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側福晉,十遍的女四書已經抄完了,可要奴婢送去正院?” 因為哭過的原因,玉露說話帶著些鼻音。 年淳雅從話本中抬起頭,見玉露眼眶微紅,心下一驚:“怎么哭了,是誰欺負你了?” 玉露的情緒本就是強忍著的,一聽年淳雅關心的話,鼻子一酸,眼淚又掉了下來。 她忙抬手抹去,勉強扯出一抹笑:“奴婢沒事,就是有小蟲子進了眼睛里,有些難受?!?/br> 一聽就知道是找的借口,但玉露不愿意說,年淳雅多少也能猜到幾分。 四爺不來,院子里的奴才都沒了以往的精氣神,繡房膳房還有各處的管事對雅園的態度依舊恭敬,卻沒了那份熱切。 還有上一次去請安時,那些若有似無的打量她的視線,里面不乏帶著嘲笑。 而這所有的變化,都是四爺帶來的。 年淳雅從來沒有那一刻如此清晰的意識到,封建社會的女子沒有任何自我,她的榮辱,她的一生,都是系在男人的身上。 她難以接受,是因為在她的潛意識里,她還是那個二十一世紀的新時代女性,是可以憑借自己的努力在自己的領域內閃閃發光的存在,而不是一個只能被困在后院,僅有的價值只是伺候男人生孩子。 可她又不得不接受,因為她改變不了現狀,就只能選擇接受現狀。 四爺這么久沒來,她心中其實并不在意,覺得一個人還清凈,可看現在,不過半月而已,日子就已經有些不好過了。 她是主子,有些罪受不了,但她院子里的奴才都替她受了。 或許,是她過于清高,過于矯情了。 她心累的閉了閉眼,正要說些什么,外面突然有些喧嘩。 玉露忙道:“奴婢出去看看?!?/br> 玉露一出來,就見桃枝桃夭并幾個小丫鬟湊在一起討論著什么。 心頭的火一下子就起來了:“都吵什么呢,還有沒有規矩了?” 一句呵斥,瞬間安靜了下來。 桃枝暗地里用胳膊碰了碰桃夭,桃夭上前一步,抿著唇道:“玉露jiejie消消氣,奴婢們不是故意的?!?/br> 玉露打量了桃夭一眼,見她兩手空空,道:“你不是去領側福晉下個月的份例衣裳了嗎?東西呢?” 桃夭本就低著的頭更是低了兩分,為難道:“奴婢是去領了,可是奴婢去的時候碰上了烏雅格格,烏雅格格說主子爺今晚要去她院子里,而她下個月的衣裳份例還沒做好,就……就硬是問繡房要了本屬于側福晉的衣裳,所以……所以……” 玉露氣的瞪大了眼睛:“你怎么這么沒出息,烏雅格格要,你就給?咱們側福晉的份例是她一個格格配用的嗎?” 側福晉的規制衣裳和格格的規制衣裳是不一樣的,烏雅氏竟敢要側福晉的衣裳,真是臉大如斗。 桃夭都快哭了:“奴婢也不愿給,可是繡房的管事要給,奴婢攔不住……” “你……” “玉露,你進來?!?/br> 玉露氣結,正要再訓斥桃夭幾句,就聽年淳雅在喊她。 “側福晉,您都聽見了?” 玉露問的小心翼翼,問的時候還注意著年淳雅的神色,生怕她氣到自己的身子。 年淳雅點頭,不過卻沒再問外頭的事:“金風去哪兒了?” “金風jiejie今日拿了對牌出府去了?!?/br> 玉露低著頭,手指頭不停的摳著手心,神色很不自然。 年淳雅突然就有了不好的預感:“出府做什么去了?” 玉露一慌,撲通跪下,頭低的死死的,聲音也沒了剛剛在外訓斥桃夭的響亮:“側福晉恕罪,金風jiejie她,她去年府找年管家給二爺傳口信了?!?/br> “側福晉出嫁前,二爺交代過金風jiejie,若是側福晉在府中受了委屈,一定要及時告訴二爺,二爺說他會替您出氣的?!?/br> 只不過這幾年原主在府里,沒受過什么委屈,所以這口信也是金風第一次傳。 年淳雅只覺得眼前一黑:“誰許你們自作主張的?” 那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凌厲。 第26章 云瀾苑東廂房,烏雅氏穿著今日從繡房里搶來的衣裳,一臉嬌媚的迎了四爺進屋。 “爺,您喝茶?!?/br> 烏雅氏站在四爺身側,身子微微朝四爺傾去,親自捧著茶盞送到四爺嘴邊。 四爺身子坐的挺直,眉心皺的能夾死蒼蠅,忍著甩袖要走的沖動,沉聲警告:“烏雅氏,身為女子,當莊重得體,不得輕浮?!?/br> 對于自持身份的人來說,輕浮一詞,是對那人最大的侮辱。 烏雅氏卻并不覺得,只是四爺眉心的褶皺實在是太明顯,烏雅氏想當做看不見都不行。 她只好站直了身子,把茶盞遞給巧菁。 遞茶盞的時候,烏雅氏伸出了手,一直不曾正眼看過烏雅氏的四爺看到烏雅氏袖口上繡的花樣,當即側了側頭,去看烏雅氏的衣裳。 是一件淺松綠的織銀線蜀繡蘭花樣式的織錦衣裳,顏色淡雅,做工精細,這衣裳分明是側福晉的規制。 只有側福晉的衣裳才能用織了銀線的織錦緞。 四爺眸色漸深:“你這衣裳……” 話還沒說完,烏雅氏就興沖沖的打斷:“這是奴婢去繡房領的衣裳,爺瞧著好看嗎?” 青絲嘆