的波濤洶涌,只是她向來喜歡穩坐高臺,輕易不會插手,這也是她制衡后院的手段之一。 然而當她看見四爺隱隱不耐的神情時,不敢再放縱下去,忙道:“好了,知道你們都憂心四阿哥,本福晉的擔憂也不比你們少,所以這幾日本福晉抄了本佛經,供在了佛前,也好求佛祖保佑四阿哥早日好起來,你們若是有心,便也盡一盡自己的心意吧?!?/br> 話落,就聽四爺沉聲道:“說起佛經,爺記得,宋氏也是對此頗有心得的吧?” 宋氏連喪兩女,為了給她夭折的女兒祈福,是沒少抄經念佛,但那也是早些年的事了。 至于這幾年,宋氏連玉萃軒的小佛堂都很少踏進。 烏拉那拉氏不明白四爺突然提起有何用意,但還是配合道:“爺好記性?!?/br> 宋氏也道:“奴婢對佛經確有心得感悟?!?/br> 四爺倏地停下了一直沒有停止轉動的手持,深邃的讓人看不到底的眸子看向宋氏,淡然吩咐: “你既然對佛經有所感悟,想來抄寫出的佛經必然是有佛性的,便由你替爺抄寫百卷經書,如福晉所言供于佛前,就當是爺的一番心意了?!?/br> 百卷經書? 這得抄到何時? 年淳雅下意識的揉了揉自己的手腕,總覺得要是真抄完了百卷佛經,怕是手腕就不能要了吧。 還好四爺不是讓她抄。 只不過,這怎么看怎么也不像四爺讓人幫忙,反而像是懲罰。 宋氏嘴角笑意一僵,不知為何,總覺得心慌的緊。 尤其是四爺看她的眼神,讓她有種被看透了,無所遁形的感覺。 四爺說完,沒再看宋氏一眼,又提起了另一件事:“弘歷和弘晝虛歲也有六歲了,是時候該入學讀書了。等年后,就讓他們搬去前院,多讀些書,總好過整日在后院玩鬧?!?/br> 鈕祜祿氏和耿氏被這個消息給打的措手不及,個個呆滯著神情,反應不過來。 許久,耿氏回過神來,什么話也沒說,順從的應下。 去前院也好,去了前院,她還能初一十五能見到弘晝,總比之后又把弘晝養在鈕祜祿氏身邊更讓她放心。 相比起耿氏的接受良好,鈕祜祿氏就有些不大愿意,她猶猶豫豫:“爺……” 剛吐出一個字的鈕祜祿氏,在四爺凌厲的眼神朝她射過來的那一瞬,就像是被人掐住了脖頸似的突然噤聲。 烏拉那拉氏直到現在才明白,四爺做的這兩件事,到底是為了什么。 可明白的同時,她也有些心驚,因為四爺的這兩個決定,頭一次沒有和她商議,也沒有提前知會她一聲,而是就這么當眾宣布。 這是不是說明,四爺還是遷怒她了? 第47章 懷揣著忐忑的心情,烏拉那拉氏入宮請安。 和往常一樣,德妃并不怎么待見烏拉那拉氏,只一個勁兒的拉著十四福晉完顏氏的手噓寒問暖,百般關切。 半個時辰后,烏拉那拉氏與完顏氏一起出宮,完顏氏身后跟了五六個捧著賞賜的小太監,而烏拉那拉氏身后就只有兩個。 差距如此明顯,德妃一點也不打算遮掩。 走在甬道上,完顏氏不著痕跡的打量烏拉那拉氏,見她端方賢惠的臉上沒有一絲不平與嫉妒,不由得故意道:“四嫂可是對額娘的賞賜有所不滿?” 烏拉那拉氏一心看著腳下的路,目不斜視,語氣平淡:“十四弟妹這話從何說起?” 完顏氏挑了挑眉,“自出了永和宮,我便沒見過四嫂臉上有半分笑容,難不成是因為四嫂嫌額娘賞賜的東西少了?” 自家爺們與四爺這個親兄弟不睦,她身為十四爺的嫡福晉,自當要夫唱婦隨。 青絲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